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 上——紫袍客

作者:紫袍客  录入:12-29

叶鼎尧不说话,转身离开,去冲澡,收拾厨房,倒掉刚才做好的一切晚餐,再次回到梁梦舸的房间,他仍旧趴着——睡着了,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家伙,叶鼎尧坐到床上,摸了摸梁梦舸的额头,有点儿发热,把他翻身过来,梁梦舸呻吟了一声,叶鼎尧小声的说,“格格,是我。”

梁梦舸看看叶鼎尧,叶鼎尧的头发短短的,整齐干净,他肤色偏黑,显得格外的醒目,就像画片上的人物一样,眉毛和眼睛都是规矩的英俊样式,中规中矩的,但是,看了很难忘记,正是这种内敛的英俊才使他的深沉更加深入人心,此刻,他正低头看自己,梁梦舸觉得心里温暖,小尧是自己的好兄弟,从来都是,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等待自己说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当真爱和背叛重合,用情不自禁来印证相爱至深,怎么的都显得可笑和无耻,所以,梁梦舸选择沉默,只能装作睡的很好,其实,梁梦舸觉得疼的实在难受,后面火烧火燎的,小腹酸疼,往下坠着难受,里头好像放着铁块儿,叶鼎尧的气息很温和,他一向都很温和,他掀开梁梦舸的被子,和他并排躺着,手轻柔的伸到梁梦舸的小腹上,那里是冰凉的,梁梦舸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叶鼎尧按住了他,温柔的说:“睡吧,一打小儿就爱玩儿水,看看,又着凉了。”

叶鼎尧的手热的吓人,真舒服,熨烫在小腹上,浑身都舒张起来,刚才,叶鼎尧用烫手的水反复冲了手,现在收到了效果,叶鼎尧温柔的低声说:“睡吧,有我在呢。”

梁梦舸没回答,一动也不动,两个人都睡不着,可是,谁也不说话,叶鼎尧的手先是谨慎的按在梁梦舸的肚子上,刚开始,叶鼎尧害怕手的温度会慢慢的变凉,现在发现,自己真是低估自己对梁梦舸的感觉,平时打打闹闹,你搭我搭你,很正常,现在呢,时间静谧的好像停止了一样,梁梦舸的身体柔韧又迷人,小腹上面有层薄薄的肌肤,那么细腻,包裹着均匀结实的腹肌,叶鼎尧的手不听话起来,慢慢的磨蹭那里,手指好像和他的肌肤粘连在了一起,叶鼎尧的手慢慢的往下,情不自禁的去探究他腹部的内里,那里应该是他引发性欲的地方吧?现在受到了伤害,却一言不发,梁梦舸被温暖的手掌不断的探究,忍不住的浅浅的叹息似的发出了一声,叶鼎尧撑起了身子,俯身看着梁梦舸,“格格,你没睡?”

“你是不是发春了,拿当女人是吧?思春睡不着很正常……”梁梦舸闭着眼睛淡淡的说,然后叹了一口气,侧过头,“小尧,你这个人从小就控制,我都怕你把自己憋炸喽,喜欢勒勒就说呗,她喜欢你,除了你谁都看出来了。”

叶鼎尧的手没有离开梁梦舸的小腹,“格格,咱们两个从多大开始认识?”

“忘了。”梁梦舸睁开眼睛,看着叶鼎尧,“你疯啦,问这个干嘛?”

叶鼎尧撑起身体,显得肩膀和胳膊那里的肌肉特别的健壮,和平时斯斯文文的他有点儿不太一样,“咱们不是庸俗的兄弟关系吧?”

“啥叫庸俗的兄弟关系呢?”

叶鼎尧用黑暗掩饰了他的真实表情,但是仍旧可以听出温暖的笑意,“就是说不是酒肉朋友,不是心里藏着乱七八糟的鬼念头的人。”

“乍供是吧?小尧,我发现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娘们儿了呢?你想干嘛,直说。”

“哦?格格?你听过这句话没?rats live on no evil star?”

梁梦舸觉得腰酸疼酸疼的,咬了咬牙,使劲儿踢了叶鼎尧一脚,“滚你屋去,我睡了。”

叶鼎尧却一反常态的贴上来,扳着梁梦舸的肩膀,“喂,想不想听听我喜欢谁?”

“不想。”

“这就没意思了吧,格格,下次你有什么秘密我也不分享了。“

“那就不分享了,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儿都说——没意思……”

“哦,这样……”叶鼎尧收回了手,躺正了身体,梁梦舸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又抽吧起来,但是,梁梦舸知道,叶鼎尧是面冷心热,一会儿就服软儿,可是,叶鼎尧好像在旁边睡着了,梁梦舸借着月光侧头看着叶鼎尧,他的样子轮廓鲜明醒目,还带着许多的独特和骄傲,叶鼎尧的这种气质有点儿像一个人,这么一想,那水蓝色的波纹淹没上来,梁梦舸看着它们漫进整间屋子,拼命挣扎也不能泅渡,整个儿水蓝色里充满了他的气息,那种完全霸道又温柔的气息,他的手掌纹路印满了自己的全身,然后……梁梦舸在这溺水一样的感觉里,并不觉得疼痛,而是一种优美的记忆,这种疼痛宣告的事情,让梁梦舸变得患得患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忽略,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梁梦舸了,打上了一种烙印,这种烙印不管怎么样都有点儿屈辱的意思,和高傲透彻的叶鼎尧比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他从前的朋友了吧?

梁梦舸觉得窒息,却把被子拉起来,罩住头,直到叶鼎尧把被子拉开,他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挠了挠梁梦舸的耳朵眼儿,“喂,生气啦?最近你很乖啊,没让我挠这儿挠那儿的,也没用我按摩,你记得不,从你小的时候,咱们两个左右坐的时候,对了,我刚刚分到你们班吧?还记得你给我的见面礼不?”

梁梦舸看看他,叶鼎尧撇了撇嘴,“当时你上体育课刚回来,跑进教室,不是,是欲晓背着你跑进教室,我正在整理我的桌子,你像个小混混儿一样盯着我,当时对我很感兴趣吧?”

“扯淡,当时我就觉得你娘们唧唧的,一个老爷们儿,穿个背带裤,还戴一顶格子帽子,还穿雪白的白球鞋吧?”

“我们那时候才几岁?就老爷们儿了?当时我们两个同座吧?你一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霸占了桌子的三分之二,然后对我说,‘来,给我捏捏肩’。”

“当时你胆子咋那么小呢?我让你捏你就捏呀?”

“我总该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吧,我发现你长的也不赖,有点儿像忍者神龟,那时候我喜欢忍者神龟。”

梁梦舸扑上来,掐住叶鼎尧的脖子,整个儿身体压上来,梁梦舸永远不记得自己是个漂亮的小子,洗过澡的他,光滑的像一条人鱼,叶鼎尧一点儿也不反抗,任凭梁梦舸寻衅他,但是,他的力气小了很多,浑身有种难说清楚的弱势,叶鼎尧生怕自己的动作会伤害他,只是顺着他的力气把他放倒在床上,叽叽咕咕的笑着压住他,就压的这一下,换来梁梦舸短促的一声惊叫,“啊,腰!”叶鼎尧赶紧收手,“我错了,我错了。”

梁梦舸趴在床上,头枕着胳膊,觉得舒适起来,因为叶鼎尧习惯性的,熟练的给他按摩腰部,“喂,格格,快乐可以分享,悲伤很难分担,但是,心事却可以完整的保存在另一个容器里,那样挥发的会快一点儿。”

“小尧,没事儿,真没事儿,特糗,你知道我这个人,好面子,糗事一向不跟别人说。”

“哦?还有比你小时候骑猪掉粪坑里更糗的事儿吗?当时是谁臭气熏天的站在我家巷口跟我借数学作业的?”

梁梦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叶鼎尧也笑了起来,叶鼎尧又说起,梁梦舸为了达到长期的利用自己帮他写作业的目的,在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拽着一大抱气球去送给他,结果,那全是他从当时厂区职工协会偷的避孕套吹成的。时光打了个Allegro vivace标记,童年的欢愉和赖皮消逝了那些翻搅在心里的阴霾,梁梦舸伸手向床头柜儿,叶鼎尧率先把烟抽出一根儿递给他,给他点上,“格格,有些事情是必经的,欢乐伴随着痛苦,那样才是本质,但是,不管怎么样要知道保护自己……”

“关键是,没有对手,不战而溃,太可耻了,你笑话我呗。”

叶鼎尧拍了他脑袋一下,“傻瓜,人生不过是场吵吵闹闹的戏剧,如果你本身不赋予她意义,在别人看来,一切根本没有意义,任何事情也都一样,所以,格格,只要做自己自然而然的事情,然后,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会有个结果,没结果的事,只是自己不敢面对,格格,你不是个不敢面对的人,恩?小汽车,不要担心跑错了路,你品牌优异,性能良好,设计独特,多跑点儿路可能还有好处呢。”

梁梦舸趴在那儿,因为下巴硌着枕头,声音模糊不清,但是,叶鼎尧能够听懂梁梦舸的任何话,“小尧……其实,跑多少路都无所谓,但是,侵犯别人的领地,在国外,闯入民宅是会被开枪杀掉的吧?明知故犯在哪儿都一样,是不是?”

叶鼎尧从抽屉里拿出一管儿什么东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格格,听我说,任何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定论,在于参与事物的人,同样的事情,因为操作的人不同,参与的人不同,会有不同的结局,不同的程度,不同的伤害和欢乐,如果你真想知道一些国外的事情,用用这管儿东西,翻译在这儿。”叶鼎尧把一张信笺纸同时递给梁梦舸,深深的看着他,梁梦舸愣住了,叶鼎尧没有纵容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回答梁梦舸的疑问,而是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说:“格格,你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总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可是,那也是致命的弱点,不要怕,我会帮你踩住刹车的。”

说完,叶鼎尧就走出了房间,可是,没有走远,只是靠在梁梦舸卧室的门口,梁梦舸打开床灯,翻译写的很清楚,这是一管儿同性恋做爱后专用的消炎剂,可以对抗破裂的伤口和炎症,就这么简单。

第三十四章:静夜起相思

叶鼎尧站在门外,他冷静的看着完全黑暗的客厅,这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间房子是自己帮格格选的;在遥远的一个有更加美丽的海岸的城市,叶鼎尧还有一间和这个一样的房子,比这个要大的多,有平阔的草坪,漂亮的泳池,院子里种着树,漂亮的果篮树,还有樱桃,花园里种着玫瑰和‘玛格丽特’,就在那儿放着,叶鼎尧不去管,只要支付费用,一切都有人帮助打理,叶鼎尧是几家很有名的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这没什么可惊讶的,叶鼎尧喜欢股市,那不是数字的博弈,是心理的博弈,叶鼎尧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惊慌,沉得住气,所以,他以一个中学生的身份入市,慢慢的成为了今天的样子,这些,格格不知道,他父母也不知道,因为叶鼎尧有一个可以任意挥霍金钱的童年和少年生活,他父母没时间管他,只能给他数不清楚的钱,叶鼎尧很少袒露自己的心事,就像他说格格的,一个人致命的优点也是一个人致命的弱点,叶鼎尧自己也不例外。

现在,叶鼎尧走下楼梯,拿起电话,点上一根烟,他在考虑什么,可是,电话却提前震动起来,是顾勒,叶鼎尧确定顾勒遇到了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个女子绝对不会为了想念和自己的感情而这么晚打电话。

“勒勒,怎么了?”

“……”电话那头失语了几秒钟,“小尧,暖暖怎么样?”

“很好,已经睡了,这个小东西乖的很,放心吧。”

顾勒手里拿着电话,独自坐在房间里,心里好像有好多话,自己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道理,可是呢,又觉得都是紧要的,关碍的,必须得马上就理出头绪的,姐夫抱着姐姐去睡了,顾勒觉得又闷又寡淡,对自己都有点儿失望和讨厌起来,忍不住的想给叶鼎尧打电话,但是,当叶鼎尧的声音切切实实的传来的时候,顾勒不免又有点儿茫然了,“哦,那就没有事情了。”

“勒勒,刚才欧西林已经打过电话来询问过了,他是个很称职的父亲。”

“可是,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珊子只顾着和我姐夫二人世界,我姐夫完全一副被动的承担,一点都没有要询问暖暖在干什么的意思。”顾勒没有在叶鼎尧跟前卖弄自己贤妻良母的意思,这是她坦率的性格和对叶鼎尧的信任导致的,这些需要一个对手,信任人需要对手,不然是悲剧。

叶鼎尧笑了起来,“勒勒,你这样就可爱多了。”

顾勒的脸一下子发起烧来,被叶鼎尧这样说,心里总有好大的欢喜,“我一直都招你讨厌吗?”

“心理医生,原来你也有疑问,我以为你总是睁着一对大眼睛躲在世界的尽头观察我们呢。”

“讨厌,为什么这么说我?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夜晚总是让人有点儿脆弱,人会变得自己都理解不了,来吧,坐在窗台上看看月亮……”叶鼎尧回到自己的卧室,靠在宽大的阳台上,夜晚的海面不是完全的美丽,更多的是深不可测和阴郁荒凉,顾勒听着叶鼎尧的话,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叶鼎尧一点儿都没敷衍自己的意思,顾勒靠在窗帘的位置,拉开一条缝隙,月亮真美呀,远处的森林在月光下藏满了秘密,叶鼎尧的声音又想起来,“勒勒,其实,你不是想问我暖暖情况怎么样,你是为自己和暖暖打抱不平,对吧,你觉得珊子应该重视你的建议,暖暖还是个孩子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思,她一定现在拼命哭喊着找自己的爸妈。”

“难道我觉得不对吗?”

“你了解珊子吗?”

“了解,一天到晚就跟没长心似的。”

“这是恶意的吗?”

“当然不是,她就是那样的人,一根筋,觉得自己想的就是别人想的,其实完全没有恶意。”

“那么你了解欧西林吗?”

“不了解,但是我觉得他是个与众不同,品质卓越的男人,但是,很难猜透,他心事重重的。”

“那么,他们不问暖暖,不是因为忽略,而是,因为对朋友的信任,这样不是你发脾气的初衷,也许,你觉得珊子配不上欧西林对吗?但是,这些话,你又不能说出来,你偏向珊子,想指摘欧西林的毛病,以便能拉平你心里的那些疑虑。”

顾勒真正的发愣起来,喃喃的说,“你说的不完全对,我会自己解决我自己的疑问的,我有种感觉,欧西林并不爱珊子,你觉得我奇怪吗?”

“不奇怪,这又什么好奇怪的。”叶鼎尧淡淡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我尊重你的解释,但是,不认同你的说法。”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是不道德的吗?”

“哦?没想到问题在你那里这么严重……道德……不专业的看法也可以交流吧?”

“道德是最具有普遍性的东西,具有更温和的约束力,小尧,你也能看出来欧西林也许是因为内心的不玩满和永远无法给予的亏欠,才会那么纵容一个女人,我觉得他从一开始就不爱我表姐……”

“呵呵……”叶鼎尧轻笑出声,“勒勒,这都是谁教你的?”

“你笑我?”

“不是,你说的太专业,我有点儿迷糊,你的意思是,欧西林背叛了道德呢,还是你表姐背叛了道德呢?”

“我说的是现象背叛了道德。”

“那你说一夜情之后分开和一夜情之后承担责任,哪个道德呢?”

“都不道德,只有两个人心意相知,真的拥有感情,并且不断的自我修复并且相互协调,才是道德的。”

“但是,我问题的前一种和后一种好像都不能避免,如果按照那么复杂的道德观念去分析,一见钟情几乎不可能,一瞬间形成的永恒的震撼更不可能,勒勒,其实,你太紧张了,过日子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因为生活不是一瞬间就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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