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当然知道,习清只是看起来比较温和而已,其实倔犟的很,很较真的,他既然跑到自己房里,还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问出话来,就代表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若是不把话说明了,来日不知要有多少误会。
可是叫他怎么说啊?
侧耳倾听,没动静,又再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习清很有耐心的慢慢等,不说话也不动,就坐在那儿一个劲儿的盯着沈醉所在的方向。
沈醉看了看四周,门可以出去,窗可以出去,甚至可以撞墙出去,可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之前他不是都想明白了吗?事到临头怎么能退缩?
"司徒风是个变态。"沈醉黑着脸,终于打破了僵局。
如此这般,自己去找司徒风理论,谁知被司徒风暗算,然后发生了令人窘迫的事,沈醉一一说了,但却把某些不利于他的细节隐藏掉了,比如他是怎么上当的,比如四年前的那段爱慕。因此这些话听到习清耳朵里,就完全变成司徒风突发奇想,故意做出这种事来羞辱他,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你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吧?"习清问。
"没有。"沈醉有点委屈的回答,"但是我没脸见你了。"
"这有什么好没脸见人的。"习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司徒公子是个仁厚宽宏的人,你那么对他,他只是略施小惩而已。"
"宽宏仁厚?"沈醉怪叫,"你真这么想?!"
"嗯。"习清点头,而后有点出神。
"你想什么那么出神?怎么脸还红了?"沈醉想把习清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唔唔,没什么。"脸红得更厉害了,习清挪了挪位子,原来他忽然想到,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扎人了。
"咦?"熟知习清脸上各种表情的沈醉翻了个白眼,又一想自己脸上也红了。
两人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过了好长时间沈醉愣愣的问了一句,"你特意跑过来,又这么紧张,是不是--"
"不是。"习清羞愤的打断他,起身就要走。
"等等!"沈醉一把拉住他,"对不起。"
"???"习清愣住。
"以前的事情,我想说抱歉。"沈醉说的飞快,但习清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为什么这么说?"习清自然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要沈醉亲口说出来。
"呃--"沈醉说不出来了。
习清等了一会儿,也没逼问他,只是站在那儿,听着沈醉抓耳挠腮的声音,脸上渐渐绽开一丝笑容,"其实我并不在乎重新认识你一次,沈醉。"
"哦,"沈醉挠挠头,"那你要不要帮我重新取个名字?"
"不用了,只要你以后都记得自己是谁就行。"习清发自内心的回答。
十九 图穷
眼前的寺庙已经有点破败,沈醉想到这些天来东奔西跑,总算问到些密图的眉目,心里一急,抬脚就想踏进庙门。
但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多年在石场形成的经验,使他在最后一刻停顿下来。也就是这一停,救了他的命。
几十根黑羽利箭从庙门旁激射而出,沈醉翻身向后,嘴里喝道,"什么人!"
庙门口突然出现四五个手持弩弓的蒙面人,那些蒙面人个个都很精悍的样子,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大刀。"你又是什么人?!"那人高声喝问,声音宏亮悠远,中气十足,一听就是内功深厚之人。
这只是京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庙,竟会出现这等人物,沈醉心中暗叫不好,原来,他从一个前朝老臣嘴里得知,曾御史当年有一个心腹下属,在御史死后,就遁迹到这座庙中出家了。既是心腹下属,沈醉觉得那下属可能也知道密图之事,因此前来探访。
但现在看来,居然有人比他抢先一步来到这里,从那些人的打扮还有口音,听起来并非皇都中人,也就是说,不是朝廷的人,那他们到底是谁?
沈醉缓缓抽出长剑,擒贼先擒王,忽然向那为首之人劈了过去。那人感受到沈醉发出的强大的气势,也吃了一惊,不敢托大,拎起手里的大刀认真应战。
这两人走的都是刚猛威烈的路子,一时间,小庙前沙尘翻飞。那人应了几招后,无心恋栈,一个飞身退出三尺来远,对那些弓弩手说了声,走!一行人飞快的向庙外撤去。
沈醉待要追赶,想想自己这次前来主要还是找人,还是先找到那个现已出家的下属再说,因此收住脚步,一把推开庙门。
结果,庙门刚被打开,就从里面传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血 腥味,沈醉大吃一惊,急忙飞身进去查看,在正殿佛龛后,沈醉发现了三个已然身亡的和尚,每个都是一刀封喉,还有一个和尚浑身是血,看起来还有一丝气息,沈醉忙把他扶起来。
那和尚用嘶哑的声音说着,"图,图,"
沈醉心道,莫非此人就是曾御史当年的属下?"你想说什么?"弯下腰去听那人微弱的声音。
"他们,要图,我,我,"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背过气去。沈醉忙用内力帮他续气,但是那人的气脉已非常微弱,能坚持到现在就不容易了。
得到一丝缓解之后,那人回光返照似的跳起来,一把抓住沈醉,大声道,"御史,是他们逼我说的,我没有出卖你!"说完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沈醉忙上前摸了摸气息,这次是真的断气了。
沈醉长叹一声,"唉,看来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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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走在承恩侯府外的大道上,沈醉迎面朝他走了过来,擦肩而过时沈醉低声道,"去告诉司徒风,曾御史的下属被人给杀了,不像中原人所为,让他小心些。"
白狼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沈醉觉得好笑,"因为你连人皮面具都不换张新的,上次去马场也用了这张,还有,你每次接近我的时候,身上都有杀气。"
白狼白了他一眼,快步离去。
司徒风闻讯后不禁惊呆了,"被人杀死了?谁会做这种事?!"
"主人,当年知道密图之事的人,只有皇上、王爷和曾御史他们几个吗?"
司徒风摇头,"曾御史应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有轩辕凉的父亲,那个篡位的贼子轩辕敏之可能知道点什么,因为父皇临死时是被他囚禁在宫中,还有--"司徒风沉吟道,"当年轩辕敏之谋逆,曾借助西燕国之力,因此,西燕国国君当时也在宫中。"
司徒风一拍桌子,白狼吓了一跳,"主人,轻点!禁卫军还在外面。"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给监视了,"司徒风怒道,"白狼你想,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好不容易问出来的答案,竟会有人恰好比我们抢先一步!"
白狼愣了愣,"这--"
司徒风气得捏紧拳头,"我真是太大意了!这些天来,因为一切都很顺利,我就以为自己在京中的布置也能畅通无阻,谁知发生这种事!"
"可是,如果照主人所说,那监视之人必然已发觉沈醉和我们之间的关系,那--"
司徒风摆手,"不是朝廷的人,因为朝廷的人不会这么躲在暗处行事,轩辕凉如果知道密图的事,早就拿我开刀了。"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司徒风和白狼一时都沉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风才叹了口气,"沈醉的事,也是我疏忽了。我不该图一时之快,与他口舌相争,引起旁人怀疑。你先走吧,去告诉沈醉,让他随时准备撤出皇都,还有,你也不要回来了,我看你应该也暴露了,此处非常危险。"
"我会回来的。"白狼临走前就说了这么一句。
司徒风嘴角牵了牵,大概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一笑,"也罢,随便你。"
白狼走后,司徒风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里,想破脑袋想了大半夜,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导致此事的发生,直到东方鸣白,司徒风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司徒风忽然感到一阵不适,脑子晕乎乎的,警惕性很高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着了人的道了,勉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做不到。很快感到有人点了他的穴道,并用一条布条封住他的眼睛,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问,"想不想知道密图在哪儿?"
司徒风此时才勉强挤出点声音,"你是谁!"
"我们来交换,你告诉我钥匙在哪儿,我就告诉你密图在哪儿。"
司徒风冷笑,"你做梦。"
"哦,你也想跟庙里那个死和尚一样?"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司徒风无力的趴在桌上,咬牙切齿的道。
"我不会杀你的。"那声音兀的停住,进房里来的应该有两个人,司徒风听到其中一个退了出去,剩下的那个就站在自己身边,然后那人的手哆哆嗦嗦的摸上了自己的头顶,顺着脸颊一直到脖颈,又颤抖着伸进衣襟,手心火烫火烫的,一直抚摸到胸口,来回的摩梭。司徒风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二十 匕现
衣服沿着脖颈褪了下去,一直被人褪到腰间,手臂也垂了下来,站在司徒风身后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似乎被眼前突然呈现出来的美丽的躯体给震住了,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抚上白玉般的背脊。然后就着司徒风趴在桌上的姿势整个人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司徒风的腰,灼热的嘴唇在细致的肌肤上留下一连串的亲吻。
司徒风心中又气又急,迷 药的劲力有些过去了,但是穴道还被制着,终于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厚厚的布条挡住了他的视线。
顾不得许多,司徒风忍不住想尖叫,但那人发现了他的意图,很快点了他的哑穴,结果司徒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嗬嗬声,那低低的声音反而像是催情剂,惹得人兽性大发。
那人抱起司徒风,一下摔到床上,然后又压了上来。司徒风力图挣扎,却只有几个脚趾还能动动而已。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出现一个人影,透过布条根本看不真切。那人膜拜似的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从额头开始,似乎想吻遍躺在那儿的司徒风的全身,甚至连蒙着布条的眼睛都没放过。可是没多久那种膜拜式的碰触就变成狂热的啃咬,那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并且狂乱的边啃边掐,牙齿和手指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痕迹,看到这些痕迹,那人更兴奋了,司徒风感到那人坚硬的部分已经顶在自己小腹上,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会有这种事?!司徒风能料想哪些人会觊觎密图和钥匙的下落,但他完全无法料想身上这人到底是谁!难道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说出钥匙的所在?
还来不及多想,那人接下来的动作让司徒风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他猛地拉开那双修长晶莹的大腿。
混蛋!快滚!别碰我!
"唔!呃!"奋力想要发出声音,结果是类似愤怒的闷哼。然后从身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司徒风只觉得心里发堵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这场噩梦还没有结束,凶器依然凶狠的在身下进出,那人发狂般的占有着这具身体,似乎完全不知疲倦。
此时司徒风能感到自己已经被他给抱了起来,那人在他脸上舔噬着。
"呜--"恶心!努力想要转过脸去,却还是怎么也动不了,那种感觉就像忽然间成了砧板上待宰的羊羔。司徒风从来不认为自己和逆来顺受的羊羔有什么关联,此时才悲哀的发现,原来任何人无能为力时,也只不过是羊羔而已。
羊羔唯一的出路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饱喝足,再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总算满意了,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又抱着司徒风不着寸缕的身体磨蹭了好久,才爬下床,临走前不忘给司徒风盖上被子,摸着那张此时已是泪痕满面的俊俏脸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浑身又酸又痛,跟散了架一样,股间更是痛楚难忍,司徒风跟自己说不要睡,但敌不过沉沉的倦意,还是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穴道已自动解开,指尖颤抖着拉下蒙眼的布条,看见床顶的帷幔照旧,司徒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然而浑身的酸痛是骗不了人的,愣愣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只见褥子上已是污浊不堪,红白相间的颜色触目惊心。
司徒风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冲下床去扑到桌子边,桌子底下用布条封着一封密信,那是白狼刚拿给他的,他看了一遍随手封在桌子底下,打算再看两遍就撕毁。密信还在,司徒风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