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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在十天之后班师回朝,秦澜和宁怀远合作无间,仅用了三天就攻下了玲珑镇,接着又向东攻下了爻国的乌衣镇,撷
水城。最后爻国国君主动提出议和,所有议和的事宜由元若溪全权负责。
最后以爻国割下玲珑镇和撷水城两座城池,并赔偿未予50万两黄金的前提下,这场长达3个月的战争才宣布落幕,而最让
天下人大惊失色的还不止于此。
漪澜教教主在十天前中毒身亡,现在所有教中事物由玦微和玦尘两维护法全权处理,新任教主暂时闲置,并且朝廷颁布
法令,从此与漪澜教井水不犯河水,而漪澜教之前的种种罪过都由杜微澜一人全权承担。现在教主已死,漪澜教名存实
亡,江湖中也都为除了这个祸害而欢欣鼓舞。
从暮春到盛夏,整整四个多月,经历了太多太多,从开始的互表心意,到后来的同甘共苦,在经历了这种种的一切之后
,所有的人都开始学会成长,学着如何去保护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不管时间如何推移,不管当初曾经犯下什么,这一刻他们幸福着……
——第三卷•鸿图霸业谈笑中•完——
第四卷:不胜人生一场醉
第90章:浮生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一年又过去了,从漪澜教回来之后,整个朝堂变得安分很多,所有人都看出他们的陛下这次回来
之后变了一些,嘴角的笑意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看起来温和许多,可是前科太多,朝堂上的人都在等着哪一天自己的
小辫子被这个一向铁血无情的皇帝陛下抓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依然让宁觉非无法释怀的就是,宁怀静的府邸最终建在了离皇宫最近的东大街上,这让宁觉非气愤了很久。宁怀远
与宁怀静同岁,加上又立了大功,很多王孙大臣争着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献出去,而宁觉非又看不惯他整日黏在宁怀静
的身边,终于帮他许了一门婚事,婚礼就在今年的二月初二。
宁怀悠经过那次一役之后,果真收敛不少,但是私底下的动作依然不断,对此宁怀静只是一笑置之,其实某些方面他还
是蛮欣赏宁怀悠的,这个国家交在他的手上,应该可以得到发展,他有足够的野心和耐力,并且不心焦气燥,具备了一
个做皇帝的资格,只是他最大的弱点便是多疑。
沐靖宇也入了皇籍,改名为宁靖宇,这名字是刘惜羽取得,其中暗含了两人的名字“静”和“羽”。宁靖宇入了皇族之
后,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不同于普通人的身份之后,没有诧异,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只是比以前更加乖巧,也不像
从前那样黏在宁怀静的身边,诗书礼仪,琴棋书画,骑射武功一样都没有落下,都是宁觉非请来的最好的师傅教的,宁
怀静曾经反对过,毕竟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让他去学这些,着实过早,他并不期望宁靖宇有多大的成就,快乐就好。可是
最终还是那个小人儿说服了宁怀静,宁怀静也只好由着他。
新年刚刚过完,宫里可谓是双喜临门,太子妃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宁怀悠若是即位,那她皇后这个位子怕是跑不掉了,
另外一个就是宁怀远与当朝宰相姜明水的联姻。宫里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两件事忙碌。
在这样的日子里依然有人偷得浮生半日闲,宁怀静躺在自己翼王府的小院里晒着太阳,脸上盖着一本书,说不出的悠闲
自在,一头墨发像瀑布一样从榻上垂下,散发着如墨玉一般的光泽。
可是再好的日子,总是会有人打扰,就是想闲也闲不起来。
“四哥,四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你去帮我跟父皇说,我不要娶宰相家的女儿,我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就成亲,这
不是太荒唐了么!”宁怀远穿着一身绯红色长袍,风风火火的朝宁怀静这边走来,一张脸皱的跟包子似地。
宁怀静动也不动,心想你做过的荒唐事还少么?
宁怀远见宁怀静不理自己,也不生气,颇有些撒娇的意思拽着宁怀静的衣袖道:“四哥,我知道父皇最听你的话,你去
帮我跟父皇说说。”
宁怀静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力,我要是去帮你求情,恐怕定在二月初二的婚礼就要改到明天了,可若是不答应这个聒噪
的家伙,自己是别想安生了,当下便有些无力的从榻上坐起来道:“听说丞相的女儿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配
你那是绰绰有余了。”
“四哥!我有那么差么?”宁怀远扔掉宁怀静手上的书,有些不满的喊道。
“你不差,可是人家宰相的女儿有哪里差了?”宁怀静眯着眼睛望向宁怀远。
宁怀远知道这是他四哥发怒的前兆,慌忙把书又捡回来塞到宁怀静的手上嘀咕道:“可是我不喜欢他,若要娶的话,还
不如娶牡丹楼里的敛尘呢!”
宁怀静撑着额头,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望向宁怀远时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这么说你看上牡
丹楼里的姑娘了?”
“没有,绝对没有,四哥你知道我从来不去这些烟花之地的!”宁怀远听到宁怀静这么问,急忙撇清道。
“你娶谁我都没有意见,就算是青楼女子我也觉得没什么,你不用怕我把这个告诉父皇,若是真心喜欢人家,我倒是可
以替你父皇求这个……情”宁怀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怀远打断,“真的?四哥你真的愿意?”
宁怀静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宁怀远,宁怀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去看宁怀静,一张脸红的跟个熟
透的番茄似地。宁怀静饶有兴味的摸了摸下巴,看样子这家伙果真和那个敛尘关系不一般,看他一直疯疯癫癫的,没想
到这小子也情窦初开了!
“咳,怀远啊,这件事呢,看起来难,可能也不难……”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难不难的,怀远你怎么又来打扰你四哥,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不好好待在王府里主持大局,跑来
这里瞎掺合什么?”宁觉非穿着一身白色的宽袖长衫,衣襟和袖口上绣着点点红梅,一头乌发用一根翠玉簪挽上,看起
来像是温文尔雅的纨绔子弟,没有了身为帝王的那种压迫感,宁觉非来见宁怀静时从来不穿朝服,只着便装。
宁怀远张着嘴巴看着缓步走来的宁觉非,宁怀静有些好笑的敲了敲宁怀远的头,拉着他跪下道:“参见父皇。”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行礼。”宁觉非有意无意的把“外人”和“行礼”两个字咬得极重,他不喜欢宁怀静对
着自己行礼,那样总让他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是。”宁怀静拉起有些呆滞的宁怀远,站在一旁。
宁觉非走到宁怀静身边,坐到软榻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宁怀远连忙打断宁怀静要说的话,还不忘给宁怀静使了个眼色。宁怀静有些好笑的瞅了一眼宁怀远立在一
边没有说话。
“那既然没什么事,怀远你先退下吧,我找你四哥还有事要谈,你也是快要成家的人了,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宁觉非
坐在软榻上,一副教书师傅的模样。
“是。”宁怀远有些悻悻然的离开,背影落寞和萧索,为什么每次他来找四哥,父皇总会出现呢?
宁怀远走后,宁觉非拉过站在一旁的宁怀静,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揉了揉他的发顶道:“有没有想我?”
“不是每天都见么?”宁怀静有些失笑,嘴角完成好看的弧度,“怎么今天这么早?那些大臣没有给你找事做。”
宁觉非勾起宁怀静的下巴道:“现在国泰民安,哪有那么多的事要做,更何况什么事都让我做,我养他们做什么?”
宁怀静扭头躲过宁觉非要落下来的吻,笑道:“跟你说正事,怀远找我来,是想让我帮他把这门亲事退掉。”
“不行!”宁觉非斩钉截铁回道。
宁怀静有些无力的抚了抚额角,就知道是这个样子,“你先听我说完,怀远说他不喜欢宰相的千金,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
“哦?是谁?”宁觉非听到宁怀静这样说瞬间来了兴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牡丹楼的红牌敛尘。”
宁觉非微微皱起眉头道:“不行,敛尘是青楼女子,怎么能担当翔王妃的大任,况且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岂不是要让
人耻笑。”宁觉非当下便否决掉。
“奉炎,敛尘卖艺不卖身,这是整个汴梁城都知道的事实,如果你硬让怀远去娶宰相的女儿,这不仅会害了一对有情人
,也是害了宰相的女儿。”宁怀静就知道这皇室尊严是不容亵渎的,可是青楼女子也是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的,他若是不喜欢宰相的女儿,还有其他王孙大臣家的小姐供他挑选,反正青楼女子就是不
行!”宁觉非别过头不去看宁怀静,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那我若也是青楼出身,你也不要喽!”宁怀静对于宁觉非的固执,有事还真有种无力感,话语里不免带刺。
宁觉非转头看着宁怀静道:“你知道,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青楼女子也是人,王孙贵族也是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宁怀静话刚说完才想起和他们谈人权,谈众
生平等,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果不其然,宁觉非有些气恼,“静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我发生争执,值得么?”
“不值得,好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宁怀静知道硬和宁觉非对着干只会适得其反,现在只能用其他办法了,当下便主
动示弱。想他要做个红娘还真不容易。
宁觉非听到宁怀静这样说,眉头才舒展开来,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宁怀静的面颊,“静儿,你不要去管别人的事,你
只要想着我就好了。”
宁怀静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湿热的鼻息,淡淡的佛手香充斥鼻间,空气流动着腻人的甜香,柔软的触感,灵巧的舌尖极尽挑-逗,耀眼的光线照在两
人身上,暖意浓浓。睫毛轻轻颤动,如蝴蝶的翅膀一般,白皙的脸庞渐渐出现一抹红晕,黑色的发丝纠缠交错,分不清
谁是谁的。
“静儿……”低低的呢喃,粗重的喘息。
“奉炎……”羞涩的回应,清浅的呼吸。
夹杂交错,相互纠缠,相互回应,急切的想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体内,去慢慢品尝这偷得的浮生半日闲!
第91章:嫉妒
第二天晚上,宁怀静带着赵言之去了牡丹楼,牡丹楼是汴梁城颇有名气的一家青楼,里面各种美人应有尽有,但是老板
却颇为神秘,至今为止无人见过牡丹楼的幕后老板,只知道老板姓韩,而真正打理牡丹楼的则是牡丹楼的老鸨炎玉。
宁怀静刚到牡丹楼门口,就闻到了女子身上特有的甜香和脂粉味,门口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灯光摇曳,一个个身姿曼妙
的女子或站或靠,摆出自认为最优美的姿势,甚至还有些豪放的女子来到路旁,吆喝招揽。
但奇异的是大家在看到宁怀静时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赵言之站在宁怀静的身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后道:“公子真的要去
么?要是被陛下知道……”
宁怀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都知道了,然后便大踏步走了进去。
大厅里人声鼎沸,各种叫嚣声,谩骂声,调笑声混合着女子的娇喘在耳畔回响。
宁怀静走到拐角一个闲置的桌旁坐下,细细打量起这个大厅,大厅里的桌椅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做工精细,看起
来颇为雅致,大厅里的一些玉器也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和翡翠雕刻而成,没想到一个青楼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
赵言之叫来小厮让他把牡丹楼的老鸨请来,小厮见二人穿着不俗,举止优雅,便知道不似一般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忙应
称着,往后堂跑去。
不一会儿小厮便带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有着一张儒雅的面庞,看起来就像一块未经过雕琢的璞玉,虽
然看起来不甚华美,但却自有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秀美,一双桃花眼,眸中带笑,温润柔和。白皙的皮肤像是剥了壳的
鸡蛋,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男子无论从什么方面看去都趋近完美,是一件艺术品,有研究的价值,宁怀静突然觉得这一趟不虚此行。
“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来,可是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嘴角微翘,笑意未达眼底,却不让觉得疏离,此人也是一个
修炼很久的妖孽。
宁怀静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道:“我想见一下敛尘姑娘。
”
男子的脸上笑意如常,“真是对不起,敛尘不接客,她只卖艺不卖身,公子若是想看的话,还请明日再来,敛尘每月的
双日子都会有表演。”
“在下倾慕敛尘的姑娘的琴艺已久,还望炎公子可以行个方便。”宁怀静本来打算若是敛尘不见就贿赂一下这里的老鸨
,可是现如今见到之后,发现如果给了钱,那别说见,恐怕以后自己也别想进入这牡丹楼了。
炎玉带着些许歉意道:“真是抱歉,我们这虽是青楼,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宁怀静起身抱拳道。
宁怀静以江湖之礼相待,让炎玉有些诧异,但却没有显露出来,笑着抱拳道:“我们开门做生意,岂能算是打扰,不过
在下好奇的是……”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公子为何如此青睐敛尘,我们牡丹楼里绝色之多,比敛尘更胜者不胜枚举,
为何旦旦只选敛尘?”
宁怀静笑了笑没有说话,朝炎玉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炎玉看着宁怀静离开的背影,淡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眼中却
添了一抹兴味。
赵言之默默跟在宁怀静的身后,他觉得今晚宁怀静对那个炎玉有了超乎寻常的重视,他当然不是担心宁怀静会突然喜欢
上炎玉,他只是觉得宁怀静有些不一样了。
“公子,我们现在回府么?”
宁怀静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道:“不,我们今晚进宫。”
俩人乘着月色进了皇宫,夜晚的皇宫显得富丽堂皇,长鸣宫灯立在道路两旁,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天青色的琉璃瓦在夜
晚闪着光辉。
“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宇儿一个人在家。”宁怀静大踏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是。”
宁怀静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却发现平常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的御书房,在今晚却突然黑漆漆一片,宁怀静微微蹙起眉头,
低着头,用脚不安的打着拍子。这时一个小太监打着灯笼从走廊里闪了出来,见到宁怀静时,行了个礼道:“陛下,今
晚去了琉璃宫兰妃那里。”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现在的宁怀静心里就像被猫抓了几爪子一样,虽然刺痛,但不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