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元兄告诉我的目的,是想让我帮你医治好敛尘么?”
“还请怀静多多费心,虽然我知道我这有些强人所难,若怀静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元若溪看着宁怀静一脸陈恳道
。
“元兄客气了,只要我可以帮得上忙,我一定义不容辞,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元兄不要那么快的替敛尘赎身。
”宁怀静也是一脸郑重。
“好,我答应你。”
这时宁怀远从大厅里跑了过来,看到元若溪时有些没好气的低咒道:“冤家路窄。”
“怀远,我们回去吧。”宁怀静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未免两人在这里打起来,宁怀静准备带宁怀远离开这里。
元若溪看到宁怀远时就像没看到一样,完全把宁怀远当成一个隐形人,宁怀远则有些不满道:“四哥,你不是说要帮我
的么?”
“你急什么,这事我们回去再说,你若再闹,我就让父皇把婚期改到明天。”宁怀远听宁怀静这样说,果然乖乖的跟着
宁怀静离开,但是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瞪了一眼元若溪。
第95章:忧虑
宁怀静出了牡丹楼,让人把宁怀远送回家之后,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府里,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口那两座麒麟
前立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身形修-长,在黑夜里犹如鬼魅。
“言之,这么晚了,怎么站在这里?”宁怀静缓缓走到赵言之的身边。
“陛下来了。”赵言之望了一眼宁怀静后淡淡地说。
“那是奉炎让你来找我,可你又不想我被打扰,所以就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宁怀静试探性的问道。
赵言之没有回答,转身进了王府,但是身子隐没在黑暗中的一霎那,没有起伏的一句话悠悠传来:“陛下,似乎不高兴
。”
宁怀静没有说话,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迈步走进了王府,府里的下人看见宁怀静时,都恭敬的打着招呼,宁怀静也都
报以微笑回之。
步入后院便看到书房的灯亮着,想着现在这个时间在书房的除了他还有谁,可是刚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对话。
宁怀静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恢复如常,缓缓推开门扉,里面烛
光摇曳,香气袭人,淡淡的佛手弥漫了一室。
宁觉非一只手你执着书卷,另一只手摩挲着手边的茶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就连听见推门时
,也没有其他反应,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宁怀静走到宁觉非的身边,拿过宁觉非手边的茶盏,细细抿了一小口,竟是雨前龙井。
宁觉非再听见宁怀静的话后,才算有了反应,微微转身,伸手捏住宁怀静的下巴道:“你去哪了?”
“牡丹楼。”宁怀静答的不卑不亢。
“好玩么?”宁觉非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只是这笑未达眼底。
宁怀静知道这家伙贴定是生气了,也只好顺着他的毛摸道“不好玩。”
“是么?可我觉得你乐此不疲呢!”宁觉非冷冷的看着宁怀静,这让宁怀静的心微微一颤,他真的生气了么?
宁怀静没有说话,怔怔的盯着宁觉非,一向伶俐的自己,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我的,我绝不容许别人染指!”霸道的话刚说出口,宁觉非就栖身吻住了宁怀静的薄唇。
粗-暴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般的吻,有的只是掠夺,啃-咬,舔-舐,宁怀静被吻的嘴巴有些发麻,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他想要挣脱出宁觉非的束缚,却发现即使现在宁觉非没有武功,自己与他在力量的悬殊上依然很大。
宁怀静突然闭上眼睛,狠狠的咬上宁觉非的唇,一股腥甜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宁觉非因为吃痛,终于放开了宁怀静,宁
怀静在重获自由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菲丽的银丝顺着嘴角流下,说不出的旖旎,宁觉非这才发现自己的粗-暴,失神的看着宁怀静,然后突然一把把宁怀静揽
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彼此的胸膛紧紧贴和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宁怀静感觉到了宁觉非的不安,他不知道这份不安到底是什么,只能任由宁觉非这样抱着自己,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缓缓道:“怎么了?”
“静儿,你觉得我老了么?”宁觉非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宁怀静微微一怔,然后抬起头,望向宁觉非,那双原本深沉、
自信的黑色瞳眸里,此时写满了忧虑。
“没有啊,奉炎现在正当壮年,怎么会老呢?”宁怀静淡笑着回道。
“是么,可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若是我死了,你要怎么办?”宁觉非微微叹了一口,颇有些无奈。
宁怀静伸手拂向宁觉非的面颊,摩挲着他的皮肤道:“你最近很闲么?怎么竟想些有的没的!”
“可是……”宁觉非的话没说完,就被宁怀静堵住了唇瓣,有些话其实不说自己也是明白的,现实总是太过残酷。
当我们再拼命的想要握住手中幸福的时候,却发现幸福也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保质期的幸福,那还是幸福么?宁怀
静不知道,但是最起码他现在是幸福着的,真的幸福着!
第96章:筹谋
柔和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满一室光辉,浅青色的纱帐随着微风起起伏伏,屋子一角的烛火还在缓慢的燃烧着,红色
的蜡油像是鲜红的泪滴一般,一点点流下来。
院子里,几颗杨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盖住了房间里细碎的呻-吟和细细的摩擦声,软红十丈,一室春光,真可谓是色
不迷人人自迷!
一番缠绵之后宁怀静靠在宁觉非的胸前,静静的享受着情事过后带来的余韵。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没有了平日的清
浅绵长。
“奉炎,你觉得宁怀悠如何?”宁怀静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很好。”简单精炼的两个字。
“那你为何要那样做,陷害于他,他毕竟也是你的骨肉。”宁怀静趴在宁觉非的胸口缓缓问道。
宁觉非揉了揉宁怀静的长发道:“你当我都不知道么?他对你做得那些事,我不想等我死了之后,他继承大位之时刁难
与你。”
“那你让怀远娶宰相的女儿,也是为了巩固怀远的势力?”宁怀静轻声问道。
“是,怀远虽然没有怀悠稳重,但是他在各个方面都比其他人要略胜一筹,而且以后有你帮着他,我也可以放心,我知
道这皇位你是不屑要的,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这么做。”宁觉非的话让宁怀静的心口钝钝一痛。
有你在自然不会有人欺负我,可若是你不在我留在这世上享受这时间繁华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才不会帮那个笨瓜呢,怀悠会是一个好皇帝,他会把这个国家推向另一个高峰,所以,奉炎你不用为了我而改变,
毕竟不能因为我而牺牲整个国家!”宁怀静慢慢靠在宁绝非的怀里道。
宁觉非揽住宁怀静的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我总要趁现在我还有气力的时候,帮你铺垫好一切。”
“不要,我不要你帮我安排好一切,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宁怀静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眉头纠结在一起,有些歇斯底
里。
“静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后,你可以好好的。”宁觉非慢慢坐起来,搂住宁怀静瘦削的身躯
。
宁怀静微微的颤栗道:“你现在好好的,干嘛要说这些不吉利的,以后都不准再说了。”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么!”宁觉非的嘴角微微勾起,捏了捏宁怀静的鼻头笑着说道。
“不许!”
“好,我以后都不说了,这总行了吧!”宁觉非无奈的揉了揉宁怀静的发顶。
宁怀静这才平静下来,恢复如常道:“那敛尘?”
“静儿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以后断在不可去这烟花之地!”宁觉非沉声道。
“恩。”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宁怀静终于安心的躺在宁觉非的怀里,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97章:缱绻
第二天等宁怀静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只有床单压皱的痕迹,证明曾经有人睡过。
宁怀静揉了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赤脚从床上走下来,拿起挂在墨玉屏风上的黑色锦织长衫披在肩头,如墨一般的长
发顺着肩颈倾泻而下,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
屋外的杨树遮挡住了刺眼的光芒,照在窗框上留下点点光斑,宁怀静那如陶瓷一般的细腻肌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有
些苍白和憔悴。
乌黑透亮的双眸没有带着刚刚睡醒时的慵懒,清亮澄澈,仿佛可以看穿一切,只是那眼神始终带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忧思
和愁绪。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沉浸在思绪中的宁怀静回过神来,姿势不变,眼神仍然望着窗外的两棵杨树,只是
从唇间微微吐出:“进来。”两个字。
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一身黑衣的赵言之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宁怀静的背影时有微微的错愕,但很快便恢复过来道
:“元将军在外面。”
“让他稍等,我马上就出去。”
“是。”
宁怀静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往药庐走去,药庐是宁觉非特地交代建造的,用最好的建筑材料,也从
各个地方搜集了珍贵的药材,所以翼王府的药庐比之皇宫里的太医院还要全面。
宁怀静在药庐里待了两个时辰,才从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陈檀木制成的盒子,赵言之抱胸站在门口,似
乎是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宁怀静从里面出来,也没有多言,跟在宁怀静的身后往大厅走去。
大厅建的简单大方,没有多余的装饰,却从细节的地方显示出他的华美,每一个桌椅都是用最顶级的木料,请最好的能
工巧匠打造而成。对此宁怀静曾反对过,但是反对无效,所以这座王府从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其实内在却是奢华至极
。
元若溪坐在藤条编织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黑色的眼眸却深不见底,带着一抹无以名
状的愁思,当宁怀静踏入大厅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看起来冷静沉稳,但是突然攥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他的心情。
“怀静。”
“元兄,一日不见,别来无恙。”宁怀静笑着坐到椅子上,抬手指了对面的位置,示意元若溪坐下来说。
元若溪也没有拘泥,坐下来之后就直奔主题,“我想怀静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所谓何事。”
“元兄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这不我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宁怀静把檀木盒子递给元
若溪接着道:“你把这盒子里的药分三次给敛尘服下,他就会痊愈。”
元若溪接过盒子,细细摩挲,然后缓缓抬起头望向宁怀静道:“只要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好,那具体的事情我会让言之告诉你,至于最后的结果,我拭目以待。”
宁怀静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大厅,往宁靖宇住的小院走去。
第98章:身世
宁靖宇的居住的院落就在宁怀静的隔壁,环境优雅而舒适,院子里种了很多的栀子花,白色的小花挂满枝头,浓郁的芳
香扑面而来。
上午会有师傅教宁靖宇一些文史方面的学科,所学的东西都是宁怀静亲自安排的,他觉得古代的教育体制不是很完善,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好的,所以他在教导宁靖宇的方面用了古代和现代相结合的教育方式,他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和自主。
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宁靖宇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要显得成熟很多,也懂事很多。这让宁怀静欣慰,但也觉得心酸!
宁怀静知道宁靖宇自黄泉镇回来之后,就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也不再对自己撒娇,显得独立而自主,
可这并不是宁怀静所乐意看到的,他宁愿他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贪玩,淘气,即使是闯祸也可以,可是他乖巧的让
人心疼。
宁怀静步入小院之后,径直往书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带着孩童特有的童稚的读书声,清朗有力,其中还夹杂着夫
子的教导声,宁怀静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推开了书房的门。
宁靖宇和夫子在看到宁怀静的那一刻都有一些诧异,夫子慌忙起身行礼道:“参见四殿下!”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夫子不用拘礼。”宁怀静走到宁靖宇的身边道:“宇儿,今天学的怎么样?”
“今天师傅教了几首新的诗,还说了一些历史上的小故事。”宁靖宇眨着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眸,看起来可爱极了。
“那既然已经学了这么多,那我带宇儿出去走走可好,晚上我们再去找皇爷爷吃晚饭,好不好?”宁怀静低身温柔的说
。
宁靖宇听到宁怀静这样,一双眼睛瞬间散发出光彩,但很快便暗淡下去道:“可是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完成。”
“没关系,学习也要劳逸结合的。”宁怀静微笑着说道。
宁靖宇得到宁怀静的允许后,顿时眉开眼笑道:“谢谢爹!”
宁怀静笑着揉了揉宁靖宇的发顶,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夫子道:“夫子,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您也受累了,我让人送您回
府吧!”
“那就多谢四殿下了。”
宁怀静让侍女准备了一件舒适的短卦给宁怀静换上,就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家伙出了门,刚出了王府,宁靖宇就开始撒了
欢的往外跑,跟刚出笼的小鸟似的,看到什么都要兴奋的上去摸摸,看看。
但也只限于与此,就算是很喜欢一样东西,他也不会要求宁怀静买给自己,最多远远的看上两眼,宁怀静跟在他的身后
,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泛上一股酸味。
他慢慢走到宁靖宇的身边,拉起他的小手,慢慢蹲下去道:“宇儿想到什么地方放去玩?”
宁靖宇眨了眨眼睛,又朝四下望了望,最后眼神定格在街角一家卖风筝的小摊前,然后慢慢把头转过来说:“不知道。
”
“宇儿最近为什么都不和爹亲近了?是爹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么?”宁怀静早就察觉到了宁靖宇这段时间的不同,所以他
没拐弯抹角的去问,他知道问题一定出在自己的身上。
宁靖宇瘪着一张嘴,低着头不说话,宁怀静揉了揉他的发顶,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道:“没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就
告诉爹,爹知道这段时间疏忽了你。”
宁靖宇抵在宁怀静的胸前,眼泪开始顺着脸颊流下,带着哭腔喊道:“我……我以为……。以为爹不要我了。”
“爹怎么会不要你,你是爹的儿子,爹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的。”宁怀静鼻头一阵酸涩,拍着宁靖宇的背脊道。
宁靖宇伏在宁怀静的怀里不住的抽噎,一双湛蓝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