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份颤栗,窒息的感觉令他沉沉闭上双眼。
风莲却在此时离开了他的唇,双手深陷在旁边的锦被里,睁开的眼中浓烈的情绪已经渐渐收敛,变成几分压抑,几分疼
痛,几分动摇。
他匆匆揽住风莲的颈项,腿缠上他的身体,不安的感觉:“不要走……”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中的沙哑,凄冷而惆怅:“不要走……我什么都不怕……”那份祈求与渴望,纠缠住风莲的心无法让
他逃走。
繁华锦缎中簇拥着洁白如羊脂美玉一般的肌肤,妖娆如秋水夜花般柔韧的娇躯,羊羔一样惹人垂怜的黑眸,如同牡丹花
一样在手中绽放的身体。
“啊。。。”宛如小鹿般凄惶的哀鸣和不自觉猛然睁开的眼睛,伴随着那一下深深的进入,颤抖的眼睫下一片朦胧中,
找到那抹熟悉痴恋从前不染尘霜如今却霜华满身的容颜。
菱花般的唇变得有些苍白,声声喘息,声声低吟,欲望的催促下,肉体的碰撞跌宕,锦被翻滚中,有些画面在脑海中浮
现。
湿雨蒙蒙中,那远方明媚如阳的微笑。
深叶飞霜里,那抹温润幽远又明若秋水的痴痴眉目。
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喉间变幻的呻吟,凌乱的思绪,繁杂如幻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欲将风雨待宁静
一夜纵情,隔日,醒来,便觉下身很痛,有些虚软。他怔怔坐起来,呆了半晌,却觉得痛也很幸福。
动作牵引的身边的人醒了过来。然后缓缓睁开眼,又是那温柔似秋水的一笑。秦天幸福而满足的回应,唇角抿气一道极
温柔的弧线。
风莲有些痴了,闪烁着星光的眼睛眯起弯弯的弧度,抚手触上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冰雕玉造,就像冰雪中染上的红梅一
般,指尖,久久留恋不下,徘徊往复。
他呼吸重了,猛然捉住风莲胸前游走的手。
这时,门却忽然响了。
风莲包涵的一笑,他有些歉意,急急在风莲唇上吻了一口,便披上衣裳,准备出去。然后,顺道带上他的面具。
直推开门的时候,才便立刻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风莲坐起来有些迟疑,却摇了摇头,披衣,给自己道了一杯冷茶。
“什么事?”秦天知道这么早没什么大事,秋知灵不会打扰他。
“是古国的事。”秋知灵虽然镇定却语速快了些。
“他是龙翼的王叔,打着龙翼的旗号,可是……”他话意一转:“我看,表面是来救人,实际是为自己树威,八成,想
让龙翼就这样回不去最好……”
两人架马而来,一路疾驰。
很快行上城楼,秦天环顾,看了看城外的情形,笑的很怪。
“他这种攻势,是来救人的吗?”
秋知灵点头应:“嗯,不像。只好像是一道催命符,连和谈的时间都没有,便直接上了武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司马昭?”
“哦~……”秋知灵反应也快,立刻道:“就是不臣之心。”
城门外。
芳草被铁蹄践踏。
一抹几分熟悉的面容在远处浮现,阵马混乱,其实照如此的攻势,短时间内城门应该也没有什么危机。
可是夜长梦多,前路上一颗绊脚石就要毫不犹豫的踢掉。
秦天低低吩咐了声,手里便卧上一把弓,接过箭的时候,他沉沉道:“我的技术,可是不怎么好呢。”
弓箭手穿插着发箭,大箱的箭枝备在身后,单数射箭,双数就准备,不留空隙。
秦天咬破手指,私下衣袍上一角,飞快写下几字,穿在箭头前,然后,找了一个缝隙,瞄准好,便对着那人射了过去。
这件势如破竹——
可是……却射歪了!
当然,这样明显的失误,他是故意的……
古国军队那人旁边一阵骚乱。
箭上面沾了血字的衣片却立刻被取了下来。秦天静静笑了,面具下看不清他的笑。却清楚的能看到那人看了字迹后,静
默了半晌,仰头向这里,射箭的方向看了看,便鸣鼓休兵,边喊下话道:
明日日出。
看着渐行渐远的古国大兵,秋知灵露出疑惑,秦天却将弓交给旁边的士兵:“很奇怪,上面写了什么?”
秦天露出一个很有深度的笑容,却又是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很简单……就是告诉他,明日会将龙翼给他带来。
”
秋知灵怔了半日,终于表情很严肃,道:“如此,他一定会趁乱……”
他没有说完。
秦天却拍了拍他的肩,一片明了,面具之下隐隐运量着看不见的风暴。
“我还不会让他这么快消失……”
他当然要好好看一看这场戏!
秋知灵默然,恍惚怔忪。
不知多久,古国军队彻底离开,可城楼上的士兵们依然要镇守原地。凤凰城,有如函谷关重要,南峙巍巍山岭,北临滚
滚长河,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可这,并不是那么就好攻下来的地方。天真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哎……”秦天叹了口气,将面具脱下,随手扔到桌上。
“怎么了,刚回来就叹气?”
风莲帮他脱下外衣,理理衣裳。
屋里已经准备了一大桶水,一看,便知是为沐浴而用。秦天刚从大风凛凛的外边回来,此时被热气熏得有些脸红。
风莲关切而轻柔的手抚上来,他才不自觉一颤,想到自己纵欲了一夜,还又匆忙奔波了半日。
顿时,骨头如被抽走,脑海里的记忆全都回来,浑身酸痛的禁不住嚷了嚷:“救命啊……好痛,好痛,好痛……”
风莲一下子慌了,边焦急道:“怎么了,哪里痛?”
秦天摸住自己后面,无限委屈……
“骑了快半个时辰的马……”
“你怎么还骑马,没事吧,我看看……”
秦天不好意思了,垂着脸道:“先……先沐浴……”
次日。秦天抬头望了望日出。
面具能一个人夹杂上了森冷的感觉,在阳光下细微的闪过一线光芒。
光线一丝丝释放出来,虽没有日中那种强烈的耀眼。
却更有一番独特的味道。
他收敛回视线,却对身旁的人淡淡道:“日出虽然很美,但是很多眨眼一瞬的东西,都不是人们能够妄想的。”
他的声音依然很冷清,和着城楼上幽远的羌笛声就显得分外萧索……
“我愿意!”
身后刚带过来不久的人对他嗤之以鼻。
秦天转过身来看了看他的狼狈样,很不屑的摇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缠。你向下看看,难道就不知道如今是什
么情形?”
龙翼早已看见,遥遥而望,城外岭南王率军而来,整装陈列,远处看去如波涛般密集的士兵,显得格外巍峨严峻。
“我怕什么?他终究不是能做的了这位子的人!”
龙翼心中虽然惊异,却依旧冷峻道。
秦天却好奇了:“哦?那依你之见,谁才有这个‘能’呢?”
面具下的视线追随而来,格外闪烁幽亮。
龙翼却僵了僵,偏过头,沉默了。
两人静默了半晌,然后,秦天动了。
让人将龙翼推在高起的城墙边上,如此显著,底下的大军便一眼能看到上面的人。
秦天说了一句很轻松的话。
“我们玩个游戏。”
可是这轻松平静的本质下,等待的却又是一场怎样迷离而萧瑟的风暴——
于是,城墙下的士兵有人认出龙翼。
沸沸扬扬的声音便高呼起来。
让放了他们的国君。
秦天看着那些热忱而高涨的气势,冷峻的声音沉沉传出:“出城!”
有士兵过来抓上龙翼的手臂,龙翼眼瞳微缩,不满抗拒的怔了怔。
秦天看到他的挣动,却笑一下:“你倒是不想走了,不过,今天恐怕还不能如你愿了。”他转过头,对另外两个士兵,
冷然道:“带走!”那两人便马上将龙翼向陈楼下拖,龙翼挣了一会儿,才终于放弃了不再动,就像所有做过努力而最
终失败的人一样垂下了头。
城门轰然一声打开,大批天朝士兵涌出城外。
若你细细的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就算行动着排列其实都很有规律,十一人十一人的分列,相追而出,并且士兵大都持着
区别很大的兵器。
岭南王却没有注意,而且就算注意了,也不会能看懂。
岭南地属古国东胡部落,经年骚扰凤凰城周边的夷人就能算他一个。
对于很多人,都实在是个放不下心的人。
前一年,与秦天交手几次终于躲回东部安稳了一段时期。
如今,倒是借着龙翼的消息重新不安分起来,实在不能让人升起一丝好感。
携着面具,秦天在整齐陈立好的军队前,右手中擎着漆黑马鞭。
凝眸,沉森森看着前方。
岭南王在士兵的簇拥中颇有气势的坐在马上。
龙翼也被带过来,背后捆着手臂压在他身边,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色,几处撕裂的衣袍都昭示着不久前受过一些严刑折
磨。
双方的军队相持着静默了片刻,终于古国那边有沉不住气的士兵吼起来,要放了龙翼。然后,一片震天声起,挺忧切愤
懑的气势。
秦天依旧沉默,不理不急。
过了一会儿,岭南王终于开口。
他抚手压下周围高呼的声音,幽沉的中年声线传来:“将军,古国一直未有与天朝有过大的干戈,请念在安定不易,放
了蔽国陛下。”
交手数次,将军这个称谓已经毫无争议的用在秦天身上,各国都是以将军之位尊为能征善战之首。
又默了片刻,众人都以为秦天要用什么手段反对的时候。
他的面具对着当空的朝阳闪了闪,分外耀眼。
开口时,却淡淡说了句:“好啊。”
此话引的众人想即可掏掏耳朵,看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
岭南王也意外的恍惚了一下,幽沉的眸子暗了暗,可却不这么觉得。
他认为武侯一定把什么重要的话藏在后面。
于是,岭南王视线又放回那个带着面具的脸上:“不知武侯可有什么条件,如有的话,我都会竭尽所能,只要陛下能完
好无损的回来。”
秦天打量着他的装腔作势,有种恶心的感觉。
厌恶的皱了皱眉,却也打着盲,道:“条件吗……”
他顿了顿:“道真是没有……”然后,秦天本来挺直的腰背又挺了挺,才颇有借势的说:“就是私人纠纷请贵国陛下到
城内做了几天客……不过,这两天你们陛下思念古国了,就送他回来。”
这样明显借口却又无法推脱的理由,岭南王眉头一拧,皱了起来。
胸膛剧烈起伏了下,像是有些激动的前兆,不知道的人恐怕还要被他忧切的假象欺骗一阵。
秦天冷冷的笑声溜出,点头。
“你们陛下这就过去……”
向压着龙翼的两人一示意,扬着马鞭指了指前面乌压压的古国军队:“将尊贵的陛下给他们送过去。”
两人便看似尊敬实际推搡着龙翼向前走,尚且还未松绑。
龙翼一步一沉,望着前方的路。
若不是被推着,他根本一步也不想走。
岭南王虽是他叔父一辈人,却是因为父王出生时的紫气东升判定了终生的命运,他没有天生异象,紫气融升的命格。
储君的头衔至始至终都是父王的,没有他丝毫的机会。
但是,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他不甘心。
三番两次的不安分,真后悔当初还念着父王嘱咐,没有杀了他!才让现在亲者快,仇者更快!
第二十二章:平淡风暴
都落成如此地步,他哪里还有选择的机会?
只能一步步离岭南王越近。
那个于他有着三分相似的脸,正微笑着,却如毒蛇般幽冷的盯着他。
直到走到还有几步的地方,他注意到岭南王不可抑制的一笑,那么期待而欣慰。
忽然,那么一瞬间,就觉得什么都没有了意思。
不由自主的他沉沉闭上漆黑的沉潭,掩盖住那片失望和漠然,与心中芒刺般被荆棘束缚的疼痛。
就在刚才还平静的一瞬间……
龙翼忽然跪倒在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微小暗器,击中了他的膝盖,如暗刺般深深刺入。
他痛得支撑不住,倒在地面上,扑起阵阵尘土,在眼前飞扬旋转。
此时,岭南王猛然上前将身边的两个士兵刺死!
鲜红的血液涌出,岭南王振臂一呼:“天朝官兵刺伤陛下,为陛下报仇!”
那么举剑摇臂一呼百应……
古国士兵听到陛下被刺,如吸食了禽兽之血,猩红了血色遮蔽了清明的眼眸,不要命的冲了出来,为龙翼报仇。
龙翼嘲讽一笑,嘴里的血液喷出,却是发黑的。手中紧了紧衣袍,他却暗暗发誓,他要诅咒,诅咒岭南王不得好死!
眼瞳已经渐渐不清晰……
还有,还有,古国我的天真的子民,你们找错人了,应该找的是眼前这个人。
回头看到秦天依旧森冷的面具,他却没有太多的害怕或抱怨。原来,天下的事,总是会还回来。你欠的,终究会有一个
结果……
然后,岭南王下了马,走上前,蹲在他身边。
声音没有半点亲情的温度:“皇侄啊,你好好去吧,我会替你完成心愿……”
身边的人都向天朝的方向冲,哪里还有人注意的到他?
当他腰间抵了一把匕首,当他已经要放弃的时候……
一声利器穿入的声音,在耳边撕扯。
那一瞬间,龙翼不由缓缓睁开眼,却只见岭南王睁大惊恐的眼睛,退了两步,转身看向身后。
他颤抖的手指上那个人,气氛而不能冷静:“你个逆子,居然……”
被指的那人面上纠结如霜,猛然跪倒在地:“父王,你不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了……”
岭南王倾倒的身体,被那人扶住,无视岭南王气恨的目光,他向周围的士兵,急切,扬声道:“父皇受伤了,快传令下
去,退兵!”说着将岭南王交给身边的官兵,有一人便即刻飞奔去找军医。
“哪儿有那么容易!”
此时,秦天却早先一步,一路飞驰到古国阵营中。
其实,如今,天朝和古国前面一部分士兵已经混乱在一起。倒也,说不清那儿是那儿的阵营。
听着这明朗严厉的一声,那人扶起龙翼的手顿了一下,才猛然抬起头,惊异的盯着秦天看。
秦天被这慌乱压抑的目光闪的有些混乱,挣扎片刻,猛然想起此人冷逸又熟悉的脸。
“你是……”
那人牟宇剧烈动荡了一瞬,却猛然抱起昏迷的龙翼,向后退去,周围的古国官兵霎时涌了上来。
秦天微怒,甩出马鞭,噼啪几声将前面挡路的人,抽的皮开肉绽退让开一条路,那人转身急跑的身影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