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色之恋Ⅱ ————榎田尤利

作者:榎田尤利  录入:01-21

 

  「少装了,吾妻。你有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

 

  「什么意思啊~」

 

  「柳田是个gay哦。」

 

  「你骗我!」

 

  「这件事千真万确。他从没打算隐瞒。在他们那个业界,同性恋或双性恋都很稀松平常。」

 

  ……这么说……他跟伊万里果然是……

 

  「看吧,你统统写在脸上了。」

 

  「你、你故意套我!?」

 

  「我干嘛多此一举。柳田是个gay,伊万里跟你正在交往。事实就是事实,没有扭曲的必要。你放心,我不会到处张扬。」

 

  「……你……你误会了……我跟他……」

 

  哇,说话都结巴了。

 

  我这个人就是不会撒谎——谁来教教我学得老奸巨猾一点吧!

 

  「都说我不会跟别人讲了。我是那种被男同志、蕾丝族这点小事影响的人吗!本少爷的心胸才没那么狭窄!」

 

  好痛,别那么用力抓我的手臂啦!

 

  这不是对你的为人有没有信心的问题。突然面对这种事,正常人都会措手不及吧。

 

  我自信还算了解王子泽这个人。我知道他是个虚有其表却超没气质的帅哥;平常老是吊儿郎当,其实嘴巴非常牢靠;表面上喜欢摸鱼,却从不会耽搁正事……也知道他是个个贴入微的好男人。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我都看在眼里。

 

  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伙伴。

 

  「吾妻……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小拘般的眼神看我……」

 

  「小狗?」

 

  「哇啊,糟糕,我八成也醉了……」

 

  「你一喝醉就会把我看成小狗吗?你有必要去看一下眼科哦?」

 

  「看你的头啦!都怪你没事长得像只小狗!」

 

  「汪汪。」

 

  「不准叫!你给我说,你跟伊万里是不是有奸情!」

 

  「汪汪?」

 

  「你哦,妈的……」

 

  咦?什么?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王子……嗯……!」

 

  烧烫的嘴唇触感。

 

  被牢牢箍住的手腕。

 

  到底发和什么事了?为什么王子泽会吻我?

 

  「……你、你干、什……呜……」

 

  妈呀,别把舌头伸地来!呜哇、怎么会这样!?暂停、暂停一下!

 

  「呜嗯……」

 

  完了,我不小心逸出的呻吟声听起来好像很危险。

 

  这样不对。大大不对!我只是一时吓呆了,绝对没有越轨的反应——

 

  这、这家伙的吻技也太高明了……搞不好跟伊万里平分秋色……。

 

  纠缠厮磨的舌瓣。

 

  戳舔齿根是犯规的啊,我对这招超级没轧……。

 

  王子泽趁我四肢发软的瞬间,加深了亲吻。舌头的动作变得粗暴,原本按住我肩膀的手也松开了,改而捧住我的后脑袋。

 

  只有大拇指灵巧地揉弄我的耳朵。划弄了耳廓一会儿,双手又顺势滑向我的颈后。

 

  啊。

 

  脖子——脖子不行……

 

  那是一个充满轻怜抚慰,却又恨不得把对方洗劫一空的吻。

 

  嘴唇最后发出轻微的水渍声离开了。我的唾液濡湿了他原本干燥的唇瓣。

 

  「王……」

 

  「怎样,我跟伊万里谁比较高竿?」

 

  王子泽对着我狡点一笑。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在耍我吗!」

 

  「刚刚那个个堵口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咩。」

 

  王子泽费力地从我身上爬起,摸出一根烟点燃。嗯?这小子的手怎么好像在发抖?

 

  「我、我干嘛付你堵口费!」

 

  「还要装?你就招了吧!堵口费我都收了,我保证会守口如瓶啦!」

 

  「你、你是强盗还是土匪啊!妈的,打死我,我也不讲!」

 

  「是吗?」

 

  王子泽好整以暇地吐了一口烟圈。

 

  「那就别怪我跟伊万里说,你跟我玩过亲亲喔!」

 

  ……等一下。等—下、等一下、等一下。

 

  「我还要跟伊万里说,你喜欢人家摸你的脖子和耳后~」

 

  「你、你不要命了?」

 

  「你们果然不简单啊。」

 

  咦?

 

  「你……你这个混蛋——你明明说不会拿话套我……」

 

  「我什么时候讲过这句话?」

 

  还敢睁眼说瞎话!

 

  我拿起一旁的报纸卷成长棒,气急败坏地朝王子泽一顿海扁!

 

  「好痛、好痛,别打了!我知道、我道歉好不好!开个玩笑也不行啊?给我大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跟伊万里说,我还想长命百岁咧!」

 

  「呼呼呼……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干嘛气成这样。上次你还不是强吻我,还把舌头伸进来。」

 

  「我、我是因为喝醉了!」

 

  要不然去年的圣诞节,我也不会把王子泽误认成伊万里。我这个猪脑袋啊~

 

  「吻就是吻了,谁管你醉还是不醉。你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

 

  去你的,堂堂男子漠被形容为可爱,鬼才开心得起来!

 

  「伊万里还不是也这么讲?」

 

  讲、讲是这样讲,可是、那是……

 

  我嘟嚷了老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争辩,只好转开视线。这一仗我好像输掉了。

 

  「伊万里跟柳田之间应该没有暧味。」

 

  ——是吗?

 

  「柳田在芭蕾舞团已经有个要好的情人了。」

 

  咦?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啊……要是一不小心把如释重负的表情写在脸上,搞不好又要被王子泽调侃了。

 

  「更何况,伊万里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你们不留意一点,很快就会被人家抓包。尤其女孩子的直觉都很强。」

 

  「……你的直觉也很强。」

 

  算了……我认栽了。抓到小辫子的人是王子泽,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谁叫你有眼不识泰山,本少爷可是不分海内外,大小通吃的情场老手耶!」

 

  「……性别至少会分一下吧?」

 

  「那倒是。不过,我有—次差点就上错对象了。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在清迈吧?那家伙外表跟女人根本没两样。」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那家伙长得超可爱。结果我还被他用嘴巴服务了一下。呵呵呵。感觉其实不赖,虽然吓了一跳,不过小老弟照样精神抖擞。」

 

  原来你已经好色到来者不拒的地步了……。

 

  「这种类型在泰国比比皆是。我的恋爱尺度一向开放,你们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其中一种恋爱型态罢了。」

 

  「……可是,我没有你那么乐观。」

 

  虽然我是当事人。也或许正因为我是当事人。

 

  我担心事迹败露。

 

  说来也真奇怪,我明明这么喜欢伊万里,却无法抬头挺胸面对这段感情。

 

  一方面怕毁了伊万里的前途,一方面也是为了自保。至少,我就没勇气跟父母招供。

 

  「你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你原本不喜欢男人,是伊万里向你下手的吧?」

 

  「说下手太夸张了——他也有徵求我的同意。」

 

  「还徵求同意咧~看来那小子的技术真的很不赖,不然玩国王游戏时,你也不会被他吻到腿软。」

 

  连这个都被看穿了……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王子泽伸了个大懒腰,倒头躺了来。扯掉的领带随手扔在地板上。鹅黄色的领带非常适合他。

 

  至于我的小圆点领带,早已经拿掉了。

 

  不知道现在用的领带有没有比较适合我,上班族战袍穿了一年,奸歹有比以前像样一点吧?

 

  我自己实在没什么把握。

 

  「伊万里私底下是不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一点。」

 

  「我猜他的喜怒哀乐其实很激烈,虽然那家伙老是板着同一号表情。」

 

  这个猜得好像有点准。

 

  「他不擅长表达感情,会是家庭环境造成的吗?」

 

  你问我,我问谁?

 

  「我没听伊万里提过他们家的事情。」

 

  「哦……一定是他不想提。会不会是父母太严格,他从小在压抑的环境中长大?」

 

  「有可能。说不定他们一家人都很优秀,所以他的表现也不得不力求完美。」

 

  王子泽叼着烟连连说对。烟灰缸得去流理台拿,这里可没有哦——啊,原来他有携带式烟灰盒。

 

  「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也难怪他会养成那副冷冰冰的德行。不过,那小子要是笑嘻嘻的,我反而会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是什么鬼话。伊万里笑起来一样帅得要命。

 

  有几次……我在清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正好对上伊万里近在咫尺的脸庞。

 

  伊万里早已睡醒。

 

  他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我看。

 

  当我打着呵欠跟他说早安,他会给我一个非常幸福的微笑。看着我——笑得好温柔。这一刻总让我觉得自己跟伊万里心心相连……但平常就不尽然了。

 

  「呼——我今天晚上要住下来哦。内裤我刚刚去便利商店的时候已经买了……最近我怎么老是去便利商店买内裤啊……」

 

  啊,是我的几天病得奄奄一息那次吧。好啦,上次多谢你了。

 

  「住是可以住,不过没有早餐哦!」

 

  「我本来就没在吃早餐。」

 

  「那就好。」

 

  被他这么一吓,我的酒也醒得差下多了。现在几点了……都快十二点了?

 

  再九个小时就得去上班了。

 

  仔细想想……上班族的人生好像被公司占去了一大半。粉领族也人同小异吧,因为最近结婚离职的比率有越来越少的超势。

 

  「吾妻。」

 

  「嗯?」

 

  「你对时任要多提防点。」

 

  「……为什么?」

 

  躺在地上的王子泽翻个身直视我。

 

  「时任对你没有好感。」

 

  「我知道。」

 

  就算我再迟钝,最近也感觉出来了。那家伙没把我当成前辈看待。他跟其他人讲话都很客气,唯独对我总爱冷嘲热讽。叫我「吾妻前辈」不是一种讽剌,就是在掩饰吧。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特别排斥我这种类型。」

 

  「或许是吧,要做到全世界的人都喜欢自己毕竟不可能。」

 

  「……说得对。不过,你就没有敌人啊?」

 

  「别傻了,我以前还差点被女人拿刀砍死咧!」

 

  「那是你罪有应得吧?」

 

  「胡说,人心本来就是善变的咩。」

 

  「你很坏耶!」

 

  我噗嗤一笑。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王子泽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本来也没什么好笑,但人生有太多无奈,我们只能把握当下自得其乐。

 

  因为明天也要上班。

 

  遗失的资料没有找回来,和禾森约好的日子却已经到来。我一大早就打电话给丰泉社长,但社长还没来上班联络不上。

 

  面对面跟社长说「弄丢了」那种滋味并不好受,但也莫可奈何。到头来都得去拜访禾森鞠躬致歉。

 

  「时任,你今天不用去。吾妻一个人去就行了。」

 

  课长说完后,时任摇了摇头。

 

  「不,我也一起去。我和吾妻前辈都是禾森目前的业务窗口,我有义务一起去道歉。」

 

  「是吗?那也好。」

 

  这个该做何解释呢?

 

  该说他很讲义气?或者只是想看我磕头赔罪的窘状?当我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这家伙直到最后都在一旁袖手旁观。

 

  我轻轻说了声「谢谢」,他笑着回我一句「别客气」。依旧那么彬彬有礼。

 

  我步履沉重地向禾森出发……心情仿佛走上刑场的死囚。

 

  社长一定会大失所望吧……知道我这边有资料时,他是那么高兴……要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可是我毕竟是个外人,就算要求禾森让我帮忙,也只会给他们制造困扰。

 

  「你来啦,吾妻。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推书 20234-01-23 :太上皇 上+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