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抉择 下（3P）+番外————洛夜神

　　于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甚大的一个别墅区就只有一幢别墅住人，而那些捧着大堆钞票排着队等着买别墅的人却连别墅群里的一根栅栏都没买走。

　　如果有人问如果莫子希既然不愿意卖别墅的话又为什么要建那些别墅群呢？回答是，一个人住会害怕，房子多了感觉好一点。（我汗！！！）

　　所以现在莫子希带着顾哲涵在他家超大的后院里大步流星地散步，也不怕有哪条狗突然跑出来追着他屁股咬他了，没有狗的人生是最美好的人生，这是莫子希常说的一句话，不过他只对自己说。

　　“小涵，快点啊！”莫子希在顾哲涵前面催促着，莫子希要带顾哲去一个地方，那里是他最喜欢的树林，周围种的都是枫树，每一棵都有50年以上的寿命，所以看起来特别壮观。虽然现在是冬天没有春天时枫树发芽时的嫩绿也没有秋天时火红的艳丽但他就是特别喜欢这里，所以这一块枫树林从建筑别墅群起几乎都没有动过一棵，它就这样保留了下来，不过从那天过后的没几天那些树龄单单一棵都比莫子希和顾哲涵的年龄加起来还久远的枫树林几乎惨遭拔根之灾。那只因顾哲涵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而引起。

　　“来啊，小涵。”莫子希还在催促，却没有刚才那般急切，隐约间还能听得出莫子希在鼓励着顾哲涵。

　　“子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顾哲涵吟着笑问道，脚下虽赶不上莫子希的脚步却也跟随着。

　　“你到了就知道了嘛，你一定会喜欢的。”莫子希望着近在咫尺的目的地显得很兴奋，毕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小涵一起到最喜欢的地方去，兴奋是在所难免的。

　　顾哲涵也被莫子希的热情所感染脚步也急促起来，原以为前面也会各一路走来的草地一样平坦却不料被突起的树根拌倒，当下平衡被打破顾哲涵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小涵……小心啊……”莫子希一声惊呼却阻止不了顾哲涵摔倒的趋势。

　　莫子希虽然看见了却赶不上眼睛的速度把顾哲涵扶住，眼睁睁地看着顾哲涵在自己面前摔倒，等他身体到达顾哲涵面前时已经太迟了，顾哲涵还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都是种植草坪，虽然冬天已经大部份枯萎却也抵挡了不少顾哲涵摔倒的重量，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疼。

　　“小涵，你怎么样？哪里摔疼了？快告诉我。”莫子希一边抱起顾哲涵一边忙着检查他手和膝盖，自责的同时心也狠狠地抽疼着。

　　在莫子希怀里的顾哲涵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调笑着：“子希，你要带我去的地方难道一定要让我五体投地才能通过吗？”

　　听到顾哲涵的自嘲莫子希也轻笑出声，刚才小涵摔倒的姿势还真的像五体投地的姿态，知道顾哲涵没事了莫子希才放下一颗心。

　　“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手……疼吗？”莫子希心疼地揉着顾哲涵擦伤的手掌。

　　顾哲涵摇头不着痕迹地把手从莫子希手中抽出，这人对他太好他怕哪天自己不得不离开时会舍不得这样的温柔。

　　从莫子希怀里站起身顾哲涵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对莫子希开口道：“子希，你能帮我买个导盲杖吗？有了导盲杖我也可以到处走走。”

　　“不——你不需要那个东西。”莫子希一口否决了顾哲涵的请求，继而又对失望的顾哲涵开口道：“小涵，伸出你的手，向前走。”

　　不明白莫子希要做什么顾哲涵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木讷地伸出手。

　　“不要怕小涵，相信我，向前走。”

　　“子希？”

　　“现在不要问，相信我好吗？向前走，来……小涵。”莫子希鼓励着顾哲涵向前。

　　伸出手……迈出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手指碰到了，那是什么？一双手，一双好温暖的手，莫子希的手——

　　“子希？”顾哲涵不解。

　　看着顾哲涵疑惑的表情莫子希温柔出声：“以后这双手就是你的眼睛，当你想去哪里时带上它，好吗？”

　　“子希——”顾哲涵惊愕了，莫子希让他感动，心里有一处正渐渐融化，是眼前这个温柔的人让在不知不觉间融化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好吗？”莫子希有点急切地问着顾哲涵，又怕顾哲涵拒绝般等不急他回答莫子希又接下自己的话道：“不要说我独断专行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愿意，二，非常愿意，那——你选择哪个？”

　　顾哲涵咯咯笑着，答案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莫子希也暖暖地笑着，紧紧交握的两只手越缠越紧……

　　“子希，我好想有一天可以痛痛快快地般奔跑一次，不用顾虑前面有没有石头拌到我，也不用顾虑是不是有一棵大树会让我停止脚步，那种快速奔跑时连风都被甩在身后的感觉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顾哲涵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说完后就一阵轻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一个笑话，莫子希是一个健全人他当然可以快速奔跑当然知道把风甩在身后的感觉了，如果他愿意现在就可以，但顾哲涵他却不行，每走一步他都要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更何况奔跑呢？这无疑是一个梦。

　　看出顾哲涵的失落，莫子希手上的力度加深。

　　“会的，小涵，一定会的……”

　　顾哲涵对着莫子希但笑不语，他不知道正因为自己这样一句玩笑话这片生长了半个世纪的树林将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消失。

　　坐在有些枯萎的草地背靠着粗大的枫树树身莫子希闭上了眼睛，他喜欢这样清晨的空气，带了点潮湿的寒意，有薄雾漂浮，他深深地呼吸，感觉着泌入心脾的纯净，这一刻的宁静远离了太多的丑恶，他也喜欢这里穿透的缕缕阳光，充斥着落寞的空虚，有微风掠过看飘起的的枯叶落地，一切都如之前的静谧、安逸又什么都不同了，那种感觉是什么？安心？满足？还是—幸福？莫子希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知道得太多会很累，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小涵……”

　　“嗯？”

　　“小涵……”

　　“嗯？？”

　　“小涵……”

　　轻笑：“怎么呢？”

　　“就想叫叫你。”

　　“呵呵……”

　　“小涵……”

　　“嗯……”

　　“小涵……”

　　“嗯”

　　“……”

　　“……”

　　晨光很温暖，特别在这样寒冷的冬季，两个同样背靠着大树的身影很虚幻，也许是因为阳光的原因，竟看得不真切，只有呢喃般的歌声穿透安静的枫树林，一个人轻轻地唱着，一个人静静地听着，阳光在不知不觉中升高，洒下更多的色彩，只为此时相依而笑的两位身影，轻风吹过，有点冷，最温暖的地方却是裸露在外交缠的两只手……

　　第四十七章

　　在颜傲出院时金悦失踪了，不管谢以芬怎么找寻就是不见她的任何消息，原因只有当事人和颜傲知道。

　　谢以芬看到颜傲对金悦的失踪始终报以漠不关心的态度是敢怒不敢言，她无法要求自己的儿子去做什么，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要对金悦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她虽然身为颜傲的母亲却无权去要求他做点什么。可当下一个女人怀着孩子失踪那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那肚子里怀的可是她的孙子颜傲的孩子啊，他怎么狠得下心不管不问呢？

　　谢以芬再也坐不住了：“颜傲，我求你了，去把金悦找回来吧。”

　　“找她做什么？我又不是没事做？”颜傲冷冷拒绝。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要金悦难道还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吗？”在谢以芬心中孩子始终是第一位。

　　“我说过我要那个孩子了吗？”

　　“你……你该不会？难道说金悦是你逼走的？”谢以芬虽猜测着，但心里已经这样认为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坐沙发上重伤刚出院的儿子。

　　“哼！我还想知道她现在躲在哪里了。”下一次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逃走了。

　　“那你倒是去找她啊，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我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万一有个闪失那还得了？”

　　如果真有个闪失也不用他动手了，颜傲按熄燃了一半的烟起身道：“我会去找她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有颜傲这句话谢以芬总算放下心，真让她自己去找，估计孩子都出生了她也找不到，她对金悦的认识只在于她的金钱方面。

　　“颜傲你去哪儿？晚饭回来吃吗？”谢以芬看颜傲带上了外套知道他又要出门随口问了句。

　　“不了，我有点事需要处理。”颜傲关上门时回了谢以芬的话。

　　自从顾哲涵来到这个家以来颜傲确实和谢以芬的矛盾加剧了，但也为他们俩母子的关系带来了转机，随着顾哲涵的频频出事颜傲出现在这个家的次数明显增多，而这里毕竟是颜傲的家再加上这次的重伤让他和谢以芬之间的亲情回暖了一些才有刚才那般平和的对话，要是换了以前的颜傲早就摔门而去了。

　　颜傲并不是去找金悦而是去找顾哲涵，从那个血淋淋的圣诞节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后天就是除夕夜他想和小涵一起过新年，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时他有话要对小涵说，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莫子希的住处在哪里颜傲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日莫子希出现在他病房门口说完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而且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并消失的还有顾哲涵。那句话到现在还清晰地回响在颜傲的耳旁，“小涵我带走了，从现在起他由我守护。”

　　去哪里找人呢？莫子希住在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颜傲漫无边际地游荡着，握着手机不住地盯着号码健看，有一个电话他怎么也放不下自尊拨打，那是莫子希送给顾哲涵的手机，正是那部被颜傲咂坏的手机，一想起之前自己因那部手机又差点和莫子希再度出手颜傲就恨得牙痒痒的，他到现在也不明白那天为什么会被莫子希的气势也震住，论身手论块头他都不比莫子希差，就算这一次搞到差点丢了命也不觉得自己的气势比不过莫子希，为什么就单单那一天他会觉得莫子希的气势呈压倒性地强烈了。

　　＊＊＊

　　莫子希把手机从熟睡的顾哲涵手里取出，见他睡得很甜莫子希不忍心叫醒他，小心翼翼地把顾哲涵从沙发上抱起。应该是感觉到自己脱离了沙发顾哲涵身体瑟缩了一下往莫子希怀里蹭了蹭并未清醒，看来他真是累了。

　　眼看即将过年在莫子希的强烈要求下顾哲涵第一次和他去逛街，好在莫子希“易容”成功一路上并没有被人认出，反而是顾哲涵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状态，所以不管到哪里莫子希的手就没有离开过顾哲涵，即使一下也没有分开过。也许是处于不熟悉又嘈杂的环境中顾哲涵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就算莫子希一再安抚他的情绪还是难掩他内心世界里的不安，当时莫子希也不明白为什么顾哲涵为表现得如此紧张不安，等他看到顾哲涵的手死死地攥着手机时他明白了，他是在害怕，害怕莫子希的一个不小心把他给丢了，所以他会那么用力地攥着手机。

　　莫子希很心疼这样的顾哲涵，他也有点后悔今天硬是把他带出来，可是当他看到顾哲涵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时他更难受，像小涵这样的年龄正好是青春期最活跃的时候，打打篮球也好，跑跑步也好，和一帮朋友一起去打打游戏也好，而他却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再被关近笼子里，也许鸟儿被折断的翅膀还会有血流出来而顾哲涵的血却是流在看不见的地方，那是比起受伤的眼睛更为残缺的地方——那颗血淋淋的心。

　　掏出手机莫子希按下一个快捷健把手机贴到耳朵。

　　顾哲涵则被手上突如奇来的震动给吓了一跳，当手机里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时他笑了，也卸下了从踏出大门起就一直戴着的紧张面具。

　　“小涵，我是子希，快接电话。小涵，我是子希，快接电话……”

　　笑着按下手机的接听健——

　　“子希……”

　　“呦，小涵，现在在干嘛呢？”

　　顾哲涵但笑不语，手机里的声音和紧紧牵着他手的人的声音重叠了。

　　“哇……你身边有个好帅的帅哥啊，抓紧点可别让他给溜了哦，我看今天的午餐有着落了，千万别让他跑了哦！”

　　顾哲涵被莫子希的口气给逗乐了咯咯笑着，完全不见刚才的紧张和担忧。

　　莫子希很满意现在笑着的顾哲涵，牵着顾哲涵的手紧了一点……再紧了一点，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小涵，他不会松手，就算小涵放手了，他——莫子希也不会松手。

　　把睡熟的顾哲涵在床上放好又轻手轻脚地帮他盖上被子，一举一动都是莫子希从未有过的温柔，就算他最喜欢的女友也从未有享受过他这般的小心谨慎唯恐自己的一不小心吵醒熟睡的人。

　　莫子希不喜欢小孩子，他一直觉得以后也不会喜欢上孩子，就算是他自己的孩子也应该不例外，他讨厌小孩子哭闹的声音、讨厌小孩子纠缠的时候、也讨厌小孩子任性撒娇的样子，这些都让他都感到极度厌烦，甚至他都想到以后就算结婚也不打算要小孩。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的震憾让他感觉有个小孩子也不错，那只不过是刚才抱起顾哲涵时往他怀里蹭了蹭，很可爱也很温馨，那个画面一直停留在他脑海里，如果有一个像小涵这样的孩子应该很好玩的吧。

　　看着床上熟睡的绝世容颜，莫子希的笑意持续着久久不散，那种感觉——真好，像是自己被小涵依赖并信赖着。

　　手抚过顾刚从顾哲涵手里取下的手机，莫子希有意无意间总喜欢从手机上的一个小裂痕上擦过，那是被颜傲咂散掉时留下的裂痕，好在手机是他为顾哲涵特别加工过的不管是从性能上还是质量上都比市面上的任何手机都要结实耐用得多，要不然以颜傲的力气普通手机早就成碎片了。

　　本想帮小涵再换一部可是顾哲涵却不愿意，他说换了会不习惯，莫子希说换成一模一样的手机，小涵说了，他舍不得。

　　莫子希知道顾哲涵是在珍惜，不管是他送的也好还是手机本身也好，他都珍惜，给人感觉就是一个特别需要爱的孩子，不管是什么人给了他什么东西他都会一一纳入怀中，就算给他的是不能用的东西不被需要的东西他也会把它们当成珍宝般呵护着珍惜着，为了给予的那个人也为了怀里的那物，也许在他看来至少还有人在乎到他的存在，那怀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那么重要吗？贵重也好一文不值也好对他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可是有一天他手里的珍宝却在他面前被狠狠砸碎，当碎裂的声音响起时、当碎片飞起时他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颜傲当时不是把手机砸在地上而是狠狠地砸在了顾哲涵的心上，两声一同破碎的声音难道他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