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影应了一声,两人都是不好接话。
沈燕舞拿过篮子,低声道:“还是先将东西吃了吧。”旋影低着头,应了声“好”。
沈燕舞收了篮子,才问道:“你说日成留着你要做什么?”他见旋影看向自己,摆手道:“我可不是咒你,只不过他留着你不杀,是不是……有什么?”旋影错开眼点点头,道:“在魔界留有一项秘宝。”
沈燕舞惊道:“秘宝?那是什么?”旋影道:“听说里面藏有三界最强大的力量……”沈燕舞皱眉道:“比无还要厉害?”旋影摇摇头。
沈燕舞又道:“那……你告诉他了?”旋影摇头道:“其实,秘宝在哪里并不是秘密,只不过……秘宝的开启却是个大秘密。他要我告诉他如何开启,如何引动那强大的力量。”沈燕舞挑眉道:“你知道?”
旋影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沈燕舞笑道:“我想也是,不然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旋影听了狠狠的瞪了沈燕舞一眼,沈燕舞摸摸鼻子,笑了笑。旋影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我不告诉他,他就不会杀我……”
沈燕舞“唔”了一声,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旋影一愣,有些不舍,更是担心的道:“你出去……他们会杀了你。”沈燕舞凑近他,低笑道:“杀我?杀得了再说吧。”旋影道:“你……小心些……”
沈燕舞点点头,又伸手揉了揉旋影的头,低声道:“你也是……还有乖乖的等着我回来救你。”想了一下,又觉得不放心,于是将怀中贴身的玉石拿出来系在了旋影脖颈上。旋影脸上莫名的一红,却难得没有反驳,乖巧的点头。
沈燕舞拎着篮子走出牢门,又恢复了那种唯唯诺诺的胆小模样。典狱长只是扫了眼空空的篮子,道了声“这次倒是挺干净”,没有看沈燕舞一眼,便挥了挥手。
沈燕舞跟着一个狱卒向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去,心思转了好几圈。直到狱卒停下,他也跟着停下。狱卒还没有说话,他却已经说道:“这个……这里是什么地方?”说着,他四下扫过,满眼疑惑。
狱卒狞笑,道:“这里是万人坑。”沈燕舞“啊”了一声,一脸呆愣。狱卒见了,舔了下嘴唇,托起他的脸,笑道:“啧啧,长的还挺干净。”沈燕舞眼眶一抽,脸也跟着抽了一下。
狱卒手上用力,便将沈燕舞脸朝下按在了地上。接着沈燕舞便感到自己双手被反拉到了身后,一个冰凉的东西便锁在了手腕上。他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便觉得裤带一松,□一阵清凉。
沈燕舞心下大惊,尖声叫道:“你做什么!”狱卒狞笑了一声,伸手在他臀部拧了一下,沈燕舞登时脸色难堪无比,眼神逐渐转厉。但转念一想,他却惊恐大叫出声,“救命……救……啊!”
臀部被狠狠的抽打了几下,沈燕舞闷声哼叫,终是忍不住身体狠狠的一拱,便将来不急准备的狱卒从自己身上撞了下去。翻过身,他便挣脱了手腕的链子,提起衣裤,狠狠的瞪着那惊愣的狱卒,冷声道:“小爷不反抗,你真当我是无能儿了么?”他哼了两声,手攥起来,关节嘎巴嘎巴的想个不停。
狱卒大叫道:“你是什么人!”沈燕舞哼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祖宗。”说着,他提起脚狠狠的踹在狱卒双腿之间,只听到一声惊人尖叫,响彻天地,那狱卒捂着裤裆,浑身颤抖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沈燕舞跨坐在狱卒身上,左一拳打在眼眶上,右一拳轮圆了击在肚子上,那狱卒哼气都少,只能颤抖着身子。
“想吃小爷我!叫你吃,叫你吃!”沈燕舞怒声骂着,手上更用力。
他本想着身旁定是跟着流羽,朝阳两人,断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也不知是什么想法,狱卒欺上自己之时,他未急着反抗,谁料流羽两人皆不在,活生生让自己受了委屈。
越想心情越差,他下手更是不分轻重,到了最后,那狱卒早就没了气息,脸上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燕舞?”
沈燕舞正打的起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才悻悻收了手,转头看到流羽朝阳两人,他冷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流羽两人一见,心里便知对方有气,只是不知道气从何来。两人小心的走到沈燕舞旁边,蹲下身子,流羽轻声道:“燕舞,你还好么?”沈燕舞一挑眉,冷笑道:“好?再好没有了,差点就被吃抹干净,你说好不好?”
流羽听了,脸上一白,怔愣的说不出话来。他想着沈燕舞自保无碍,也就放了心,听他这么一说,便明了沈燕舞是受了委屈,不然又怎会如此大气?他心下一急,手便去拉扯沈燕舞衣襟,嘴上不饶道:“让我看看,伤了哪?”他想着“吃抹干净”四字,更加焦急,毫不犹豫的探向沈燕舞裤子。
沈燕舞登时尴尬满脸,按住流羽的手,窘道:“你做什么啊。我……我没事儿。”流羽皱着眉看着沈燕舞,一旁的朝阳也伸了手过去拉扯沈燕舞的手。沈燕舞登时急道:“没事,我没事。这不是……哎!”敌不过两人,手被朝阳拉开,流羽便探着裤带。沈燕舞顿时满脸通红,腿急急加紧,道:“都说了没事,你俩住手。”他膝盖用力一扭,便将流羽两只手夹在腿间。
流羽皱眉道:“燕舞。”
沈燕舞道:“朝阳,你先松手,我慢慢说。”朝阳闻言松了手,沈燕舞才松了膝盖。他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却隐去了自己被人调戏一节,只是说那人有意调戏自己,被打残了。
流羽两人听罢才松了口气,低头查看那狱卒,流羽皱眉道:“什么残了,分明是死了。”沈燕舞惊道:“死了?”流羽点头道:“死了,而且死绝了,死透了。”
沈燕舞心里一惊,但却没有伸手去摸,他皱皱眉,想到这人死了也好,权当充了自己。心念安下,便转头问道:“倒是你俩,去了哪里?”
流羽道:“我俩本来是跟着你身后以防万一,但是后来朝阳看到了日成,我俩料想你该是无恙,便跟了过去。”
沈燕舞一惊,叫道:“什么?你俩跟着日成?”见两人点头,他沉声道:“你俩知道他有多厉害么?他可是连魔君都可以打败的。”朝阳点头道:“我们知道。”沈燕舞不禁气结,道:“知道,知道你们还去。”
流羽咧了下嘴,朝阳道:“我们看他鬼祟,所以跟了过去。”沈燕舞还要在说,朝阳接着道:“我们听到‘秘典’两字。”沈燕舞一惊,挑眉道:“秘典?”
朝阳点点头,不由得看了眼流羽。流羽却低头抿嘴一笑,心知朝阳故意转移话题,但是他也不想被沈燕舞这个人骂下去。
沈燕舞扫了眼两人,心知肚明,哼了一声,见两人默契的低头,他抿嘴一笑,道:“那个……日成是去了秘宝所在的地点?”朝阳略一沉吟便点了头。
沈燕舞沉默片刻,忽然他咧嘴一笑,道:“我也要去看看那秘宝,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朝阳听了本能的皱眉,刚要劝阻,却见沈燕舞竖起了手指,抵在他唇边,笑道:“你们都见过了,独留我一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沈燕舞狡黠一笑,惹得流羽朝阳两人暗自摇头。
第七章 得秘典神坛争王气,躲追杀奔命入天道
魔焰城中处处透露着阴森恐怖,沈燕舞边走便觉得背后发凉。他随着朝阳。流羽来到城中最深的地方,竟是一座神坛。站在神坛面前,沈燕舞却发觉这里丝毫感觉不到外面那种阴冷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安心舒服。
他说了自己会小心,硬是让流羽两人离开,去无日牢守着,借机好救出旋影。
神坛上所拱的不是一般神魔,而是一尊玉椅,椅子上空无一人,却处处透露着玄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沈燕舞咋舌道:“真不知这里怎么会供着一把椅子。”他笑着,翻身上了神坛。仔细思索一下,想到神界供着无的画像,却不知这里这椅子同无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他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玉的凉气透过薄薄的衣裤渗入肌肤,不觉寒冷,倒觉得一阵清心。沈燕舞随意的将手放在了扶手上,眼睛忽然感到有些酸涩,隐隐想要入睡。
他强撑起眼皮,心底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眼神转了转,便要起身,却惊讶的发现手好似被缚住了一般,竟然抬不起来。他大惊之下却不敢乱叫,只得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手。
“你来了……”耳旁忽然传来了声音,沈燕舞吓了一跳,待仔细辨别才听出那声音便是之前危难之际听过无数次的声音。他随即静下心来,心底回应道:“又是你。”
那个声音好似轻笑了一声,几分轻松,几分愉悦,道:“我看你想起的差不多了,知道我是谁了么?”
沈燕舞皱眉,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我么?”那声音愣了愣,又道:“不错,我是你。”沈燕舞吞咽了口吐沫,问道:“是我刻意留下的?”声音又是一愣,随后道:“不错,你留下了我。”
沈燕舞惊道:“难道你是无的……”那个名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个声音好似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咯咯笑个不停。沈燕舞皱眉道:“每一次听到你,都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声音笑道:“那是因为每一次你听到我,都会吸收一部分,自然我每一次都变得不同。”
沈燕舞道:“你这次格外的话多。”那声音又笑道:“因为这一次你格外的狼狈。”他意有所指,沈燕舞也不知他所指的和自己想的究竟是不是一样,但的确自进入魔焰城,自己的确狼狈不堪,处处受制,想到自己的遭遇,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那声音又笑道:“你就快想起来了,还有最后的记忆。”沈燕舞皱眉道:“最后?”那声音道:“是啊,在灵界。”沈燕舞皱眉,刚要疑问,便听那声音道:“魔界之主听我号召……”随着一段号令,沈燕舞只觉得头脑一阵疼痛,身体一麻,再睁眼他竟是身处了另一个空间,眼前一切变得即熟悉又陌生。
万年不变的神迹,灵气滔滔不绝。
沈燕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知晓这个地方的名字,他此刻身体悬在空中,好似局外人,但对着每一个熟悉的所在,他又好似主导者。
只见尘沙飞扬,在神迹两端,一黑一白各自站立。沈燕舞的心好似也被分成了两份,各具一端。他清楚的知道那白色的身影是无,黑色的自然便是影。
黑色的身影念动咒语,只见他体内蹿出道道黑气,缓缓的凝聚在手中,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物体,低声自喃道:“我将力量封印于此,只求明日一战,可随风消散。”眼睛微微一酸,便是泪水滴落,黑影伸手摸了摸,一挥手黑色的光球飞了出去。
沈燕舞心中大惊,他知晓那是影的灵力,他却不明白为何影要将灵力散出,若是如此,他必定无法赢过无。
只见黑色光球飞入魔焰城的神坛,化作了点点光源,散落不见。
沈燕舞心头骇然,原来魔焰城中留下的竟是影的灵力,那么无呢?
脑海想着,身体又回到了神迹。他只见黑色身影已经离开,而白色身影仍旧站在神迹的另一端。隐约知晓他要做什么,沈燕舞见无同样念动咒语,几道白色光源自他体内飞出,凝聚成白色的光球。
同影所做一般无二,只是他的光球却是飞入了灵界。
沈燕舞大惊,他想要出声唤住两人,可是身体却好似不受控制的急速后退。等他清醒,已经回到了魔焰城的神坛上。
他睁着几分迷茫的眼睛,心中思绪翻腾。
无和影不过是同一事物的两面,无论怎样他们都还是同一个人,也因此心中所惦念的,所想的都相同。
若是他们的灵力不分散在灵魔两界,恐怕当初一战,这两界便早已崩塌,不复存在。然而神界之所以可以长存,恐怕便是因为无将自己的身体留在了那里。
沈燕舞心思转的飞快,这当中悬疑一想便透,更何况那本是他分崩离析的记忆,只不过如今他以旁人角度来看待自己,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微妙。
眼神微微一转,他想到日成。便在心底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么是否该将我的东西还回来?”声音浅笑,道:“是啊,不过要看你有没有能力承担了。”沈燕舞哼了一声,闭起了眼睛,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声音只是一味的笑,沈燕舞正要说话,却感到指尖一阵冰凉。他睁开眼睛,便看到自神坛的玉椅上飞出点点黑色光芒,逐渐凝聚成两道气流,自他双手指尖流入体内。
一股冰冷的气息流入体内,沈燕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竟是无法控制的寒冷蔓延了全身,刺骨的寒冷,让他连话都说不出。
忍不住牙关咯咯打颤,他急忙咬紧了牙,但却控制不住那全身的疼痛,似寒冰刺骨,又好似有条蛇在绕着自己血脉爬行,所过之处,不仅是冷,更是麻涨。
这股冰冷的气息收缩着他的内脏,沈燕舞只觉得喉咙好似被人卡住了一般,连呼吸也变得不畅通,虽然浑身冰冷,但他的额角却因为痛苦布满了汗珠。
旋影靠在墙壁上,脖颈间是沈燕舞的那块玉石,贴着肌肤,似乎可以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旋影浅浅的傻笑起来,摇头晃脑,手脚的铁链也跟着晃动着。
忽然之间,他感到浑身一个冷颤,只觉得脖颈间的那枚玉石泛着丝丝凉气,渗入他的皮肤,好似一条蛇窜入了体内。
旋影不由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心底惊恐,不知道这是何缘由。与其说担忧自己,倒不如说他第一反应便是沈燕舞出事了。
奈何自己一分灵力也无,只能任由那一股股的凉气自自己脖颈渗入肌肤,刺骨寒冷,叫他身体狠狠的颤了起来。
也许是痛苦太甚,他手脚的力气也大了起来,竟拉扯着铁链哗哗作响。
无日牢外,典狱长听到动静,猛地抬起了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无日牢常年不开的大门。他颤巍巍的伸手,拉住门柄的一霎那,竟是一股刺骨的寒气袭入,他“啊”的一声惨叫,跌在了地上,身体僵直,竟是活生生冻成了冰柱。
朝阳,流羽两人隐在暗处看着这一变化,心中皆是大骇。他两人自沈燕舞那里听闻,旋影灵力被禁,那这等变化又是从何而来。
他俩也不敢贸然开门,不知里面适合机关。
两人对望一眼,心底暗自起了奇怪的念想:莫非沈燕舞出了事?
眼神一凝,两人便打算起身去神坛。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他俩心一沉,急忙猫下身子,果然见到日成急匆匆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