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轻扶肚子幽幽说道:“这个孩子本不该来的,即使出生在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也不会幸福。况且他的另一个父亲并不爱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的生死,听天由命吧!”说着就提起手中剑,向相反方向跑去,接着便听到马蹄声四起,向他的方向追赶。
御天猛然发现红衣人方才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迹,没想到对方竟然下体见红了,看来真的是动了胎气!不禁心中万分担忧,茫然祈求上苍,希望红衣人和他的孩子都能平安!
72 生产前兆
独孤御天焦急地猜测着那红衣人的处境,因为自那红衣人将敌人引退已经几个时辰了仍不见他回返,即希望他可以平安脱险,又担忧他的有孕之身会遭遇不测,毕竟对方也是怀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身体一定异常的虚弱。
虽然自己不清楚那人的来历和怀孕的原因,但是仅仅是萍水相逢,自己与那人无亲无故,对方就这样为自己置身险地,实在是说不出的感激。万幸的是,方才眼见司马无尘被一个白衣人架走,虽然不清楚那白衣人的来历,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看似乎是友非敌,决不会加害司马无尘的,只要司马无尘平安就好。
他虽然稍稍有些安心,但是却明显的感到今日的肚腹下坠的厉害,胎儿似乎正在一点点下移,今日的胀痛也很不一般,肚腹不似平日那样柔软,越发的变硬。无论自己怎样用力安抚,揉捏都不见好转,腹中胎儿还会不停的横冲直撞,本来以为是因为动了胎气,只要休息一下便会好转,但是自己方才服了两次林神医所开的安胎圣药都不见有起色,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独孤御天躺在树下,辗转反侧,尽力让自己放松,缓缓解开外氅,吞吐呼吸让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肚腹中胎儿的蠕动,透过那被撑薄的皮肤可以隐约看到腹中的胎儿一下下猛力撞击着内壁,大有剥茧而出之势。疼痛越来越强烈,独孤御天大汗淋漓地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这种疼痛既熟悉又陌生,让他无法忍受更让他心生恐惧。他知道自己的孩子迫不及待的要出生了,自己祈盼了好久的时刻终于到了,只是自己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在今时今日,会这这种情况下独自产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自己很清楚,凭现在自己的虚弱身体是决计无法独自产下胎儿的!据说胎儿生产时会有羊水,若羊水流尽那胎儿就会胎死腹中,自己也必死无疑,自己死不死并不重要,但是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平安,否则又怎么能解除司马无尘身上的剧毒?自己一定要走出去,要找到自己的人马,帮助自己生产,即便是刨开肚腹也要保得孩子的平安。
独孤御天一边轻柔着肚腹一边伸手到下身,感到自己羊水并没有破,便长舒一口气。为了不加速产程,他便咬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尽力合拢双腿,阻止胎儿的下移。
心急如焚的独孤御天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耳闻四周似乎没有吵杂之声,便扶助大树缓缓起身,系上外氅,手托肚腹,一步步向林外走去。虽然不知道这林中是否有埋伏,但此刻临盆在即,已经无暇考虑了,无论如何都要在孩子出生之前,找到人帮助自己接生!
他缓缓前移着,感觉那膨胀的肚腹随着自己的脚步摇摇欲坠,似乎每向前挪动一步腹中胎儿便会换个姿势,疼痛已经叫嚣的让他意识有些模糊,似乎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疼痛。为了不惊动敌人,嘴唇已经咬破都不敢发出呻吟。一步步扶着树木,双腿渐渐无力,身体也越发的沉重了,似乎每一步都如老牛负重一般,突然脚下一滑,一块石头将他绊倒在地上,肚腹猛烈的撞击地面,让独孤御天险些疼昏了过去。禁不住便抱住肚腹,蜷成一团,倒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神志快要模糊时突然感觉有人将自己抱在了怀里,似乎那人还要透过衣服碰触自己的肚腹。对于腹中孩子与生俱来的骨肉情爱,让他瞬间便忘记了疼痛,意识马上清醒,用力扼住对方欲伸到自己肚腹上的手,大声说道:“什么人?你要干什么?休得放肆!”
“御天!是我啊!不要怕!我是无尘阿!”对方因为他的用力紧握,禁不住一声痛呼,轻声解释着。
独孤御天闻声细看,只见此刻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司马无尘,一时间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吃惊,喜极而泣地扑到司马无尘的怀里,大声说道:“怎么是你?你没事!太好了!”
“是啊!我放心不下你!”司马无尘被燕凌云放在那一古树洞中,虽然燕凌云一再嘱咐他不要现身,不要轻举妄动,但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独孤御天的安危,等到天黑后,他便拖着越来越麻痹的右腿,忍着身体的不适,一点点摸索着独孤御天的踪迹,本来他对独孤御天的出现还有些怀疑,独孤御天那突兀浑圆的肚腹在月光下也是清晰可见,所以他眼见独孤御天摔在地上,忙急切上前检查他的身体。
“你没事就好了,我好担心,哦……阿……唔!”本来弗在他耳边低低倾诉的独孤御天,突然脸色苍白的捂住肚腹,痛苦呻吟。
“怎么了?御天!你不要吓我啊!很不舒服吗?”司马无尘眼见独孤御天大汗淋漓,面孔疼得有些扭曲,禁不住万分的担忧!
“嗯!孩子……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好疼!”此刻独孤御天已经无法再平缓出声,一直忍耐的腹痛,在见到司马无尘那一刻起便因为思想的放松而越发加剧,一直强自阻止的生产此刻已经正式开始,感觉胎儿已经开始大幅度的下移了。虽然不想让司马无尘担忧,但是此刻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什么?那怎么办啊?你不要紧张,放松!深呼吸!”司马无尘一时间六神无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尽全力帮助独孤御天放松呼吸。伸出自己那丝毫用不上力气的双手,轻轻按在那高耸的肚子上揉捏着,希望能减轻对方的痛苦。
独孤御天试着调整呼吸,尽力配合着司马无尘的节奏。但是宫缩越来越猛烈,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虽然一直在忍耐但是腹中孩子的一记猛踢还是让他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呻吟。这声呻吟痛苦而凄惨,在这静谧夜色中传出好远好远……
这声呻吟既让司马无尘知道了这生子之痛,痛彻心肺,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在莫名间对独孤御天又再添爱怜。这声呻吟也让玉浩伦的追兵,顷刻间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不必再劳师动众四处搜捕!
73 临产被擒
就这样,独孤御天在密布的丛林中开始他艰辛的产程。本就是逆天受孕,这生子之痛,较寻常女子要疼上好多倍,即便是独孤御天这样意志坚强如铁的铮铮硬汉也疼昏了好几回,但是这样的折磨老天似乎仍觉的不够,这样躺在草地上,林中产子,老天仍觉的太过安逸轻松。
就在司马无尘眼中含泪,咬牙为他按压腹部的时候,竟听的远处一声大吼:“独孤御天你的死期到了,还不快快出来受死吗?玉浩伦恭候多时了!飞天国主岂能当缩头乌龟!”
玉浩伦来了,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司马无尘闻声一阵惊慌,下意识的护住身下的独孤御天,轻声安慰道:“御天,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和孩子!”此刻的司马无尘,虽然提前毒发,身体孱弱,但是要捍卫爱人和孩子的信念却不容置疑。
“嗯!无尘!你过来!”独孤御天虚弱呼唤着他,眼见司马无尘慢慢靠近,他才睁开双眼,抬起已经泛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司马无尘的脸庞,一下下,那样的珍视,那样的爱怜,恍惚中竟透着淡淡的悲哀,温柔说道:“无尘,我爱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我活下去!”
“什么?这个时候御天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要干什么?”就在司马无尘的瞬间愣神之际,独孤御天用自己仅剩的一丝内力,对准司马无尘的穴道便点了下去!
“不!不可以!御天!”司马无尘想大声斥责,但是怎么张口都无法出声,他想抬手阻止但怎样用力都是徒劳,他被点了两大穴道,无法出声,更无法动!
独孤御天眼中含泪,望着司马无尘轻声说道:“无尘,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好好的跟你在一起!玉浩伦是冲着我来的,这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担吧!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为我和我们的孩子报仇!你一定要想方设法到毕沧求得‘三星草’救我飞天万民平安!独孤御天此生永不会忘记你对飞天国的恩德!”
随即独孤御天便不顾自己的生产之身,硬生生中断生产,手托肚腹遥遥晃晃的站起身来,咬牙用力,将司马无尘拖到树后,将他隐藏在那根深叶茂的丛林中,夜色正浓,丝毫看不出一丝异样,唯有司马无尘那双眼睛特异的明亮。泪水无声的滑落,一滴滴打在那树叶上,那沙沙的声音仿佛是树叶的悲鸣。
此刻他的心中仿佛要被掏空了,御天你不该阿!你这样独自涉险,若果真有不测,自己又怎么独自活在这人世间?这不是在救自己是在荼毒自己啊!独孤御天啊,独孤御天,若果真有困难,自当由我们一同承担阿!但是这些话他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只字片语,唯有默默注视着那为自己怀孕生子之人,慷慨赴死的毅然决然!
独孤御天与他俩俩注视,沉默不语,只是对他微微一笑,那一笑已经代表所有的嘱托和爱怜;那一笑便是此后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铮铮誓言;那一笑带着千丝万缕的不舍和无怨无悔的成全!让人心痛,让人动容,让苍天垂泪,让清风含悲!
随即独孤御天便手托肚腹,扶着树木,向着远处的火把走去。那步履异常的蹒跚,那背影异常的孤单,那肚腹越来越下坠浑圆,但是君王的凛然风范却丝毫不减!
接着便听到玉浩伦的狂妄笑骂,接着便看到独孤御天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长剑,挺着躁动异常的巨腹奋力拼杀,那本该努力生产的身体怎能这般的肆意拼搏,几个回合,独孤御天便被玉浩伦一记猛踢,击倒在地!那一刻,司马无尘感觉眼里流出的不再是泪,而是血!是自己的心头血!那样腥,那样红……
玉浩伦许是活捉了独孤御天很是兴奋,竟然没有派人再仔细搜索。眼见独孤御天临盆在即竟然丧心病狂的命人拔去他的衣衫,将独孤御天赤身裸体吊在丛林外念澜湖中的蟠龙柱上,那特制的绳索将他的双手勒的渗出血来,那硕大的肚腹,此刻显得异常突兀,腹上青筋隐约可见,肚脐微微外翻,肚中胎儿躁动异常,似乎那胎儿已经感觉到他的父亲正在遭受折磨,受到惊吓在肚内急切踢打,使那浑圆的肚腹一下下的凸起,可怜这怀胎九个月的身躯,怎经得起这样的悬空吊挂!那双脚无力的下垂着,下半身的重量都牵扯着肚腹的下坠。独孤御天此刻面白如纸,痛入骨髓。浑身似是要被撕裂一般。
那玉浩伦仍觉不足以泄愤,竟派人寻来一条两丈来长的金环蛇来,那金环蛇冷软无骨的身躯就硬生生缠在了独孤御天的身上,将他的肚腹牢牢圈住,长长的信子一下下舔着独孤御天的脸颊。
那一人一蛇牢牢相缠,那临产之身与凶狠毒蛇紧紧相靠,怵目惊心!疼痛叫嚣着独孤御天的神经,双手已经被吊的麻木无知觉了,腹中胎儿也由偶尔的踢打转化成横冲直撞,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疼痛欲昏。那越来越往下的坠胀感让他窒息。疼痛愈演愈烈已经遍布他的全身。
金环蛇就缠在自己身上,它那冰冷的体温让自己一阵阵恶寒,感觉颈上,面上正被毒蛇一下下地舔玩着,他知道此刻自己命悬一线,异常的胎动说明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但是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产下否则胎儿必会胎死腹中。自己不能动,不能动,孩子与自己血脉相连,这九个月来自己一点一滴的伴随他生长,自己死不死无所谓,但是这个孩子一定要平安!
只听玉浩伦阴厉笑道:“飞天国主,你叫阿,你不是举世无双吗?居然可以逆天生子?挺着个大肚子招摇过市!如此淫荡下贱,你不是能生吗?我倒要看看悬空的你如何生子!不用担心,朕还是很慈悲的,孩子出生就会掉到水里,摔不死,至于会不会淹死就不一定阿!哈哈,你用力阿,用力阿!否则你肚子中的野种就永不见天日了,来吧,朕帮你催生!”说罢,他便扬起手中皮鞭重重向那肚腹抽去,下手又快又狠,似乎想把那浑圆的肚子抽裂一般,鞭痕隐隐渗出血来,怵目惊心惨不忍睹。疼痛刺骨锥心。此时的玉浩伦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已经丧心病狂到恨不得讲独孤御天生吞活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74 悬空产子
那毒蛇受到皮鞭刺激,更用力的紧缩狠狠地缠住独孤御天的身躯,独孤御天感到自己越来越难以呼吸了。下身开始出血了,那血腥很快就会刺激毒蛇嗜血的本性。现在金环蛇就近在咫尺,自己既不能喊又不能动,否则惊扰毒蛇,咬伤自己,到时自己和孩子一定会毒发身亡,到底谁能救救他的孩子,谁能帮帮他啊!
此刻在丛林中的司马无尘,因为玉浩伦将独孤御天吊起的念澜湖就在丛林的边上,所以这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因为被独孤御天封住穴道无法移动,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独孤御天挺着九个月的肚子独自浴血奋战;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支倒地,被玉浩伦擒获,被扒下衣衫,被悬空缠蛇!
独孤御天的一步步遭受屈辱也在一步步撕扯着他的心,看着独孤御天挺着高耸的肚子被高悬在空中,那毒蛇缠得他喘不过起来,看着那巨大的肚子在蛇身下剧烈的蠕动,司马无尘的心似乎都要撕裂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碎成了千万片,片片都是独孤御天因为自己而饱受屈辱的影子。
司马无尘看到鲜血顺着独孤御天的后穴缓缓流下,一滴滴落在念澜湖上,腥红的鲜血滴落在湖中白莲上瞬间染红了白花,刺目而惊心。血越流越多。司马无尘感到独孤御天的生命正在流逝,他们的孩子也危在旦夕!
身为男人眼见自己的爱人孩子受人凌辱命悬一线,自己却只能坐在一边无能为力暗暗着急。这种强烈的挫败感让他感到无助,让他感到愤怒!他知道此刻的独孤御天需要自己,曾千百次地设想过御天产子时自己一定要守在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为他揉腹,为他擦汗,亲吻他的额头,为他打气,给他力量!两人共同迎接小生命的到来。要让独孤御天觉得他是幸福的。
可此刻呢?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又能干什么?只能象个傻子一样看着御天独自产子。此时御天的心情会是怎样呢?心中可曾怨恨自己?恨吧!怨吧!他应该恨自己,他有权怨自己.自己不配做他的爱人,不配让他受孕生子!
那样桀骜不驯的人被如此悬空缠蛇是何等的不堪;那样傲视天下的人如此赤身裸体的独立产子是何等的折磨;那样受飞天万民敬仰的人如此这般受人鞭笞,忍受污言秽语是何等的侮辱!
是自己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是自己害他如此不堪的。自己口口声声说爱他,要捍卫他,难道就是这样的爱吗?一直认为原来的司马无尘给他的爱太沉重,那自己给他的爱有何尝轻松?
不,不可以,即使要下黄泉也要一家三口团聚。心中越想越急,但身体仍然无法移动,猛然用力挣扎,胸口一紧,喉头发热,一股腥红的液体喷吐出来,血染前襟浑然味觉,目光仍直直地望着半空中独立产子的人。此刻世间万物对司马无尘来说皆是空物,心中盼的是御天和孩子平安,眼中见的只是那赤裸的身躯和那越来越下坠的肚腹。
肚子胎动的那样厉害,想必是要生了吧。那肚子如此之大,想必胎儿一定不小,如此大的胎儿要硬生生从那身后的狭小后穴中产出,该是何等的疼痛?那吐信的毒蛇就缠在他的身上,随时会攻击御天,若被那蛇咬伤,独孤御天和孩子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想到这里心中越发揪疼起来,又一口鲜血喷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