无论我试过多少遍结果都一样,根深蒂固的身体反射,再加这又是我极为熟悉的招式,下意识就会做出刚强的一面,等到我意识到以后动作都已经做完。
刻意为之,手脚反正不知该放在哪里,人就呈现化石的状态。
说实在,我也很无辜啊!
当年的魔鬼训练之后,造就此的惨况。如果要改正,可能就要经历跟当初一样的训练,甚至更严苛才能改正这个习惯。想到这里,我打了一阵冷颤,往事不堪回想……
「没关系,还有时间,我们慢慢练习就会改正的。」小壳善良的安慰我。
我感激的看着他,虽然他还是一副白衣飘飘阴风惨惨的模样L,在我心中他已经晋升为稍微有「诡异」特效白衣天使。
纵使他才在前一分钟被我气到拿开封的长剑追杀我,拿尖锐的小刀朝我射来,考验我的危机反应能力……
「当然,你现在每天下课以后都要来练习,我非常期望,你每天都有显着的进步,不然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听、到、了、没。」
阴气实质化,形成一条条的触手擦过我的脸颊。
我恐惧的点头,战战兢兢的回答:「知、知道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小壳果然还是非人类,他真的比我以前看过最凶猛的厉鬼都还要恐怖,绝对是带有强烈杀意的警告,彷佛还附带着暗黑诅咒性质,如果是平常人早就心脏病发了。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连灯光通明的练习舞室在他周围都阴暗一倍,气场真的很让人惊悚。
我再次强烈的怀疑,他真的是人类?
「下去吧,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君仰甜蜜的拖着奕明的手臂离去。
闻言我将手里的练习长剑放回器材室中,关好灯跟着小壳一起离去,谁也没发现有一抹黑影在灯光熄灭之际窜到我的影子之中。
***
刚下楼,扑鼻而来的就是食物的香味,咸酥鸡、冰凉凉的豆花、蚵仔煎、各式各样的卤味,奕明跟君仰坐在茶几旁被方才冷淡离开的阿姨围住,左一声劝他们多吃,右一声劝他们多喝。
我彷佛看见酒店小姐劝酒的架势,劝酒的对象还是那种金光闪闪的大人物,小姐们都会笑脸如花、热情非凡。我承认这样想实在是非常不礼貌,可是这场景实在是太像了。
我们下楼的声音引起阿姨们的注意,然后一位留着清爽短发的阿姨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热情拉住我的手臂,招呼着:「来来,练习这么久肚子应该饿了吧!我们随便买了一些消夜,一起吃,吃饱再回去。」
随便买买?
这绝对是客气话,看着长一百二十公分宽约一百公分的桌上摆满的食物,丰盛的咋舌的消夜,这也太夸张了。
坐在一旁,被阿姨硬塞一碗豆花,捧着汤匙一口一口慢慢吃。
不时就有香鸡排递到你面前,别人一脸期待望着,不得不吃下去。
更悲惨的是奕明,身为一个让她们心动的人才,他已经被塞下了一碗豆花、一整块豪大鸡排、一堆甜不辣、咸酥鸡、百页豆腐、四季豆、还有蚵仔煎、大肠面线……
只能说,阿姨们实在是太强了。
奕明你胃的容纳空间也成长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家的老弟可以吃下这么多的东西。
「阿姨,时间也晚了,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人家该回去了。」最后,还是小壳看不下去,我们的消夜吃了快一个钟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出言让我们免于这场撑死浩劫。
「疑,时间过的真快,只有这些东西实在是招待不周,下次还要来家里玩唷!我们会准备更好的东西,阿姨们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你们。」
我们一听,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住,下次不会真的吃到撑死吧!
小壳在旁边补道:「这阵子他们每天都会来,你们不用担心没机会招待。」
此话一出,阿姨们扬起灿烂的十万伏特笑容,十分满意的放我们离去。
「不好意思,因为你们是第一批来我家的朋友,阿姨们都一高兴就热情了点。」小壳把我们送到门口的时候说道。
君仰在旁边哀求道:「下次麻烦提醒你阿姨不要真的把我们撑死,不然我们就不能再来了。还有这样吃下去,不用多久我们的织女就变成肥女了啦!」
小壳点点头「我尽力。」
我们顿时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免于这种悲惨的死法。
「但是不能保证……」
「……」
「……」
「……」
三人倒地不起……
二十六章
丧气的回家,深思自己到底要怎么改善身体律动的问题,我好强,虽然平时总是无所谓的过日子,骨子里还是有不服输的精神。不然,也没办法在短短的几年中学会这么多的东西。
半倚在浴缸内,温热的水洗刷去今日疲倦,氤氲的蒸汽茫茫一片,轻掬一掌的水定眼看着手心许久,最终,未果。
明天在试试看,或许会有改善。
起身,哗啦一声,水滴顺着曲线下流。
看不清的镜子倒映朦胧的身影,看不清……很多事情。
叹一口气,随意擦拭身上的水滴,埋藏情绪,转身一去。
横躺客厅的沙发,枕着把手随性的将半干的长发往后拨,过长的发便垂落在地板,眯着双眼看着电视节目,主持人与来宾幽默的对谈,惹的我呵呵的低笑。
身后有着视线望着,若是以往我定会理会,可现在我却不想动作,不是不在意却没有那个心思。好像再度过那种情境之后,想多重视自己一点,别总是顾忌他人的一切,却忘记珍重自身的所有。
随心,说起简单却难以做到。
「奕儿,起来坐着,我帮你擦乾头发。」一如以往的温柔、包容。
我不动,仍躺着。
「起身。」
「不要,不想动。」任性的回道。
「是吗?那算了。」脚步声越来越远,往房间走去。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心头一紧,他回房了……
闭起眼,压住心头的失落,人人都喜欢乖顺的孩子,任性是不讨人喜欢的。
所以,戴上面具掩上真实性情应付他人,才能保有别人的喜爱吗?
那,真实的自己有谁在意呢?
「傻瓜,在想什么?别一副要被抛弃的苦瓜脸,我只是去毛巾跟吹风机。」头上被罩着干毛巾,睁开眼,他噙着以往宠溺的笑容正面的看着我。
无语,心头反覆几转。
就这样温馨的氛围平定纷乱心绪,莫名的安心。
我真奇怪,以往从未这样不安过,以往从未想要任性的表现自己的性格。
此时,为何会如此……
「今日,怎么会这么晚回来?」淡淡的开口,手中的动作仍持续不间断。
头皮被有技巧的按摩,还有温热的风吹过,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虽疲倦我懒懒的回道:「就是练习学校的活动,在同学家里练习跳舞,结束以后又被留下来吃了一顿宵夜。」
「是么。那练的顺利吗?」
一怔,快合起的双眼猛然睁开,有些懊恼的回应:「不顺利。」别扭的侧过头,想到今天的表现就生自己的气,还算机灵的自己不曾遇到此种困境。
赌气的坐起身来,抱膝不语。
原本快忘记今晚的练习,这一问又激起我的不甘与屈辱。
身旁的人抿嘴一笑,安慰道:「看开点,今日不顺再多多练习就可以进步,不要灰心。」
道理我当然知道,但是就是看不开,小心眼的斤斤计较,我没好气应嘴:「烦啦!你什么都会当然可以这么轻松说,我看这世上应该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除了变成女人生孩子之外,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顿了一下,补充道:「等等,以你本事外加我家老妈的帮助之下,搞不好连生孩子都有可能达到,现在想想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你。」
听了我的话,眼前的人无奈的笑笑,揉着我的头道:「我没有这么神奇,事事都会都完美,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与缺点。」
「有吗?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不信的问,与这人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不会。
「当然,你都没发现,我从来都不曾在你面前做一件事。」
认真回想一下,我还是想不出来,胤从来不曾在我面前做得事情。
我耍赖的拉着胤的手臂摇着,撒娇的问:「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沮丧的心情早被好奇心一扫而空。
胤俯在我耳旁低声公布解答,这答案还真是让人意外。
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顶级的……音痴。
「我不信,你唱个几句来证明。」
「你确定?」
肯定的点头,我真的很好奇,胤所谓的音痴是何种程度。
说不定以他完美的程度,连音痴的毛病都可以气死一堆线上歌手。
于是,拗不过我的要求,他开口唱了约三十秒钟。
「……」
一阵无言,眼前的人依旧保持天人般的幽雅与淡定,彷佛刚刚的魔音不是自己发出的。果然是层级不同,完美的人连音痴的程度也是同样完美,如此与众不同。
突然觉得我的身体障碍不过是个小小问题,跟某人的音痴相比,我还有得救。
心情果然转好许多,同时我也了解这人不顾形象的逗我开心,也努力化解他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这人还真是……
不过,我突然想问一件事情:「除了这个你没办法改善,你还有什么做不到吗?」
胤想了想,摇头「目前还没想到,应该还有其他。」
还没想到,这么说我刚刚提过的生孩子的事情,他有办法做到……
像是了解我所想,胤坏笑着贴近咬着我的耳朵,轻轻吹气道:「生孩子这事情不难,奕儿,你想自己生一个吗?」
二十七章
经由那天的鼓励后,我打气精神努力矫正缺乏韵律感的缺点,虽然效果有些缓慢,却已能看见我的进步。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小壳家的……阿姨。
话说,在隔天下课以后我们又到小壳家练习,阿姨们不知怎样心血来潮跑来看我练习,其实我个人是认为她们主要目的还是我家老弟,因为这当中她们有九成的时间是盯着我家老弟练习,再给予他改进的建议。
然后零点五成的时间转头跟君仰说悄悄话,据我推测谈话内容应为:拜托君仰吹吹枕头风,让我家老弟拜入他们的门下,让他有更深入的学习。
再来零点五成的时间,对着小壳说着:「恩恩,很不错,继续加油。」
其中说的内容对象是在鼓励我这个练习的人,但也有点诚意好吗!
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样也太敷衍了。==
这样的刺激下,竟然激出了我些些微的进步,动作开始有柔软的感觉。
我只能说,这样的结果真是太神奇了,努力快两个小时竟然抵不过别人敷衍。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这人竟然有高自尊的倾向。
因为有了些许的进步,小壳原本阴冷的脸色也放松了不少,至少手中的飞剑没有脱手而出。
同时大家也对未来稍微多了一些信心。
因为今天是比较早开始练习,所以我们结束的时候还只在晚餐时间,依着众家长的热情,我们如预计般留下来吃晚餐。
不同于昨天只有我们三个外加两位阿姨及小壳的情景,今天可说是小壳家全员到齐。
两个与小壳相似的女孩,一个留着俏丽短发热情洋溢,一个气质的中长发斯文乖巧,九成相似的脸庞都带着舒心笑容跟我们聊天。
热情的阿姨则是在厨房忙碌,她们很是高兴的准备餐饭,而之前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小壳妈妈也同在厨房,似乎跟着她的姊妹在一块,鬼气又消退许多,有接近正常人的感觉。
至于两位阿姨的丈夫则是客厅自顾自的看报与看书,中年确保养不错,完全没有看到啤酒肚,男子常见的中年秃也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踪迹。
最让我觉得讶异的还是小壳的父亲,他是个典型的娃娃脸,听说已是五十岁的高龄,外表看起来只像个三十岁,总是笑眯眯的脸上,让人有说不出的亲近,只是娃娃脸搭上了个挺拔的身高,大概有一八五公分的身高,让有一六零出头的阿姨显的娇小,阳光的笑容与气质竟与阴气森森的阿姨有股特异的协调。
我想大概是遗传的问题,明明跟表姊妹外貌相似的小壳,身高足足高出她们有十公分与我平高,大概有一七七公分吧!
暗自打量这个和气融融的家族,不得说他们的感情真的很亲密,在言谈中都隐隐夸赞小壳的一切,也透露出之前小壳不顺利的人际关系。
我可以推测出小壳因为气特殊质的缘故,之前并没有人愿意与他亲近,这么多年的求学过程中,也只有我们这三个人出现改变这种状况,所以一家人都特别高兴。
「开饭了,奕明你们快来尝尝,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精心食谱,我们三人可是有几年都没有煮过,保证好吃。」我们坐在安排的座位上面,客气的道谢应对。
对面坐着热情的短发女孩欢呼的叫道:「万岁,今天真有口福,妈妈都有两年没煮过这筵席,我之前怎么求都说懒得煮,妈妈,你偏心唷!」
同样热情的阿姨应道:「情影,别乱说,赶快坐好。」
情影嘟嘟嘴,表示不满,动作迅速的坐好,一脸期待的看着厨房的人把菜肴端出。
另外一个阿姨,则是温柔的对长发气质的女孩喊道:「倩影,别在那边楞着,去叫你爸爸过来吃饭,你爸爸那人一看电视就听不到旁边的声音,你不去叫他,等会他会饿肚子的。」
情影、倩影,这两人的名字也太接近了吧!
念起来还好,写起来就很容易看错。
说到这,我还不知道小壳叫啥名,外号叫习惯,反而没注意本名。
一脸高兴,笑容冲淡了阿姨的阴气,她用与小壳同样甜美的声音说道:「清影,你也来帮忙把菜端出来,好好招呼你同学。」
清影,这三人的名字听起来就是一家人,只是小壳的……有点中性……
「哇!今天有好料可以吃,真是感谢阿姨们的招待,麻烦你们了。」君仰一脸兴奋跟感激的说着,其他在场的人都一脸愉快的客气说着:「哪里会……粗茶淡饭,还有……随便煮煮的客气话……」
君仰一脸期盼的馋猫形象,惹的奕明在一旁温柔的微笑,悄悄的粉红气息滋生环绕,大家同时发现氛围的转变,也扬起了然的笑脸。
情影甚至在一旁打趣,叫着:「好恩爱唷!没想到木头脸的奕明,笑起来这么帅、这么温柔,喔喔!不错嘛,让人很想要找你当男朋友耶!被你宠着一定幸福,君仰真好命,有眼光的订下这个极品的老公人选。」
「哼哼!当然,我早就知道奕明的优点,冰山面瘫下的温柔,本小姐的眼光不会错的,哦呵呵呵呵……」巫婆的奸笑,环绕着餐桌每个角落。
君仰你也太得意忘形了,你还在别人家里耶!
情影赞同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恩恩,我欣赏你的个性,我们很合唷!够爽朗!」
而后又转个话题「既然奕明名草有主,奕凌也很不错,有没有女朋友,考虑一下我吧!」我倒,竟然在你家长面前说这种话,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太好,我已经可以感受到情影爸爸眼神的注视有点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