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早要到位于高尾山山麓的马宫边家的别墅去住上一段时间了。
那里有仆人打理,马宫边也会在那里留一阵子,所以千早本来是要一个人过去的,可是阿绫却顽固地就是不点头,甚至
扬言说如果不把自己也带去,那自己就跳神田川。马宫边只得苦笑地说:“真输给阿绫婆婆的执着了啊。”承认她的同
行。
邦彦留在三峰家的第五天早晨,千早从后门离开了樱林院家。他们坐着汽车走的,车子由马宫边来驾驶。阿绫带着行李
先行一步。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就立刻说出来。”
“我都不知道亮先生会开车呢。”
“要是不会开车,那没了司机就哪里也不能去了,不是太不方便了吗?好比要跟人去幽会的时候,当然还是自己开车好
了。”
马宫边的驾驶技术居然相当不错。车顺利地离开了都心。过了一个小时不到,开始有水滴啪嗒啪嗒地掉在了车窗上。
千早仰望着梅雨天阴云密布的天空。今年没有能看到百合开花,实在是很遗憾。……但是邦彦会去看那些花的吧。他似
乎从以前起就很喜欢白百合的。
——不行,不可以去想他。
千早斥责着自己。自己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虽然别墅并不大,但是包围别墅的自然景观却是雄浑壮丽的,马宫边还
说那里的空气非常的清新。
“那里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而且附近还有友部子爵夫人援助的一家医院。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那里给住院的小朋友们
教文字和算术,做些慈善活动如何?”
这个提案让小小的希望之光照进了千早沉郁的心里。
“可是……那么重要的工作我能做得来吗?”
“什么话,你这个人很温和,又很有耐性。我觉得你最适合去给孩子们教书了。那个医院里有我认识的医生和謢士在,
就算你发病了,也有万全的准备。不过那些小鬼们可不能小看……他们说不定会拉你漂亮的头发,甚至咬你的哟。”
“这点事我不在乎。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孩子,可是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周围的人好了。”
“就算是我……也能派得上用场的吗?”
为谁做出贡献。
不仅仅是不给他们添麻烦而已——而是被谁说出:“你是必要的”这句话。这是千早长年以来的心愿。就好像对千早来
说,马宫边与阿绫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一样。千早自己也想成为支撑这谁的存在。
那才是千早生活下去的目的。虽然自己恐怕做不来大事,可是不管是多么微小的事情,只要诚心诚意地去完成,那么自
己就多少能保持对邦彦的矜持了吧。
“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自如地操纵着方向盘的马宫边通过后视镜与千早对视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能做到的事情可是像山一样多呢。只不过你还没有自信而已。就连我,也不可能看出你的未来。一切都才要从现在
开始呢。”
听了马宫边的这句话,千早就好像看到通向未来的道路上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火。
“我们差不多要上山道了。会有些摇晃。你小心一点。”
“嗯。”
千早眺望着下得更大的雨回答道,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很辛苦地奔走了一阵,过了三十分左右,马宫边忽然踩下煞车。
“亮先生?怎么了?”
“前边有辆汽车停在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啊?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那个,我也要去。”
“不用了,没必要两个人都弄得一身湿啊。”
马宫脱下上衣盖在头上,冲进了雨地里。弯道前边的确是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这条山路上很少会有汽车通过,也许是
出了什么事情无法前进了吧。
等了五分钟,马宫边也没有回来。
雨势更强了,就好像在发泄怨气一样激烈地抽打着窗玻璃。视野变得很模糊。千早跟本看不到前边的车到底是怎么样了
。
他总算是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可是等来的却不是马宫边,而是一个身穿被雨淋湿的黑西服的陌生男人。那男人擅自打开后车门就要进来,千早吓得缩
起了身体。
“你、你是谁?”
男人不回答,只是伸出一只大手,像是要抓住千早一样逼近过来。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可怕。
暂时被忘记在了脑后的恐惧袭击了千早。陌生的手、陌生的大人。抓住千早,把他关起来——对,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不要!亮……”
在他闻到药物臭味的时候,口鼻一起被布蒙上了。
甚至还来不及发作,千早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头好重。
千早想睁开眼睛,可是连眼皮都是那么沉重。虽然完全失去时间感,但是过闭合着的眼皮,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光线,所
以应该不是在夜里吧。千早是睡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恐怕是一张床上。从脸颊的感触来看,布料是丝绸。
“呜……”
才睁开眼睛,又因为过度的眩目再次闭合上。千早抬起自由的右手放在眼睛上遮挡,再次慢慢地抬起眼帘。见被阳光晒
到的只是房间的一部份,也就是千早在的这张床铺上而已。窗户有好几个,但是都拉下窗板,光线是从一个开着的高处
的小窗里照进来的。所以也只有床上就好像黑纸上的光点一样照亮。
千早要起身,但只抬了抬头,就感觉到了剧烈的头痛。他发出了小声的呻吟。
“——你会头痛,是因为闻的那个药的缘故。”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千早吃了一惊,他转动着脖颈,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邦……”
“过一会儿就好了。”
“邦彦、先生……”
千早忍耐着头痛坐起来,声音嘶哑地叫道。
邦彦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那把有着天鹅绒椅面的椅子背朝着这里,邦彦凭肘倒坐在上面,望着千早。
他的目光虽然平静,却不知哪里带着昏暗。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
“我……我的衣服。”
离家的时候穿的明明是一身洋装,但如今的千早除了固定肩膀的三角巾以外,只穿着一件长内衣而已。
“因为被雨水打湿了,所以换掉了。”
“亮……亮先生在哪儿?”
“嘘——”
邦彦把手指按在千早的嘴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跟我约好,千早。在这里不能提起我以外的其它男人的名字。不,我不许你叫出其它任何人的名字。这里只有你和我
……我们两个人而已。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其它的名字。”
“你说……说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
“千早。”
“阿绫一定很担心,我必须要联系她——”
正当千早为了下床而移动身体时,却发现脚踝上似乎缠绕着什么东西。
他撩起被子,顿时一僵。
两只脚踝上套着皮革制成的环,那上面连金属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铺下面。看到束缚着自己的锁链时,千早觉得所有
的血液都从头下去了。
“这、是……”
望着脸色苍白的千早,邦彦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的嘴角挂着歪斜的笑容,绕到千早的脚边,轻抚着皮革的枷锁。
“长度足够走到浴室的,所以你放心吧……可是却不够走到对面那扇门的哦。”
“……你……”
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个问题未免也太过愚蠢了。
千早全身的寒毛都坚立起来,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不行,冷静下来——他拚命地安慰自己。要是在这里发作了,那邦
彦也不会叫马宫边或任何医生来的吧。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千早的发作并不会导致死亡了——邦彦是认真的。
邦彦在千早的旁边坐下来,床铺发出喀吱的一声轻叹。
靠近端详,邦彦的眼睛下面是大大的黑圈,他的头发少见地蓬乱着。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失去他的精悍,只是眼睛里
极度不同寻常地闪着光芒。
“你想……把我像狗一样养起来吗……?”
熬到发作的预感好不容易过去,千早以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会比狗重珍重你的。”
“邦彦先……”
“……那是因为你要逃跑啊。”
邦彦吐出低低的声音,碰了碰千早的脸颊。
“是你不对。都是你要逃走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逃?”
他把脸孔凑到极近的地方逼问道,这近得呼吸可闻的距离让千早的身体都僵硬了,而敏感地察觉到这点的邦彦表情更加
可怖。
不逃的话——自己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等邦彦成为养子,又迎娶了妻子时,自己也仍然留在那个离馆里等候着家主心血来潮的时候上门来找自己?像一个被豢
养的禁脔那样生活,这样就可以了吗?
就好像一朵不会有任何怨言的花朵一样,只是开在那里就好了吗?
“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吧?”
千早瞪着邦彦诘问道。
“你看,你又立刻摆出这副表情来,明明一点地位都没有,心情却比山高。”
“对你来说,我是不需要的吧。”
千早的声音在颤抖着。
并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正好相反,所以才必须离开邦彦才行。
“那是该由我决定的才对。”
“我讨厌你这样的人。”
千早将自己伪装出来的心情喊出了口,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邦彦好。可是邦彦却根本不加理会,只是用像要燃烧起
来了的眼睛瞪着他而已。
“住口。”
邦彦以饿鹰扑食一样的势头猛地抱住了千早,千早左肩作痛。他扭动身体试图挣扎出那酷烈的拥抱。
“千早……你不要生我的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那以为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千早用力地推开那厚实的胸膛,人蜷缩到床铺的角落里。
“不是只要喜欢,就做什么都可以。你已经这样对我了,还要对我做出更过份的事情吗?我欣赏的是你这个人,可我没
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卑鄙的人——”
“住口。”
伴着一声怒喝,千早的身体再次被按倒在床上。被绷带固定住的左肩又是一阵剧痛,千早拚命地忍耐着不呻吟出声音来
。
“你就不了解我的心情吗?”
“不了解。而且我也不想去了解。”
“如果你再不闭上那张嘴,我就要用布塞住它。”
“卑鄙的家伙。”
“我叫你闭嘴!你听不懂吗!”
啪!一个耳光抽在脸颊上。
这种疼痛对千早来说是熟悉的,而且他还知道更加剧烈的痛苦。
光是想起来,头部就产生激烈的痛楚。过去与现实几乎要混淆在了一起,千早感到了强烈的恐惧。他面孔扭曲地挣扎着
,可是却被邦彦压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话说在前头,我也不想打你的。”
“……邦彦先生,求你了,让我离开这里吧。”
“我只想让你也舒服而已……想把你的身体变成离开我就不行的样子。”
“邦彦先——呜……”
邦彦用力地握住了千早的下颚。
他掀起床边小桌上放着的玻璃杯,含了口水就嘴对嘴地喂给了千早。千早很渴,水迅速地通过了咽喉,但是千早在中途
发现,有什么小小的固体物品随着水流一起流进了喉管。
邦彦缓缓地放开了嘴唇,一丝水流从千早的嘴角滑了下来。
“你……做、什么……”
“那个没毒的。”
邦彦用中指的指尖擦掉了流到下颚的水,露出一个嘴角抽筋般的僵硬笑容。
“……你在发烧对吧,我只是让你镇定下来而已,你就放心好了。放心地变成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吧。”
“我……”
“肩膀很疼吧?……我今天就不捆你了。只要再耐心等一下,药效就会发作的……唉,你不要挣扎。不然关节又要脱臼
了。”
“我不要,放开我!”
“胡乱挣扎只会让你更疲劳而已。像你这种身体,我一只手就能封住。”
邦彦的话是正碓的。他只用了一双右手就按住了在床上挣扎的千早,似乎很惬意地欣赏千早焦躁地想要逃走的样子。左
臂受了伤,再加上脚上又扣着沉重的锁链,挣扎让身体越来越疲劳。过了五分钟不到,气喘吁吁的身体就变得好像石头
一样沉重。
再过几分钟,身体里开始产生了不寻常的热度。
“……呜……”
背脊上慢慢地泛起了甜美的麻痹。
这阵麻痹花了一些时间。慢慢地扩散到了全身的神经末梢,甚至从指尖渗透出来,连指甲都浸泡在了里面。明明邦彦什
么也没做,千早的呼吸却是那么急促,就连慢慢地摇摇头,都会觉得自己的头发刺激着脖颈,千早小声地呻吟了起来:
“……啊……呜……”
“……感觉不错吧?”
床铺发出倾轧声,邦彦骑座在了千早的身体上面,他就这样脱掉了自己的衬衫,又解开了裤子的皮带。衣料摩擦的声音
,而随着脱去衣服而变得越发强烈的邦彦的体味,快要刺进皮肤里的视线……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千早的身体做出了过
敏的反应。
邦彦的手拉掉了已经被解开的腰带,和服的前襟大大地袒开的时候,千早的花芯已经处于半兴奋状态了。
邦彦将千早的东西放在手上、用拇指轻轻地抚摸着。
“哈……啊、啊……”
只是这样而已,那里就完全坚硬了起来。蜜汁从小小的洞口涌出来,毫不隐暪地把千早获得的快乐传达给邦彦。
“你还真快呢。”
“不、要……住手……呀……”
邦彦的拇指只是稍微按了按那里而已,比疼痛更强烈的甜美刺激就让千早发出了短促的悲呜。
因为药的缘故,些许的疼痛立刻就被转化成了快乐。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自己的意识。就算是明知道不可以的执念,也变
成了增加官能的刺激剂。
快乐凌驾在了绝望之上。
邦彦的手指离开腿间,抓住两只乳头的时候,千早的腰抬了起来,泄露出甜蜜的喘息。试着捏下去折磨那小小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