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静平和,让他不用因为这个身份就离开的条件。而对小母妃的封赏,却是在告诉天下,五皇子并未失宠。他的地位
和荣耀的确非比寻常。靡音走上前接过,问:“父皇在哪里?”
胖太监低头:“回太子殿下,在耀明殿。”
下面的人,谁管他们死活?后面跟着不想跟别人解释的胖太监,靡音走下台阶的速度比上来快上几倍。车辇等在外面,
靡音也不想等他们磨蹭。直接用上轻功拉着满头大汗的胖太监奔到耀明殿,推开门之前让胖太监等在门外。这个时辰正
是早朝之时,本应喧闹的大殿此时无人。熏香被敞开的窗户放尽,没有太多味道。
“音儿的轻功已经成了。”走进内室,迎面而来的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让靡音嘴里那口气都噎在喉咙里了。“不然,
这个时辰你应该刚走到习武场。”无觞侧卧在榻上,半眯着眼睛,样子舒坦安然。
靡音把圣旨放在他面前,说:“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无觞不答,反问:“不合你的心意吗?”
靡音坐在床角,说:“不是。总觉得你早就有这个想法。”
“音儿不喜欢朝政,不喜欢麻烦。那就担个闲职,这几年多养养身体,再胖一点。”他起身,靠近靡音,伸手搭上靡音
的脖颈:“这个月没有睡好,你可是又瘦了很多。”
靡音说:“你居然拿这个跟朝臣开玩笑?”
“反正他们不会介意。而且,这次我很高兴。”
不会介意还是不敢?圣旨也能改来改去,金口玉牙那规矩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就是夜国没了,无觞也就是个:反正我高
兴。靡音说:“因为我不用出宫?”
“当然。昭阳殿就在后面,总比你那个行宫近得多。而且,离开了你母妃,音儿不就不需要再顾虑她的想法吗?但那只
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让我觉得这些年来还算没有白白浪费。音儿可知道?”
靡音摇头。要是能明白无觞的想法,自己的头发早就因为思虑过度而全白了。
无觞说:“这是音儿第一次真正违抗我的意思。我也终于知道,你的心思到底在哪里了。”
有人违抗自己会让他这么高兴?当然这个人也就是靡音才行。这种想法有些变态,所以靡音这辈子都想不到。他一说,
靡音才想起,无觞的确一直都有这样的念头,反复试探自己的底线。给他特权的同时,也给他很多麻烦。虽然不是很痛
快,靡音还是全部做到了。唯一违背原则的事情,才把最后的底牌露了出来。
无觞说:“圣旨有两张。如果你坚持不当这个太子,得到的就是眼前这张。而如果你毫不在意我的安排,五皇子现在就
是被贬黜的庶民。或许刚出皇宫,就会死于非命。”他的手往上滑动,来到脸颊:“我舍不得杀你,那就让嫉妒你的人
杀你。”
不可思议这个词不足以形容无觞的心思,他根本就是匪夷所思。该庆幸的是,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所以没有提前结束
性命。只是,无觞的温柔和宠溺,怎么会被他导演成另一个杀死自己的利器?靡音说:“为什么?”
无觞说:“如果是他,一定会满怀雄心壮志的接下这个位置。因为这是最好的凭依。”
他?他是……“谁?”
无觞说:“你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五皇子。”
那个从小就刁蛮任性的皇子?毫不顾忌人命肆意妄为的性格,倒是有可能的。“这就是你那时亲手杀他的理由?”
“我不需要一个和我一样冷血的孩子。”无觞的笑将那个仿佛禁语一般的词汇反衬的更加刺耳。靡音从不知无觞是这样
评价自己的。就算他喜怒无常,又被流云说成杀人不眨眼。在靡音眼中,无觞依然是近乎完美的人,起码他有足够的资
本高傲冷酷。不过用这样的理由杀了自己的儿子,的确是有点恨绝。
“或许他只是儿时顽劣。一般长大一些,就不会任性了。”
“小五怎么是一般的孩子?”无觞轻笑:“刚满周岁,那双眼睛就已经告诉我,这个孩子的心恐怕已经成年。抓周之时
,他手里拿着长命锁,眼睛却看着我手边的玉玺。你可知,他并非不会说话?只是心性使然,又诸多手段罢了。人前连
个声都不会哼,没人之时却能将史书兵法读的琅琅上口。他明白,有了缺陷,自然能得诸多宠爱又可避人耳目。”
的确,小时蛮横,可以被原谅。长大后忽然开口又收了心性,当然会风光无限。如果真如无觞所说,那这孩子可怕的很
。小小年纪已经明白韬光养晦的道理吗?靡音说:“你已经看出他的遮掩,弃之不理不就行了?”难道以他的手段,还
会让自己儿子逼宫不成?
无觞却又转了话题,问:“你觉得皇子们的样貌如何?”
“样貌?你指长相?”身为帝王,坐拥后宫美女如云,诞下的皇子皇女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都还不错。各有千秋
。”
无觞说:“不错。各有千秋。都是皇子,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音儿,你刚来之时不也曾觉得奇怪吗?我还记得那时你
反复看我和其他皇子,就是在疑惑吧。”
什么都瞒不住他。那时靡音的确觉得奇怪,但是后来看到那几人的母妃,又觉得长得像各自的母亲也没有不对。不过那
张脸又不是你的真实面容,如果真能相像,不是更加奇怪。无觞提起这个,却让靡音隐约明白了他杀死小五的原因。“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他们本来就不是你的孩子吧?”
“我的孩子,只有一个。只有夜靡音,才是我的孩子。其他的,不知是哪个替身的。”
就像天空忽然劈下一道响雷,耳边轰鸣眼前漆黑。
好大一顶绿帽子。
靡音没办法感慨他的包容心,因为那些女人对无觞来说根本算不得他愿意包容的人,所以也只能夸耀他的无所谓了。无
聊的时候还在想,他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封了嫔妃的,没有名分的,挑挑拣拣足够一个娘子军了。那时还觉得有些别
扭,无觞怎会让人轻易近身。没想到他就算换了容貌还是无觞,“娘子军”被齐齐蒙在鼓里。皇后还做着母凭子贵的春
秋大梦,殊不知自己儿子连皇室血脉都算不上。到底挑上小母妃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看长相?靡音瞥了一眼无觞,觉
得太有可能了。肯定不是权势,不然也不会早知小母妃身份,却默不作声。反过来想,要是没有其他兄弟,那这个太子
不是坐定了?
“没有别的兄弟吗?”靡音想来想去,为了保险,还是问了一句。
“怎么音儿还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吗?”无觞眯起眼睛,缓缓靠近。
“呃……”语塞。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被无觞这么近盯着,本来就睡眠不足的脑袋更加迟钝。靡音故作不经意的说:“
有个兄弟也还好。”那样我就不用当太子了。
无觞说:“你不是和小七挺好的吗?就算不是亲兄弟,也亲密无间。”
后面四个字被咬得很轻,可是靡音分明听到了别的含义。怎么觉得阴阳怪气那?靡音只得说:“我一直当他是弟弟。”
“那从今天开始,不必了。”无觞的语气带着无法反驳的霸道,让靡音下意识的点头。
可是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小五不死,楚然也来不了这里。但是担负这个莫名其妙的独子身份,总不能每天为了更莫名
其妙的理由丢了性命。“残酷不是你杀了小五的理由。你不会为了夜国这样做。”
“是。为了让我的孩子不被别人控制。”
还有能“打败”无觞的人吗?“不可思议。”
“山外有山。你保持现在的性子,才不会让我担心。”
80章
折折腾腾一个月,别说宫里忙得人仰马翻,但就靡音也是心力交瘁似的。朝服做了,仪式准备了,誓词背了,家也搬了
,和无觞也对峙了,晚上也失眠了,早上也忍着痛苦起来了。结果换来的是一个试炼。要不是现在脑袋混乱一片,靡音
早就甩手走人了。
他是说,如果我本性也是嗜杀成性,早晚会被人控制,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吗?靡音心知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
生,无觞大概只是想验证一下吧。“怕我不坚定?所以想了个试验的法子。那,我合格了吗?”
“除了对我的杀心,其他的,都让我满意。”无觞说:“音儿,为什么没动手?是觉得我会食言,还是恐惧。你并非没
有能力。”拉起靡音的手心,放在自己脖子上。一股凉意随着缓缓脉动的心跳传来,反倒是靡音自己觉得心跳加快。无
觞笑着说:“你看了这里很久,久到我以为这次就会死。你这么熟悉一刀毙命省去力气的方法,而且并不是我教你的。
”他不用看也能察觉靡音的视线,看似平静的等待却不断揣测靡音的心。空气中些微的颤抖和隐约的杀气又怎么能瞒住
他,这场试炼对靡音是赌,对无觞又何尝不是。
靡音连眼睛都忘记眨动,手指似乎麻痹了一样,无法分辨那些冰冷的触感究竟来自哪里。是他的皮肤还是记忆中那些死
人的温度。盯着自己的手,就会觉得它已经被染红。虽然并不是这个身体,却还是有着同样的记忆。靡音挣开他,将自
己的双手缩回身后。原本还以为那感觉会随着岁月的流失和环境的变化被自己遗忘,谁想到只是一点小小的试探就会寝
食难安。它跟随灵魂,它永不泯灭。“无觞。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不想杀人了。”尤其,不想杀你。
“若有人要杀你那?”
“躲避。逃走。再不行就让他杀。已经多活了一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向我求救吗?”无觞退后一些,平静的问。
“如果要杀我的人本来就是你。我要向谁求救?”
沉默又一次蔓延。靡音尖锐的指摘就像划破温柔的刀刃,藏在身后的手又一次被紧紧握住。是因为他说要杀了自己的缘
故吗?莫名的情绪似乎从心底蒸腾,顺着紧皱的心壁攀爬上来,每一步都踩的很重,所以好似折磨。
无觞没有开口,就先把他拉进怀里。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更清晰的听见低沉的嗓音透过皮肤:“音儿以为我把暗卫给你
是做什么的?每天跟随你的人是为了监视你的行动吗?”
“他们并不真正属于我。”虽然已经知会了卫,可不是还没有过了考验期吗?
“是。他们还听从我的命令。所以倘若真有人能逃过我的眼睛,给你伤害。他们就算死,也会庇你离开。他们的命,早
就是你的了。”
“一边要杀我,一边给我保护。无觞,你不该做出矛盾的决定。”
“你早该明白了。我有多舍不得。”理智和感情,在某些事情上似乎总是背道而驰。
“刚才还说自己冷血。”已经不知是玩笑还是真语,嗤笑着的嘴角慢慢划起漂亮的弧度。
“有一刹那曾想,如果必须杀你,我宁愿挑断你手脚筋络,时时揽你入怀,日日相随相伴。让你就算有离开的心思也再
无能力。没有人能再入你的眼,只许为我展颜就足以。你该相信,这些对我并非难事。”明明听起来诸多残忍,优美的
音色却好像琴声一般悠扬。
“结果?”
“结果,还是那两个字。不舍。你的一分一毫都比我自己的命还让我不舍。”
狡猾的回答。让本该生气的人都懊恼自己的粗心,漏掉了隐晦的表达,险些背叛了他的心意。不舍,是因为可以预见失
去的后果。靡音是在走向祈天台时才抓住了那丝被忽略的心绪。悔恨。不安。寂静。绝望。没有什么词汇能真正代表想
象杀死无觞后的情绪。无觞更睿智,早已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才会矛盾。
“我没有动手,有和你相同的理由。还好,这次我选对了。”迷迷糊糊,估计靡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无觞眼中的浓紫瞬间变化,染了一层层的光晕。
“这种事,绝不会有下次。用威胁口气和我说话的音儿,有一次就够了。”
“是你随意安排吧。”靡音咕哝了一句,动了动已经快僵硬的身体。
“想拒绝我的安排,不用威胁。只要音儿在床上主动一点,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再没心情去拒绝迟到了许久的亲吻,每一寸都被搜掠一番,就连分外敏感的舌根深处都没有放过。靡音迷茫的眼微微睁
开,透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无声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裹在几层衣袍下的身体也升高了温度。吐着淡香的唇又移到了
耳畔,舌尖顺着曲线优美的耳廓轻轻滑动,濡湿的触感让每个毛孔都簇一声敞开,骚痒的感觉催促欲望的到来,听起来
万分甜美的喘息终于无法遏制,从空闲的唇瓣溢出。
轻动的唇还在原处流连,靡音挺直后背想要躲避,可是被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一阵阵酥麻就像烟火一样不停从尾骨
窜上来,憋足了劲在脑中炸开,散了的力气又引起浑身颤抖。呻吟有气无力,但清楚的流进无觞的耳朵。他轻笑:“音
儿,有那么舒服?”
平日这时,衣服大概早就褪尽了。可是今天,无觞却没一点着急的意思,反复撩拨,只用呼出的气流和一点点的舔舐就
让靡音情欲难耐。斗气一样怎么也不肯求饶,靡音咬着自己的嘴唇,把最后一点声音都吞了进去。一个是步步紧逼,一
个是死不松口。都不知道争得是什么,靡音就觉得不该认输。
这一次,调笑的嘴唇又来到颈后。已经整齐梳好的发还规规矩矩的被簪子制住,而衣领却没那么老实,已经略微松散。
平日藏起的雪白皮肤曝露在外,细碎的发丝都被衬得乌黑,靠过去就会抖动。撕咬啃噬还不如耳鬓厮磨,雷厉风行敌不
过缠绵悱恻。侧过身,手臂支在床榻上,拔下发带后如云的黑发也倾泻而下,无觞的靠近即使隔着重重朝服也能带来震
撼。他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另一只的手指从身后绕到眼前,摩挲几乎被咬破的嘴唇。靡音只觉得后颈的皮肤干燥,期
待亲吻的延续。衣摆上的白莲平整如初,一阵阵战栗却让他抓紧床单,皱成菊朵。嘴边的手指探进口中,纠缠舌尖带出
十足淫靡的气息。体内攀升的热浪涌向头顶,恨不得掀起灭顶之灾。
无觞的声音回到耳侧,已经朦朦胧胧:“还忍着吗?”说完又用舌头扫过耳廓,靡音伏在榻上,再次颤抖。就在这时,
殿外轻叩,闷闷的响动惊起一堂清尘。就听胖太监恭敬的声音:“皇上,和贵妃到。恳求现在见您。奴才……拦不住。
”
靡音方才还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和贵妃三字时忽的睁开。小母妃?她怎么忽然来了?
无觞自然不会漏掉这个动作:“音儿想你母妃救你吗?”
“不……”这个时候?靡音再不清醒也不会那么愚蠢。现在这个情况,虽然衣服还在,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