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满脸绯红,一副情欲未退的样子。要是小母妃看到,先不说她有什么反应,靡音自己就先尴尬
到自尽了。
无觞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换了父皇常用的声音,说:“宣。”
殿门无声打开,可是走进的脚步却听得真切。小母妃似乎跪在殿中,然后才说:“皇上。”
无觞依然用父皇的声音语气,说:“耀明殿是后宫嫔妃的禁地。”
“臣妾知罪。但,得了皇上圣旨,还未谢恩。而且,臣妾尚有一事不明,希望皇上给予答案。”小母妃好像有些着急,
但是却不敢擅入。
“朕有些累,你先在外面候着。”
她听到皇上的话,就缓慢的走到内室外面的等候。内室和外殿之间,不但有房门,还有挡着视线的龙凤屏风。虽然她看
不到里面的清醒,但声音却怎么也不可能听不到。
完了。靡音仅剩的力气全消失了,整个瘫软在床上。无觞侧躺在他旁边,扭过有些自暴自弃的脸,吻着纤长的睫毛:“
继续忍耐吧,音儿……不然你母妃可是会发现。”
刚才的只能算调戏,现在的才是折磨。衣带和玉坠都被轻松的解开,外袍掉在地上了无声息。手在解衣,亲吻还在延续
。停顿后略微熄灭的欲望再次抬头,因为点点恐惧反而愈演愈烈。靡音的身体落在无觞手中,却连挣扎都怕有了声响。
昂起的前端被无觞从背后伸出的手逮住,然后听到好像吐气的词语:“湿了。”
从后面只能看到靡音耳根腾地染上红晕,继续用指甲撩刮,指腹套弄,让他弓起腰身,绷紧力气。吐息落在脊背,不着
力的撕咬在皮肤上激起涟漪,分身在无觞手中涨大,前端抑制不住的滴落泪珠。靡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露声。如
此窘迫却换来无觞的喜悦,他动作未停,甚至变本加厉。
“和贵妃。说吧。”皇上的声音不像他表情那般丰富,只是平静如死水。
“皇上。臣妾入宫,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而已。您也是许了臣妾的。”
“朕记得。”他说话,就会带来振荡。靡音觉得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扭动身体。
“可是当日您封了音儿太子,今日又封了臣妾贵妃。臣妾的日子,怕是不能平静了。”小母妃的担忧直截了当,任何人
都能想到。
“或许有一日,朕还会给你皇后的位置。艳容公主能在重重危机中安然无恙,也不该怕了后宫的钩心斗角。就当这一切
都是为了朕,还有朕的太子。”最后一句意有所指,落了重音。无觞的手指也加重了力气,靡音的身心都随着响动颤抖
。高潮如海啸吞没全身的经脉,手指蜷缩遮不住嘴角。呻吟及时的被无觞吞进唇齿之间,靡音才安心的躺了下来。
“臣妾……明白了。”小母妃倒是没再反驳。
无觞把粘了体液的床单和层层纱衣里袍随意丢了下去,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好在都是轻飘飘的料子,没有声响。“
跪安吧。”闻之,小母妃退了出去,室内重归平静。精疲力尽。这四个字是谁发明的?靡音缩着身子靠在无觞身旁,闭
起眼睛,困倦就慢慢袭来。还好小母妃没有发现,至于无觞过会儿有多郁闷,靡音不打算管了。当他自作自受。淡淡的
冷香也窜进鼻息,加速睡意的来临。
再醒来时,已经时进傍晚。靡音看看周围,自己却离开了耀明殿,身在昭阳殿的卧室。小布听到响动,走进来:“殿下
,是不是饿了?”
靡音点头:“随便备点点心吧。”里袍换过了,身体也有水气的味道。床事之后一定会清理干净,靡音很感谢无觞的洁
癖。
一整天没吃什么,糯米羹都会变得比以前香甜。吃完后小布去整理物什,说小母妃给带着的行李太多,一时收拾不完。
靡音就捧着一串葡萄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睡了一整天,还不知道睡意哪年才能再回来。
流云坐在树杈上,从靡音的角度看正是月亮正中。似笑非笑的脸和上次在宫外看到的一样:“小皇子……呀,现在真的
该叫小太子了。”
靡音丢了一颗葡萄进嘴里,说:“没走成。我输了。”
流云说:“我早就料到了。跟无觞比,就连我还总是棋差一招,你还嫩了点。”
“我以为就你的实力肯定满盘皆输。”
“反败为胜需要助力。我知道谁能降得住他。”
山外有山。看来流云也知道这人。可惜现在的靡音,对这个威胁到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兴趣。摇头,靡音说:“胜了又怎
么样?你也说过,就算我在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找到。”
流云翘起脚尖,晃了晃:“你在他身边,无觞自然百般挽留。可是,如果你执意要走,不择手段当真离开了,他却不会
去追的。就是知道你在哪,顶多也就是派人看着,绝不近你分毫。这点,我还有些把握。”
“为什么?”换了靡音,真有强烈的情感,怎么可能忍耐不见。何况他今日刚说了不舍。给靡音身上,再加一道绳索。
“深情款款,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但是我差点都忘了他的自尊。只要他想,天下都在掌中。那么倾尽全力留下的人
,心没了,还追他做什么?”
靡音沉默,手中的葡萄渐渐都吞进肚子里。
关于亲吻这件事。
楚然和萧青认识第一年,萧青看起来一直很正常。两人也很少开玩笑。
第二年,不正经的影子出现。
“来,楚然,亲一下。”
……
楚然沉默。
第三年,熟悉了,连称呼都变了。
“来,宝贝,亲一下。”
“法兰西吻还是意大利吻?”
轮到萧青沉默。
第四年。
“来,宝贝,亲一下。”
“法兰西吻还是意大利吻?”
“深吻就行。”
“你给多少钱?”
楚然功力渐长。萧青依旧沉默。
第五年,萧青摩拳擦掌,势在必行。
“来,宝贝,亲一下。”
“法兰西吻还是意大利吻?”
“深吻就行。”
“你给多少钱?”
楚然微笑:“怎么也得吻到动情吧。”
萧青扭头问虹桥:“市价多少?”
虹桥没有表情:“亲吻没有标价。”
萧青沉思:“口交那?”
被揍了一拳后,第六年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81章
葡萄吃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又睡下,所以靡音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后。要不是初秋偶尔出现的燥热天气,恐怕他能一直
睡到晚上。吃过“早饭”,见时辰尚好,就打算易容出宫。上一次在紫阳阁的面具被看破了,所以只能另外找一张。正
想着怎么跟无觞要,却发现放原来那张面具的地方已经准备妥当。想是无觞知道以后早已料到。在这些事情上,向来是
不用靡音操心的。这张脸,比上一次还普通一些,靡音带上已经变成最文弱的书生样。
小布和周孝武还要跟着,被靡音两个漠视给打发了。从南门出去,离紫阳阁比较近。来的早,这里会一片死气沉沉。这
个时辰看起来已经稍晚,却正是紫阳阁一天的开始。小厮开始笑嘻嘻的用还没开张当阻拦,但是在看到银子的光辉,马
上换作一副更灿烂的笑脸。
“这位爷,您要找哪位?”还以为只是穷酸书生,没想到却是个大金主。颠了颠袖口的银子,既然人家有关照就不能难
为不是。紫阳阁来的都不是一般人,既然不像有权的样子,那就找个有钱的。小厮心里的算盘被拨弄的叮当响。
“紫莲。”有些小倌已经起来了,但是扫了一圈并没有目标。
“不巧了。他房里有客人。您看……”这种时候最让小厮为难。来这里的都希望马上见人,可是如果前一夜的恩客还没
走,又不能撵出去。只希望这位不要太刁钻。
靡音点头:“我在这里等他。”小厮给他上了一壶好茶,就又去忙别的了。
那日紫阳阁的风波,平白给这里增了三分霸气。结果现在的情况是,就算真有例行检查,禁军也尽量会避开这里,生怕
又遇到哪个不该遇到的人。白若清算是侥幸,前面有姚世勋挡着,一时没出什么问题。但是在官场上已经明显低调了许
多。
等了很久,甚至已经天色黯淡,那个恩客居然还没有出来。小厮在厅里转了好几次,赔着笑脸心中忐忑。按理说马上就
到打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了,怎么紫莲会留他到现在那?
靡音手中的杯子转了又转,说:“找个人上去看看吧。”
剩下的茶水还没有喝干,就听小厮在二楼的连廊上喊叫,恨不得把自己的肺都喊破了一样,身旁的小倌纷纷掩嘴。靡音
还没有来得及上去讯问,就见清雪之打着哈欠从三楼走下来,摆了摆另一只手:“喊什么喊?想吓死小爷吗?”
小厮指了指里面,哼哼呀呀了半天,才咽下一口口水:“紫莲……紫莲公子他……”
清雪之大概也觉得事情不妙了,连忙推开小厮。靡音已经登上二楼,跟着他向里面快步走去。隐隐约约闻到一丝迷魂香
的味道,但是却不纯粹。靠近门口时才分辨得出,有些诡秘的花香,好像曼陀罗。清雪之显然也注意到了,皱了皱鼻子
。他忽然转身,盯着靡音看了看。这张脸不是原来那张……靡音随着他停住了脚步,轻声说:“是我。”
清雪之眉毛也随着鼻子皱了起来:“你来找紫莲?”
靡音点了点头:“先看看他怎么样了。”清雪之的态度明显,脸上分明写着不欢迎三个字。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他离
开也根本不可能。好像也想通了这一点,清雪之连忙转身推开虚掩的门。
紫莲就躺在榻上,衣衫整齐却有一只手垂在外面。四周没有异样,甚至“传说”中的客人并没有出现。关键是那只手,
已经如茄子皮一样紫黑了。越靠近床边,越能闻到浓郁的曼陀罗香气。清雪之拉开还遮遮掩掩的幕帘,紫莲的皮肤已经
都呈现这种颜色。
清雪之说:“不安分。早晚要出事。”气愤的口气,却带着一点担忧。
靡音从看到那个诡异的颜色就知道,今天和宫里那次一样,紫莲与皇后中了同一种毒。“绕梦”,乾达婆族的秘药。紫
莲和宫里潜伏许久的凶手有关,听到什么风声才打算离开这里。可惜赶上靡音的太子大典,延迟的日子正好给了那人一
个机会。但既然已经走漏风声,这人还坚持使用同一种毒药,显然有问题。紫莲的样子,中毒已深。不知道上次带回的
药还有没有剩余……
靡音说:“他中了剧毒。我得带他回去。”
清雪之冲着门外喊:“来人。备马车。”
外面一片喧闹。两个小厮跑进来扶起紫莲。他已经意识不清,只能用担架抬着送了出去。清雪之对靡音说:“事后,我
要一个解释。他还是我紫阳阁的人。”
靡音点头:“自然。”说罢,就在早已形成围观的人群中穿梭而去。
紫莲不能进宫,只能先送进自己的那座美轮美奂的行宫:莲香阁。
马车是清雪之的那驾,马匹是上好的,车子是加固的,虽然速度很快但是毫不颠簸。到了莲香阁前,给侍卫出示了腰牌
,也不等他们跪拜就连忙走了进去。奴才们是早就从宫里调来的,都不认识但看着还算眼熟。七手八脚的把紫莲安顿在
客房。靡音对着暗卫的方向,说:“叫无觞来。”
拖延时日的草若丹已经没有第二颗了,按紫莲的征兆,不出两天肯定送命。他陷入梦魇,所以时时挣扎,不停挥舞手脚
。偶尔还会因为不知名的恐惧低声哭泣,皮肤的紫色已经比刚才又加深几分。不知是不是传染,所以奴才们都不敢在这
间房子久留。
无觞很快赶来,落地轻巧无声:“紫莲吗?看来没有等到你为他赎身。”
靡音回头看他:“还有办法了吗?”
无觞并不着急,说:“解药我有。但是你真的要救他吗?”
靡音说:“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所以不需要这个人了?”
“不过是利用了一个有效的消息来源后,又在暴露之前毁了而已。紫莲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倒是那些解药,或许以后
会有更重要的人中毒。”听起来有点残酷,好像见死不救。但是靡音知道他提出的是最现实的意见。如果那凶手还在宫
中,难免不会伤害更亲近的人。无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像在等他的答案。
“解药可以再找。而且,你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无觞笑了笑,说:“音儿决定了就行。”说完就把袖子里的瓶子丢到床上,说:“里面的药给他喝下去,然后丢进浴室
泡两天就会没事了。”
靡音把仅剩的药给紫莲灌了下去,他虽然失去意识,但是却因为梦呓偶尔张口,所以还勉强能吞进去。不到一炷香的功
夫,紫莲的挣扎就慢慢减弱,然后如沉睡一样不再做声。
无觞说:“居然能求到你身上,也算他的造化。一神莲一已经回天聆池了,别人怕是连修罗境在何处都找不到。”看来
解药已经难寻第二份,只有这人说得无比轻巧。
靡音想了想,说:“绕梦这毒,是冲着你来的?”无觞不但了解,而且轻易的拿到神龙族池水,再加上皇后,还有打探
夜都的紫莲,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刺杀。要杀死皇帝,就不需要用在皇后身上;真的要杀人灭口,就不会用两次一样
的毒药。绕梦简直就是一个象征,一个犯罪后留在现场昭示天下的卡片。目的不是嘲笑,就是通知。
无觞说:“乾达婆族已经遁世很久,人类传说他们已经不存在了。手里有绕梦的人,世上只有四个。但都不是下毒之人
,只是其中一个把它送给他人而已。”
靡音说:“你手上一定有。”所以那个赠毒之人只用它作为信号,而不担心无觞的死活。
无觞支着脸颊,侧脸说:“音儿不用猜了。四人中,你已识其三。另外两个,一个是流云。另一个是你母妃。至于人毒
药的,是我最担心的一个。你还是少接触为妙。”
……母妃?流云听起来还好,要是说母妃有绕梦……靡音真担心她有点小迷糊的性格,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毒药放进茶
桶里喝进去。最后那人,大概就是无觞担心到非要用个天大的迷题来测试测试自己品行的那个。不说也罢。靡音说:“
让你去见他?”
无觞说:“只是无聊,想给我找点事情做。”无聊就给自己找事情做……怎么给别人找?
靡音说:“紫莲这么着急要离开。夜都会发生什么?”
无觞说:“他中毒已经半月,这段时间,足够计划一切。”
靡音问:“目标是太子之位?”
无觞点头:“本来还有缓和余地,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