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殇 上(兄弟)————极闲攻

作者:极闲攻  录入:02-09

  我咬两口面包冲她做鬼脸,周身的寒气被一杯热牛奶驱散了。

  十点十分,准时开店。我换上工作服,在门口迎来了第一对客人。

  04 来自异性的情书

  十点十分,准时开店。我换上工作服,在门口迎来了第一对客人。

  ================================== ==================================

  艾朵今天来的稍微比平时晚一点,她小脸冻得通红,一进门便要了一杯热可可。南希支着下巴逗她道,“小丫头,下了课在外面逗留鬼混?冻成这样?快招!是不是约会去了?”

  艾朵一惊,羞涩地连连否定,“讨厌讨厌,谁约会!讨厌!”

  我明明白白听到也看到了,艾朵瞥了我一眼,悄悄垂低眼帘。要说她没有心仪对象我不相信,无论是谁,那一定是个能够配得起她的男人,我对她的喜欢尚且停留在喜欢上,我不会再轻易走进一步。南希却是一副“我是过来人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的表情,艾朵喝完可可去换衣服时,南希把我叫到跟前,安慰道,“你小子手脚也太慢了,看,给人抢走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艾朵?”我觉得自己此刻真是太伟大了,不能形容这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我做出了让步,牺牲小我成全他们。但此时面对老谋深算的南希我只能勉强为自己留点面子,“那种还有待发育完全的小女生我怎么可能喜欢。”

  南希阴阳怪气哦了长长一声,笑得愈发可恶了。艾朵换了工作服投入到工作中,她悄悄跟我说没那事儿,你别听学姐乱讲,我下了课去找朋友说点事而已。她完全没有必要向我解释,况且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不见得有多么好的安慰效果。

  南希不到12点便出门了。她前脚刚走,梅森便风风火火冲进门,此时正是生意高峰期,我没空搭理他,心想这家伙随便打发在一旁就行了。谁料他对我生拉硬拽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推到了更衣室里,他气喘吁吁半晌不能言语只是急忙从书包里又掏出一个信封伸到我面前。

  我一把攘开,怒道,“喂喂,别太过分,这种事情一天一次就够我受得了,退回去叫那些女生自己的情书自己递,这算什么!”

  “不,不是,你听我说!”

  “我不管了,对,我正忙着呢,别捣乱啊。”

  “哎——亚拉等等!这情书,不是给你弟弟的!”梅森拽住我的衣袖大呼道,“是你的,是给你的!”

  我在听到梅森这句话时不禁张大嘴眼珠快瞪出来了!我的情书,我的情书??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接到过女生的示爱信!我赶忙扑上前抓过那信封,心神俱颤。

  梅森这下很快以功臣自居,我也马上把这位月老奉为上宾好茶好水伺候。他得意地翘着二郎腿自夸自赏好像有人看得上我全然是他的功劳,“那女孩儿很漂亮哦,好像还是三年级的学姐,你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没想到该出手时一点不含糊!啊喂,我跟你说话呢,喂!”

  我没有立刻拆封,我得等下班后找个静无人烟的地方细细品味着第一次给我带来的冲击!收好信封,我整个人吸了鸦片似的亢奋极了,艾朵见状还以为上学期礼法课的老师高抬贵手给了我一个及格分,毕竟能在我平淡乏味的生活中掀起如此狂风巨浪的事情不多。我慷慨大方承诺下午四点下班我就请梅森大功臣去吃顿大餐。

  等待的过程是极其煎熬痛苦的,我苦苦捱着耐心忍着,没关系,确定那是一封情书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没关系,越是期望,越是震撼。虽然不知道三年级的学姐是谁,我都很满足了,说白了有些饥不择食的感觉,哦不,没有那么下流,我的意思是,我急切需要什么来证明自己,仅此而已。

  天五点多就已经全然黑了,温度也骤然下降,卷着雪花的山风呼呼作响,可这一点不影响我激昂的情绪。打发了梅森,和艾朵告别,我匆匆赶回了宿舍,安吉斯还没回来。我来不及开客厅的灯便躲入自己的屋里,深呼吸一分钟后才虔诚地捧出了那封看似普通的信封。

  深蓝色的信纸,是我喜欢沉稳内敛的色彩。嗯,笔挺的字迹,没关系,这才显得女生有才气。我扑腾扑腾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逐字逐句,害怕自己由于兴奋一目十行遗漏什么,我甚至用手指着阅读过去的每一个字。

  [亚拉同学,

  你好,也许会有些唐突,但我已默默爱慕你很久。这份一直深藏在心的感情就像病毒一般让我再也难以忍耐,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便无可救药地陷入了这场痛苦之中,焦灼的守望和期盼,无数次的徘徊和踟蹰,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我一直注视着你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跟随着你快乐或者悲伤,我已经再也无法控制了,如果我不把这样的爱告诉你,我将会如何?

  我多么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亚拉,我发誓,没有人能比我更加爱你。

  我等待你的回音,请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好吗?我等你。]

  当我看到落款时,最初的喜悦已经演变成了困惑和恼怒。这张蓝色的纸被我渐渐揉搓成一团,那些字句变成了模糊扭曲的形状,我倒在床上,心里隐隐的疼痛几乎要在一瞬之间将我过去的一切都击垮了。

  落款处,竟然是今天才见过的人,贝索尼。

  恶作剧。

  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

  这比我得知当年女友和我交往的真相还令人崩溃。

  我静静地躺着,快到要睡着的地步了。我松开手将信纸重新摊平却是再也没有勇气看一眼,对折好塞在了床板地下,翻个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窗外,明灭的灯光,阑珊的辉影,变得冰冷。

  记得我的初恋破碎在收到国立学院通知书的那个晚上,燥热的夏夜让一切变得朦胧失真,当我曾经真心爱了两年的女孩儿告诉我她真正爱的人是亚连后,我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我懊悔自己当初那样自大,怎么会理所当然认为自己有那样的资格拥有如此优秀女孩的爱。亚连知道这件事情,他当着我的面狠狠拒绝了那个女孩儿,他甚至连带怨恨着我。那个夏天我把自己全部的时间拿来打工,我害怕看到曾经熟知的人,他们总是标记着我难以启齿,难以忘却的事情。我完全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我和我的家族,我和亚连,我和我曾经的爱情,如果这一切能够避免挽救,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05 睡在谁的卧室里

  安吉斯把我叫醒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我发现自己右手麻痹,大脑处在混沌状态之中。客厅的灯光从门口流溢进来,却被安吉斯的身影挡去了一半。

  “你还好吧。”

  “干吗把我叫醒?”

  安吉斯指指我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很久,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我甩甩脑袋翻开机盖,是亚连的电话。他找我什么事?我跳下床对安吉斯说了一句抱歉后去准备去客厅给自己弄杯水。刚走到门口,我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侧过脸来微笑着道,“晚上好,亚拉。”

  安吉斯从我身边走过去,道,“抱歉亚拉,你不介意会长来屋里坐坐吧。”

  没错,这客人就是那封信的主人贝索尼,学生会会长。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走了过去,一场梦消磨了我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热情和看完信后满腔的怒火,也许是谁拿着贝索尼的名字开玩笑罢,我这么安慰自己,虽然不知道是谁如此恶劣。对方……有什么企图呢。

  贝索尼,我对他的了解不多,来历不俗,能力不俗,校理事会非常中意的人才,大致就是如此。 拿他来开我的玩笑,未免下作了。他的身份不说,光是同性这件事情就让我想不通。

  “你们聊吧。我找亚连有事。”

  我喝了水后取出大衣准备出门,贝索尼语无惊澜笑道,“亚连在宿舍,你不必穿大衣去,亚拉。”

  我回头怨毒地哼了一声,穿着单衣走出门。

  我并不想去找亚连,但梅森这该死的家伙不在屋里,我无处可去,所以只得去亚连那儿。他的舍友与艾朵同班,我只是知道名字而已。还好开门的不是他而是亚连本人。

  “……你空着手来了?”亚连有些吃惊。

  我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亚连给我打电话是叫我把那本辞典拿给他!怎么办,现在回屋去取吗?我可不愿意再看到贝索尼!

  “抱歉,明天,明天给你吧,今晚……”

  既然我不是来送书的,站在这里等死吗?!亚连站在门口显然没有让我进去坐坐避难的意思。他在下逐客令吗?我真想打自己一巴掌,算了,没什么事情我更加不想到亚连屋里去。

  “好的。你,不进来坐坐?”

  我只觉得自己出去游荡到贝索尼离开不是什么好对策,听到亚连请我进屋,心里默默感激一下。亚连的室友不在,电视正在播报国际新闻,因为受父亲的影响,我们两个从小看到最多的电视节目就是新闻。亚连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问道,“刚才睡着了么?”

  “你怎么知道的?”

  亚连盯着电视机淡淡道,“手机响了很长时间你也没有接,只有你睡着了才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吗?”

  我一愣,笑道,“对不起,我确实睡着了,若不是安吉斯叫醒我——”

  “是我,”亚连中途打断我,他偏过头来,露出温和的笑容,“是我让他叫醒你。我以为你不舒服才睡得那么死。”

  我摇着头,“没有,我很好。”

  然后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两兄弟看电视,坐在茶几两岸,却好似隔着鸿沟。如果有人说兄弟是可倾诉的对象,我和亚连一定是意外吧。很快,他的室友回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告辞,亚连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只是叮嘱我明天别忘了把书带来。回到宿舍门口,隐约听到了交谈声,贝索尼还没有走,所以我不能进去。

  快十点了,我走到一楼,坐在大厅一侧的会客区等待。这儿冷,玻璃几乎无法阻挡寒气的侵入,我环抱着双肩坐在沙发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看我,因为不大熟,没人上前揶揄询问。我就这么一直等,等着支撑不住蜷在沙发上睡着。

  记得刚入校的时候会客区摆放的是昂贵的真皮沙发,但半年后宿舍长四年级的奥兹换成了布质的,深色浅色相错搭配,夏天给人凉爽的感觉可冬天却又令人觉得温暖。我一晚上会做很多梦,有时甚至会累,就像今天晚上。

  第二个噩梦结束后我猛地坐起身,周围一片黢黑。我愣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躺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睡着了。可是……我身下明明是一张床。我瞪大眼睛在房间里搜索,没错,看到了台灯的开关。扭开看看,陌生的房间让我顿时浑身冰凉。我急忙下床将房门推开小小的缝隙,客厅里亮着灯,一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对电脑,这背影……我吸口凉气,是,是贝索尼!

  我觉得自己小心翼翼轻拿慢放但还是有了微弱的响动,这导致有过人耳力的贝索尼立刻转头看来。

  “又醒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出去。“我怎么在这儿?”

  贝索尼继续忙碌,笑道,“你在一楼睡着了,我恰巧路过把你抱了回来。”

  我面红耳赤,这么丢人的事情被他说出来简直令人起鸡皮疙瘩。

  “我,我回去了。”

  贝索尼站起身却没有向我走近,“亚拉,已经1点多了,你确定想吵醒安吉斯叫他给你开门吗?”

  我赶忙看表,果然!话说回来贝索尼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我犹豫了一会儿,他瞅准这个时机继续劝诱道,“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我简直说不出半句话来。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偏偏必须选一个,贝索尼从地上转移到沙发上,看着我,那笑容高深莫测满是内容。

  “我睡你床上你怎么办?”

  “我恰好工作。”贝索尼看上去确实精神抖擞,“你在害怕吗?因为我给你的那封信而担心——”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逃到了卫生间里。原来那封信真是他写的,这人想什么呢,很显然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我是谁!况且,我是个男人,他写那种肉麻的东西是什么用心!

  我当然不可能在卫生间龟缩到明早,走到客厅我决定跟贝索尼谈谈,无论他出于什么而写了那封在我看来嘲讽侮辱并有的情书给我,这件事情欠妥蹊跷。况且我自认为没有任何会令人产生性别歧义的地方,譬如说我这张脸,我的行为,没有一点能吸引同性。

  贝索尼见我一脸凝重,停止手中的工作,好整以暇。

  “你已经准备给我答复了吗?”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想干什么,就凭我是男人你也是这一点我就拒绝你。”

  “你可以过几天再给我答复不必这么心急,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贝索尼笑容不复,只是紧盯着我不放,“而且我认为性别不是障碍。你歧视同性恋吗,亚拉?”

  “这无关歧视,重点在于我不是我也不会接受。”我感觉不可思议,原来大名鼎鼎的学生会长是同性恋,不知为何在得知这件事后我心里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感。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快慰,仿佛我真得掌握了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

  “呵呵。”贝索尼闻言,十指交错,“我也不是,但我会接受。”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谈。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去睡觉比较好。”

  “我不想再和你谈这些事情,我——”

  贝索尼的脸色霎时间阴暗起来,他突然起身向我探过来,我见状连忙收嘴两大步跨到卧室门口,据说他是格斗好手,我不想因此挨揍。罢了,今天过后我决计不会再跟他有来往。

  见我放弃争辩,贝索尼才满意地点点头,“晚安,亚拉。”

  这一晚我睡得极不踏实,噩梦频繁。

  06 目击嘿咻现场

  次日,金光弥漫,雪过后是难得一见干燥晴朗的天气,我在床上看到了阳光。若不是贝索尼进来了我会在此贪恋一时。道谢,告别,我巴不得赶快离开,跑回去,安吉斯诧异地瞧着我,问道,“学长这么快就放你归山啦!”

  “?什么?”

  “哈哈,我还以为他会请你吃早餐。”

  “别开玩笑了。”我一看时间不早赶忙洗漱,有些意外安吉斯抱着胳膊倚在门口,我吐掉牙膏沫子擦擦嘴瞅着镜子,“安吉斯,你知道昨天晚上我被贝索尼——嗯那个了?”

  “是啊,我等你等到快十二点,他给我打电话说你睡得挺熟。”

  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这时一个尖利的嗓门在楼下响起,安吉斯大惊,连忙跑到阳台上妄图阻止,但为时已晚。

  “honey~ 起床了吗?快点下来啦——”

  “莫文微,嘘——嘘——”

推书 20234-02-08 :幸灾乐祸 上+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