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万里 第五部 涅磐（穿越）————紫晶苹果

　　“颜，”我指尖抚过那龙椅上纯金的华美图腾浅笑着出声，“看到了吗？这就是对权利的争夺，你要习惯的争夺，这看似华丽的龙椅，就是如此是被这成千上万的人，用鲜血和命洗出来的……属于你的位置……”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圣旨

　　帝王之路注定是腥风血雨，在这生命消逝的时刻，这空旷华丽的殿堂中已经被血雨再次铺就，这刺鼻的滋味伴更是随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横呈。

　　在颜歌被我亲手搀扶着推到这金色的龙椅上坐稳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所有的杀戮将就永远如记忆般关闭在这厉州权利的最高处，不得再见天日。

　　时间似乎过得缓慢，当所有的一切平静下来，再没有了异样的声音呱噪，我依旧冷冷的看着这零乱惨烈的一切，短短的两个时辰的血流成河，便已更换了日月星辰。

　　“颜”我轻声低喃，“远离这一切，就如此作个富贵闲王吧，”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不去看他依然苍白的脸，狠下心来掰开颜歌颤抖着将我撰得死紧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粘腻的血迹染红了衣袍，我丝毫不以为意的站在堂下，这整个殿堂里早已鸦雀无声。

　　“祝我厉王富贵安康，永掌皇权。”望着高高在上的颜歌，我抱了拳弯下腰去……任耳旁的欢呼声响彻空际。

　　宫变已成，在原厉州老将的协助下，让接下来的安排更为顺利，一月之内便秘密荡平了所有昔日颜棕的残余势力，让自己的亲信更换了所有军部的将领职位，这整个厉州已牢牢捏在我手中。

　　有了厉州如此强大的后盾，颜歌所谓知晓的皇室财富，我便再也没有答应索取。

　　“重新过上如此无忧的生活，感觉如何？”我垂了眼看着臂上插着的银针，对着颜歌打趣，“还需要什么就尽管说吧，对我不用客气。”

　　眼前之人早已脱去粗布的棉服，依旧是那一身浅浅的蓝，如天际的纯净色彩，昂贵华丽的革丝是水润的光彩，条条银丝的锈龙蜿蜒及下，更衬出他的修长飘逸。

　　“需要？”颜歌手上一抖，银针却一下岔了位，直痛得我嘶的一声喊了出来。

　　“……啊，对不住，”颜歌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懊恼，呆了片刻站起身来，“够了，我已不想太过贪心，不过倒是你说过，要将这整个天下还给蓝昊吧？”

　　“是”我揉揉手臂，认真的看进他的眼。

　　“这个……是你需要的，”颜歌拿出一个银色的绢帛交到我手中，“去交给昊帝吧，我愿归顺大饶……经历过那许多，权利财富这些东西早已不看在眼里了，就这么做个富贵闲王也好。”

　　“多谢你，”聪明纤细如他，自然知道未曾开言的我是作如何想法，不想让我为难便主动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你总是这样”颜歌忽而笑开，如冰莲绽放出丝丝绝色的艳丽，“太为别人着想。”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没办法，个性如此吧，我总想着在这剩下的时间里，能做到更多而已。”

　　“你……”笑容凝结在他脸上，颜歌转过身去，让我看不到他此刻是何种思绪，“还有六个月……吗？”

　　“我明日就出发了，”好好的气氛被我破坏怠尽，让我懊恼的站起身来，叹息着往外走去，“你自己好好保重，我马上派人把你归顺的信函送往渔州，你别担心了，一切都会更好的。”

　　有了钱物的供给，顺利的招募到更多的军队，少殇也已做好我需要的物件，一切的准备都妥当完备，等着我出兵的命令。

　　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吧，我将风帽拉得高些，对着前方的所有军士高举了手，“知道我们此去要做什么吗？”

　　“灭了玄州！”雷鸣一般的喊声震天，让我弯了唇角。

　　“好，就去让那些平时小看我们的大人们看看我们的厉害，”我拉起缰绳转过身去，满身的飒爽豪气再掩盖不来，扬起马鞭正想高喊“出发！”却发现一人一骑悠闲的踱了过来，竟如散步一般。

　　“你？”我惊得几乎忘记接下来的话语，直看着那气定神闲的某人靠了过来，“你不好好呆在王府，一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本王如今要做什么，还需要你多言吗？”颜歌自重归皇位后便如了了心结一般，本就仙人般美丽的人物，在一扫阴霾后，那脱俗的气息更是格外的出尘超然，让人不忍逼视，言语之间那不用刻意便浑然天成的丝丝皇家傲气让我也几乎无话可说。

　　“好，那请厉王您告诉小人，”无奈的摊开手，“送行已过，您如今是要干什么去？”

　　“放心吧，”静静的踱过我身边，颜歌将自己和我齐平在最前方站定，“跟你野惯了，宫里我倒是呆不住，就这么在你身边疯吧，不会跟你添麻烦的。”

　　“不会添麻烦？”咬牙切齿间，颜歌那侧过头的一抹浅笑，那足已让所有俗物暗淡无光的笑容如羽翅拂我我心尖，终于放下往日的仇恨了，终于不在纠缠于过往的他竟是如此纯净灵透如竹间水滴，将怒气清刷个干净……唉，我无奈将斥责咽下，只能僵硬的开口，“好吧，随你高兴就好。”

　　以玄州为轴，从玄州周边开始广布人手，分散切割其主力，令石头将所有藏伏其中的队伍内外合击，不出一月便以绝对的精锐站立于玄州城外。

　　“靳王终于还是将锦州攻破了！算他有些手段！”我震臂放开飞星，捏紧了手中小绢，拔出长剑挥舞出冰冷的寒光，“那玄州！我们定然势在必得！”

　　将制造出的土炮远远的一字排开，火星过后那震天的雷鸣吓到了所有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撼天的闪光炸碎了看似坚不可摧毁的城墙。

　　对我而言不再陌生的杀戮，是催动我热血沸腾的灵药，在混乱中也无法去顾及自己的隐藏的相貌，在血液的喷洒间就如此将这全身妖异的模样暴露在这烈日之下，任紫黑的发丝沾染上点点血色，就如此毫无遮拦的暴露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兄弟们！跟着我冲进去！”血迹斑斑的披风，被这腥味的狂风呼啸着吹起，混着森冷的杀气在身后散开成一片曼妙的色泽，更似噬人魂魄的魔，瞬息之间便夺人性命。

　　一月间，仅用了短短一月，当我站在玄州王府的大殿之上，看着那战战兢兢的官员捧着所有官员名册地图，也只挥了挥手而已，这里也只是我走的其中必不可少的一步，其他，什么都不是。

　　无暇去管所谓的交替臣伏，我干脆走出门去跃起身来，如飞鸟一般站在那皇城最高的殿顶之上，看着那夕阳的余辉慢慢消失在眼底，缓缓闭了眼抬起头来，将手臂张开，迎着清风深呼吸一口这带着甜味的空气，悄然捏紧了拳……将脑中空出一片清新……

　　玄州已握在手中，加上渔、湘两州，已四郡尽归大饶，可惜，我的性命也在悄然消逝，我只希望我的脚步能快些，再快些，让我能撑到天下一统之时！

　　两郡已灭，我当着全天下之民，大收各个贵族田地重新切割分给前来投靠的平民，在万民的惊异赞叹间，继续选贤任能，将两郡中有识之士不拘身份高贵与否，分别委以重任，对士兵则给予更高的军酬，不伤无辜，不扰民众。

　　不下月余，我军人数激增之时更是气势如虹，进军间已是如雷庭之势锐不可挡，所到之处皆所向披靡。

　　如此的迅速连胜，靳王已是如被惊扰之蛇，我无奈中一边派出部分精锐扰乱靳军各个后方薄弱之处，打乱他的阵脚让他无暇顾及外，已闪电一般攻下桐州，自此，我与靳军的鼎立之势悄然形成。

　　令各地皆树起大饶皇旗，我也总算是得到李苒的认可，在尚未攻破桐州之时，便将文书送往渔州，凭如此的征战，凭璃与冯遥的交情，想必得到蓝昊认应该并非难事。

　　“翼飛！”一声爆喝让我手下一抖，洒落点点美酒，将一旁假寐的颜歌也被吵得睁开眼来。

　　“嗯？”咂咂乎乎的声音实在搅了我的酒兴，却还是不由郁闷的瞪了过去，稍稍坐正倚靠着大树的身子，对着冯遥的不满的咕哝一句“怎么了？着火了？”

　　“着火？切！”不屑的哧笑一声，“我着急这个干什么？除非是你放的！”

　　“那是什么事啊？”连日的疲累让我不想动弹，懒懒的看着他笑，“如果是想说明日蓝昊派人来宣旨的事，那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你知道了？”冯遥那笑容中的诡异没有入我的眼，“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嗯？”我打个呵欠，更是懒散，“谁啊？我认识的？”

　　“当然认识了！”不满我毫不在乎的模样，冯遥干脆一把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来的是蓝焰璃，你说你是否认识？”

　　“什……什么？”赫然睁大了眼，话语卡在喉中，脑中如被重击，又似空白一片，只听到自己似乎说出什么话来，“他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来？”

　　“你说他为什么要来？你仅仅用了不足四月便灭了三郡，所到之处雷电耀天，这天下早已传开了是因为大饶有紫雷星君裨佑，说大饶定世代繁荣，你说他为何要来？”

　　“明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

　　冯遥的话语开始不真切，等他离开许久，我才惊觉手上的微微的疼痛，原来壶中之酒早已洒落到地，丁点不剩，那破碎的瓷片已将手指压出道鲜艳的血痕。

　　“怎么如此不小心？”手被人轻轻捧起，雪白的丝绢缠绕而上，那柔软的感觉终于让我感到了真实。

　　“颜？”我深吸口气，终于找回往日的思绪，竟然闪过眼前的字眼是……逃，“找些破旧衣服来，帮我装成普通的士兵模样吧。”

　　“你不见他？”停了动作，颜歌并没有抬头，“从渔州到此，不下千里，你忍心也不见他吗？”

　　“不见！”咬牙压下渗入唇舌的苦涩，我与其是告诉颜歌，更不如说是告诉自己。

　　“你，真是狠心之人！”略带责备的话语有着些许的颤抖， “看你的模样，他分明是时刻念着的人，又何苦为难了自己。”

　　“见了又如何？” 热气直冲往眼底，我忙别开头去，“我本就是命不久矣，难道你要他在我死时抱着我腐烂的尸体哭上一场不成？不，我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就如此不见他才是对他最好的。”

　　“也不知道，认识了你，是好……还是倒霉……”颜歌的叹息混在这空气中，融进空旷的原野。

　　“怕是倒霉多了些吧，”我大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悲哀，重又跌坐回肮脏的地面，是了，没有了我这个妖孽，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好过太多。

　　臃肿的面孔，破旧的盔甲，如此不起眼的藏匿在士兵之间，我却忍不住手中的轻颤，贪婪的目光搜寻着，远远的看向那抹从城门而入的矫健人影。

　　他瘦了……有些陌生的样貌，却是如此熟悉的人，褪去所有的伪装，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模样，想将眼神化为柔和的风，在他清瘦而坚毅的轮廓上抚过，抚过他飞扬的剑眉，想抚过他如今如翡似翠的绿色眼眸，想如他昔日对我一般，去帮他挽起那散落腰间的墨色长发。

　　可惜……我却什么都不能去做，只能看着他从面前不迟疑的奔过，看着他在眼前划过闪亮的光华，没有停留一刻，不过……知足吧，就这么看他一眼就好了。

　　理智一次一次的告诫着我不能暴露了自己，下意识咬住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如闪电般驰到站立当中的冯遥面前。

　　“冯遥接旨！”看他利落的下了马来，我却想笑，那公式化的口气果然是他的风格，丝毫未变，没有任何的虚伪客套，蓝焰璃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明黄的卷轴。

　　“是！”平日嘻闹之人也有了如此认真的时刻，冯遥单膝跪地，低下头去。

　　“就你一人来接旨？”没有马上宣读，蓝焰璃莫名的问出这样一句。

　　“当然！”惊讶的开口，冯遥一脸的诧异，“自然只有我一人，你……难道以为还会有谁在这里吗？”

　　“奉龙神令，大饶昊帝命……”仿佛没有察觉冯遥的调侃，蓝焰璃不再纠结于此，直接展开黄绢来……我随着所有士兵单膝跪下，听着他那熟悉的清润声音中沉稳着，却有着急切有着失望期待，终究还是洋洋洒洒的念完了所有的语句，再没提其他。

　　就如此了吧，这样就好，我微微松了口气，却舍不得收回目光……

　　“起来吧，”收了圣旨，蓝焰璃亲手将冯遥扶了起来，“如此短的时间，你居然为大饶立此大功，又被皇上亲封了大将军，可实在难得。”

　　“好说，好说，”冯遥打了哈哈，“这都是……所有兄弟们的功劳而已。”

　　“是吗？”蓝焰璃的声音突然冷硬得不容人丝毫的拒绝，“那我可否见识一下连灭三郡的队伍是何种雄壮之势如何？”

　　一句话惊得我呼吸一窒……不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留恋

　　忙低下头，心如擂鼓，我跟着所有人的模样站起身来，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走近，居然比心跳更为清晰，就如此一声一声的将那份压抑的气息把我牢牢的缠绕笼罩得透不过气。

　　“驻扎在城里精锐，就是这些了，”冯遥的声音清晰可闻，看着他快步赶过来，若有若无的遮挡住蓝焰璃的视线，让我微微松了口气。

　　……实在想苦笑，这些日子不见，他的智谋倒是更上一层楼了，其实我……站在这里也不过是想再看他一眼而已……

　　“嗯，果然很好，如此士气才是我大饶之军，”耳旁是他认真却敷衍的声音，那犀利而探寻的目光似闪电般，一点点的扫过他面前每一张脸，皮制的长靴一步步走过，却如踏在我心尖，竟然随着他的靠近而紧张期待，随着他的渐远而莫名的失落，我却似乎早已忘记了如何呼吸。

　　“他……在哪儿？”时间沉重的拖曳出暗色的阴影，从正午到日落快要落下，蓝焰璃才终于开口问向冯遥，将那一闪而过的颓然收敛得一丝不剩。

　　“谁？”装模作样的抓抓头，冯遥惊讶得实在有些夸张，“原来你在找人啊？早些告诉我才对嘛，说来听听，你找谁？我帮你叫他出来如何？”

　　“你！”将迸发而出的怒火压下，蓝焰璃对冯遥远的如此态度很是克制，“我有话给你谈，先让他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