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了,说飞还就真一下就飞了!
一俩马车,还是和白天一样,我和修言坐在车里,延杳披了件黑色披风,颇似大侠实为马夫的坐在帘子外驾着车。至于
那几个大内高手,恕我没看见,传说只有在我们需要的时候自动显身的神龙们。
夜风徐徐,吹着马车的帘子哗哗的响,延杳的披风煞是拉风的飘啊飘摇啊摇的在我眼前晃,修言背靠着闭目打盹,手臂
抱于胸前,大概是觉着有些凉意了。
我挪到了马夫身边,和他一起堵着马车的门,“延杳,附近路上可有什么小店供我们休息?”
“啊……应该再等会儿前面会有间客栈。”延杳打着哈欠懒懒的给了我个回复。
我从他手中拿过缰绳,“你教教我驾车吧,这样以后咱俩轮番上阵,依次休息。”
打哈欠留下的泪痕在他眼里残留着,波光粼粼的眼睛有点红,我打趣道:“怎么,被本王爷的柔情感动到了吧!”
“去你的!”延杳大概被我的直接吓到了,顿了一下,接着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从我手里抢回绳子,“你懂个什么?
要是你来的话,我怕我和苏公子在里面坐着坐着就见阎王去了!”
“哼!老子好不容易关心你一下,是你自己不稀罕,以后可别再我面前说我不关照你了。”
“切,我堂堂齐家大少,要什么得不到,会稀罕你假惺惺的关心?”齐延杳不理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驾车,“驾!”
车子突然加速,我突然惯性使然向前倒去,眼看就要掉下马车,我的娘诶,这摔下去我不死也成残废了。闭上眼,认了
!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搂过我的腰,将我硬是拽了回来,只是这手劲有点大,我一下就跌回了他的怀里。
这人除了齐延杳还能是谁!
丢人啊,真丢人!
现在的老子在想,刚刚我要是真他妈的摔下去了该有多好!
我及其扭捏及其不好意思的扭回去看着他,“对不起。”
齐延杳脸微微红,“嗯。”
我返回车内继续坐着,眼睛透着那层晃动的帘子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其实他很不错!
呸,我这叫什么结论!
马车还是前后左右颠簸的行进,不一会儿就到了齐延杳口中的客栈,安排了三间客房休息了一宿,第二日再接着前进。
后来为了防止像第一天这样累呼呼的赶夜路,便商量下决定白天赶路傍晚就去投宿。
第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我问过修言为何要那么仓促的赶夜路,他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圣上旨意岂敢怠慢,愣生生把我掖了
回来。我也只好摇摇头,这个家伙老是有一堆秘密的样子。
路线其实由于齐延杳曾经去过那里,又加上修言正是那里的人,便一直也没有走过错路,从北方到南方,走过了一座座
鲜活繁盛的小城,绕过了一岭岭浓绿茂密的大山,又换船渡过了悠悠的条条江河。
我们三人也没有遇到什么惨惨兮兮的大雨倾盆,也没有碰到什么残暴恶劣的匪徒强盗,一路趁着大好光景在赏玩聊天,
仿佛只是普普通通出门远行的兄弟。延杳是不懂事的小弟,打打闹闹,吵吵拌拌,有他在,好不热闹;而修言,相对来
说是安静许多的哥哥,对这周围景致不时加以见解,一贯的平和冲淡,雅气清明,句句是理,毕竟肚子里是装着墨水的
人啊。
于是赶了有七天的路,这便到了目的地,钱塘。
我望着这座静静等待我入境的小城,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仿佛一早就被注定下了会与这块土地有着无止境的牵绊,前世
的我的亲亲老娘便天天想着念着她的江南如水的老家,这一辈子中又碰上了苏修言,与我婚约在身的钱塘人。哎,说这
地方出人才,倒不如说专门出克我的人才!一克便是整整一生的关联。而这次进城之后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该如何,
关于那件上贡的案子该如何,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去想。
既然已经来到了,还是抛弃这些胡思乱想好了,我咧出一个笑容,在心中大喊,“钱塘,我终于来到这里咯!”
入了青石块砌成的城门,我们这三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就吸引了一干路人的眼光。
我走在中间,延杳在左边,修言在右边,并排而行。我像个是头回从乡下进城的土包子,指指点点,也不管他们两个一
直偷笑的表情,嘴里就没停过。总归就是一句:“真是个天上人间的好地方!”
走着走着,眼前伫着陌生又熟悉的酒楼——醉香居。
延杳问修言:“这该是苏家的第一家店吧!”
修言点点头,“正是,而且是最大的一家店,这店后的一条街便是苏府,待会便请跟我去苏府住着吧,方便些。”
延杳拱拳谢过,而我愣在了那里。
刚进城就去苏府,还两手空空,这样见苏家的老人,他们不生气才怪呢!
我忙拉住修言,“住可以,但先让我休息一下吧。我饿了。”
修言笑笑,“这还不到晌午,你怎么就饿了呢?”
延杳也附和着:“就是,你肚子比猪还能吃,早上的五个包子你是白吃了吧!”
我瞪他一眼,就你个多嘴的,不懂老子的良苦用心就不要瞎说。我这一片赤诚孝心都被你个废材的舌头玷污了。
“是啊是啊,修言,一路走来,怪累的,先让我去醉香居吃点什么再去府里拜访吧。”
修言掰开我抓着他袖口不放的手,“府里东西一应俱全,过了这条街就到了,要吃还是要休息,到时候也来得及。”
完了,到时候可才是什么都来不及呢!
我索性赖皮的冲着醉香居的门就跑了过去,站在门口大吼:“小二,给我收拾个三个人的座位!”
我回头看向无语摇头的两人,哼哼,老子有的是办法!
第二十九章
其实老子不是很饿,按延杳的话说就是我早上那五个包子确实没白吃。
延杳故意的点了六个菜一份汤,一心一意的盯着我看我怎么吃下这些东西,而修言拿出扇子慢慢扇着,喝着茶看着街边
的人,对桌子上的事物和对食物无可奈何只能一小筷子一小筷子夹菜的我完全没兴趣。
“我的九王爷怎么吃饭吃的这么慢啊,”延杳怎么就说不出好话来呢,“是不是饿的没有力气夹菜了,来来来,我给帮
你夹菜好了。”我怒气冲冲的看着眉开眼笑的他,好好好,敢这么对老子,下次老子加倍奉还。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被本少爷的热情感动了吧!”眼看着我碗里的饭上面堆成山状的菜山,我被他的热情吓到了才
是真的。我这么愤怒的眼神,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索性不看他,我拼命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剩下那堆青菜白肉的也不管了,吃了小碗的米饭,就站起来要走,“你们两个
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后面上个茅房。”
延杳白了我一眼,“就知道你没好事。”看看修言,他轻轻点了点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我对古代钱塘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但凭着常识,应该每一间饭店都有个后门可以出去。还好我不是个路痴,绕了一
个圈,在小店里买了点小物件装在袖子里,再绕了回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一个深呼吸,大摇大摆的坐回了位子上。
“真是舒坦啊!”我心知耗了这么久的时间,直接就抢开话题来说,“修言,我们走吧。”
延杳也没反对,我们三个吃白食的还浪费的人,就光明正大的奔向苏府了。
之前得意过九王府的阔大,赞叹过皇宫的宏伟,感慨过齐府的华丽,而这次面前的苏府宅院,再次让我这个没文化的开
了眼。
一溜高墙大院的街边建筑,青瓦白墙的宁静院落,院子里生长的柳树透过墙头扶摇扭动,最高的一枝简直都要触到了那
轮明晃晃的太阳。走到门匾那里,两个大字——苏府,不偏不倚的挂在门头,气势威严,虽是商家,却大有官家风范,
不愧是受皇室器重的风范。
修言上去敲敲门,一个戴着有如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周星星做工时的小帽子的少年前来开门,抬头一见是自家少爷,本
来水泥灰般的脸立刻欢腾的大敞开门,大声喊“大公子,二公子都回来了!大公子,二公子都回来了!”
我看看不慌不忙走进院里的两人,啪的一拍脑袋,原来我就是大公子!
啧啧,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我赶紧拉住他们两个,给我慢点,“呆会儿可千万别给我露馅啊,我虽然是假的,但可是不包换的。”
延杳很淡定的鄙视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走,反而今天一直默不作声的修言莞尔一笑,对我说,“没事的,有我在。”
好吧好吧,对他的笑貌似老子一直都没有免疫功能,傻乎乎的嗯了一声,乖乖跟在他后面进了曲折十八弯的苏家院落。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走到大堂的时候苏家二老端坐在堂前已然在候着了,焦急又渴盼的模样让我顿想远在另一个遥远时空的我的父亲母亲。
他们二人看到我的到来立刻起身,虽然我不认识他们,但也明白又要来那封建规矩一套了,赶紧的先他们一步跪在了地
上认亲:“云儿拜见父亲母亲!”
谁知两个人被吓的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修言更是一步上来,拽着我的胳膊就拉我起来了,悄悄在我耳边说,“他从来只喊伯父伯母的。”
扯了!
早知道我还是乖乖把嘴闭上等着他们来问候我好了。
“爹,娘,这次我们和齐丞相之子齐延杳奉旨下江南的,顺道就回家来看看二老。”还是修言乖,主动来救我。
二老一看身后的齐延杳,“参见齐公子。”
这延杳的思维也转得快,直说“哪里哪里,苏府的名望才是久仰了呢。”
“呵呵,公子客气了。大家快快入座吧。”苏老爷的话算是解救了我,赶紧挨着他们坐了下来,而且缄默不语,保持原
来那个慕容云书呆子傻呆子的样子。
“爹,此次我们下江南来,主要是为了调查今年贡茶的事情。不知道父亲可曾听说些什么?”
苏老爷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缓缓说道,“其实这几年我一心和你母亲过着平淡的日子,不插手这些事好久了。”
“苏老爷,那您也给我们晚辈指点一二吧,好让我们的任务完成的顺利些。”齐延杳还真是性急,人家都不愿意说了还
问。
“哎,好吧,老夫也就只给你们说个提示,修言啊,你可记得赵忠这个人?”
修言略微想了一下,马上回话,“是,孩儿听说他现在是扬州知府,在扬州做的也是风生水起,不少地方官都夸赞他政
绩不错,难道这里有假?”
“呵呵,”苏老爷故作深沉的一笑,“孩儿,我让你接手家里的生意也有几年了,为父相信你对信息的处理能力。”
“是,孩儿定当竭力调查,不负父亲的教导,更不敢有负圣上的恩宠。”
“哈哈,好,好,是我们苏家的好儿子。”老头子起来,拍拍修言的肩膀得意的笑,废话,我要是有个这么优秀完美的
儿子,我比这还要得意。
“晚辈在此谢过苏老爷的点拨。”延杳起身答谢,看着他俩一个比一个认真的样子,我在想,难道就我一个人不把这个
当回事吗?不过既然有他们在,我也就是陪衬就够了,心甘情愿。
不过也真是的,刚进门就问人家老人家要线索,一点都没有家人重聚的温情。
我索性也站起来,走到苏老太太那里,“娘,好久未见,云儿和修言都很想娘亲。”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给吸引了。
第三十章
苏老太太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我连忙解释,“云儿以前世事未通,还请双亲原谅,云儿和修言大婚后,才明白很多事
,感谢双亲以前对云儿的教养,云儿永世铭刻在心,对待修言,也定当竭尽全力的好,定不让修言吃半点苦头。”
苏家二老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颇感欣慰,我偷偷给了修言一个胜利的手势,他无可奈何的笑笑,不予理会。
“娘明白,自幼你们几个关系就好,虽然不清楚你们几个之间具体的感情,但为娘的也明白你们都是好孩子,尽管舍不
得修言吃这份亏……”说着苏老太太眼里就渗出了泪水,苏老爷赶紧过来教训,“老婆子,说这个干嘛,现在俩儿子都
好好的不就行了吗?哭个什么嘛!”
苏老太太听后,立刻擦擦泪花,频频点头,“是啊,是啊,都长大了,娘和你们爹也是放心了。你们好好过。”
接受了老人家教诲的我立刻神圣的使命感增加,感激涕零的献上我从醉香居后街的转角的再后街的一家古董店买来的一
只玉如意。
当时为了节省时间,连店主的样子都没注意,直接性扔了大把票子在柜台上,“给我拿出镇店之宝来!”
接过店主颤巍巍的手里递来的玉如意一看,通体翠绿色,顶端的吉祥云纹雕刻华丽精美,虽然我不懂玉质好坏怎么辨别
,但好歹漂亮与否还是有我自己高深的鉴别力的,当即买了下来,不掉面子就好,别的再说。
二老看到我的礼物,惊喜的哈哈大笑,“好,好!”
苏家把我们三个都安排进了内院,修言还是住以前他的房间,我也是住原来的房间,齐延杳的那个房间收拾了一下作为
客房把他安顿了下来。这样一来,我们三个的房间紧紧挨着,我的房间是走廊第一间,隔壁就是修言,而延杳正好住在
第三间。
房间不小,收拾也整齐,床边就是满架子的书,怪不得都说这慕容云小子是书呆子呢,这么多,看死他,死脑袋瓜子怎
么长的,想我李雷最不爱碰的就是这书了。不过,反正也没事,就随手抽了一本,躺在床上翻开看:
槿花
风露凄凄秋景繁,
可怜荣落在朝昏。
未央宫里三千女,
但保红颜莫保恩。
“但保红颜……”我轻轻的念出口,眼前浮现的是初次和修言想见时那和煦阳光下应和着窗外的白色木槿的明媚笑容。
“啊!”的一声,诗歌的意境全被打乱了。
虽然我平时乱吼乱叫的次数和机会比较多,但是这次不是我!
难得的是齐延杳的怪叫!
我慢悠悠的起身,整整刚刚睡褶皱了的衣角,优哉游哉的出门,正好看见修言慌张的开门,“你也听见了?”
修言满目焦急的点点头,“走!”,跑到延杳的房间,“啪”的一下推开门。
眼前的场景,让我和修言无语的站在了门口。
延杳的床上有一件女人穿的粉色长裙。
靠,不就件衣服嘛,又不是个人躺在你床上,叫什么叫!
我吊儿郎当的走过去,“哟,看不出来吗,没想到齐大少爷还有这个癖好啊,抱着女人衣服才能睡觉?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齐延杳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转头问修言,“苏公子,这个房间原来住的是个女人吗?”
“切,就算以前住的是个女人你齐大公子就住不得了?废什么话!发现件衣服就大呼小叫,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