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相信,快放开我”多罗西斯避开某人的狼狗行为,喘息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劳伦的动作嘎然而止,多罗西斯的不在乎让他认为他的话并没有取得对方的信任,也就是说劳伦认为多罗西斯根本就没有把他说的话当回事,这样也好,劳伦想,他并不想多罗西斯跟着他一起忧心,沉默了一会“我打算送你回去,然后要一大笔钱,你会给我吧?”劳伦牵强的笑着,满怀苦涩的说出当初的目的,他用笑容掩盖他的苦涩,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不想要那笔可观的报酬了,他想要的是多罗西斯“你要给我金币,我要一大袋子金币”劳伦继续夸张的说着,成功的逗笑了多罗西斯,并将话题成功转开,他不想离开多罗西斯,但他的存在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甚至危害到对方的生命。
“好”多罗西斯宠腻的答应劳伦的要求,无论眼前这个人要什么,他都会最大限度的满足他,更何况他最不缺少的就是那硬邦邦的东西。
“我都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尽管你不相信“那么作为对等交换,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多罗西斯就没有隐瞒劳伦的打算,以至于他告诉了劳伦他的本名,当然,很少有人知道国王的名姓,也很少有人能够呼唤国王的名字,那个名字一般只记录在家谱里,作为血统高贵的证明。
多罗西斯沉吟了一会,作了一个决定,他认为是离开的时候了,一开始因为他不了解劳伦离开的原因所以才有所顾忌,现在疑问解开,他自然没有兴趣再在这里呆下去,肮脏狭小的房子并不能满足这位国王的需要,于是他说道“你马上就会知道的”并从手指上脱下一个戒指交给劳伦“把这个交给国王卫队长”他在这里并没有听到关于自己失踪的消息,他想红衣主教已经把消息封锁了,为了不引起慌乱,也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甚至不怀疑,现在所有能调动的人都在找他,甚至已经涉及到军队,尽管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国王。
劳伦攥住手里漂亮的宝石戒指,他不知道如何对多罗西斯说,他将在看到他安然离去的时候不告而别,他怕如果告别的话他会舍不得离开。
“好好照顾自己,我去送信给你的亲戚”劳伦以为多罗西斯是国王卫队长的亲戚,并且应该是远亲,劳伦一直以为多罗西斯是个外地贵族,因为直到现在了他还没有听到某家寻人的消息,甚至没有布告,也只有不被重视的外地小贵族才会被如此忽视。
说实话对于那样的亲戚劳伦并不放心,但是再不好,也总比呆在这里而请不到医生的好,所以他才打算将多罗西斯送走。
多罗西斯并没有否认国王卫队长并不是他的亲戚,这样的误会在他看来也不错,至少他可以将劳伦在不解释清楚的情况下带回去,这样他就有充足的时间让劳伦接受他的身份了,他并不想吓跑劳伦。
满意的打发了劳伦出去,他知道劳伦将会带来他的人,再然后他就可以回到他舒适豪华的宫廷中去,那里才适合谈情说爱,至于对于劳伦的解释,他想他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并在恰当的时间给予他所爱的人一个完美的解释,可惜的是,事情往往不如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劳伦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多罗西斯也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多罗西斯忘记了他骑马离开宫廷之前下的逮捕令,劳伦忘记了他本身还是一个“钦命要犯”,并且——国王卫队长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见到的,而劳伦手上的国王印信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至少劳伦就不认识,那东西只对国王卫队的队长和副队长管用。
当劳伦穿着贫民的衣服,手里却拥有一个价值亿万的宝石戒指的时候,他就像一个三岁的娃娃一样还手无力,当有人意识到那枚戒指的价值的时候,甚至他的生命都开始显的脆弱,这就是金钱的魅力社会的黑暗,当有利益存在的时候往往执行法律的人也不会维护弱者。
糊涂的卫队长(一)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我是你们大人的亲戚派来的”劳伦愤怒的摇晃着栅栏,他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就这样把他关了起来“该死的放我出去”劳伦大吼着,声音在空洞的牢房内回荡,却击不起任何回声。
“我们大人根本没有一个叫多罗西斯的亲戚,你这个肮脏的骗子,好好的呆在这里吧,呸”卫兵冲劳伦伸出食指,显然不打算相信这个下等人说的任何话,在他们看来这些人都只是社会的蠹虫,根本不足以信任.
“你们这些该死的猪,把戒指还给我”劳伦目眦欲裂,多罗西斯还在等待他回去,而他却把一切事情办砸了,那枚当作信物的戒指也被士兵搜刮而去,尽管他们根本不相信那上面的宝石是真的,但是劳伦相信他们并不怀疑那戒指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作为骗钱的道具,劳伦甚至不怀疑,下一刻那枚戒指就会出现在赌场上,劳伦痛苦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没有忘记他来找国王卫队长的目的,生病的多罗西斯需要医生需要良好的食物以及照看,他如果被困在这里的话,多罗西斯要怎么办,他大力的撞击铁门,但是除了该死的震动以外,再不能撼动分毫,顺着劳门劳伦颓废的滑坐在地上,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这里阴暗而又潮湿,到处散发着腐败的气味,也许在这个石制的牢笼里死过很多人,也许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还堆放着死者的遗骸,但是劳伦却无心去想这些,他不断的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似乎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他有勇气面对这里的黑暗,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崩溃,劳伦清楚市民的规则,他知道如果没有人来赎他的话,他将一生都呆在这里,甚至是在这里化为泥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为他们服务的法律,也没有维护他们的法律,那些条文都是为贵族服务的。
可是有谁会来赎他呢,为了保密他甚至隐瞒了布轮,知道他来送东西的只有多罗西斯,而生病的多罗西斯,“柔弱”的多罗西斯如何有力量可以将他从这里救出去呢?他甚至也不被人关心。
劳伦到现在还在恨着多罗西斯的亲戚,只要那位先生有一点要寻找多罗西斯的念头,那些士兵就不可能这么对待他,对于士兵来说他们的队长如果真的丢失了某位亲戚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听不到任何消息,因为即使是雷诺?帕里森大人丢了一只狗他也会出动他们去找。
多罗西斯,多罗西斯……劳伦不断的呢喃着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牢房里似乎根本无法辨认白昼和黑夜,火把的光透过小小的窗口摄入是那样的暗淡而没有明亮。
劳伦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可以出去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他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就代表着他要被国王绞死,另一个就是——写信等待布轮来救他。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信会不会被送到,他甚至不知道他到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一个口信,而时间是如此的急迫的往前行进,他的心已经焦虑的不成样子,布轮出去了,要三天才能回来,没有人照顾的多罗西斯他根本不能想像,他还在生病,甚至病的很重。
劳伦无法再想下去了,头一回他觉得另一个人比自己重要,他再次爬起来,深吸一口气,对着铁门上的小窗向外喊道:“我知道国王要逮捕的人的下落,告诉你们的大人,我要见他,我的情报很重要。”无论如何不能呆在这里,多罗西斯需要他,只要能见到国王卫队长,他就可以将多罗西斯的事情告诉他,尽管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他的生命,劳伦再次为那晚的荒唐陷入无限的懊恼当中,为什么偏偏那张床上的人会是国王,要是其他的任何人他都不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
果然很快就有狱卒带走了劳伦“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你将因此变成碎块。”
只要是雷诺手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人在迫切的寻找着什么人,那个人似乎是国王要的,听说主教也下了命令,禁卫军也在寻找,如果这个人真的知道什么的话,那么天大的功劳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并不知道主教和雷诺要找的是失踪的国王,而主教假借了国王的名义以国王先前所下的搜捕令为掩盖发动了军队,也就是说他们首要的目的是找到失踪的国王,至于原本逮捕劳伦的命令却反而无关紧要了,因为只有国王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在国王没有回到他的王宫之前,劳伦根本不可能被认出来也根本不可能被惩罚,这些劳伦并不知道,他以为国王已经在等着处死他了,当他出现在国王面前的时候他毫不怀疑那位伟大的陛下会提起剑刺死他,甚至不经过审判。
劳伦被带到了一个小的刑讯室,他无心打量周围的摆设,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他实在提不起观赏的兴趣。他知道当雷诺见到他的时候根本不用他报告什么就可以直接逮捕他,甚至为他以前的愚弄而愤怒,劳伦只希望那位大人可以听他把多罗西斯的事情说完,然后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上救一救多罗西斯,毕竟对于一个父母双亡并不被重视的远亲来说,多罗西斯太需要帮助了。
“这个人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劳伦回过头去,正有人恭敬的为另一个人推开房门,那个穿着笔挺的军装的男子劳伦并不陌生。
“嗨,多尔西,好久不见。”劳伦笑着跟来人打招呼,尽管他的笑容实在不怎么美观,衣着也实在说不上得体。
“你——”多尔西男爵也就是国王卫队的副队长彻底的愣在原地,显然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失踪的弗朗索瓦公爵,还是这样的一幅不敢苟同的装扮。
糊涂的卫队长(二)
与此同时,一伙身着蓝色绶带的士兵冲进了多罗西斯所呆的小旅馆,如果你注意到他们服饰上以及武器上的徽章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是属于国王的一支军队,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国王卫队,他们到这里来不是因为发现了多罗西斯的下落,相反他们是偶然发现了国王下令要逮捕的疑犯的下落.
因为他们得到密报,国王下令逮捕的罪犯就在这里,显然他们得到的情报是不准确的,同时也是相当可怕的一种巧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多罗西斯看着冲进来的士兵慢慢的坐起身来,他蹙起眉头打量这些粗鲁的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跟那群人一起出现的布轮,多罗西斯在这些士兵里并没有看到他的卫队长,这绝对不符合现有的情况,难道发生了叛乱?多罗西斯的面色不禁凝重起来,他还没有忘记前两次叛乱时,自己仓皇逃离的狼狈模样,尽管最后胜利的都是他,但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颠沛流离的生活只适合他的童年,在他长大的现在他绝对不会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狮子只在幼小的时候低头,而他现在是一头成年的狮子,反叛他的人都将被他撕成碎片。
“长官就是他”布轮指着床上的多罗西斯,对于这个吸引了劳伦的男人他充满怨恨,终于让他等到了将他从劳伦身边剔除的机会,劳伦出去了,他相信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在这期间他要让这个男人彻底消失,他的到来只会带给他们磨难“我交给您的东西,就是在他身上发现的。”
“搜”军官摸摸自己的胡子,发出命令。
屋子很小根本容不下太多的人,所以那个军官只是站在门口,士兵很快把要找的东西递到了军官面前,藤格小队长虽然只是国王卫队外围的一个小官,但是他还是清楚的辨认出了那衣服上的皇家标识,甚至他还知道他手里这些衣服料子足以支付他一年的薪水,他清清喉咙
“把他带回去,小心点”这个人是国王要逮捕的,只能由国王亲自发落,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罪名。
“放下你们的武器,我原谅你们的冒犯”流利的西班牙语从多罗西斯口中说出,布轮没有听懂,作为平民他是没有资格学习西班牙语的,他惊讶的看着傲慢的军官迅速改变的态度。
“请问您是?”军官这时走进了房间,他甚至还恭敬的对多罗西斯行了礼,对于一个三流的小贵族来说,他的西班牙语并不流利,但是庆幸的是他还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多罗西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自己的戒指交给了这个人,他现在已经确信没有什么叛乱了,逮捕国王的人不可能如此散漫不当心。
军官接过多罗西斯递过来的戒指,当他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再也无法抑制的开始战抖起来,他使劲的吞咽着自己的口水,他甚至想抬起袖子擦掉额上的冷汗,但是他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鲁莽,“您、您——”
“出去”
“是”藤格小队长迅速的行礼并退出门外,这时他才感觉自己能够再次呼吸了,他立即派遣士兵将这个消息带给他的队长还有主教,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全城戒严严密搜索是为了什么。
“您为什么不逮捕他?”布轮显然被眼前的情况弄糊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家卫队竟然对一个罪犯如此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藤格这才想起这个告密的人,他看着布轮,充满怒气,这个人险些把他送上绞刑架“把他抓起来”藤格对属下下了命令,布轮的嘴被捂住,因为藤格根本就不敢打扰到里面的人。
房内,多罗西斯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他感觉自己好多了,他打算在这里等一会,也许劳伦已经带着他的卫队长过来了,他不希望劳伦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他。
看着脏乱的房间,多罗西斯挑眉,他想劳伦应该更喜欢宫廷里华丽的生活,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劳伦应该住在哪里,他并不打算放任劳伦回到弗朗索瓦的领地,当然他也不能让劳伦明目张胆的住进他的寝宫,尽管他非常想这样。
雷诺接到藤格的羽毛信,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火速的调齐人马奔赴而去,他甚至准备好了国王的车驾,上帝啊!终于找到国王了,他想他已经从主教手上赎回了他的头。
雷诺走在肮脏狭小的过道上,他简直不敢相信国王在这种地方,一直以来他们顺着马匹的痕迹找遍了方圆百里也一无收获,他们甚至快把周围翻遍了,可他们竟然遗漏了这里,这是不可原谅的,雷诺开始祈祷,祈祷国王看在他的人找到他的份上,不要将他送上绞刑架或者巴士底狱。
远远的藤格就看到了雷诺,他快步迎上去,并且注意自己的脚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对着雷诺他也只是无声的行礼,并伸手示意了国王所在房间的方向。
雷诺深吸一口气,恭敬的站在门前,在门上叩了三声,你会发现那三声叩门声中的间隔非常微妙“雷诺?赫尔曼请求觐见”
“进来”
雷诺再次深吸一口气,他在打开门的瞬间,开始宣誓他的忠诚“陛下,终于找到您了,您不知道主教大人……”
多罗西斯并没有看他的卫队长,而是看着雷诺?赫尔曼的身后,直到他确定没有劳伦以后他才蹙起他好看的眉毛,冷声质问他的卫队长“人呢?”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人他感到心情十分恶劣。
“人?”雷诺被打断,他明确感觉到国王的不悦。
“那个给你送戒指的人呢?”
“陛下,并没有人给我送过戒指。”
多罗西斯拍案而起,一时间他的心思千回百转,第一个想到的是劳伦已经带着他的戒指逃跑了,这使他出奇的愤怒,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他立即吩咐下去寻找弗朗索瓦公爵,他甚至下令绘制画像全城寻找。
对于国王的命令雷诺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他立即令命而去,多罗西斯登上马车,阴霾的心情使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迷茫惶恐,这种心情使他精神紧绷,所以他在回到他的宫殿之后再次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