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小 ※ ※ ※ 情 ※ ※ ※ 景 ※ ※
季淳风觉得,在女人堆里流行骨感美的那几年,是正常性向的男人大面积受难的日子。左摸一把,排骨,右摸一把,还是排骨。幸好他这个圈圈里,从来只讲究健身,不过分讲究瘦身。
伸手抱过旁边的人,虽然没有多过的赘肉,但真的不瘦,他喜欢。
除了非常时刻,他不喜欢抱光溜溜的人,觉得慢慢从衣服里透出的体温才最舒适。
正舒适着,暖源起床了。只要晚上折腾得不过分、彻底,那人就有在辰间外出去跑步的习惯。
想了几天,季淳风还是决定要把他这个习惯改正一下。一大早床上就冷了一半的生活,真的很悲剧。
“科学说,早上户外运动并不健康。”
秦禺落回头看他,微眯着眼笑了笑,“好,我户内。”
看着起身转去屋内健身室的人,季淳风默。
他本想说早上运动并不健康,但又怕堵了某条情趣之路。唉……
第17章
正在观赏‘春风吹斜细雨’的秦禺落,突然被一阵狂风掀起巨浪般的力道摇醒。
“秦哥,秦哥!”余满川对他是连拍带摇。
秦禺落睁开眼看他,半清醒状态的叫了他一声,“鱼儿……”
余满川再拍拍他脸,“起来吃晚饭了。怎么睡这么死?在门外叫了两次你居然都没动静!快一点,大冬天的,一会菜就冷了。”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秦禺落坐起身,拍了拍后脑。刚才那个场景,是真梦还是想起?有时间找某人证实一下,如果他还能记得那么清楚的话。
将那场景再想一次,忍不住哈哈一笑。还蠢呢!那么小的时候就会讲歪理了。
起床后去洗了洗脸,待到坐下时,面前的桌子上已经被在厨房与厅里反复跑的余满川摆了好几大盘菜了,而立锅掌勺的费铮也解了围裙走了过来。
秦禺落拿起筷子挨个儿尝了一点,很感慨,“一段时间没在这边吃过饭,费铮你手艺好像又进步了。想想才认识你们那时,你弄的东西那是连小强吃了都要蹬腿的。”
“啥话!”余满川不认可的抗议,“我从认识他起就一直吃,又没事!”
秦禺落嘿嘿一笑,不作声了。说出来有可能会遭遇撤菜惨况,于是腹诽之:那证明,你比小强更强。哈。
费铮从屋角里拎了几瓶啤酒出来,“一直想谢谢秦哥你帮忙操心工作的事。今天先前不知道你回来了,所以也没什么准备,将就现有的,只能算个心意吧!”
“很不错了,难不成你还想整个满汉全席!”秦禺落看了看正在拿杯子倒酒的人,笑,“怎么厨艺月月都在见长,这喝酒非要杯子的德性你就改不了?”
费铮笑着将一满杯推到他面前,“前者有需要,后者不必要。”
余满川拿了三个碗出来搁菜,递了一个给秦禺落,“以前秦哥你是偶尔不回来,前段时间是天天都回来,这段时间又彻底不回来,咋回事?”
秦禺落默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眯眼笑,“人生的玄妙就在于它总是会有变化的。
吃过饭,回屋打开电脑。因为季淳风那儿不缺这东西,所以也就没有拿。
上游戏看了看,感慨颇多。
季某人在游戏里的那个‘雨露均沾国’在前段时间崩了,非为外人所破,而是内部原因。一个游戏玩上一年多,又是他要求的那种精严玩法,所以部分人倦了,也有部分人现实状况发生了改变。在战斗力退减到不足以称霸一方时,季国主他一个通告出去,解散了。
解散之后,原本已无意游戏的成员就彻底退出了,兴犹未尽的又成立了一个新国,雨露均沾成为了过去式,净雨纯风这个ID也没有再在那里出现。短短的一年半时间,让许多事情都沧海桑田了一把。
看了看新闻,听了听音乐,无聊了,秦禺落关了电脑走出房间。
费铮与余满川正窝在厅里的沙发上看功夫片,费某抱着余某,余某抱着毛毯。沙发前放了一个电管烧得红红的电取暖器,映得那一团分外的温暖。
秦禺落靠在门边将这场景看了一会,开始想念那个季某了。
拍额头。以前还不是这样看了一年多都没咋的!变相的由奢入俭难?
季家老宅今天的晚餐,也是非常的丰盛,丰盛到几近于秦禺落说的‘满汉全席’。
虽然季升云一家是上午就到了,但为了先休息一下,加上季悦夫妇要下午才能回来,所以洗尘宴被安排在了晚上。
虽然季家也算是一大家子,但是由于平常都各奔东西而各有住所,所以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一年也不过两、三次,这还不算季升云。
说是休息,但实际上却是没有人休息。
季淳风的大嫂殷苹是季母闺密的女儿,也是老太太原本的干女儿,所以婆媳俩感情一直很好,多年没见更增情浓,从半下午时就开始家事、儿女事的谈得甚欢。季升云被季父叫书房去了,也是半天没见出来,估计同样话很长。两个大点的孩子在院子里撒欢,小的则由佣人看管着。而季淳风,则占着太阳能晒着的那个沙发上跷着脚随手翻着一大叠各式各样的报纸。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季悦一家的到来。
季悦手中抱着从佣人那接过来的最小的侄儿,一边走向儿时的姐妹一边逗着手里的小孩,向殷苹笑道:“你真是什么都要比我能吗!从小就人缘比我好,成绩比我好,现在变成我嫂子不说,连孩子都要比我多生一个!”
“不是有意,纯属意外。”殷苹起身接过扑向自己小儿子,拿纸巾抹过其嘴角因为这段时间长牙而常流的口水,笑道:“妹夫与宝宝呢?”
“在院子里呢。”季悦随着说话,视线在屋里走了一圈,招呼了一下季妈妈之后直接就走向了坐在一边的季淳风,站在他面前哼哼一笑,“对我视而不见?”
季淳风向后一靠,抬目不抬头的看着她,悠了一句,“岂敢。”
季悦俯身,表面上笑靥如花的切齿低语道:“你小子的某种名声近几年飘得远在千里之外的我都有所耳闻了,小心惹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季淳风瞬目一笑,“有你收尸,我不怕。”
季悦沉默了一下,左脚一移,搁在其某只未跷之脚上不动生声的碾了碾,“要是你敢因那些而让爸妈白发人送你黑发人,或是活不上六十岁,我都肯定会让你抛尸荒野。”
“小悦,”季母在后面说了一声,“你嫂子有给孩子带礼物,把孩子叫进来,让他们自己选。”
“好。”季悦以愉快的音调应了一声,回头看着季淳风很有深意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季淳风看了看自己刚才饱受苦难的右脚,啼笑皆非。
现代因为家庭聚会很多就只是在餐桌上时,所以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早就抛没了。
七个大人、五个小孩的晚餐,热闹得非同凡响。叽叽喳喳一片,全是家常话题。
晚餐时间吃得长,大家又基本都是奔波一天的人了,饭后就说到了安歇。季父叫住了季淳风,“几个小孩子平常都是与他们爸妈分开住的,这里的房间不够,你去城里住,把你的房间空出来给孩子住行吧?”
“那怎么行!”季悦笑着反对道:“好难得一家人聚齐,淳风他就算躺沙发也不能走!”
季淳风站起,到门边拿过外套回头笑道:“沙发我可躺不来。那我先走了。”说完一改平常悠缓的步伐,转身就出门去了。
“淳风!”季悦起身追了出去,到院子里的车边才追上,拉住,“臭小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季淳风回眸一笑,“找情人。”
“死性子!”季悦气恼的拍了他一下,“爸妈不是也接受你的个性了么!你不会适当的融洽下?”
“爸让我走我就走,这不是很好么。”季淳风拉开车门,拿开臂上她的手,“进去吧,你没穿外套。”
季悦看着他上车,也没再拦。顿了顿,敲了下窗玻璃,待他放下玻璃后说道:“记得我下午说的话,收敛点。”
季淳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点火,开空调。窗玻璃升到一半时停下,看着在车外抱着手臂仍未转身的人,边想边说道:“二姐你也知道,我能全权接管企业,不是爸多看重我,主要是因为他身体不行了。现在大哥回来了,在这些方面我也并不想要任何勉强得来的东西,所以以后有很多变化是肯定的。这之中,你不要太过干涉。”
说完就等着,直到看她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才油门一踩走了。
季淳风平常开车的时间不多,有点生疏加上又是需要仔细的夜路,所以回到城里的住处时,精神有点疲倦。扔下外套,略为洗漱了一下就直接进卧室去了。里面居然空调还有开着,虽然调得不高,但相对外面来说暖多的。
懒得开灯,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但是一翻身,手居然碰到了一个人,惊讶,“秦雨!”
“嗯……”秦禺落虽然应了,但并未清醒过来。
季淳风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你不是说回同租房那儿去了吗?”
“那儿晚上冷,不好睡……”秦禺落还是没完全清醒,说着翻身又睡了。
季淳风默了默,笑了一下。移到其刚才睡暖和的地方贴着他背,手从他腰上搭过去抱住。
冷的地方不好睡,天下公理。
第18章
一身冷汗的醒过来,然后秦禺落想了想,觉得很黑线。
定了定神,才发觉身边的状况与入睡的时候有所不同。略为想了一下,然后决定伸手去摸索一番。顺着手臂、肩头、颈部、下巴、嘴唇、鼻子、眉毛一路子摸上去,嗯,与梦里见到他的那时候感觉起来差别很大啊很大,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正感慨间,只听得其嘿的一笑,“摸什么摸?难道还会有别人?”
秦禺落:……只有你才有可能弄不清楚旁边躺的是谁! ╰_╯
不过算了,这么伤感情的话还是不说了,换一个话题,“没在老宅住吗?”
季淳风伸手按开墙脚的地灯,就着柔和淡微的光线看着他道:“那儿晚上冷,不好睡。”
“哦。”秦禺落完全记不得自己在前半夜的迷糊状态下说了些什么,而且城郊的晚上冷一些也很正常,所以反应极为正常且平淡的应了一声。
这状况弄得季淳风感觉很是失落,于是啪的关灯,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秦禺落试探道:“你还醒着?”
季淳风表示还醒着的嗯了一声。
秦禺落斟酌道:“你…还记得我以前比较害怕的东西是什么没有?”
“我想一下。”这话题有趣。季淳风在暗黑中闭着眼想了想,慢慢的嘴角越挂越高,话语间的笑意萌发得那是如雨后的春芛,“我若说了,你说不定会觉得我是在抹黑你。”
“你说……”- -
“你那时候有点胆小,特别是几岁的时候,怕的东西好像不少。”季淳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种什么虫,因为那都被我二姐当成是你的弱点来抓了。”
秦禺落沉默了一会,呻吟,“原来是真的……”
季淳风好奇了,“什么真的?”
秦禺落侧过身埋头枕间,“我刚才梦到两个小孩在小平房顶上流泪眼望流泪眼,哆嗦人对哆嗦人……还有一房顶的那什么虫……”苍天啊,这是什么事啊!
季淳风笑出了声,“哈哈,那是因为二姐欺负我时你总是去找我哥通风报信,惹到她了,所以她捉来吓你的。”说着转身抱过他,满是柔情蜜意的调笑道:“后来我哥大学走了,在二姐的淫威之下,有几年我们那叫一个同甘苦、共患难啊!”
秦禺落继续黑线,“那你有没有说过你季淳风写的雨字,那就是斜的?”
“这个……不清楚了,不过八成有说过吧!”季淳风重新按开灯,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看着他笑道:“说是都记得,是一种有点夸张的说法,毕竟这么多年了。但明显一些的事,都还是有印象的,要不要我给你讲?”
“……”秦禺落想了一会,摇头,“还是我慢慢想吧,你讲了我就不知道哪些是你说的,哪些是我真想起的。”
季淳风想了想,点头,“也是。”
昨晚吃的接风宴不清淡,觉得口渴,于是季淳风起身去接了杯水。回到卧室,手肘拨开一点窗帘斜身靠住,从尺余的拨开处看出去,时间离天明也不远了。回头看了看见坐在床上正支着头出神的人,没有去打扰他。
重新想起,没什么不好吧!
那时候的快乐现在想来依旧是快乐,那时候的忧伤现在去看却未必就是忧伤,这也许就是人为什么对童年总是很向往的原因。
秦禺落与季淳风之间的关系,存在得有点特别。
面子上季淳风仍是老板,他也还是司机。里子上却是每晚基本都是一床上睡的。
往远的看,他们是儿交。往近的看,他们是情人。
秦同学明知是坑还要跳,季同学挖坑埋了自己年幼时感情最好的一个小朋友。
这一大串的关系与心理,若要去细理的话可能谁都晕,所以在平常时,就谁都没去管它了,就依着眼下的状况,得过且过。
面临年终,诸事颇忙。
季升云虽然回来了,也在公司里上班,但似乎是还处于了解阶段,所以一切都如往年一样按部就班的在进行,并没有什么变化。
由于人员往来繁杂,所以秦禺落偶尔也会做点分外之事,比如接送一下从外地前来总公司的人。
在某天,秦禺落送走某位分公司的管理人员之后,在看到两个看来是刚下飞机而走进大厅的人时,禁不住抚额长叹:这人生啊……
他已经在与季淳风外出吃饭时遇到过N位季某的旧情人了,有些他认识,有些他还不认识。知趣的招呼一下就走了,不知趣的还有要求加个座位共餐的。
虽然季淳风不会让场面难堪,但这种情况多了,那真是人神共愤!
因为这件事,他忍不住去找费铮学习掌勺这门技术。中午免不了的话,也至少早晚不要去外面吃饭!
而今天,他又遇到一个,而且貌似还是比较强大的一个。
虽然过去已经差不多快一年了,但他对季淳风曾经那个反常举动还是记得的。
虽然说为美人纡尊降贵之心可以理解,但经过近两年的逐渐了解与近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觉得季淳风还不算是那种美人手一招,脚底下就开始飘的人。所以眼前这个人,对季淳风来说,总是有点那什么不同的地方。
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不了解,但想了解。
想了想后走了过去,招呼住旁边那位相对来说熟悉一些的人,“林兄,还能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