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观察日志----ur-1913

　　
　　拾起遥控车，跑到刚才自己和国王坐过的椅子，只看到遥控车的盒子，不见国王。
　　
　　「很久没见呢，范学长。」听到国王的声音了。
　　
　　跑到喷水池，看到的是一个背著自己的人和国王，不是刚才和自己玩的那个国王，是让自己害怕的，很严肃的国王。
　　
　　「想不到你连孩子都有了，范学长。很可爱的孩子呢。」国王顿了一下。「之前听说过，你和学姐一起了对不对？她还好吗？怎麽放著小漩一人，难道她也在外工作吗？」
　　
　　「她死了。」是爸爸的声音。那个背著自己的人就是爸爸。「生下漩之後就死了。」
　　
　　蹲在一旁，仔细地听著国王和爸爸的说话。是在说妈妈的事吗？对自己的妈妈半点印象都没有，爸爸好像也不喜欢提有关妈妈的事。而自己又觉得有爸爸疼爱漩就行了，所以都没有问过。可是爸爸难得的谈到妈妈，好奇的想听一下。
　　
　　「……对不起。」国王对爸爸道歉。
　　
　　「不要紧，都过了这麽久，没什麽好道歉。」爸爸摇摇头。背著自己，都看不到爸爸的表情。「倒是你，最近怎样了？结婚了没？」
　　
　　「我可以怎样……你也知道吧，我不可能结婚。」国王摊手，苦笑著。为什麽国王不能结婚？「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一个，永远都只有一个……哈哈，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喇。」国王勉强自己笑著，自己清楚得很，这种强迫自己笑的感觉，清楚得很。
　　
　　『国王好可怜……』心里想著。接下来，国王和爸爸都没再说话了。明明是朋友，关系却好像很差的样子。
　　
　　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复杂。
　　
　　拿著遥控车，站起来，跑到国王身边。国王和爸爸看到自己，都很惊讶。
　　
　　笑著把遥控车交给国王，再牵著国王空著的手，另一边，牵上爸爸的手，再把国王和爸爸的手放在一起。
　　
　　「帛哥哥和爸爸不要吵架了，做回好朋友吧！」抬起头，笑著对看著自己的大人说。国王和爸爸看著自己，又看看对方，然後，都微笑起来了。
　　
　　看来是和好了。真好。那麽接下来。
　　
　　「帛哥哥，你快亲一下爸爸吧！爸爸也是！」
　　
　　要让爸爸和国王的关系变得更好。

 

Day 4(上)

　　
　　
　　
　　
　　
　　
　　
　　
　　
　　
　　
　　
　　
　　
　　
　　白晢的小手拿著红色的蜡笔，范漩快乐地画著彩虹。在彩虹下，有一间粉红色的小屋，旁边还有小马和翠绿的森林。看看其他同学的作品，范漩觉得自己的作品绝对会是全班最好，最漂亮的。思及此，可爱的小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今天凡哥哥说要去参加比赛，王子也要上班工作，所以晚点将会是国王来接自己放学。并不是第一次，之前凡哥哥没有空，爸爸早了一点关店来接自己时，国王也跟著爸爸一起来。只是，今天将会是第一次由国王一人接自己。
　　
　　虽然不是凡哥哥，不过国王也不错。
　　
　　自从上一次之後，国王经常来和自己玩，凡哥哥和王子好像很高兴，只有爸爸好像有点不喜欢，看到国王时表情都很奇怪。国王每次都会带自己去公园玩，有些时候是去玩滑梯、盪秋千，也有时候国王会带上玩具，不止之前玩过的遥控车，连船、飞机，都一应俱全，另外还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东西。
　　
　　可是国王都不用上班吗？
　　
　　爸爸和王子都要工作，可是国王都很空閒。果然因为是国王吗？
　　
　　「小朋友，放下蜡笔，出来排队洗手喔！」茶点时间到了。刚才上洗手间时，看到学校里婶婶拿著很多栗米，所以今天的茶点应该是栗米粒。把蜡笔放好，再看看自己的作品。
　　
　　『嗯，完美。』实在太漂亮了，待会要让国王看一下。画得这麽好，国王应该会称赞自己吧？
　　
　　跟著老师，排队进洗手间，跟在同学後面，等待洗手。把脏脏的手洗乾净，回到班房里，坐好，等待老师派发茶点。
　　
　　「小漩，这是你的。」老师把栗米装进自己的碗中，又替自己倒了牛奶。
　　
　　「谢谢。」愉快地开始享受美味的茶点。甜甜的栗米，和有点温的牛奶，非常的好吃。
　　
　　吃饱後，把餐具收好。吃过茶点之後，是游戏时间，可以拿出学校的玩具来玩。周围的同学都去玩了，连小森也是。平日的话自己也会去，可是今天不行，有更重要的事做。再次拿出刚才画的图画，仔细欣赏著，并看看有什麽可以再加上去。要让人称赞，就必须要做得更好。
　　
　　突然，头发被拉扯，感到轻微的痛楚。
　　
　　「好痛！」把拉扯自己的手拨开，是和自己同一班，坐在另一张桌子的男生。是穆灵风。「你干什麽？」
　　
　　「哼！现在是玩游戏的时间，不可以画画的。」叉著腰，穆灵风指著自己说。
　　
　　「我又没有画画！而且关你什麽事？」明明只是点小事，却总爱来找自己麻烦，真的很讨厌。
　　
　　「我是班长，我要告诉老师！」穆灵风冲向自己，手伸向自己手中的画。「快给我！」
　　
　　「不要！」拼命抓住自己的画，死也不要让这个坏蛋抢走。还要给国王看，还有爸爸，还有凡哥哥都要看的。对方很用力的抢，自己也很努力的抓紧那画。结果，自己还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画。
　　
　　拿著只剩下一半的画，看看在自己前面的穆灵风，他也呆呆的看著自己。
　　
　　自己的画被撕破了。画了很久，花了很多心思才完成的画都毁於一旦。
　　
　　「对、对不起，范漩，我不是有心的……」穆灵风把另一半画还给自己，小声的说著。爸爸说过，即使有人对自己做了坏事，只要是诚心道歉，都应该原谅对方。可是，真的好生气。
　　
　　要让他付出代价。
　　
　　伸出手，递给穆灵风，那一脸不知道自己干什麽的样子好笨。开口说：「画，给我你的画。」
　　
　　「为什麽？」
　　
　　还是不明白吗？真的好笨。「我要让你的画和我的，一样。」
　　
　　穆灵风睁著那双大眼，看著自己，自己也不服输的，同样把眼睁大，瞪回去。瞪了一会儿，眼都有点累了，用另一只手揉了一下，举著的手也很累，可是对方一天不给自己，手都要一直举著。
　　
　　笨蛋穆灵风低著头，然後，握著自己一直举起的手，把自己带到他的座位。在他的书包里左翻右翻，终於找到刚才上课时画的图画。把画交给自己。
　　
　　「给你。」不太情愿的交给自己。看看那画，画的是自己和对方身处的班房，有老师，有小森，还有其他同学，连自己都有。可是题目是『最喜欢的地方』，所以穆灵风最喜欢的就是学校吗？
　　
　　虽然及不上自己画的，可是比小森和其他人都好得多，还算蛮漂亮的。有点不忍心撕破穆灵风的画。
　　
　　把画还给对方，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那被分成两份的画，交给跟在自己後头的穆灵风。「帮我修好！」
　　
　　「咦？」又是刚才那个笨蛋模样，真是个大笨蛋。「可是要怎样……」
　　
　　「我不管，总之给我修好！」说罢，转身走向门口。
　　
　　抛下那笨蛋，跑去找玩具玩。玩著积木，不经不觉已经放学了。
　　
　　排队到门口等待，本以为要等好一会儿，却看到国王站在家长队伍的最前头，向自己挥手。「小漩！我在这里喔！」
　　
　　「帛！」因为国王说直接叫名字比较亲切，所以前天一边搔自己痒，一边强迫自己叫他的名字。
　　
　　「呃……先生，请问你是范漩的什麽人？」女老师红著脸问著。不知为何，之前老师和跟著凡哥哥来的王子说话时，也是这个样子。凡哥哥说老师是在害羞，而且还说『害羞个屁』这样。可是为什麽要害羞？跟屁又有什麽关系？凡哥哥却没有回答。
　　
　　「我是……呃……他爸的朋友？」国王不太肯定的说。老师一副了解明白的样子，开始和国王交谈。
　　
　　明明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应该快点安排同学放学的。可是老师却一直看著国王，一直呵呵笑著说话，都没看到心急如焚的同学和家长。
　　
　　「老师！」举手吸引老师的注意力。「放学了！」
　　
　　「对对！不好意思呢，小漩。」老师牵著自己的手，放到国王的手中。「跟著司徒先生走罗！」
　　
　　点点头，看看国王，拿著一个大大的袋子，看来今天是玩遥控飞机。国王看著自己笑了笑，最近觉得，国王其实笑得很好看。并不是说很像爸爸，很温柔什麽的，有点不知道怎样说，就只是觉得很好看，让自己联想到太阳的笑容。很喜欢这样笑的国王。
　　
　　「范漩！」踏出门口之际，传来穆灵风的声音。回头一看，穆灵风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手上拿著刚才给自己看的画。递给自己，要自己拿著。接过之後，对方说：「你的画我修不好，所以这个送给你。」
　　
　　低头看看手中的画，看在把自己画得还不错的份上，就放过这个笨蛋吧。
　　
　　「嗯！谢谢。」穆灵风搔著头，脸红了。是在害羞。突然觉得平日总爱对自己乱吼的穆灵风这样很有趣，想要知道原因，所以开口问：「你在害羞吗？为什麽？」
　　
　　「不、不关你事喇！」把自己推开，跑向他的妈妈。真粗暴。收回之前的话，一点都不有趣。
　　
　　「小漩……」抬头看看国王，国王笑得很奇怪。「年纪轻轻就已经这样，长大了不知道会怎样呀……不愧是范舟的儿子。」
　　
　　不明白。
　　
　　因为自己的爸爸的孩子，那又怎样？让国王讨厌了吗？年纪轻轻就这样，长大了国王会更讨厌自己吗？

 

Day 4(下)

　　
　　
　　
　　
　　
　　
　　
　　
　　
　　
　　
　　和国王来到附近的公园，放学後总是来这个空旷的地方玩。国王开始准备工作，自己则蹲在旁边看。拿出和自己一样高的飞机，放在地上，国王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放下东西，用手指戳一下自己的额。
　　
　　「不要皱著那张可爱的脸嘛，难得可以来玩。来，给我笑一个。」有吗？伸手摸摸，的确是皱著。大概是从离开学校时开始的。想起刚才国王说的话，没办法笑起来。
　　
　　「帛，我是爸爸的孩子。」
　　
　　「嗯，我知道喔。」拿出遥控器。
　　
　　「所以我长大了你会不喜欢我吗？」歪著头问，国王立刻转过头来，惊恐的看著自己，连忙摇头否认。「可是你不是说过吗？『年纪轻轻就已经这样，长大了不知道会怎样』，你刚才说的。」
　　
　　「唔……我不是那个意思喇……」国王拉著自己双手。「我是说，小漩年纪还这麽小就已经很受欢迎了，长大了不知道会受欢迎到什麽地步。并不是说讨厌你，怎麽你会想到那方面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是的，连这种小地方都和你爸长得一模一样。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喔！」掐一下自己的脸，国王笑著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够安心。对国王展露笑容，正如自己喜欢国王的笑容，国王也很喜欢漩的笑脸。「放心吧，我很喜欢小漩的，超喜欢的。」
　　
　　「我也很喜欢帛！」扑到国王身上，抱著国王。国王身上有一阵很香的气味，在爸爸和凡哥哥身上都没有，可是王上身上却有相似的气味。不过相似，却不同，虽然王子身上的也很香，可是国王的让自己想起闪闪发亮的大海，比较喜欢国王的。而且国王可以把自己完全抱入怀里，靠在国王身上很舒服，很喜欢。
　　
　　国王也把自己抱著，很高兴的说：「嗯！我不如就娶小漩当老婆好了！反正你爸爸大概没望了。」
　　
　　「爸爸？」抬起埋在国王胸膛上的头，看著头上的脸。「帛你想娶爸爸吗？」
　　
　　「咦？啊……嗯，以前有想过。」国王点头，别开头，好像在害羞。爸爸是男生，国王也是男生，可以结婚的吗？想想，虽然一直都是男生和女生结婚，可是却没有人说过男生不可以和男生结婚。所以是可以的吗？
　　
　　「帛很喜欢爸爸吗？」自己也很喜欢爸爸，可是却不会想娶爸爸。
　　
　　「嗯！」
　　
　　「喜欢到想当爸爸的恋人吗？」如果是喜欢爸爸到想娶爸爸的话，那国王就像王子喜欢凡哥哥一样吗？虽然有点不太明白，可是同样是喜欢，可是自己的喜欢和国王的喜欢又好像不同。
　　
　　「当然呀！超喜欢的！可是，小漩呀，你知道什麽是恋人吗？」摇摇头，跟国王解释只是听王子说的。
　　
　　国王对自己解释，恋人就是两个彼此爱著对方的人，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对方，不会喜欢其他人的两个人。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总之，国王和自己都喜欢爸爸，可是却不同，国王喜欢爸爸，喜欢到不会喜欢其他人，是这样的意思吗？
　　
　　「那帛现在不想娶爸爸吗？」国王叹了一口气。
　　
　　「没可能。」看著国王，等待国王继续说下去。「你爸不喜欢我，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我单恋他喇……」
　　
　　「你怎知道？」
　　
　　「以前我向你爸爸表白时，他就说『我不会喜欢你这同性恋的，死心吧』这样……」
　　
　　国王好伤心，摸摸他的脸，对他笑著，希望这样可以让国王心情好过来。国王还是很伤心。因为爸爸不喜欢国王，所以国王就这麽伤心了吗？可是自己很喜欢国王呀。看到国王伤心，自己也难过起来了。如果要让国王好起来，只有一个办法，而那个，是只有自己才做得到的。
　　
　　「帛，爸爸会喜欢你的！」
　　
　　「不可能。」斩钉截铁的回答。「你知道我对你爸做过什麽吗？我差一点点就强暴了他耶！他绝对超讨厌我……」国王快要抱头痛哭了。
　　
　　强暴？是什麽？国王居然喜欢爸爸到要『强暴』这个地步了。
　　
　　「可是，我会让爸爸喜欢你的！漩有办法的！」国王有点不相信的看著自己，虽然还是没有笑，可是不再伤心了。果然自己是对的。「爸爸喜欢吃什麽，你知道吗？」
　　
　　「南瓜派，对吧？而且是有鲱鱼的那种。」为什麽国王会知道的？明明这是爸爸和自己的秘密呀，只有在店里没人的时候才会一起弄的这个超好吃的东西。接下来自己问的问题，国王都知道答案，不管是喜欢的饮品，喜欢看的书，喜欢的活动，全部都答对了。
　　
　　「那、那爸爸最喜欢的动物是什麽……」这麽简单国王绝对会答对的。有点泄气，原本是想让国王做点爸爸喜欢的东西，让爸爸喜欢上国王的。可是看样子还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