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溟醒插话道,“这要真较了真,人都没法活了,天天搅和在浑水里算了。”
看着一前一后接腔的两人,微生忆涟满是无奈,“你们不需要这么旁敲侧击吧,我不会插手微生祈日的事,这种事本就没什么对错,我又何苦搅和呢,何况微生祈日也不会让我帮忙。”
草草松口气,“我是怕你一时脑子发热,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人物,你要是自己踏进那滩浑水,想脱身就难了。”
“忆涟若想玩,为夫绝对奉陪到底,但你要是为了别人要帮忙,那我可不同意。”
无力地看了眼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溟醒,微生忆涟很是纳闷,“这么厚的脸皮你是怎么练成的?”
溟醒无所谓地摸摸脸,“天生的,不信忆涟可以摸摸。”言语间溟醒已经把脸凑过去。
“无聊,我要去休息了,你爱耍宝就耍个够。”微生忆涟避开溟醒的脸,站起身来,正要走忽然被溟醒拉住,“又怎么了?”
小心地与微生忆涟十指相扣,溟醒笑着回答:“送你回房。”
既挣脱不开他的手,又气不起来,微生忆涟只能妥协,“好。”就因为如此,这样的情形这些天众仆人时时能够看到,自家公子与溟少侠十指相扣一同回房,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想底下的谣言了。
看到溟醒关上房门,微生忆涟也不理他,自己就去屏风后更衣,转出来后看到溟醒还坐在椅子上,“怎么还不走?”
“忽然有兴致想聊天。”
“那你就自己跟自己聊吧。”微生忆涟走向内室,顺手放下帘子,“我要休息了,别吵我。”
“好。”
回头望一眼安静坐着的溟醒,微生忆涟又觉得心中有股罪恶感,叹口气走回头,在溟醒身边坐下,“我也不是很困,你想聊什么?”
细细地看了微生忆涟半晌,溟醒才回答说:“忆涟既然困了,那还是到床上歇歇吧,我就在你床边说会儿话,你只要听听就好。”
确定溟醒这话是认真的,微生忆涟也就不推辞了,他确实是有点困了,“那好。”
看到舒服地躺下,径自闭目养神的微生忆涟,溟醒慢慢地俯下身,却正好对上微生忆涟睁开的眼睛,轻笑地辩解:“我只是想亲一下。”
“但是我不想,你若是没什么要说的,我就要休息了。”
“你闭目养养神吧,我什么都不做。”溟醒随意地靠着床柱,开始细细地数当年从水镜中看到的趣闻,时而嘲讽时而狂傲,但是声音总是很低很轻,一点点说着当年看到之事。
“这么多年来,你就尽看些猫狗打架的事。”
溟醒轻轻地笑,“差不多吧,确实是无聊得很。”
“现在你连猫狗打架都看不着,岂不是更无聊?”
“不会呀,我觉得现在很好。”溟醒静静地看着微生忆涟,轻声地说。
“还是说说看你当年打的什么赌吧?”
“你还记着呢?”
“当然,不说吗?”
溟醒摇摇头,“怎么会呢,其实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拿话掐我?”微生忆涟睁开眼睛,抱怨道:“你说是不说,不要转移话题!”
“我说,当年我们只是赌一个孕妇肚子里的小孩是男是女。”
无聊地闭上眼睛,微生忆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我也懒得问你到底压了哪边宝了,你以前的日子真是闲得慌。”
“是呀,不过现在不会了。”看到微生忆涟似乎已经睡着了,溟醒停住了话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闲话家常
微生祈日向宁意远恭敬地一行礼,“希望宁掌门能给我云山派主持公道。”
宁意远面带为难地说,“不是宁某不帮忙,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有蹊跷,怕是其中暗藏玄机,宁某实在没这么大的能耐,真是抱歉得很。”
“既然如此,是在下唐突了,打扰之处请多多见谅。”见没有什么希望,微生祈日也就不再多说,告了声罪就离开了,一边走出去心中也在暗暗叹息:这真是人走茶凉,见着云山派没了,态度就转变这么多。之前吴沐上仙与他们一块离开连山时,宁意远还专门带着人恭敬地将他们送走,没想到这会儿连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连山派真是枉称为修真界第一大派,竟然是这般势利小人!
宁意远看着微生祈日离开的背影,暗中摇头,本来倒是株好苗子,怎么就误入了云山派呢,好好的一块修真美玉,竟然就蒙了尘,这般下去怕也要硬生生地毁了。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连山派,微生祈日看着眼前的三叉小道,茫然间不知何去何从,是回家,是进泉州城,还是继续去求援?想想刚才宁意远的态度,微生祈日刚刚抬起的脚又放下来,还是先回家吧,因为师门,连爹爹的寿宴都没有参加,还是回去告个罪吧,不知道娘的气现在消没?
就在微生祈日已经做出决定,转身准备回家之时,脑海中回闪过师门中一片废墟的景象,他苦笑地停了下来,师门上下,血海深仇,难道他就不报了?反正爹娘无论何时都在家,等这件事有了着落他再回去也不迟。终于做下决定,微生祈日断然朝着南方走去。
微生祈日走后不久,嫣晴从旁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自顾自地抱怨道:“真是个麻烦的孩子,回家不就好了,做什么偏偏要往南方走,为了那颗化劫丹我还不得不跟着你,真是麻烦!”语落嫣晴的身影已经从原处消失。
而此时的微生忆涟,完全不知道,他已经与自家弟弟擦肩而过,仍然继续着他平平淡淡的生活,当然就算生活再平淡,也会时不时吓你一小下。
而微生忆涟现在就处于这种惊吓当中,因为溟醒在他午睡之时一直呆在他房里,而后两人又一起出现,众人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已经全面升级了,晚上盈兴帮他更衣之时更是惊叫出声,他的锁骨之处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微生忆涟有些咬牙切齿,他今天下午是吃错药了,才会可怜溟醒,感情他的同情心就被这样利用呀。
盈兴偷偷看了公子一眼,也没敢说话,只是默默地服侍完后,安静地告退,这溟少侠也太不收敛了,怎能做得这般明显,她看了都觉得脸红。
除下伪装走进内室,毫不意外地看见溟醒堂而皇之地坐在床边,微生忆涟不满地说:“怎么,来负荆请罪了?”
带点魅惑地笑,溟醒答得理直气壮,“又没罪,何来负荆之说。”
“你还要看证据吗?”
“忆涟美人若愿意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溟醒求之不得。”肆无忌惮地眼神扫过微生忆涟全身,“虽说忆涟现在也很美。”
微生忆涟终于忍不住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行为无忌。”
“我要真是行为无忌,你现在早被我吃了,而不是向现在这样。”溟醒半是委屈地抱怨,“半夜想见你还得偷偷爬墙。”
“既然委屈,那就找别人去!”
“不要,弱水三千,我溟醒只取一瓢。”
微生忆涟没好气地回道:“你可以把这瓢倒了,重新舀一瓢,同样是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溟醒听了轻笑出声。
“你又琢磨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体会到夫妻拌嘴的感觉,觉得很是有趣。”
“有趣你个头!”微生忆涟气得一把将他拉起来,“给我出去!”
溟醒顺势贴过去,在微生忆涟唇上蜻蜓点水一吻,“我只是来讨个吻的,这就走,希望你的梦中有我。”
他不要做噩梦!微生忆涟咬牙切齿地看着溟醒离开,他怎么就黏上这么一块牛皮糖,想象明天开始必定会升级的流言,他就全身无力。
于是第二天,看着草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生忆涟很是镇定,“说吧,你听到的新一期流言是什么?”
“没什么。”草草死命摇头,忆涟这种脸色,她哪里敢问,又不是不想活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溟醒有跟你说他的来历吗?他有可能是魔界之人,我担心以后会……”
“他没说,我也没问,魔界吗?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不会又是什么正邪不两立之类的戏码吧?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其实魔界之人与我们是一样的,只是大家修真的方法不同,大多修道之人觉得过于残忍。其实最后大家都是要飞升仙界的,只是两方从古至今积怨太深,实在无法化解,我是怕溟醒的身份被人发现,连累到你。”
“要连累早就连累了,也不是现在能撇清的,何况我跟他还被契约拴着呢,早就分不开了,我也不会由着别人欺负。”微生忆涟微笑地安慰草草。
“是呀,这操地哪门子的心!”草草重新笑得明艳起来,“忆涟陪我去外面逛逛可好?”
“草草师傅的话,徒儿怎能不从。”
“先说好了,我要美美的徒弟陪着。”
“好。”反正现在已经出府了,他也没兴趣整天倒弄那些东西。
“这是要去哪呢?怎么也不叫上我?”燕语一脸的笑,推门进屋。
草草翻着白眼,“为什么你每次出现的时机都这么准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人品好。”燕语极为自恋地说。
草草听得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笑看两人无聊地拌着嘴,微生忆涟忽然觉得左脸一阵温热,侧头一看很是无奈,“你为什么也这般神出鬼没?”
溟醒与他靠得很近,眼中全是笑意:“哪里神出鬼没了,我一直在外边听你们谈话。”
“所以?”微生忆涟好奇他有什么心得。
“听到你说,我们两已经连到一块分不开了,这表示你接受了吗?”
“接受什么?”微生忆涟一脸似笑非笑,“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有做出什么承诺。”
“反正我知道就行。”溟醒定定看着微生忆涟的眼睛。
“反正我不知道就行。”
……
虚空当中,一道人影由虚到显,安宁神色复杂地看着四周,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仙界,我安宁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狐族
草草四人走在街上,面对街上众人直勾勾的眼神,燕语倒是适应得不得了,甚至是极为自恋地摇着扇子,一派风流公子的架势,得意非常。
看着燕语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草草很是唾弃,又郁闷得不得了,为什么同样是被人围观,她就这般如坐针毡。归根结底都是那些猥亵眼神的错,草草狠狠地瞪了那些色猪一眼,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敢给她喷鼻血!她要疯了!
燕语在一旁看得笑出声来,“我说草草,人家都已经被你的美貌迷住了,你怎么还不放过别人,还要给人抛媚眼,看把那些人迷得,哎呀呀,竟然还有两个口水都流到地上了,草草真是有魅力呀!”燕语笑地很是恣意,没想到他也能够看到草草这么狼狈的时候,而且自己还不用跟着一起狼狈,这趟出来真是值得了。
草草因此更是气得面色通红,然而此景在那些人眼中,更是觉得此女艳若桃花,美得惊人,于是又有两人撑不住阵亡了。
“哟,又有两人呢!”燕语大肆嘲笑着草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反正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已经得罪了草草,那就得罪个够本吧,他马上就要闭关潜修,说不定还可以因此避过一劫。
将燕语的得意看在眼中,草草压下火气,笑得艳丽,柔柔地将身体靠入燕语怀中,暗中一手死死地掐住燕语腰上的肉,狠狠地捏着转了两转,嘴上却说得极甜,“奴家累了,燕语公子扶着奴家些。”
看着草草抛过来地媚眼,燕语心中哀号不已,脸上还不得不保持完美笑容,他错了,他不应该招惹草草的,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呀,呜,草草掐得他好疼!
满意地感觉到燕语帮她挡住了不少窥视的目光,草草愈加往燕语身上靠去,当然不忘更加用力地掐燕语腰上的肉,怪不得一到街上,忆涟就缩进溟醒怀里,原来有人肉挡箭牌的感觉挺不错的。
不远处溟醒将这些看在眼底,轻笑地向微生忆涟邀功,“看你夫君我多么有先见之明。”
燕国南风盛行,大街之上也常见富家公子搂着男宠出行,因此一到街上,微生忆涟就被溟醒搂入怀中,虽说被占些便宜,但总好过被人围观,溟醒确实为他挡住了不少窥视的视线,他也就安静地呆在溟醒怀里,听到溟醒这般的话,微生忆涟也懒得理他,轻哼两声了事。
大家又逛了大半个时辰,燕语被草草掐得实在受不了,不得不出声道:“反正这街上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请大家去狐族走一趟,让我尽地主之谊,如何?”
有些腻味的草草难得附和道,“这倒是好主意。”
于是四人相视一眼,下一秒就从街上消失了,街上众人看到四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皆面面相觑,下一刻整个街上都炸开了锅,泉州城里竟然来了神仙!
……
站在狐谷旁,燕语笑得开怀,“这里就是狐谷,欢迎各位来到狐族。”
环绕四周,群山巍峨,山径蜿蜒曲折延入深谷,微生忆涟赞叹了一句,就跟着燕语走进了狐谷,没想到一进谷内又是一番新气象,只见漫天飘雪,繁花似锦,景致唯美却让人感觉温暖如春,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微生忆涟不得不赞叹:“好奇特的地方!“
听到微生忆涟的赞扬,燕语很是得意,“那是当然,在这修真界里,若论景色独特,我们狐谷若说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这是阵法的原因吗?”微生忆涟好奇地问,能在炎夏看到满天飘雪,确实独特。
“嗯,是狐族以前的一位前辈的杰作,她在阵法方面造诣极深。”
“那位前辈这般惊才绝艳,想必早已飞升仙界了吧。”
“没有。”燕语默然了一会,手一扬直指左方,“她在那。”
陡峭巨石之上,一名绝色女子,面含微笑,直视远方。
“她?”
燕语看着女子,脸上有着崇敬,“这个阵法就是她以身所化,保护着整个狐族。”
微生忆涟诧异地看着立于巨石之上的女子,绝尘清雅,感叹地说:“她很无私。”为了整个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燕语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只属于族长的秘密,而我现在还不是。不说这个了,我带你们去尝尝狐族的美食佳酿,顺便看看我的妹妹。”
燕语带着草草三人一路招摇过市,终于到了自己的住处,看到燕言已经备好酒菜等在那里了,走过去拉着自己妹妹的手,向溟醒两人介绍:“这就是我的孪生妹妹——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