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心中已是恨到极处。
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因这个忧惊羞怒的神情而沸腾,黑衣人紧闭双唇,生怕泄露出一丝喘息。
带着黑丝手套的手指,勾住空中的丝绦,缓缓地拉扯出各种角度。那只被缚的右足,连带着股间,腰肢……也随之呈现
出不同的微妙变化。
每一丝改变都完整地落入了黑衣人的眼中,而过于锐利的眼神也令地上的猎物更加忿怒和焦躁不安。
花远湄一向是个镇静的人。以前有个朋友青风曾说他完全可以去跟和尚比坐禅。但此刻,花远湄的心中只有愤怒,以及
无尽的屈辱。
他曾在枕席间为奴,侍奉过宫主,但那是重生为人的代价,他给的甘愿。况且宫主一直视他如友,最后关头已是手下留
情,小小戏谑之外,并无真正玩弄之心。
这人,却分明存意狎玩。
只要不死,日后必先挖了你这双眼。
花远湄咬紧牙关,努力不去在意腰间传来的灼烫视线。他强忍全身气血乱窜的痛苦,再度艰难凝聚内力,死也要再试下
去。
胸前突然一麻。
一侧乳尖上传来触电般的酥麻,迅速波及全身。花远湄好不容易提起的一点功力,经此一震,复又全部涣散。
继而又是轻若鸿毛的一点,两点……胸前的两侧敏感轮流受到袭击,酥麻快感如海浪般越积越重,到最后竟化作熊熊的
欲望燃至全身,花远湄只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下体也不由自主地挺硬起来。
只是那触碰自己的事物如此轻盈纤细,并不象人的手指。直到它游走过大半个身体后,花远湄方才辨认出来,那……那
明明是一根树枝上的嫩叶啊。
而他自己,却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一片树叶挑起欲火,还是在狎玩他的人面前。花远湄心中羞怒凄苦,恨不得早点昏死过
去,只是他的身体却自有意志般,颤抖着,越发急切地期待着下一波快感。
寒雨深林,也仿佛因这活色生香的场景而情热了起来。
黑衣人瞧着花远湄白玉般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呼吸也渐渐急促,不禁微微一笑,心知面前的人已经陷入了情欲之中不
能自拔。与此同时,他也没忽略从花远湄蒙眼的黑布下,悄悄滑落的一缕似雨水又似泪水的清澈水流。
必定在为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而自恨吧。
黑衣人暗暗叹息一声,很想告诉他,虽然只是普通的一片枝叶,因贯注了他的内力,再以媚门秘术的手法施展出来,可
比花楼中最猛烈的春 药都要见效强呢。
叶梢继续在洒满薄薄红晕的苍白肌体上滑行。
黑衣人执住浸满水而更显黝黑的树枝,沿着一道道细碎刀痕划动,入迷地看着眼前因情欲渐浓而越发撩人的景致。
新绿一点终于滑到了小腹。转动数圈后,恶意地绕开花远湄已涨得极坚挺,急待爱抚的下体,反而落在毫无遮掩的后方
。潮湿的叶尖若有若无地划动,引得那处小小的入口竟不耐地微微开合起来,珊瑚色的粘膜若隐若现,仿佛在对人发出
进入的邀约。
黑衣人的下体已经坚硬到疼痛。若不是为了……苦笑一声,黑衣人加快了手中的频率。
花远湄全身都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雨水打到身上,非但未觉出凉湿,反而象有无数细小的手指正爱抚着肌肤,令他忍不住从喉间逸出难耐的呻吟。这具身
体不知为何变得极度敏感,嫩叶的每一次轻微触碰,都如同被人狂野揉搓着一样,引发出一波又一波深到骨髓里的甜美
快感,令他既害怕,又羞耻,却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第6章
嫩叶的尖端轻轻地刺进了入口中,缓慢地刮抽摇曳,淡粉的粘膜急切地蠕动,衬着鲜绿,是烟雨中最诱人的色泽。
花远湄只觉后庭象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既痒又麻,融合着焚身的欲火快美,几乎要将人逼疯。若不是心中还有最
后一丝清明,只怕早就出声,不顾一切地求那人进入了。然而话虽没出口,呻吟却是仰制不住地渲泻而出,声声柔媚刻
骨,宛若蓄意求欢一般,连花远湄自己都听得羞不可抑,却又毫无办法制止。
迷乱中似乎听到那个一直将自己掩藏得很好,连气息都几不可闻的神秘人物呼吸也开始急促,还夹着一种奇怪的细微声
响,象是沾了水渍的摩擦,花远湄无意识地听着,蓦地才恍悟过来,分明是那人一边瞧着自己,一边正在……自 慰。
一个男人被人剥光衣物半吊起来玩弄,固然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若那个人只想看他发情的样子自 慰,却嫌弃到不想碰到
他的身体,这不知该算作幸运,抑或是另一种更深的耻辱?
花远湄心中恼怒愤恨,又夹着说不出的委屈气苦,偏偏正在这时,那人突然手指一用力,也不知正碰在什么地方,绝顶
快感瞬间冲刷而至,花远湄脑中轰然一声,再也把持不得,身体已全然崩溃。
洁白的身体虽不能动弹,隐约却可看到肌肉的紧绷。被迫打得大开的双腿间,原本坚挺笔直的男性象征突然剧烈地抽搐
了数下,随后喷出了白色的液体,一直咬紧的小口终于无力地张开,不胜轻寒似地微微颤抖,显示出高潮后激 情的余韵
仍在体内流窜。
黑衣人再也忍耐不住。
他正用花远湄的内衣包裹着自己的下体摩弄,眼见面前人这幅落花委地乱石惊空的媚态,心旌摇了数摇,终于也自抑不
住,一古脑儿喷射了出来。
花远湄自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挪到了一个山洞中。蒙眼的黑布还未解去,外衣已经覆回身上,气血间的逆乱也奇
妙地全数消失不见。大约是怕他着凉,身边还生着一堆熊熊的篝火,只是那侵袭他的人却再也不见踪迹。
内力正在一点一滴地自动回凝。花远湄心知这人手法虽奇,下手却不重,穴道移时便会自解,稍稍放下心来。胸中的疑
惑却更重。他倒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对自己……那般挑弄却并不真正侵犯?转念又想到自己在一枝树叶下婉转呻吟,情
欲似火,种种丑态都落入了那人的眼里,不由脸色乍红乍白,羞愤难当。
终有一日会查出你是何人,到时定将方才种种,加倍奉还。
花远湄咬牙,暗暗下定决心。又想到今日之事,全由沈烟那抹毒粉引起,若不是他散下毒药,自己又怎会轻易被人擒获
遭此侮弄,不由怒火更炽,杀意更盛。
西州。
阴山道。
再过几日便是玉皇大帝生辰,而传言阴山顶那座供奉着玉皇大帝的庙宇尤为灵验,因此每年这个时辰,都有不少虔诚的
香客,络绎不绝地向着山顶进发。
有步行的,有骑马的,也有沿路跪拜的,妇女眷属们却多数坐在软轿中,由山下的脚夫肩扛而上。
山路有很多条。其中蜿蜒僻静的一条山道上,一顶绿丝小轿正巍颤颤地拾级而上。
轿旁随行着一匹雪白骏马,马上骑士年轻甚轻,面貌倒称得上英俊,身姿挺拔,双目精光内蕴,衣饰简洁华贵,一望便
知并非平常之辈。
此刻他正贴在轿边,隔帘与轿中人温言细语,款款而谈,轿中人也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惹得马上骑士一阵阵意乱情
迷。
“银儿,你真的不想骑马么?我这匹雪花白可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寻常难见的。”
“我不会骑马呀,小夜你又不是不知。”
轿中人柔媚的声音似嗔似怨。
小夜的心都差点被这娇语融化了。痴痴一笑:
“有我在,怕什么,保管不叫你吓着就是。”
“啊呀小夜你好坏,你莫不是想占人家便宜……”
小夜大急,正欲分辩,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其冷如冰的声音,淡淡道:
“他当然不肯上马被你抱的。也只有你这个呆子,才会上当。”
这人竟能进入身周三丈而不被自己觉察,轻功当真惊世骇俗。
小夜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却见石道上,素衣如雪的一个男子,正悠然负手立在前面。有意无意间,将一行人的去路全
都封死。
白是一种很出挑的颜色。很多江湖侠少,名门公子都喜欢穿白衣。有些人穿在身上也确实俊俏,但能将白衣穿出自然而
然,从容优雅味道的,武林中还真没几个。
再看那男子面目,却是极清俊的一个人物。左颊上两道细白刀痕斜斜而过,不觉凶狠而反见凄伤,就象这人世间最后一
场惊心动魄的残醉,一望而令人难以忘怀。
小夜呆了呆,语气也不由缓和了些:
“请问尊驾何人,何故拦阻我等去路?”
白衣男子如讥似讽地瞧了他一眼,那一眼,却有如针刺般锐利。
“你就是夜飞京?夜家排行第三十二,被称为当今年轻高手中暗器第一的夜底飞花?人倒长得还不错,脑袋却未免笨了
些。”
夜飞京出道以来何曾听过这等轻侮,不由大怒,只不过他是名门子弟,教养是刻到了骨子里的,右手虽握住了成名的飞
花针,却还要傲然地道一句:
“你让不让开?不让我便动手了。”
“你几时见过武林中的纷争,有不用武力或权势便可解决的?”
白衣男子淡笑反问一句,话音未落,夜飞京手中七十二枚飞花针已全数脱手而出。
夜底飞花果然名不虚传,群针势如急电,密胜雨丝,带着漫天厉芒,向白衣男子激射而去。
射到中途,一些针骤然改向,分从白衣男子斜旁,身后,头顶……各处回旋而至,将上下左右去路全数封死。这一手端
的是巧妙绝伦,出人意外。
白衣男子却不闪不避,在针尖堪堪及身时,双袖蓦地一旋,有如穿花蛱蝶,带起一股劲风,将七十二枚金针全数激弹回
去,且比来势更速更猛!
夜飞京出道虽已有些时日,却还从未遇过这等接暗器的手法,一时被弹回的金针弄了个手忙脚乱。身形猛一提,正待拔
空而起,一枚松果已无声无息急射而至,准准弹中夜飞京胁下的血海要穴。
全身一麻,夜飞京只觉劲力全失,立即如死鸟般坠下地来,嗤嗤连声,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枚自己的金针,虽未及要害
,却是又痛又酸,滋味不好受之极。
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么?夜飞京苦笑,却再也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男子走向软轿。
第7章
“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出来?”
白衣男子停在轿外三步,悠悠地道。语声虽清淡,夜飞京却可听出其中的冷冽杀意。
不过一介闺阁女子,银儿如何会惹上这等绝世人物?
夜飞京虽然年轻,倒底不呆,心中已大是起疑,压下所有想出口的怒骂竖耳静听。而周围一干轿夫更是早已逃得不知所
终。
轿中有着片刻沉寂,随即传出一声轻叹。
“我出来。”
一只白生生如花瓣样的手掌,轻轻地掀起了轿帘。
一个身穿荷叶银丝镶边紧身小袄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跨了一步,踏下地来。日光照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更衬出腰身极细,
面貌也是秀丽可爱,长长的睫毛只轻轻地眨了几眨,如爱娇,又如泫然欲泣,瞬间便眨出了我见犹怜的意味。
白衣男子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毫无怜香惜玉的表示。
“你可以再试试你的毒。我保证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我……再不敢了。”
银儿怯怯地垂下了头,象狂风雨中的花枝,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情态。
夜飞京看得血气上涌,正想不顾一切地大骂出来,却被白衣男子清寒若水的眼神冷冷在面上一转,不知不觉闭住了嘴。
“奈何世人,重皮相者实多。”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一伸手,便将银儿抓了过来,而银儿竟也乖乖地没有丝毫挣扎反抗。白衣男子再随意一拂,银儿的
上衣已被扯开,露出平坦白晳的一片胸膛。
那肌肤虽白晢,却的的确确是属于男人的胸膛。
夜飞京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叫银儿,叫沈烟。见你身手不错,便易了容,扮成女人,特意勾搭上你当保镖的。”白衣男子唇角嘲意更浓,却
又带着微微一丝怜惜,“可叹你这孩子,竟然就这么轻易动心了。江湖中鬼域甚多,就算你出身世家,文武双全,若不
多长个心眼,迟早还是要吃亏的。”
夜飞京怔怔地看着这白衣男子。他素向心高气傲,最厌听人说教,就算家中长辈,轻易也不在他面前多言。然而被这人
淡淡教训几句,却没生出反感气恼,反觉得他冷淡中隐藏关心,很是亲切。
不由自主问道:
“你倒底是谁?”
白衣男子看着他,目光辽远,又象是透过他的脸在看着别人。悠然出神半晌,才微微一笑:
“你们还真象……可惜,过往旧事,皆化云烟。劫后之人,何必再提。这个人我要带走,你多保重。”
提起男扮女装的沈烟,身形一展,如清风般转眼消失在山道中。
只留下夜飞京呆呆地看着空了的轿子,啃草的马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白衣男子临去时那句轻如飞絮若有若无的叹息
,象游丝一般萦系在心头,无法骤散。夜飞京慢慢地坐等着功力恢复,心里却乱纷纷地一片,不知道是何滋味。
“花夜两家数代交好,夜青风又是你昔年好友,也难怪你会关照于他。”
风声过耳,被花远湄拎在手中飞驰的沈烟转了转眼珠,笑吟吟地道。
花远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惹上他,不就是想令我犹豫,好乘机下手?这刻又来装什么蒜了。”
沈烟轻轻一笑,他浑身经脉虽被花远湄以巧妙手法制住,用不出内力,四肢却还是能动的,居然反身一扭腰,抱住了花
远湄。
“你不想杀我,是不是?否则你刚才为何不动手。”
花远湄不动声色,手指微一用力,一股劲气直透沈烟双肩,沈烟立时如被成千上百根针刺到一般,手臂不由自主松了开
来。
“我刚才不动手,是因为没到地方。怎么,你看现在这里你还满意么?”
沈烟张开眼,立即吓了一跳。
他的身子被花远湄拎着,正悬在空中,而在他身下,却是峭石林立,深不可见底的一个万丈悬崖。花远湄悠然坐在崖边
的大树上,一手平直伸出,提着沈烟,随意地摇晃。
沈烟一世狡诈过人,见人说话见鬼做戏,游曳于江湖如鱼得水,却还从没落到过如此手足无措的境地。
只要花远湄手指一松,他便会直掉下底,摔到连尸首都认不出。
花远湄武功够高,高到轻易便能将他控于掌中;花远湄也确是仇深似海,铁了心要杀他。而名或利,在走过生死关头,
历劫归来的花远湄心中,只怕比浮云还淡。
凡人都有弱点,而这个人,竟然一丝弱点也找不出来。
沈烟惯于玩弄人心,此时倒真有点象咬着个刺猬难以下口。又忍不住暗忖,却不知道他于情色二字如何……偷眼向花远
湄瞧去,却正撞上花远湄看过来的目光,似笑非笑,如嘲似讽,沈烟居然被他看得心中一跳,立即将这个念头放弃,知
道对方竟是眼光也高人一筹,早已看穿了自己脑中所思。
只不过身畔白衣飘忽,鼻中所闻清香淡淡,脑海里同时忆起此人的一颦一笑,禁不住又有点心痒。沈烟对自己的情爱手
段颇有自信,若花远湄心性稍有好色,就算他不喜欢男人,沈烟也有把握,令他迷上自己。
千变灵狐这个外号,可不是平白叫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