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抉择 上（3P）————洛夜神

　　“是，那样的房间比较适合我。”垃圾不是应该呆在垃圾堆里吗？

　　“不行，我不准。”

　　“颜傲……让我回去吧。”

　　“我都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颜傲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

　　“算我求你……”顾哲涵无奈道。

　　“你真的要回那间去住吗？”颜傲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我要回那个房间。”

　　“那……好吧，我带你过去。”

　　颜傲刚想起身抱起顾哲涵却被挡下了。

　　“我自己可以过去。”他不想和颜傲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OK，你自己来。”颜傲无奈地耸耸肩。

　　在打开小书房的第一眼颜傲就后悔过早答应顾哲涵的要求了，他真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吗？看到多年前不用的沙发床靠墙孤零零地放着，难道这就是小涵的床了吗？再看到那条单薄的被子，现在的天气难道就盖这样一条破被子吗？小涵……

　　“不好意思，没地方坐。”顾哲涵回到这里顿时安心不少。

　　“小涵……”

　　颜傲对着几乎空无一物的窄小房间说不出话，他在为顾哲涵心疼，也在为自己心疼。

　　“怎么了？”

　　顾哲涵找寻着声音的来源，晨雾渐渐散去，未升起的太阳已为这个城市带来了光明，在这样美的早晨颜傲看到了顾哲涵那一种小小的满足，却足以令他心碎。

　　“不行……我不准你住这里。”

　　“颜傲……”顾哲涵不明白颜傲为什么又反悔了。

　　“这个书房我以后要用，所以你不能住在这里。”

　　颜傲说着就动手帮顾哲涵整理为数不多的物品，眼神间的决绝已证明他的决对不容任何人的反驳，就算是顾哲涵也不行。

　　“颜傲……不要这样……”

　　顾哲涵看不见颜傲，也无法阻止他的动作，他知道颜傲所说的要用到书房只是他的一个借口，无言的伤感又迅速爬上眉间，终究我还是会回到这里来的，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走吧！”

　　抱着被他整理得凌乱的衣物，颜傲站在门口催促着呆立在一旁的顾哲涵。

　　“快点啊！”

　　颜傲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再看到自己的好心顾哲涵还一副不愿受惠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免重了一点。

　　低叹一口气顾哲涵还是顺着颜傲的话做了，颜傲的心意他收下了，就算带来的是伤害。

　　帮顾哲涵把所有的衣物挂好，放好，天已大亮。看了下时间正好到了早餐的时间了，颜傲挂好最后一件衣物就离开了顾哲涵的房间。

　　几乎是在颜傲关上大门的同时顾哲涵所在的这个房间的门被粗鲁打开。

　　“是颜傲吗？”直觉推门进来的人不是颜傲可是顾哲涵问出口的人还是他，无名的紧张感证实了自己的担忧已经步步逼近了。

　　第十七章

　　“这也是你进来的地方吗？”

　　对着慌乱不已的顾哲涵谢以芬像女王般居高临下。

　　“对不起……我就出去。”

　　“对不起就算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踏入别的房间一步吗？”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顾哲涵并不想把颜傲扯进来，因为那样做只会更加刺激谢以芬。

　　其实谢以芬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儿子的安排，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那天儿子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横加指责，不甘心儿子对一个别人都不要的人这样好，那种关心的表情连她这个当妈的都感到嫉妒。他凭什么可以让儿子对他这么好，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罢了。

　　“把你的东西全部拿走，别弄脏了我的房间。”

　　谢以芬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顾哲涵从衣柜中一件一件把颜傲刚刚挂上去的衣服又一件一件地取下抱在自己怀里，由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手上的触觉去做着手上的事，动作难免缓慢出错，再加上房里还有一个谢以芬在旁监视着顾哲涵手上的动作更是显得笨拙不堪，被衣架钩到的毛衣怎么也取不出来，来来回回地穿梭却把毛衣缠得更紧，焦急再加上手上的动作大力了点就听到“嘣”的一声衣架被折断了。

　　顾哲涵是愣在了当场，之前只不过是不小心踏翻了垃圾筒就被谢以芬劈头盖脸地狠骂一通，现在……

　　“好啊！不服气是吧？”谢以芬猛地从床上站起，快速奔到顾哲涵旁边，她正愁找不着理由教训他了，现在倒好了，送上门来的怎么可以放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面对着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怒气顾哲涵的解释显得有些无力，他只希望这一次的冲突可以早点结束。

　　“什么？”谢以芬听到顾哲涵的话更是怒不可遏，全身的血液更是直往脑门上冲，“还敢顶嘴，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说着就挽起袖子朝着顾哲涵已经受了伤的那半张脸狠狠地扇了下去，红了眼的谢以芬根本没打算收手，另一只死死地扯着顾哲涵的头发再一次朝已经红肿不堪而且充血的脸扇下一巴掌，但用力盖下的手却被固定在了半空，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回头看了一眼挡住她下手的人。

　　“颜傲——”

　　谢以芬一声惊呼，松开了还死死揪着顾哲涵的那只手，随着被松开的手顾哲涵踉跄倒地，脸上的疼痛已传到了全身的每个角落，每个细胞，现在他除了感觉到疼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脑袋也被打得嗡嗡作响，甚至连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才是他最害怕的，如果连听觉都失去，那他还有什么用？

　　摔落地上的早点散得到处都是，不知是牛奶还是豆浆的液体溅湿了颜傲的裤角，紧紧钳制着谢以芬那只还来不及挥下去的手，颜傲对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了绝不应有的凶狠，急剧地喘着气却带不走一触即发的怒火，呼出的气似火焰般灼伤了谢以芬的脸，让她左右逃避着颜傲那双可以刺穿她身体的目光。

　　她没想到颜傲会去而复返，而只是为了买早点，她也没想到会被他抓个正着，一个月前颜傲对她的警告还萦绕在耳边，自知理亏谢以芬仍然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

　　狠狠地将谢以芬推到一边，颜傲抱起伏在地上无力的顾哲涵，所有的冲动所有的愤怒都化于对怀中人的浓浓心痛，为什么才离开一下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刚才没有赶上的话……颜傲不敢想象这样脆弱的人儿怎么经得起。

　　“出去——”

　　颜傲带了无尽的冰冷对呆立一旁的谢以芬喝斥着，如果她不是他的母亲换作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对她出手，尽管他向来不对女人出手，但为了顾哲涵他并不介意破例。

　　“颜傲……你——”

　　谢以芬看着颜傲把顾哲涵搂入怀中千般怜惜的态度相较于对自己的态度气愤地说不出话。

　　“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把顾哲涵放到床上看见母亲还站在一旁完全没有离开的样子颜傲再一次凌厉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谢以芬再也忍不住地歇斯底里。

　　“正是因为你还是我妈所以你才能安然地站在这里，如果你再不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背对着谢以芬冷冷地说出堆积在在心里的话，颜傲帮顾哲涵盖好被子对正面面对着灰白了一张脸的母亲，自从几年前谢以芬迷上赌博开始母亲的形象在他心里已经全毁了，映在他心里的是那个几天不回家不输光钱不回家的赌徒，那样的一副丑恶嘴脸的人不是他的母亲。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是我儿子，就算我有什么错也轮不到……轮不到你来说我。”

　　愤怒加上不可抑制的失望让谢以芬失去了刚才的那股气势，尽管还是咄咄逼人但言语间的悲伤还是显而易见。

　　“现在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出去。”颜傲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最后瞪了一床上受了伤的顾哲涵谢以芬怀恨转身离开，在手扶上门把手时又被颜傲的话叫住。

　　“等等，有些话忘记说了。”颜傲站起身直直向立在门口的谢以芬靠近，“小涵以后就住这间，如果再让我看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

　　颜傲一字一句地说，话中的凶狠让谢以芬感到不寒而栗，这几年来颜傲的转变让她越来越害怕自己的儿子，颜傲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她感到心寒之外更多了一层莫名的恐惧。

　　看着母亲逃似地离开颜傲没有任何感觉，当眼睛再次锁定床上的那个安静的身影时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温柔，睁着眼睛的人看不见连他自己也丝毫没有觉察。

　　＊＊＊

　　自从那天离开家才不过短短的两天的时间而已颜傲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己撕成两半了，时时刻刻都处于焦躁的状态中，无非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之间进行的拉锯赛。何时颜傲会像这般念家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念家，说白了无非是是担心顾哲涵脸上的伤而已，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忧住在家里的那个人的伤而坐立不安、焦躁不已。

　　可是当他现在正转动钥匙开门时再去考虑要不要回家，这……

　　感觉不是一般的傻，而是非常的傻，但傻得可爱。

　　看来今天来的正是时候，家里都没人在，但反面的情绪又瞬时涌上心头，谢以芬不在家不正说明了她现在又沉溺于某个赌局里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正如颜傲所想的那般谢以芬又再次变本加厉地投入到一个又一个的赌局中不可自拔。也许谁也不会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与当年赌博时的心境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她只为麻醉只为逃避，但谁又能知道呢？

　　说起来谢以芬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都不能表达她心中的悔恨吧！颜傲房中的那张全家福不只是颜傲会心痛心里更疼的怕还是一手毁了这个原本幸福温馨的家的谢以芬她自己吧，现如今她后悔了，但又能如何？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挽回不了了。感情、亲情都是脆弱的东西，更何况已经是碎了的，就算她有心想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第十八章

　　轻轻走过客厅到达顾哲涵所处的房门前，颜傲又再次犹豫不决了。

　　进还是不进呢？

　　颜傲心里又快要变成两半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干脆……

　　投硬币决定吧！

　　如果是正面我就进去，如果是反面我就离开……

　　硬币从颜傲手中被轻轻弹出在空中翻滚着划着优美的弧度落入他掌心。

　　小心翼翼像做贼似的偷偷看一眼……

　　嗯……三投两胜

　　第二次投掷出手……

　　嗯……先热热身……

　　第三次投掷出手……

　　我靠——

　　决定了反面就进去正面就离开，他就不信……

　　再一次投掷出手……

　　“叮——”的一声可怜的一元硬币被再一次恶狠狠地抛入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颜傲正想伸手按住硬币时房门猛地被打开，由于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颜傲来不及接住落下的硬币就被眼前的人夺去了呼吸，穿着宽松的纯白睡衣而更显消瘦的顾哲涵显然是刚刚睡醒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简直可以说可爱到极点，由于刚醒来脸上还呈现出只有婴儿才会出现的粉红色泽让颜傲恨不得把他当成苹果——可以一口啃下去。

　　虽然说前几天受的伤还没完全好，但在颜傲眼中早已抹去了顾哲涵脸颊上的那股青紫，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成？

　　说真的一般人在刚睡醒时的睡眼惺忪状态下实在是不想恭维，更何况还是脸上受了伤的人，但顾折涵不是一般人，看颜傲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那种震憾可不是用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的，除非是亲眼看见要不然真是无法想象两眼睛迷离带着点点水气的眼睛竟比含着露珠的艳丽花瓣在初升起的阳光下更具夺目，两颊的嫣红是世界上任何一种颜色都不能调配出的美丽，那是只属于顾哲涵才拥有的异彩，也只有清幽脱俗的顾哲涵才配得上的光彩。

　　直到硬币掉落地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后划出一圈比一圈小的圈子后安然躺在地上时颜傲还没回过神来。

　　“颜傲吗？”

　　顾哲涵蕴凭着感觉叫唤出颜傲的名字，若是谢以芬的话根本不会在他门前做停留，心情好一点时用手直接推门而入心情不好时用脚踹

　　门而入。

　　“嗯……”

　　颜傲别过脸，不去看此时极具诱惑力的顾哲涵，心里明明是在懊恼自己的定力不堪一击却庆幸自己看到了这一震撼的一幕，到底是懊恼多一点还是庆幸更多一点连他搞不清楚了。

　　不经意间眼角瞥见了安然躺在地板上的刚才还来不及接住的那一枚一元硬币，颜傲的脸色骤然突变，见过衰的就没见过他这么衰的，很不巧的是那枚硬币呈现在他眼前的刚好是菊花向上——反面。

　　颜傲那个气啊！恨不得捡起那个该死的硬币一口吞了，恨恨地悄悄移过脚重重地踩压着那枚无辜至极的硬币……

　　如果这一幕被颜傲一起的朋友们看到那绝对吓掉所有人下巴，在他们眼里的颜傲绝对是一个男人，当然他也绝对是一个男人。他们心中的颜傲却是男人中的男人，一米八的身高加上从小就锻炼身体的原因使得颜傲带着点古桐的肤色健康又健美，浑身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艺术家的杰作，拥有完美的黄金比例的身体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一种无言的威慑感，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

　　霸气的面容却也是英俊的面容，如果不是颜傲浑身都散发着不可靠近的冰冷气息不知会有多少女人主动贴上来，加上他一贯的作风更是让他所有的朋友们对他敬佩有加、趋之若鹜，当年金悦也正是被他的霸气所折服才心甘情愿的做他没有名分的女朋友。

　　像这样的一个男人此时却像一个小孩子般地踩着硬币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那场景真的是……无语啊！

　　“你……找我吗？”

　　顾哲涵不明白为什么颜傲会出现在他房门前，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投掷着硬币，当然他是看不见的，但投掷硬币的那种声音就算是顾哲涵看不见却也听得出来，谁没投掷过硬币？更何况现如今的顾哲涵听力相当的好。

　　“呃……”

　　颜傲懵了，他压根就没想好自己是什么来找人的，且不说刚刚还在投硬币决定要不要见他了，这可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啊！

　　但找人总该有个理由吧！

　　“呃……”什么理由呢？

　　“颜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