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事?”丁汀疑惑地扫视一行人,“为什么不让孟弈辰做菜,凑什么热闹啊!”“他们说要帮弈辰哥……”沈颜还没说完,就被孟弈辰直接打断:“丁汀,我明天去北京。”
“又是北京?”丁汀厌恶地挑起一根眉,“我以为多大点的事情呢,搞得要和他饯行似的,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可能真不回来了。”孟弈辰说得很慢,说是犹豫,不如说是试探更多一些。
果然,丁汀炸毛了,“不回来了?孟弈辰你说什么啊!”丁汀摔掉筷子,“说走就走,你倒是很轻巧,还真他妈是一如既往的行动派啊!”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么?”孟弈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我在你身边,根本什么也帮不上……以前,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拼了命地向前跑,想快点强大起来,让你可以安心地在我身边……”孟弈辰对着丁汀微笑着,却是那样欲泣的表情,“结果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是奔错了路。你啊,早就走上岔口了……可是人生,又怎么可以回头重走呢?”
“我……”张张嘴,丁汀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记得很久以前,当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孟弈辰就做过这样的比喻。他当时刚刚开始低沉的声音就仿佛还围绕在耳边一样:呐,丁汀,我会拼了命向前跑的,开了路在前面等你。你啊,不可以落下,要紧紧抓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努力向前。
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轻易而自卑地放开了孟弈辰留在身后的手。
倘若你能早点回头看看我就好了。又倘若我能勇敢地跟着你走下去就好了。
“我随便你。”最后说出口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丁汀懊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孟弈辰神色一黯,转眼瞟见一旁沈颜脖子上挂的那枚翡翠,眸子里的温度更是降了好几分。连贴身的护身符都送了……他咬着牙,得体的笑容几乎撑不下去了。
“我明天一早坐火车走,我知道那时候你们都在会周公。”离席时,孟弈辰最终还是努力留下最温和的笑容,“以后最好让桀少远离厨房,顾希练贝斯不要太猛,手指毕竟是自己的……沈颜早上记得关闹铃,影响别人很不道德哟。还有丁汀……你……自己多保重。再见了,各位。”潇洒地挥手,孟弈辰离开饭厅,快步迈向即将不属于自己的小套间。他没有回头。
眼睛很酸很疼,孟弈辰拼命忍住,眼泪却还是一不小心落下来。一切的一切,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么?事到如今,他都不想承认这个问题的残酷答案。
第十一章:后知后觉
孟弈辰真的离开上海去了北京,带着一个行李箱,和他在上海的所有遗憾。从此“孟弈辰”就变成了一个禁忌,沈颜和齐释桀不会傻到提这个话题——丁汀一提到孟弈辰就炸毛,而顾希虽然不说,可间歇性地发愣使得他更呆了。
后知后觉,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一转眼,好像什么也没变,可是仔细想想,又似乎物是人非了。孟弈辰的房间清空了,却没有再租出去。齐释桀笑着说,若是哪天孟弈辰回来看到自己的房间被占一定会怪他薄情。大厨的重任从此落到了顾希的身上,虽然刚开始很不习惯,可时间长了,大家也渐渐习惯了顾希的清淡作风,即使有的时候会怀念孟弈辰的浓油重醋。五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却还是没有发展成两对,也不再出现那时又享受又淫乱的群P。至多是有时兴致好了或是难耐寂寞,齐释桀会找顾希,或是沈颜赖在丁汀床上不走。
原来一直以来链结他们的,竟是孟弈辰。
有的时候,丁汀经过孟弈辰的房门,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明明知道这扇门的那边不会再响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嗓音,笑着说“女王陛下万寿无疆”,不会再有人穿着个傻围裙端着菜献宝似的来给他第一个品尝,不会再有一个弥漫着洗衣粉香气的有力怀抱,温暖地拥抱着,告诉自己“我在”……其实和他在一起时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只不过日复一日地重复循环,就忘记了幸福的感觉。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呢……丁汀想。人啊,果然要到失去了才会后悔吧。
不想承认自己在偷偷地想念,丁汀纤细的手指在孟弈辰的房门上悄悄划出一个孟字。是不是在怀念你的同时,我已经忘记了你所有的过错,只选择性地记得你的好。
“小希!!救命啊!!!!”被门外叮铃桄榔的喧闹声吵到,顾希不耐烦地拿掉耳机,打开房门。不出所料,齐释桀穿着地主般的丝绸睡衣,拖着兔子棉拖,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形似弃犬。
“你干什么?”顾希打量着齐释桀,“大半夜的,你吵死了。”“o(>﹏<)o我房间有蟑螂啊喂!”齐释桀捋捋手臂,一副浑身鸡皮疙瘩的样子,“沈颜和女王明天都要赶早,只有你了小希!只有你能帮我了……”说着几乎是要下跪。
“好,我帮你打。”认命般地披上睡衣,顾希去了齐释桀的房间。个大男人居然怕蟑螂o(┘□└)o……顾希想着齐释桀缩着长手长脚躲在床上咬被角的场景,不由得笑了,当然表面只是微微抿了下嘴。
“你笑个毛啊!!”齐释桀委屈地哀叹,“我那是童年的心理阴影,心理阴影你懂不懂?那是我软肋!痛楚!辛酸史!你居然嘲笑我……”说着说着,又是一脸欲泣。“……”顾希无语,心里暗自奇怪着,他是如何看出来我在笑的?
蟑螂很好打,被快狠准的顾希秒杀。“我走了。”把包着尸体的纸巾扔进马桶,顾希打了个哈欠,有点眼泪汪汪,更显得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无比水灵,看得齐释桀一阵荡漾,完全忘记了刚刚顾希打蟑螂时,自己有多战栗于他的心狠手辣。
“英雄留步啊!”扣住顾希纤细的手腕,齐释桀嬉皮笑脸,“为了报答你,我愿意以身相许!”“神经病。”顾希狠狠白了他一眼,“谁稀罕。”
“你说呢?”黑棕色的眼睛不知何时燃起了氤氲的欲火,齐释桀勾起嘴角,笑得无比性感邪气,明明很硬朗的外表,居然带了点诱惑。他托住顾希的后脑深深吻上去,轻轻抚摸他柔软的碎发。顾希不出所料地软在他怀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热。
“妈的,还怕蟑螂,装什么处男啊。”吻毕,顾希颇有些忿忿,那张常常放冰刀出来割人的嘴被蹂躏地红肿起来,很是魅惑。“No,no,no……”齐释桀轻轻摇动食指,得意的样子极度欠扁,“虽然我没有处男身,但我有一颗处男心。”
或许你不知道,顾希,这是我齐释桀活了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真心爱上别人。
那一边的沈颜和丁汀其实并没有睡觉。虽然两人明天都要早起,但这一刻他们选择忠实于自己的身体和欲望。丁汀紧紧地攀住沈颜的肩膀,把头埋在他汗湿的胸口,摆动着腰肢。他闭上眼睛,感觉沈颜起伏的喘息,感觉身体被撕裂的痛感和快感,感觉自己烫到要燃烧的体温,感觉自己一瞬间的失神。
没有谁是不可以被替代的……可终究,还是不同的吧。
“喜欢你……丁汀,我喜欢你……”沈颜的嗓音暗哑性感,猛地把不太专心的丁汀推倒在并不怎么牢靠的小床上。舔舐着丁汀的耳廓,一遍遍地说着喜欢,伴随着床一下下有节奏的嘎吱作响。
沈颜俯下身,那枚翡翠的挂坠在丁汀眼前来回晃动。轻轻吻丁汀的嘴角,沈颜疲惫地躺回他身边。“诶,丁汀。”沈颜侧过身,轻轻抚着丁汀漂亮的锁骨,“你其实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吧?”
“说什么啊。”丁汀拉拉被子,拿起手机摆弄着,似是在调闹铃,“哀家的传家宝都给你了,还想怎样啊你。”“哪有朋友之间会做爱的。”沈颜撅起嘴,忿忿不平,“怎么你就不可以对我多一点别的感觉,他妈的。”
丁汀放下手机,迟疑地看着沈颜。“沈颜……”难得的低姿态,丁汀的表情异常柔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准备。”“你也说了是现在,那将来呢?谁又说得准你不会爱上我?”沈颜有些激动地坐起身。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可能。”恢复以往女王的决绝,丁汀好像有点不耐烦起来,“如果你觉得朋友之间这样不好的话,那我们以后都不要做了。”毫不犹豫地掀被子起身,丁汀披上睡袍,“其实之前你就不应该掺和进来的,沈颜,你太认真了,根本不适合玩什么5P。”
“所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沈颜冷眼看着丁汀,皮肤白皙一身吻痕的他,真的是刚才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的人么?“一直以来我的真心你都当垃圾吗?太认真不对吗?喜欢你有错吗?”终于扛不住所谓朋友的伪装,再强大隐忍的内心也还是到达了极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孟弈辰找顾希,你就来找我,好,我以为我有机会了……结果呢?你说只是朋友,那我也依你。后来孟弈辰走了!干,他都不要你了,走了!你还是不肯接受我!”才惊觉从来都是满不在乎撒娇着的沈颜,其实内心是这样纠结无力,“丁汀……你是不是觉得怎么伤我都无所谓?”
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不会离开你,你就可以这样蔑视一个人最良苦的真心吗?还是真的是我太贱了,傻到去喜欢一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
“你这么想,其实也没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丁汀笑得很疲倦,“一直以来……的确是我不对。拿到这一次电影的报酬,我就可以搬出去住了。”好不容易用些许颤抖的手指系好了睡袍的带子,丁汀轻轻拍拍沈颜的肩膀。
走到门口的时候,丁汀回头宛然一笑,“让你失望了啊……不过,我这种身体肮脏的人渣根本就配不上你吧。”关上门,丁汀用手撑住墙,才令本就因激烈情事而虚弱的自己不至于滑倒在地上。
沈颜瘫倒在床上,贪婪地闻着枕头上丁汀的味道,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个说着“不会放弃”的自己,最终还是没用地逃走了。自嘲地想着,沈颜拿过手机,惊讶地发现屏幕上的讯息。那是刚才丁汀摆弄手机时留下的。
对不起。
不可一世美丽无敌的丁汀。会偷偷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背台词到深夜的丁汀。会罗里罗嗦叮嘱自己这个那个的丁汀。会在脆弱时把头埋在自己怀里扭捏的丁汀。会用“哀家”自称的丁汀。会每次吃饭抽到小凳子都耍赖和自己换的丁汀。会在自己表白后莫名脸红的丁汀。会在自己身下浑身粉色的丁汀。会把最珍贵的挂坠解下来给自己系上的丁汀。
呐,丁汀。沈颜用手盖住眼睛,不甘心地咬着下唇。
我放手了哦。
第十二章:寂寞·狂欢
“Hold me and love me,Just wanna touch you for a minute……”依然是Gaga小姐的《Love game》,孟弈辰睡眼惺忪地摸索着手机,猛地发现自己并不身在那张King size。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时间空间倒错的感觉。
仿佛那个一早就聒噪抽着烟的齐释桀还在一样。仿佛那个喜欢用被子蒙住头的顾希还在一样。仿佛那个即使被踢下床还能靠着床架睡着的沈颜还在一样。仿佛那个起床气十足乱发脾气的丁汀还在一样。
可是如今的自己躺在一张硬得磕人的小床上,身边没有任何人,就连空气也和上海的潮湿阴冷不同。想来还真是可笑……唯一不变的,居然只剩下这首起床闹铃了。他回忆着自己来北京的这近三个月,似乎真的做了很多事,又似乎一事无成。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地过着,虽然本子仍在不停地写,可是脑袋里是空空的。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去,他们也没有谁打过电话来。除了一条“我到了。”的短信,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联络。已经快五月了吗……猛然惊觉,孟弈辰发现他错过了三天前齐释桀的生日。
“喂,桀少,生日快乐,虽然我晚了三天……”孟弈辰拨通齐释桀的电话。向来,齐释桀的生日是大家玩得最疯的。4月19日,本就十分恶搞的日子,他们五个曾经一起在零点裸奔,曾经在夜店包场洗香槟浴,也曾经搅和在三层大蛋糕的奶油里疯狂做爱……
“我勒个去,现在才七点诶孟大帅哥!”齐释桀的声音异常沙哑,孟弈辰笃定他昨晚宿醉,“前几天你干嘛去了?哥哥的好日子都给忘了,你可以啊!”“抱歉啦。”听到齐释桀的聒噪,孟弈辰没有来由的亲切起来,“你……你们最近,都过得怎么样啊?”
“要问就自己去问本人。我挂了啊,头疼死了。”不由分说就把电话撂了,齐释桀无视一屋子乱七八糟的酒瓶,继续倒头就睡。“哎呀,被看穿了呢。”孟弈辰握着已经变成忙音的手机,自嘲地笑了起来。在心里默背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孟弈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轻轻叹了口气。
齐释桀的生日过得很疯狂,即使孟弈辰远在北京,即使丁汀为了通宵拍戏而缺席,可光是他、顾希和沈颜三人就足以把CAO的房顶High到掀起来。今年的主意是丁汀想的,可惜他因为剧组的杀青戏和庆功宴无法前来,让他本人懊悔不已。
“呐,桀少,你可要让别人多拍些照片留念才好。”丁汀在出门前特意叮嘱,“哎,没有哀家在,比赛还真是充满了悬念呢。”俏皮地对着齐释桀眨眨眼,丁汀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记得用这个,我看好你哦!”嘴角勾起美丽的笑,丁汀指指齐释桀胸前。
齐释桀疑惑地摸摸胸前的口袋,貌似刚才拥抱的时候丁汀塞了东西进去。“我靠!”齐释桀扶额,死命瞪着那支限量版海胆头的Givenchy睫毛膏。女王送的礼物真他妈越来越不靠谱了啊喂……齐释桀默默吐槽着,想着往年自己收到过的礼物,沈颜送过一箱安全套,顾希送过猪头面具,孟弈辰送过高H漫……
什么嘛,我明明那么正直的。┐(┘▽└)┌
4月19号的CAO打出了“特别惊喜”的活动招牌,听说今晚会有一个令男女都沸腾的有趣比赛。神秘感和猎奇心理使得今夜的CAO异常爆满,门口排起了长龙,尤其是比赛预定开始的十点,更是人满为患,举步维艰。
后台的三位参赛者正在做着比赛前的最后调试。“干,我好紧张!”沈颜把贝雷帽的帽檐压低,又不放心地往上拉,在镜子前第N遍的转着圈,“你觉得我OK吗?”“嗯。”顾希淡定地坐在化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人……真的是我吗?他问自己,几乎不能相信。等一下是不是要多笑笑比较好呢?他戳戳自己的脸颊,努力尝试着弯嘴角。
“操,老子要被勒死了!”齐释桀踉跄地从试衣间出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望着一身火红的齐释桀,沈颜和顾希几乎是被惊艳到说不出话来。“妈的,有那么恐怖啊?”齐释桀颇有些懊丧地揉揉头发,“都他妈怪女王,什么馊主意!我还是不要上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