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倾心于那样无心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自己就是个最好的前车之鉴。
况且以这女子烈如火的性子,想必也留不住倾天的垂青。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温婉如玉娇弱如花的美女。这一点,他三千年前就知道了。
至于抱了自己这平凡的男人,应该也只是一时的情迷。即使沉醉于这副男人都会迷恋的身体,想必过了劲儿就该……
这样想着,目光中含了一丝悲哀的同时,也蕴入了一抹对女子的同情。
但是,显然看出他目光中意味的红衣女子却并不领情,甚至恼羞成怒。
「你这个丑鬼什么意思?」紧走几步冲到床前,看起来强势实际上也剽悍无比的美艳女子——醉红一把扯住青松散开的发丝,迫使他抬起头。
「本姑娘我还不需要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同情!」
说完,似乎仍嫌不过瘾的一口啐在青松的脸上。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平凡脸孔,醉红更气,血红的长指甲也用力地划上了青松的脸。血红的液体,随着那天然的利器喷溅出来,沾上那苍白平凡的容颜,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妖娆,令本是快意的醉红也不小心看呆了。
待到她回过神来,眼中的愤恨神情却只多不少。
「果然是卑贱之人!」狠狠地一扬手,那肉体的撞击声在安静的竹屋里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让无所不畏的醉红都有了丝丝的怯意。
做出嚣张动作的手被挡在另一双骨瘦的手臂之前,手臂的主人正用一双青秋色的眼睛盯着醉红。
醉红突然觉得自己就如同被毒蛇盯着,即将成为口中食的青蛙!
「啊……」小小轻呼一声,一种丝丝滑滑的冰感从两人接触处传来。手掌倏地一热,醉红惊恐地看着自己如玉的手掌上突然冒起的狰狞血泡。
「你!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张牙舞爪地想要再次扑过去抓住青松的头发,却发现另一只手痛得更加的撕心裂肺。定睛一看,却是从指尖到手臂肘处全部布满了血红色的血泡,连半寸的雪白肌肤都看不到了。
「啊啊啊啊……!」抱着血泡破裂甚至已经流出血水的手臂,醉红美艳的脸扭曲成一团,连连的尖叫起来。
「你!你……」发抖的声音是外露的恐惧,原本如玉的手指变得肮脏血腥,上面的血水沿着她指向青松的方向流出来,然后慢慢地滴落到地上。
而青松只是淡淡的笑,无声的好像一条正在接近猎物的毒蛇。
——安静而致命。
第七章
慢条斯理地把醉红抓乱的头发理顺,明明只是平常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却透出不可思议的优雅,连带着那张平凡的脸也耀眼逼人。
——就好像褪去了伪装的蝴蝶,焕发出独属于他的神采来。
伸出瘦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与他之间的空气中书写。明明应该是会显出弱势的境况,却出乎意料地带出压倒一切的威势。
「女人,果然还是乖一些比较可爱。」
写完后还对着脸色气得涨红的醉红一笑,青秋色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冷光。
狠狠地咬住下唇,醉红恨不能立时就将那淡然的平凡男子挖心掏肺五马分尸!但是身体的本能却告诫着她勿要轻举妄动。
会死!会死!会死!
这是生物本能对危及性命的威胁发出的警告,也是醉红可以活过这么多年所依赖相信的直觉。
指尖在如血的红衣上抓得惨白,抖着唇,醉红看着那淡漠的男子从竹床上走下来,慢慢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接近。
他的脚步没有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
醉红突然觉得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除了倾天门主之外,她还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无论看起来还是感觉起来都只不过是个低级下等的蛇妖罢了!
明明,即使他是条毒蛇她也不应该会怕!自己的原身就是罂粟花,一朵有毒的花!就算是剧毒无比,也应该对自己没有作用才对。但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毒却让自己的手臂变成了现在这副悲惨样子!他到底是?到底是……
莫非……?!
醉红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因为她头脑里刚刚闪过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会要命的古老传说。
这是一个从上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传说,现在早已经没有几个人或者妖知道了。可是,这个传说中偏偏就有一条蛇,一条非常不起眼的青秋色的蛇。
那条蛇的名字叫——莫语。
传说中,它的毒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得了,中了它的毒就只有死。
颤抖着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醉红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甚至都不敢对上青松的眼睛,因为她刚刚已经注意到了——青松的眼睛竟然就是青秋色的!
难道……不会吧?!
想到这点,醉红怕得站不稳脚,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就丧失无踪了,只是一径剧烈地颤抖,仿佛狂风中摇摆不定的柳条。
「原……原谅我!」匍匐于地,醉红心中的懊悔无人可以感受。
只不过是一时的嫉妒吃醋就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么?她……她不要!
「对、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求求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再深的爱恋,到了生死关头也不如一声求饶来得实际。
青松感到深深的悲哀,可是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从祖先血脉那里传下来的能力,是一柄双刃的剑,只能伤人伤己,从来没有办法用来救人。若不是她欺人太甚,他也不会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来对待她。
现在这样的结果,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青松是蛇妖,蛇的本性就是冷血无情,待人处事淡漠清冷。若非他在意的人,谁也得不到他半分的同情怜悯。
所以,他只是淡淡的在她恳求期盼的目光中摇头,然后慢慢地绕过她,穿过大敞的门走到外面去。
醉红慌乱恐惧地伸出手来,妄图抓住他披在身上的被单,但是已经入侵到体内的毒素却让她的手无力地垂到地面上,再也无法抬起。
绝望从心底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四肢百骸,醉红已经连哭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因为毒素已经运行到她的脑部,破坏了她的声带,连基本的发音都做不到了。
可以感觉到身体的骨骼一点点的碎裂掉,皮肤大概也已经被腐蚀干净了吧,醉红原本如烈火般美丽的眼睛连一点点的光亮也没有了,就像一双死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地面。
而青松根本没有回头再看屋内悲惨的醉红一眼。他站在温柔的阳光下,慢慢地松开手,让那沾满男人汗水与精液的床单从自己的身上滑落下去。
洁白瘦弱的身体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好像被打上了烙印一样。
——独属于倾天的烙印。
这令青松感觉非常不好,似乎连已渐渐可以自己掌控的心,也慢慢再度为他所占据。
入秋的湖水已经无半分暖意,对于本体就是冷血动物的青松来说,也只不过是刚刚好的温度而已。非常自然的迈步走向湖的中心,那里会给他短暂的宁静。
身体沉入低于体温的湖水中,自然会感觉到丝丝的冰凉,而这冰凉正是青松所想要的。它会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梦一场戏,醒过来散了场,就没有都没有了。
所以,不要沉迷!不要沉迷!……
只要这样不停地告诫自己,似乎就可以让自己的心门关上,将那一个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在伤害他的男人挡于心门之外。
颤抖着抱紧自己的身体,瘦弱白皙的身体在幽绿湖水的映衬下,有着诱惑万千的魔力,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而一早就已经回来的倾天也这样做了,轻伸健臂就将人自后方揽入怀中。
青松的身体倏地一僵,一时没控制好妖力就向下沉去。
好在身后之人反应还算敏捷,只定定搂住了他,没让他再滑下水中一分一寸。
「我看到了,你做得不错。」
暧昧的喘息呼入耳中,非常的痒,但是又无法笑出来,只能忍着。青松的脸在倾天看不见的前面扭曲得异常辛苦,连带着对他的介怀也少了许多。
大掌在水下不安分地沿着青松瘦弱却异常嵌合自己身体的曲线游走,不停地在青松敏感的地方打转。渐渐燃烧起来的体温碰到带着凉意的湖水,让青松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甚至连牙齿也不停地碰撞着,发出阵阵的声响。
「我好想你啊。」喟叹一声,倾天甚至都没有再费心给青松润滑,就凭借清晨并未清理的体液滑入了青松旧伤未愈的后穴中。
「呼!好舒服!」为那紧密而温暖的感觉轻叹一声,倾天也没管青松此时因为撕裂入侵的剧痛而睁大双眼和嘴巴,身体自顾自地抽动起来,每一下都顶入青松的身体深处。
随着他大幅度的抽出插入,一丝丝的湖水趁机入侵了,那带着冷意的水刺激着因倾天硕大雄壮的摩擦而高热的后穴,不由得令他一阵阵紧缩。而这,却只令毫无防备的倾天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把住自己差点失守的精关,然后继续抽动。
倾天的手指摸到青松胸前的红樱处狠狠的揉搓掐弄,直到昨晚已经被欺凌得惨兮兮的乳头再度充血挺立,甚至还流出血丝来。
青松身体周围全是水,没有任何可以作为依靠的东西。全身唯一可以找到支撑的,却是倾天手臂扣住的腰部以及下身被入侵之处!
倾天的剧烈动作震得青松的身体不由己地推动着水流,拍出阵阵的浪花来。
「哈!啊……你真紧啊,无论做过多少次还是一样的紧!……哈,真舒服!……」身体得到舒爽,倾天的嘴里也开始不住地吐出淫语秽言。
身体在水下被拍打着,水流似乎减少了冲击所用的力道,但是已经与青松缠绵多日的倾天却一直逼着青松的弱点顶弄不休。
「啊哈!」最后一个剧烈的撞击后,倾天颤抖着在青松的身体深处再度喷撒出灼热的种子。青松的身体在同时亦不由得一阵痉挛,身前被刺激得高挺的分身也同时射出欲液来。
眼前白光阵阵飞过,最后突然大亮,而后慢慢的陷入了黑暗。
——这是青松在被倾天侵犯时最后所看到的景象。
短暂的休息后,倾天的精力再次恢复。
可怜一口气还未喘匀的青松,还来不及将他为何如此之早归想个明白,就被身下尚未抽出并且一下子精神百倍的另一个大家伙吓坏了。
「我好想你啊……」轻声说着甜言蜜语,倾天又开始动起来,虽然此次不再野蛮甚至多了几多的温柔,但还会让青松感到刻骨的疼痛。
被动地承受着后方狂野的侵犯,青松眯起眼睛,手指尖深深地陷入身后之人的臂中。不知被纠缠了多久,但是暗下的天色却让青松明白,倾天怕是又做了半天不止。
他迷恋自己的身体。
青松再一次提醒自己。
他只是迷恋你的身体!
所以,不要爱他,更不要……愧疚!
过激的欢爱将青松累了个半死,最后终于昏厥过去。而倾天也在发泄出最后的精华之后,将自己的分身从青松已经红肿不堪的小穴中滑出,连带着丝丝白浊的液体也一起流出,散在碧绿的湖水中,别样的淫秽。
倾天的身下一热,几乎是立时就又挺了起来。但看看青松苍白失色的脸和已经呈艳红色却冰冷的身体,叹一口气打横将人抱起,倾天瞬间移到屋内,床边还留着一滩血水与骨骼的混合物。
皱了皱眉,倾天冷哼一声,将青松送到床褥上盖好被子,手指不由得拨开遮住他平凡面容的潮湿发丝,再度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流连。
这么多天来,自己一直占有着青松的身体,如果自己对他怀抱着的真的只是单纯的身体迷恋,那么也应该消失了淡却了。但是他不但没有失去兴趣,还变本加厉地想要独占他,甚至想要就这样只将他困在这里,一生一世只能看着自己,属于自己一人。
这种想法让倾天感觉非常的舒服,而且心安。可是,青松一直以来的态度却让自己千年未曾动摇的心动摇了。
为什么做爱的时候他一直逃避着自己的眼睛,是不想要认知抱他的人是自己这个事实么?他是不是还想要离开自己?他是不是爱上了那个狐妖王澜?他是不是……
想的越多,怕的也越多。
想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爱上一个人就会因为他而害怕许多的事情,爱上一个人就会有弱点,这对他这样位居高位的妖魔来说,是最大的危机,可是——他甘之如饴。
转过头,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地上已经看不出尸体原样的死尸,倾天有些同情她。毕竟她也曾经是爱着自己的,虽然她伤害了青松,伤害了他所爱的人。
倾天的手指在青松脸上的划痕处轻轻抚过,妖力闪烁瞬间恢复光滑如初。而青松身体上自己所造出的伤痕,那是青松属于自己的证明,他不会为他消除掉。
随手一挥,倾天将地上的死尸清除得无影无踪。
其实,他在醉红闯入之时就已经回来了,并且一直都从旁看着。在知道青松真实身分的时候也相当的震惊,因为他从来不曾见过青松用毒,所以即使他曾经见过青松的真身,也没有往传说的那方面去想。
但是.这个醉红却引出了青松的真实身分,也让倾天终于理解了为何三千年前父亲会给他那样的一纸遗命。
再过一千年,倾天就要经历存活了三万年的首次大劫,只要成功他便可以成神成仙,可如果失败了就会魂飞魄散化为尘土。
虽然对成神还是仙不在乎,倾天却还是相当惜命的。
而传说中,莫语蛇不但有无人可挡的毒性,而且还有可助妖魔精怪成功渡劫的奇异能力。所以,如果放在三千年前他知道了这个事实,必定会将青松留在身边,即使他是个男人,即使他样貌平凡。
那么,也许现在就不会出现这些状况了。甚至,自己也就不会爱上他。
倾天没有看到,自己嘴边含着的那一抹温柔无奈的笑意,那是万千妖魔都不曾从他身上得到过的眷宠。
而一旁的青松却因为运动过度而睡死过去,错过了这难得的笑容。
于是,命运还是走向它既定的方向。
它曾经给过他们改变的机会,只是双方都错过了。
湖中的长时间欢爱耗费了青松大量的体力,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那青秋色的眼睛又恢复了平静淡然。只不过却冷冷的,看起来跟原来温和顺从的平凡男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青松四顾,竹屋里倾天的踪迹再次消失,连方圆十里都感觉不到。
叹一口气,青松再度闭上眼。
「松……」无边的意识海,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声的呼唤。
「澜……」仿若叹息的声音自青松的意识体中传出,他缓缓地偎进银发银眸的狐妖族之王的怀中。
「你受苦了。」轻抚着青松青秋色的长发,澜的唇印上怀中人的脸颊。
「让你在他那里待了这么久,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关切的话语中深含着淡淡的酸,饶是青松也笑了,青秋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颇不自在的狐妖王。
「你……在吃醋?」笑弯了一双淡然的眉眼,青松的手指轻轻地触碰澜的意识体,「放心,我的心……我不会再次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