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上+番外————雾容

作者:雾容  录入:02-08

  对于这高傲的家伙一声谢,莫名可是笑得得意。

  莫惑突然凑过去,三子还以为他要争宠,谁知道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昨晚是不是又有花香?”

  “咦?”

  经他这一问,莫名和顾君初面面相觑。

  嫣鸠知道莫惑是明白人,当下欣赏地一笑:“想不到伪八王子懂得不少。”

  莫惑当他给予肯定答案,不指望这个突然介入的堇萝美人会说得多详尽,他就给二人解释:“在堇萝有一种□奴隶的古法。”

  “什么?”莫名等人都充满了兴趣,而嫣鸠却面无表情。

  莫惑看了嫣鸠一眼,然后继续:“奴隶主供养的巫师会把年幼的奴隶集中在一起,然后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每天重复点燃一种特制薰香,然后在那空间里做尽一切让他们恐惧的事情,以达成完全控制这些奴隶的目的。最后没有疯掉的奴隶就会成为奴隶主的死士,因为这种奴隶永远忘不了香味,能随时控制行动;永远忘不了恐惧,不能反抗主人。”

  “催眠暗示?”莫名乍舌,只能瞪着嫣鸠。他不能说什么,毕竟这听着很简单,但承受的人绝对不简单。

  嫣鸠侧目,哼笑一声:“就是这么一回事,因此我只能依靠顾君初,这样他们才不能把我抢回去。如果手铐不管用,如果我砍掉自己的手都要回去,那你们就用尽所有方法留下我吧,砍掉我的脚都可以。”

  听他说得吓人,但转念一想,又体会到他有多么想挣脱束缚。除了同情,各自心中生起的还有怜悯和义愤。

  嫣鸠突然笑了,一手握住莫名的脖子,那手势仿佛一使劲就能杀死他。

  莫名挑眉:“哦,不错的爪功。”

  嫣鸠瞄一眼顾君初,发现他竟然不为所动,微讶:“所以说,我并不是毫无用处,至少白天我能帮你们,只要你们把我带出去,带到洛山派去。”

  顾君初沉默半晌以后,问:“你要为何要加入洛山派。”

  嫣鸠知道顾君初在洛山的地位,自然不敢隐瞒他,反正这事迟早要坦白,他就说了:“因为据闻洛山派三师兄苏瑛有一种独门医技,曾经把疯掉的人给治好,我觉得他能解决我的问题。”

  顾君初挑眉:“他只是让受到刺激的人安静下来。”

  “总之我要试试。”嫣鸠坚持:“不加入洛山派也没关系,你们就让他为我医治。”

  莫名蓦地张开扇子,一边晃悠一边慢吞吞地往门外蹭:“好了好了,我饿了,吃饭吧。”

  三子连忙跟上:“殿下,三子这就去准备。”

  出了门外,风徐徐地吹,身后一片暖感飘近,莫名就偎过去:“唉,还是你好。多温暖啊。”

  ……我就只有这一点好处吗?顾君初叹息。

  “你准备怎么处理?”

  扇子打在他肩膀上,莫名挨着他的肩,撇撇唇:“先观察,他的情况不容易解决,慢慢来。”

  反而是那个巫师,莫名倒想看看是怎么样的家伙,还是该去探望一下奴隶主越龙将军呢?

  第十九章:逛街

  见越龙将军之前,饭还是要吃饱的。

  一口白饭正嚼着,莫名看见莫惑碗里又是那两三片的青色,心里就有气。于是左一块卤肉,右一醋肘子,就怕莫惑吃不胖。

  看着一碗的油腻,莫惑苦笑:“太多了。”

  王府里有的是大桌子,铺锦绣桌布的,能坐上十多人的大桌子。,但莫名却喜欢用小小一张八仙桌。他长手一伸,扇子就贴到莫惑的脸上:“都不长肉,要吃多一点。”

  听他说,莫惑不再反驳,吃上一口饭,模样挺滋味的。

  有什么滋味,味觉都没有。“你的味觉还没恢复,找天我再帮你看看。”

  “不用急,只要听觉视觉触觉还在,都还好。”淡淡一笑,让人不自觉放松心情。

  但这话说给三岁小孩听还行,莫名直接给他一声冷哼,他想不透莫惑的心事,一开始为了跟着他就装病,现在又对病情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突然递到眼前的一块鱼肉让莫名思绪堵塞,直觉地张嘴,然后嘴里就尝了鲜嫩的鱼肉。鱼是很鲜,但问题不在这里。

  莫名瞪着淡定吃饭的顾君初:“你生病了?”

  顾君初那家伙突然笑得阳光灿烂,天知道莫名一直觉得顾大师兄不会这般天真的一天,于是打了个响指:“三子,来笑一个。”

  三子愣了愣,咧嘴一笑,像一只咧开口的芝麻枣儿,傻气又有趣。

  “看到了吧顾大帅哥,这种笑容只适合嫩嫩的十六七岁拥有。”

  顾君初沉默,嫣鸠却在旁边肆无忌惮地笑起来,顾君初不瞪他,不代表莫名不瞪他。莫名回头就是一记白眼,然后坏心地来两句:“笑?大师兄会记得将你扔在洛山脚下。”

  嫣鸠细长的凤目瞪着莫名,突然妖娆一笑,挨近了,一手揽住莫名的脖子:“相公,来喂我一口。”

  这是什么情况啊,莫名只觉那声音绕进耳朵里,还带旋转的,直搅得他脑袋里全成了糨糊。

  “你发神经啊?”他只想到这个可能。

  嫣鸠轻挑眉,唇角勾得更高:“相公,用嘴巴喂我啊,我想吃你嘴里的。”

  咕噜一声,嘴里未吞下去的一口饭进肚了。莫名唇角轻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但疯子来了他还是怕的。正待挣脱,那边的红唇已经挨过来。

  喂啊,耶稣的妈妈保佑。

  莫名差点要一掌把人给拍飞,剑刃却打耳边差一毫米的地方掠过,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迅速后退。剑锋就在嫣鸠鼻尖前,不断追近。

  终于去势尽,红衣翩翩中回身一踢带偏了剑刃,嫣鸠顺势一爪杀向黑衣顾君初的面门。顾君初也不是省油的灯,剑身一挽,银光又至。两条人影自厅内打到厅外,自树上打到屋檐,搅得沙尘滚滚。

  莫名看着烦心:“别打了。”

  回应他的是铿铿锵锵的击打声。打斗中的二人身形上下翻飞,衣袂凛凛掀动,无论是使爪的还是使剑的,一举一动均是刚劲中带着美感,爪霸气却不失妖娆,剑正气且彰显灵秀。两人都有所保留,这不是一场死斗,意在切磋。

  莫惑叹了口气,摆下双箸:“真要分出胜负?”

  此时顾君初正旋身跃起,如隼鹰般腾空,剑走偏锋,招招制胜。而嫣鸠也不知打哪弄来的手套戴上,缕金丝的材料,竟然能跟剑锋直击。面对顾君初的剑招,嫣鸠的躯体如灵蛇般柔韧,几个错步腰身轻摆便全数避开,手爪上依然咄咄迫人。

  仆从们哪知道这一交手是凶险异常,只觉姿势好看,以为殿下的男宠们在表演舞蹈罢了。

  莫名冷着脸唤来三子:“他们大概饱了,把他们的碗筷撤掉。”

  三子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只知道殿下的倌儿很强,但不想竟然都是高来高去的高手,当下不禁瞄向莫名,感慨万分:“殿下,饿着他们也好。”

  “嗯?”莫名不明所以,看着一脸怜悯和悲切的三子,他知道这小子脑袋里肯定又装了不得了的东西,稍微感兴趣就问:“怎么说?”

  莫名正轻轻咳嗽着,脸色还是一贯的苍白,被春风一吹又要皱眉了,唇色也冷得发青。三子看着心痛,就抽吸一下鼻子,嗓门带有哭音:“殿下,我误会你了。你辛苦了,这样的人如果不铐住一个,就真不得了啦。”

  “啊?”莫名不能意会。

  莫惑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突然掩唇笑了。

  这两人的动作让莫名真是莫名其妙,扇子摇了摇,脑中就闪过一个念头,再摇摇,他不甚确定地问这名仆人:“你以为……我是被他们压在身下了?”

  三子老实地点头。

  “开玩笑!”桌子一掀,病痨子气红了脸,扯上一边的莫惑:“二哥,我们走,不管他们。”

  这主人掀桌子是够惊心动魄的,但三子更多的祝福:“对啊殿下,有时候也找找二公子。”

  三子的话,莫名听见了,但他却没生气,扇子摇得淡定,拉着莫惑就往后门方向走:“走,我们逛街去。”

  “咦?!”莫惑想不到莫名会有此念头,他微讶后,不甚确定地问:“你是想带我到哪里?”

  “你带我逛逛迦耶。”莫名却给了这个理由:“要知道,整天在这宅子里很无趣,他们两个又太惹人注目了,不好带,现在是好机会。”

  莫惑只是一笑,也没反对。二人悄悄地自后门溜出去,大户人家的后巷也有别番感受,果真是很宽大的巷子,方方正正的围墙就有三人高左右,连红杏都飘不出墙来。他们踏过砌石的地面,轻快且迅速地走过寂静的街道,往街市的方向走。

  出了一座牌坊,终于看到喧闹的街道,他们迅速汇进人流中。街上行人有男有女,但其中为女性居多,作儒雅打扮的,作狂野打扮的,作平民打分的,各式各样。莫名和莫惑一人穿的是青衣,另一个穿的是白衣,样式和材料都是极好的,这时走在街上只被当作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出游。

  好好地在街上潇洒走一回,两位俊秀公子却是一个瘦巴巴的,仿佛风都能吹跑,一个病恹恹的,仿佛碰碰都要倒下,这样的人就是惹人注目也惹不起女人们的兴趣。

  在家中是吃了三分饱,莫名领着莫惑先找了家馆子,喊上八菜一汤,重新吃一回。

  “葱油鸡太咸,这不好。”莫名尝了一口,再夹别的:“这鱼太老,这菜太油,这肘子根本没煮烂。”

  一轮尝下来,没有一道合口味的。莫名直嘀咕,只恨刚刚在家掀了桌子,这一对比,那全都是珍馐佳肴啊。

  莫惑看着好笑,他跟莫名上馆子,见莫名点的都是平常家菜式,还以为他不挑食,想不到比谁都挑剔,当下只好劝:“莫名,莫太严苛,平常酒馆的菜式怎么跟王府里的珍馐比?”

  “谁说的,要是由六师弟做,那是炒蛋都比鲍参翅肚美味。”莫名想念洛山的伙食,六师弟那把菜刀可不是闹假的,十个御厨都比不上他。

  “是吗?”莫惑微笑着接话:“那什么时候也带我到洛山去尝尝。”

  “嗯,当然要带二哥你去。”

  莫名这是真心话,小时候捉蝈蝈的情谊可没有忘记,他始终把莫惑当成和他一国的,虽然是很幼稚的想法,但他衷心地希望着。

  馆子里的茶也不好喝,但莫名就不再挑了,一边喝着茶,一边与莫惑闲聊:“这些年你怎么过?”

  “嗯?”莫惑也放下筷子,淡雅笑容始终挂于脸上:“跟莫府的生活差不多,只是更多的时候会想试试能不能掏到鸟窝。”

  “咦?”莫府的生活无趣,莫名并不想深究,但听说认真的二哥竟然想掏鸟窝,当下来兴趣了,莫名凑过去:“掏了?”

  “掏了。”

  “怎么样?”

  莫惑笑容更深:“掏到两只鸟蛋,大喜过望。”

  “所以?”

  “所以当左右手交接的时候,就摔下去了,躺了大半月。”

  亏他说得云淡风轻,莫名就忍不住喷笑了:“你啊,看着聪明,其实笨死了。”

  “嗯。”莫惑并不反驳。

  他说得云淡风轻,莫名却知道他不容易,要说一向认认真真,乖乖巧巧的二哥竟然爬树掏鸟窝,想也知道这人生有多寂寞。只是此时同情和怜悯等词语都是多余,莫名拍拍他的肩:“以后不会让你吃苦。”

  莫惑只是笑,反问:“你呢?过得如何?”

  莫名扇子合上,搁到一边,食指敲着桌面:“我?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然后老爹就让我代替你,第二天把我给送到洛山去,还交代了师父别教我功夫。”

  喝一口茶,从舌根泛起的苦涩味充斥口腔。忆起莫家老爹的用心良苦,莫名只是冷笑一声,继续讲述:“洛山派内竞争力很强,每两年就会举行一次比赛,由此决定排名和辈份。我并不甘于当个住客,所以晚上自己偷偷练武,后来认识了君初,他给我指点。其实我的师父就是他,所以基础都是他教我的。”

  “那你的病。”莫惑从三子口中也没得到答案,他想知道真相。

  “病?那是十五岁的时候被罚了。我练武的事泄漏了,师父说要废我的武功,我就在雪地里跪了半天,君初为我求情,所以最后师父还是收我为徒。那以后我病了个把月,越来越严重,怎么也好不起来。就在我弥留之际,大师兄带我下山,却不想这一来我的病情竟然奇迹地得到控制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莫惑直觉接了一句。

  莫名拿起扇子,伸手带起莫惑,笑语:“因为这期间没有喝到莫家送来的毒药。”

  ……

  莫惑默默地跟在莫名身后,看着因咳嗽而微微耸动的双肩,苦笑:“对不起。”

  莫名轻笑着回头:“哦,我接受。”

  “……”莫惑笑了,笑得无奈:“你这是。”

  “其实我挺怪你的,是你让我讨厌尧都的杨花。”想起像纸钱的白,莫名禁不住叹气,然后耸耸肩:“但如今又是你让我觉得那朵朵白色还是挺可爱的。”

  “……是吗?”这一句话答得极轻,轻得前方的人没听见。

  结了帐,他们准备往下一个方向走。闲闲地逛过集市,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莫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就跟莫惑二人吃了点凉粉,再挑了根糖葫芦。如果在大鑫,两名成年男子各拿一串糖葫芦在街上走,那是十足的傻气。但在堇萝就不同,女人才不吃这个,只有男人才吃……

  饱满晶莹的果子,咬一口是酸酸甜甜的,虽然并不是美味,但很一人想怀旧,另一人试新奇,二人还是吃得很满足的。

  走了一段路,街边唱小曲的都站过了,边说书的人堆子里也给钻过了,莫名不耐烦了,他领着莫惑往小巷里拐,拐了九曲十三弯以后,一把环住莫惑的腰轻轻跃上屋顶。

  “你……”虽然刚才知道莫名有学武,但看他露这一手,他总觉得一切是这是被轻描淡写了。

  莫名食指往唇上轻触,作了个安静的姿势。果然见着有人从下头跑过,那模样就是一路上跟着他们的。

  “是跟嫣鸠公子有关的人?”莫惑立即想到。

  “聪明,我大概也没跟谁结仇,也只有她了。”

  确定人已经走远,他们才下去,又再优哉游哉地走回街道上。

  “接下来我们要进王宫。”莫名宣布。

  莫惑脸色微青:“是要去见越龙将军?”

  “嗯,其中一个目的。”莫名扇子轻摇:“二哥,你的病还是得治。我会陪在你身边,你跟我走一趟牢狱,让我能掌握一点信息。”

推书 20234-02-10 :吟游天下 第三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