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突然伸手,唰的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之后的脸,就是当初对宁怀静痛下杀手的赵言
之!
这下子不止宁怀悠一脸震惊,就连宁怀静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赵言之怎么会是默?默是在他从刘惜羽家出来之后,在临
川城郊发现的,当时他身受重伤,几乎没命。
这一切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大感不可思议,消失了五年的赵大人,从来都是在宁觉非身边寸步不离的赵言之,怎么会在
消失五年之后成了宁怀静的手下?
当下宁怀悠的第一反应就是宁怀静所做的一切都是宁觉非安排的,宁怀静也并不像表面那样不得圣恩,相反他的父皇反
而相当器中宁怀静,这让宁怀悠大为恼火。
“赵大人你放着圣上隆恩不要,和叛党待在一起,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要不然……”宁怀悠冷冷的看着二人道。
“若不然怎样?”赵言之不答反问。
“杀无赦!”宁怀悠一声令下,身后的御林军齐齐上前。
赵言之抽出腰间长剑,一边护住宁怀静,一边做好迎战的准备,就在双方准备激战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
驾到!”
宁怀悠听到太监的传话脸色一黯,宁怀静则是有点不敢置信的立在那里,赵言之会心一笑,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
去,宁怀悠从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直直向宁怀静射去,只差一寸就要射中,却听“叮”的一声,匕首被一把
长剑打偏钉到宁怀静身后的墙壁上。
第63章:缠绵
宁怀悠怔怔的看着钉在墙上还在颤抖的长剑,那是宁觉非从不离手的寒烟剑,宁怀悠心存侥幸的转过头去,一身黑色锦
袍的宁觉非迈着步子走入天牢,来到一干人等的面前,他的身后跟着一身绯红长衫的宁怀远。
宁怀静看着越来越近的宁觉非,心里突然泛过一丝酸涩,但是面上仍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宁怀悠首先反应过来,
双膝着地道:“儿臣参见父皇!”这里是皇宫天牢之内,宁怀静识相的随着宁怀悠一样跪在地上,但是他没有说话,眼
睛始终注视着前方。
这或许就是宁怀静和宁觉非最大的鸿沟,他们俩始终处在一个仰视着另一个的姿势存在,而且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磨
灭的。
宁觉非沉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还有那一大队的御林军道:“怀悠,我希望你在明早之前给我一个解释,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觉非又望了宁怀静一眼道:“静儿,你跟我走。”
宁怀悠眼睁睁的看着宁怀静在他的眼皮底下扶着赵言之离开了天牢,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宁怀远不顾宁觉非愤怒的目光
,帮着宁怀静扶起赵言之,关切的问道:“四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宁怀静回以一个微笑,没有再说话。
一行人随着宁觉非回到了宁觉非的寝殿,“崇华殿”三个大烫金大字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宁怀静把赵言之扶到大殿的一
处软榻上,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径自处理起了赵言之身上的几处外伤,宁觉非坐在一张桃木椅上,专注的看着宁怀静,
面容平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怀远则是一直围着宁怀静打转,等到伤口全部处理完毕之后,宁怀静用袖子擦干额头
上的汗珠,然后望向宁觉非的方向。
宁觉非吩咐侍卫把赵言之抬去房间休息,又把一脸依依不舍的宁怀远给遣走之后,“崇华殿”的大门应声合上,大殿里
点着几盏琉璃宫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佛手香。
两人互相对望着彼此,眼里偕刻着对方的样子,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对于眼前的两人无疑是一眼万
年,而他们错过的又岂止万年?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彼此都沉静在这难得平静之中,空旷的大殿仿佛在一瞬间缩小了,小到只能容下彼此站立的位
置,眼神中两人无言的交流,或许这种时候,连话也是多余的吧?
似乎从两人相遇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宿命的结局,两人注定要纠缠一生,那既然如此,那一味的逃避又有什么
作用呢?只是徒增彼此的烦恼罢了,五年的沉淀,让他们都明白了彼此该珍惜的东西,彼此该抓住的东西,如果在五年
的时间里,都没有办法想通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心脏在左胸狂跳着,证明着这一刻两人还活着,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抚向对方的脸颊,可是才刚刚触碰,就被柔软的唇
瓣压了下来,耳畔只剩浅浅的呻吟,粗重的喘息。
渴求已久的欲-望和身体瞬间爆发,彼此都希望可以把对方烙印在自己的身体里,温润的触感,光滑紧致的皮肤紧紧贴合
在一起,这一刻两人都被最原始的本能所驱使,只想激烈的拥抱着彼此的身体,当然不止是身体,还有那颗滚烫而又火
热的心房。
一夜旖旎春光,让人禁不住沉醉其中,只想更深入得探索和了解。
第64章:缱绻
昔日的种种慢慢浮上心头,情事过后的两人相拥着靠在彼此的肩头,微风穿窗而入,撩起白色的纱帐,淡淡的佛手香弥
漫在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大殿内静谧而温馨,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春雨,绵密的细雨纷纷落下,打在房顶,落在大理石铺制的地面上,发
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再为这样久别重逢的夜晚,奏一曲欢快而又凄婉的乐歌。
“静儿,你还会离开么?”宁觉非握住宁怀静的手,声音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沙哑,话里却隐隐透着几许期盼和眷恋。
“不走了,我哪也不去了。”宁怀静把头埋进宁觉非的肩窝,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为之前的种种做多余的解释,现在的他们不需要那些浮华的词语,不需要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
琐事来破坏这难得的清净,他们只需要握着彼此的手,永远这样握着就好。
窗外的雨停了,雨水从屋檐上流下,大殿内只余两人清浅绵长的呼吸,再无其他!
当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崇华殿的门外已经站了一堆端着洗漱用品和黄袍的宫女太监,就等着里面的九五之尊吩咐一
声,便进去伺候,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门外的人都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也不见他们的陛下有什么动静。
所有宫里的人都知道宁觉非是一个极度守时,注重政事的皇帝,像这样无故晚起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但也没有人敢
敲门提醒,虽然宁觉非是一个勤政爱民的人,但他也是一个冷心冷血的人,谁也不想在这大清早就被拖出去砍头。
对于一向守时的宁觉非,晚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这片刻的温情,他支着下巴静静凝望着
怀中的人儿,细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住整个眼睑,就像一只振翅而飞的黑碟,殷红的薄唇抿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有一亲芳
泽的冲动,而宁觉非自认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下便俯身印上那片红唇,温柔的舔-舐,并不深入,可这对于一向
浅眠的宁怀静来说,还是惊扰了他良好的睡眠。
缓缓睁开黑如墨玉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宁觉非露齿一笑
,殊不知这毫无戒备,又带着几许迷糊的笑容,轻易的挑起了一个男人的的占有欲。
宁觉非正准备好好品尝这大清早可口的“点心”时,宁怀静一把推开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还顺带松了一句话:“不
要赖床,去上早朝!”
这话着实让宁觉非有些啼笑皆非,一把拉过宁怀静,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眯着细长的桃花眼笑着说:“静儿,对于一
个大病初愈的人,你就是这种态度么?”
宁怀静连眼睛不想睁,闭着眼睛回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去上早朝还是可以的,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不要闹,
我很困!”说完一只手还安慰性的摸了莫宁觉非的头,就像在摸一只大狗一样。
“让他们等着好了!”说完,手又不安分的往不该摸得地方摸,被宁怀静一把截住。
宁怀静睁开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无奈的说:“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去上早朝?”
宁觉非眯着眼睛在一旁笑,就像一只发|情的色狐狸,宁怀静无奈只好伺候好了这位无时无刻不再发|情状态的男人,然
后翻过身来继续补眠!
宁觉非在宁怀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床,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人。这才得以入殿,不过宁觉非今天
并没有留他们在这里伺候,吩咐他们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虽然疑惑,但却没有人敢一探究竟,纷纷出了崇华殿。
宁觉非穿戴整齐,又走到床边望了宁怀静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还不忘吩咐侍卫,无论是谁都不得进入这崇华殿
,违令者杀无赦!
第65章:册封
今天的早朝着实让很多人如芒在背,比如太子党?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们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九五之
尊,嘴角竟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宁怀悠站在百官之中,微微抬头望向自己的父皇,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因为他的擅作主张而雷霆大怒,虽然脸上
带笑,但作为这个人的儿子,宁怀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宁觉非那喜怒无常的性子。
宁觉非坐在龙座之上,扫视了在场所有的官员之后,笑着说:“各位爱卿,朕,有件事情要宣布。
底下的人在听到宁觉非的话后,无不一个个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些什么,宁怀悠心下了然,这几件事断断与宁怀静脱不
了干系。
“我想大家都知道,朕的四皇子宁怀静在10年前代朕前去楚国参与议和的事宜,后因为某些原因为国捐躯,其实静儿并
没有死,而是被朕授命微服私访,查探未予国各地官员的情况,而今静儿被朕召回,所以朕要恢复他的皇子身份,特加
封为静王,不知各位爱卿可有异议?”宁觉非细细审视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容,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朝堂
是时候该肃清肃清了。
一干大臣都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宁怀静查处自己干了什么坏事,触怒了龙颜,到时候掉脑袋事小,如果被灭门那可就得
不偿失,愧对祖先了。
宁怀悠面色虽然平静无波,可心下却早已是翻江倒海,原来宁怀静真的被父皇如此青睐,而且还委以重任这么久,若不
是父皇这次遇害,恐怕宁怀静还不会浮出水面,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太子还不如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这着实伤了宁怀悠
的自尊,也让他对宁怀静的怨愤更甚一分。
这当然怪不着宁怀悠会气愤,愣是谁在听到这样的事实都会坐立难安,而宁觉非会这样说只是为了可以让宁怀静光明正
大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本来他是不打算把宁怀静四皇子的身份暴露出来的,但是宫里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就是想瞒也瞒不了,索性光明正大放出这样的消息,也好让宁怀静做他肃清朝堂的借口,一举两得。
朝堂上因为这番话,气压低了不少,宁觉非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无需在这里浪费时间,当下宣
布退朝。
平时宁觉非宣布退朝之后会直接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下了朝,宁觉非就直奔崇华殿,大殿里如他走
时一样大门紧闭,两边有侍卫把守,宁觉非对着身边的人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推开殿门。
大殿里若有若无的佛手香弥漫了一室,白色的纱幔随着门打开时灌进的气流而飞扬掠下,如同一只轻盈的白蝶,宁觉非
轻手轻脚的走至床边,准备给床上的人一个惊喜,白皙的手指撩开床帐,当下脸色大变,床上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哪
里还有什么人,心下大骇,忙转身走到门边沉声问着两旁的守卫:“可有人从里面出来?”
守在门口的侍卫虽然对宁觉非的话深感疑惑,但也只敢照实答道:“回陛下,属下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并未发现有
人从里面出来。”
宁觉非听到守卫的回话后当下沉着一张脸离开了崇华殿,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难道所有的缱绻缠绵只是自己
的一厢情愿?静儿,我终是留不住你么?
第66章:飞蛾
宁觉非出了崇华殿之后,并没有回御书房按时批阅他的奏折,而是在一座座宫墙间徘徊,心里已经从刚才的失落,震惊
中平复过来,他知道宁怀静即使要离开也会光明正大的离开,更何况他相信宁怀静不会离开,最起码现在不会!
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整个皇宫都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清新香气,似乎可以把一些肮脏的,丑陋的东西都掩盖掉,冲刷掉
,心情也不自觉的产生一种静谧和淡然,或者说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洒脱。
步履轻松,心境平和,不自觉地来到了落梅院,破旧的小木门紧紧的合着,上面落了许多的灰尘,门环也是锈迹斑斑,
宁觉非轻轻推开小木门,顿时烟尘弥漫,院子里的梅树已经枯萎了,枝叶萧条,地上也有很多残根断枝,破碎的瓷器,
看起来有些萧索和凄凉。
宁觉非推开那扇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雕花木门阳光照进房间,屋子里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一张断了一个角的的小方桌
,一张腿有点不牢的小凳子,墙上还挂着一张年代久远的字画,笔锋苍劲有力,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凌然霸气,字画的
落款是佑静。
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拂过这些东西,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指印,穿过一块蓝色的布帘就是卧室,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
床上是一床蓝色的薄被,因为时间的缘故,颜色有些发白,床头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码着一排排的书籍,书的边角有
些卷曲,看样子是经常研读的缘故,每本书上都有一些批注,字迹虽写的很随意,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其清逸的风骨。
宁觉非看着这近乎简陋的落梅院,眼睛突然有些酸涩,他不知道宁怀静是如何可以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宫里的宫女太监
住的都比这里要好,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从一开始就料想了这结局,那当初的种种是
否还会发生?
宁觉非不知道,从淮阳回来后的五年,每当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宁怀静落入莲花池时的决绝,会想起他不顾一切保护
自己的模样,想起他望向自己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疼惜目光,那目光深深的灼痛了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害怕,恐慌,像
是快要被水淹没,喘不过气来一样。
可是,有时也会去想,当初的自己是否只是一厢情愿?静儿对他态度的逆转让他害怕,在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他退缩
了,无法伸出手,去安慰那个看起来落寞伤心的孩子,他以为自己对他只是迷恋,但是这五年来每一日的思念都不曾减
少反而愈演愈烈,渴望见到那张在任何时候都平静无波的面庞,渴望可以触到那双在任何时候都微凉的手掌,还有那身
上淡淡的熟悉的药香。
或许他们之间命中注定就像那扑向火舌的飞蛾,明知是自寻死路,还是会义无反顾,只是现在的他宁愿自取灭亡,也要
紧紧握住那双温凉的手,永不放开!
第67章:府邸
春雨潇潇,微风轻抚灌窗而入,撩起窗前烟青色的纱幔,房间里佛手香淡淡的弥漫开来,宁怀静凭窗而立,望着楼下那
一倾碧荷,水面波光潋滟,荷叶在风雨中起起伏伏,随风摇曳。荷塘边种着一棵垂柳,长长的柳条垂落下来,形成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