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花远湄看他的眼神更象在看一段会走路的木头,沈烟纵有灵狐之诈,被这样平淡的目光瞧着,竟也心中发虚,一时
间什么招数也想不出来。
再三思量,只得将一件事说出来。
“花千秀还没死。湄儿,你想见她么?”
提着沈烟衣服的手轻轻一颤抖。
沈烟差点就此摔落下去。背上一阵冷汗,心中却已暗喜,知道自己这句话已经打动了这个男人。
果然是人就会有弱点。即使是武功高强,看似无隙可击的花远湄也一样。
有时你要战胜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靠武功。
沈烟一直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做每一件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一步暗棋。
花千秀是花远湄的三妹。虽非同一个母亲而生,却是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更胜嫡亲手足。沈烟就不信提
出这个名字,花远湄会不动心。
花远湄寒着脸,注视了沈烟半响,才冷冷地道:
“你想用这个要胁我?”
手握王牌,沈烟原本倒是极有胜算的,被这句其寒澈骨的话一说,突然又全无把握起来,气势也自弱了,微笑着道:
“要胁不敢,能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心下却暗忖,时间一长,不怕找不出机会。你要是落在我手上,哼哼。
花远湄象是能察知出他的心思,也不揭穿,只是笑了一笑。这一笑含怒带恨,竟带着十分的煞艳。
“你以为,活着就能好过么?”
突然出手,正反数个耳光打了过去。
虽未用内力,这几下耳光却绝未容情,落在颊上既快又痛,沈烟的双颊立刻红肿起老高,秀丽容颜立时变做个猪头,再
无半点婉约风情可言。
沈烟为人却端地既忍且狠。受此重辱,竟不见怒,仍是笑意微微。只不过脸既被打肿,他那微笑此刻看上去也象哭一般
。
“打是亲骂是爱,湄儿下手如此之重,莫非是爱上我了么?”
花远湄瞪着沈烟。
他原只是想让沈烟吃点苦,不再胡言乱语,谁知沈烟软硬不吃,又不能真个杀了他,一时反倒拿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没
有办法。
眼光一转,突然也颇含深意地笑了起来。
“是啊。你既喜欢,不如让我来好生爱上你一爱。”
嗤地一声,沈烟下身那袭喜鹊踏梅盘丝长裙已从中撕开,裸露出两条男性的长腿来。
第8章
沈烟的腿自然不象他的外衣这么秀气娇艳,不过也算不上难看。除了皮肤稍粗汗毛略长外,若客观地评价,还是当得起
挺直匀称这四个字,就在男性中,也可引以为豪。
只是从绣工精良用料考究的锦缎长裙底下伸出来,怎么看都不伦不类。
花远湄象打量待售货物般摇了两摇头,啧了一声,好心地给出意见。
“这哪里象姑娘家的腿,你看你,易容也不用点心。不如我来帮你?”
被他建议的对象连忙敬谢不敏:
“还是不要了,弄累了湄儿的玉手,我一定会心痛的。”
“是么?可是我做这件事并不费力。”
花远湄轻笑,左手随意在沈烟大腿一抚,内力过处,掌下立刻飘落数簇细长汗毛来。
沈烟痛得肌肤一颤,面上却笑容犹存。
花远湄也不跟他客气,指尖左挟右扯,不一会儿沈烟的长腿便如拔光毛的白斩鸡一般,又滑又腻,还带着浅淡的红晕。
沈烟温柔可亲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尤其当花远湄目光明显地在他两腿中间内裤遮掩部分徘徊时,更是心惊。暗道,这
小子名门正派出身,总不至于当真对那地方下手……
花远湄瞧着他,突然冷冷道:“脱掉。”
“啊?”
沈烟难得地一怔。
“衣带。解下来给我。你以为是什么?”
沈烟居然也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他咬着牙,听话地解开衣带。正想假装失手掉落,却被花远湄如电般夺走,随即挽了个活结,将沈烟的双手并拢,牢牢
地绑在腕上。
试了试份量,将衣带的另一端在身边树枝上系住,花远湄双手一松,沈烟身子立刻急速下坠,却被腕间襟带牵住,蓦然
停挂在空中,不住摇摆。
山风呼啸过耳,身傍岚雾缭绕,头顶上的松枝就此被坠成了弓形,不停地吱吱颤抖,仿佛随时便会断开。
脚下更是壁立千仞,悬壑森森,沈烟无意中一眼掠过,立时头晕目眩。所幸腕上剧痛分散了神志,才抑制住没有当场大
吐特吐。
定过神后,只觉得这刑罚匪夷所思,毒辣之极,偏又有说不出的轻闲风雅,自己以往诸种刑求手段可没一个及得上,忍
不住对花远湄大感敬佩。
他却不知,这法子倒也并非花远湄自创,只不过前两日才被别人施过,移花接木,借来一用而已。
花远湄唇角含笑,神情清雅,坐于云雾缭绕中的枝干,便如仙人一般。见沈烟不动,悠然伸脚,踢了踢吊着沈烟的衣带
。
明知这人不会立刻杀掉自己,衣带摇摆,沈烟仍禁不住心中一紧,却若无其事笑道:
“湄儿,你莫要再动了。你也在这棵树上呢,难道你要跟我一起坠下去,殉情么?”
花远湄也不动怒,点点头,道:
“你说的也是,我既不想死,还是下去比较合适。”
身形一掠,飘然立回崖边,再反手一抽,手中已多了一物,却是他自己的衣带。
被花远湄贯注劲力后的腰带何异粗重长鞭。沈烟耳听空中风声骤起,才微凛,身上一痛,已被狠狠抽了一记。
紧接着又是一记,再一记……花远湄这回下手竟是毫不留情,鞭风到处,沈烟的衣物片片裂开,宛如蝴蝶满天散开,伴
着血珠四溅,一同堕入幽深的崖底。
血……漫天的血光,刀影闪动……火焰中凄厉的一声声尖叫,俱是出自至亲的家人……
花远湄的眼神已不知不觉变成骇人的冷酷。嘴唇抿成一条短促直线,鞭声呼啸,黑影破空,将压抑了多年的仇恨尽数发
泄在面前的肉体上。
沈烟心中大为叫苦。
他浑身已布满一道血淋淋的伤痕,虽还未伤及脏腑,但再持续下去,却整个人都要被这已陷入疯狂的家伙撕碎也未可知
。
试探着喊了两声,换来的却是更骇人的眼神,更猛烈的抽击。
原来花远湄在寒雪宫所学武功虽奇妙无伦,路数却是阴柔一脉,与他自小所修内功心法恰好相反。所幸他出自名门,吐
息醇厚稳定,内功根基扎实,又得宫主时时内力导引,方才免去气血妄行,走火入魔之苦。
然而心神却不免激荡易乱。花远湄平时情绪总是刻意收敛,旁人见他冷淡宁静,其实一部分是天性,另一部分也是练习
这内功必须宁心安神之故。
这一刻激动之下,顿时心魔丛生,渐陷入迷境而难以自拔。
任千变灵狐如何地狡计多端,面对此时的失控状况,也实在有一筹莫展之感。
手腕的缚处已觉不出疼痛,原来是早已麻木。双臂连同上半身都渐渐失去知觉,斜阳下血溅如花,艳丽得惊心动魄,却
也危险到了极处。
山风吹过,带着地狱般的寒意。
沈烟猛地一个寒颤,暗道不行,再这样下去,等花远湄醒过神来他早就该死得透了。
沈烟原非犹豫之人,立时下定决心。
他身体虽在空中,内力也被封住,四肢却还如常人一般能动。借着鞭力,沈烟缓缓地挣扎起来。
随着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沈烟的身子便象秋千一般,在空中荡出长长的弧形。
悬挂他的树枝原就不粗,何况这人扮起女子虽象了个十足,份量却算不得什么纤纤弱质。大力摇摆之下,枝干终于承受
不住这具重物,啪地一声,从中间断为两截,未端连着沈烟一起直直地向崖下落去。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
风声如刀,自脸侧刮过。急速的下坠,全身冰冷,连心脏都紧缩成一团……突然腰间一紧,被什么紧紧勒住,接着整个
人被向上一抛,落下来时已身在平坦石地。
石壁坚硬,震得整个身体都差点散架,然而这份坚硬却又是如此可爱,可爱地体验到活着的滋味。
这把赌注终于赢了。
沈烟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背上都已湿透。有鲜血,也有冷汗。
花远湄在看见沈烟坠崖的那一刻终于回神。
三妹花千秀的下落还要靠这仇人得知,这刻还不能让他就死。花远湄于千钓一发中疾掷衣带,迅速缠住沈烟的身子,将
他自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此时沈烟衣衫尽破,浑身血污,与适才锦衣秀色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花远湄眉头微微一皱,解下外衣扔到沈烟身上
。
“穿上衣服,起来,要是不想死,就带我去见三妹。”
话语虽然仍冷淡,却无杀意。
沈烟明知花远湄并非真正铁石心肠之人,此时若放低身段,哀求几句,说不定他便会心一软,给自己一点休息恢复,甚
至伺机逃脱的时间。
然而看着悬崖一线边那抹孤单的身影,若说那眸光清亮如一盏晚灯,亮起的却也只不过是一点怅惘,一点寂寞,全无暖
意,更无对这人世的半点留恋。沈烟不由微微地恍惚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
“湄儿,这可是你不好,你将我打成这样,不抱着我,我怎能下山?”
花远湄稍一犹豫,见他重伤如此又经历生死门前一圈,还能谈笑自若,倒也生起几分佩服。沉着脸走过去,用衣衫裹起
沈烟,又要将他提包裹般提在手里。
沈烟忽然用力一挣,花远湄猝不及防,已被他抱个满怀。嘴唇恰巧落在耳侧,灵蛇般的舌尖肆无忌惮地伸到耳中,伴随
一阵灼热气息,暧昧地轻笑:
“我发誓,终有一日,我要用力地干到你哭……”
几乎是同时,沈烟被重重地摔了出去。背部撞上嶙峋山石,眼前一黑,沈烟痛得几欲昏去,却还是强撑着,嘴角满含得
逞的笑意。
花远湄脸色气得发白,却又强自抑住,浑身都散发出清寒冷冽的怒意。沈烟方才紧抱他之时,下体亦同时贴上,竟是坚
硬如铁,这人心中转的是什么卑劣念头可想而知。
心性淡薄不代表便能任人侮辱。花远湄昔日少年成名,弹剑跃马江湖时不知有多么意气风发,潇洒自在。惨遇变故后,
性子固然沉潜,究竟骨子里一点傲气仍在。
前几日莫明其妙被人玩弄一番,他心中已是积怒深重,沈烟偏不知机,还要在这个当口撞上来,实在是新仇旧恨,都在
这一句话里全然迸发。
第9章
“好,这是你自找的。莫要怪我。”
冷若冰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花远湄反手抓起沈烟,扔去覆在他身上的衣衫。
薄唇微拗,双眸因动怒而格外发亮。一瞬间,花远湄沉静面色下蕴藏的凛凛怒意竟连沈烟也不由为之心惊。
原来温和的人发起火来更加可怕。
沈烟垂下头,又忍不住偷偷往上瞄几眼,喃喃道:
“我还没被人上过,你能不能轻点。”
花远湄只是冷笑,用一个粗暴的动作代替了回答。
他直接踢开沈烟的双腿,令男人那处最隐秘的地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阳光下。
沈烟的肌肉很坚实。皮肤虽不娇嫩却极光滑,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力度和弹性。前面和后面的轮廓也都不差,花远湄却
连一眼也没有多瞧。
沈烟松了口气,又暗暗有些失望。
花远湄全然不理会这人在想些什么。径直从怀中摸出柄短剑,唇角挑起一抹古怪的轻笑:
“这柄剑,用在你身上,未免有点可惜了。”
沈烟一惊,日光下眼见那柄短剑镶珠砌玉,鲨皮为鞘,柔丝缠柄,剑锷上细细的篆文盘出流风二字,端的是古意沉沉华
采万千,纵然还未出鞘,已知来历不凡。
然而再名贵的剑,用来指住自己命根子的滋味都不会好过。
沈烟咳了一声,提醒道:
“我是经不住吓的,一吓记性就会变坏,什么事也记不住了。”
“怎么会吓你呢,我明明是在爱你啊。”
花远湄挑眉一笑,居然十分的嫣致风流。
沈烟目光直直,似乎正看得发怔,花远湄手腕疾扬,已将短剑连鞘一起射入了沈烟的入口处。
花远湄暗器功夫能胜过有第一青年高手之称的夜飞京,准头腕力自然都是极好的。只不过人的下体最为娇嫩脆弱,怎受
得住这般重物摧残,无可避免地如纸帛般撕裂开来,一丝丝艳红的鲜血随即汨汨渗出,映着白暂肌肤,格外惊心。
悠然在对面石上坐下,花远湄以脚尖踢了踢露在外面的剑柄,不意外地看到大腿处肌肉一阵抽搐。
“沈烟,你既然喜欢做这种事,就拿这柄剑,做给我看吧。”花远湄抬头看了看天色,闲闲一笑,“离天黑还早……就
算天黑也无妨,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什么时候你发泄出来,我们就什么时候下山。记住,只许动剑,不许碰前面,你要
是敢犯规,我就割了它去。”
沈烟侧倚在石壁上,阴影中看不清面色,身体却明显一僵。
知他也在骇怕,花远湄心中极是快意,不再说话,斜斜地靠在树边,半眯了眼,竟然小憩起来。
一个人怒到了极处,竟会如此之狠……沈烟强忍住下体刀割般的剧痛,闭了眼苦笑。
他原不该逼得太紧,做这种自讨苦吃的呆事的。但不知为何,一瞧见花远湄江山满目却无限寂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想
去激惹他。哪怕是令对方发火生气。
是怜惜,抑或是已下意识地玩起了最擅长的挑情偷心手段,却连他也不自知。
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也是一次绝难的挑战目标。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此刻,随着下体疼痛渐渐转成麻木,沈烟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是再不能违拗花远湄了。他知道那个人是动了真怒,今日要还想保命,他就必得速战速决,尽早泄
身。
然而这种事不同别样,沈烟怀拥过美人无数,却实在没想过,怎样才能在一个男人的注目下,靠凌虐自己释放出情欲。
有种人是越被虐就越有快感的。但沈烟不是。他清楚自己无法从折磨中得到欢乐。
片刻间沈烟脑中已转过十数条法子,却没有一条真正管用。
相比之下,花远湄毫无急躁之意。一双澄澈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又象只是透过他在出神。山风幽幽而拂,吹乱一地碎
银般的树影,光影中花远湄神定气闲,竟似当真享受起山间清幽来。
望着好整以暇,风姿优美的白衣倩影,沈烟心中气闷无比,恨不能扑上去狠咬一口。想到此处小腹却也同时一热,欲望
居然有了硬度。
也只有这样了。
沈烟绝不会错失任何可利用之机,也从来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心念一转间,他已闭上眼,微缩起腰,一只手艰难地抚上
了插在下体的剑柄。
血 腥味渐重。
而空气中的情色味道也缓缓变浓。
暗绿色的剑鞘在隐秘的私处快速地进出,不时翻卷出绯红色的粘膜。鲜血仍在渗出,却多数被送入了体内,充当强迫的
润滑液。
明明是残酷而无情的一幕,却又因不动声色的隐忍,奇特的气氛,而有着微妙的撩人之处。
花远湄自觉心如止水,因怕沈烟趁机搞鬼,他并未将眼光转开,只是冷冷地看着。但见得多了,心中竟也似微微生出一
丝异样。
一时山中万物如寂。风里充盈着微不可闻的摩擦与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渐渐近乎呻吟,却分辨不出是痛苦还是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