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六 无尽的爱Ⅲ——ひちわゆか

作者:ひちわゆか  录入:11-23

文案:
柾遭谜样的华帮组织「猫」误认而掳走。
但是,发现他的真正身份后,「猫」的首领「火狮」却以柾的性命为筹码,威胁四方堂集团。
走投无路的贵之与草薙为了救出柾而潜入敌方大本营,却在那里目击了骇人的光景……。
 
ACT 18
“我想请你帮我找人。”
少年一见月英的脸,就几乎要把店铺的玻璃门打碎似地猛敲,硬是把月英从床里给拖出来后,这么说道
“他在昨天晚上六点左右,在道玄坂被三个男人带走了。男人们的长相是中国系,开着国产的黑色厢型车。”
“既然知道这么多,就直接去找警察吧!找人不是我的专长。”月英被牛仔裤襄得紧紧的臀部坐到收银白上,一面打着呵

欠,一面不耐烦地把少年放捌自己面前的照片挥开。才刚睡着,就被这个没有预约、而且在一早八点半来访的客人给挖起

床,月英恼火到了极点。昨晚喝了太多啤酒,喉咙渴得要命,再加上店里没有暖气设备,实在冷到骨于里了。薄薄的地毯

底下就是水泥地。初春的寒意,从月英只穿着拖鞋的光脚爬了上来,身上只披了一件衬衫的月英冷得打了个寒颤。他拉紧

衬衫衣襟,嘴里叨念着诅咒的话语,只想在三分钟以内把逾个臭小鬼一—穿着温暖的白色嗒什米尔大衣的少年曙出店去,

好帖回暖散被窝驻。
“他的身高大约一百七,悻塑和我差不岁,高中年级。被带走的时候,穿的也是制服。就是这张照片上的西装制服。”少

年把被挥开照片,再次放翻月英那张臭脸靛,认真地继续说明。就连展示柜里陈列的那些直击青少年自律神经中枢的刺激

色情录影带、五颜六色的按摩器、皮革制的拘束具等物品,都没能映人他眼里。
“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能说,也不能告诉警方。绝对不曲公开。”
” 真是小题大作哪!”月英厌烦地将金色的长发捻到肩后。照片上的少年,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身材纤细,脸也长

得颇为端整,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特征。看起来不像是会在六本木的俱乐部干S的类型,但也不像是死读书的书呆子

,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孩子。照片里的制服,月英曾经看过。是直升式的升学名校——许多有钱人的子弟在那里就读。“

我知道你不是专门找人的。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可能办不到。我听说你是中国情报通。‘只要是新宿的事,连刚出生

小猫的数目都一清二楚’的李月英——如果是新宿第—的话,也就等于东洋第一。对吧?” 很不错的奉承。月英很中意

‘东洋第一’这个赞颂词。可是,今早的月英实在火气太大,没心情去听他的花言巧语。
“你知道中国系的男人开的国产车,在日本总共有多少?你们日本人一言以蔽之,都叫做中国人,可是包括台湾、香港在

内,光是新宿就有数千个。再加上非法滞留者的话,人数又更多了。而你竟然叫我从那当中,找出昨天傍晚开着国产黑色

厢型车,在涉谷闲晃的劳工三人组?别说笑了吧!”月英想就此打住,但少年把一个厚重的信封丢到他手边。
“不够的话,再付一百也可以。”打开封口,里面是一大叠钞票。月英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含进嘴里。他暗绿色的眸子笔

直盯着少年。
“你是什么人?”
“无所谓吧?你对于那些来买AV的客人,也都像这样一一确认身分吗?护照或驾照什么的,随便都可以伪造。更何况是自己

说出口的身分,又有几分可信度?”
月英“呼”地吐出一口烟。
“你看见绑票现场了?”
少年被烟呛住似地绷住了脸。对月英的问题点了点头。
“嗯。”
“你就站在旁边。咬着手指呆看吗?”月英坏心眼地晃着挟在指间的照片,兴致盎然地望着少年瞬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我没来得及。”
“那真是遗憾哪!要是赶得上的话,你也用不着一大清早跑来找情报贩子,我现在也可以继续窝在温暖的床上,一觉睡到

黄昏哪!”
“我并不是紧跟在他身边的,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不在他身边,也没有抢救他的余裕。”
“告诉我详情吧!”
“……” 少年露出犹豫的神情。可是,他可能是害怕自己烦恼的时候,月英会突然改变心意吧?少年立下决心,咬紧牙关

,艰难地开口了。“当时,我搭计程车尾随。车子是他认识的人驾驶的。那个人有威胁他的动机。虽然当场加害于他的可

能性很低,可是我不能坐视不管。”“为什么让他和那种人同乘一部车?你没阻止他吗?”
“担任他的随身护卫,同时不让他发觉,是我的任务。我无法采取强硬的手段。——那天塞车塞得很严重,我好几次跟丢

了。正当我感到焦急的时候,看见他在快到道玄坂的地方下了车,自己一个人往前走。我也慌忙下了计程车。然后,我看

见三个男人靠近他,就这样——所有的事发生在一瞬间。”
也就是,这个少年犯了身为保镖最致命的错误。纵使采取强硬手段,他也不应该离开保护对象的身边。月英再一次望向照

片。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几个可能会对这件事有兴趣的顾客名单了。不过,想要大捞一笔,资料还是少了些。
“你没追上去吗?”
少年的嘴唇扭曲了。
“……追丢了。”
“厢型车的车牌呢?”
“看不见,被泥土涂脏了。”
“那三个人的特征呢?”
“不是很高。年龄……大概二十到三十岁前半。身材中等,三个人都穿着类似黑色夹克的衣物。还有,第一个出声叫住他

的人,手里拿着地图。”可能是伪装问路.再以凶器威胁对方,把他押进车里的吧!黄昏的涉谷,在人群当中.不让目标

有任何发出声音的机会,将之绑架。这绝对是职业手法。
“来自犯人的接触呢?”
“还没有。”月英用鼻子哼了一声。被绑票之后,已经过了十四个小时以上。目的如果是为了钱,应该早就有所接触了。
“不能告诉警方的原因是什么?”
“……”
“你是不是知道犯人是谁?——绑架他的那些人只是执行者,主犯另有其人——是吗?”
少年的拳头陡然一震。
“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就别再隐瞒,全说出来吧,啊?是哪里的谁,为了什么目的绑架你家少爷的?只要知道这一点,

想要揪出末端,也不是多么难的事。”
“……这……”
“你要我帮你找姓名、身分都不详的少爷吗?提供这点资料,是理所当然的吧?”
“……”少年开始迷惘了。月英满足地眯起眼睛。
“来吧,全部吐出来吧,这样就轻松了……”月英想再推他一把,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店里来了。那是

个高颀、年轻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是特别量身订做的喀什米尔大衣,底下穿的是微带光泽的灰色西装,还有前端有w型

接缝的鞋子。这些东西,都昂贵得不符合他的年龄,再加上那张令人惊艳的美貌。花大钱装饰外表的美丽男人,歌舞伎町

里多得是,可是这个男人的优雅和品味,让他与那些吃软饭的家伙们划清了界线。至少,他不是那种适合在一大早拜访这

种落魄色情用品店的人种。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摆满成人情趣用品和色情录影带的猥亵店内,目不转晴地瞪

住了少年。他的视线从月英身上滑过,毫无兴趣地,就像书架里摆着书是理所当然似地。他的态度深深伤害了月英的自尊

心。
“回去了。”
少年一惊,缩起了脖子。
“你先走吧!车子底下等着。”语调虽然温和,声音里却带着不容分说的魄力那是平常就惯于命令他人的特有声音。
“喂,忘了东西啊!”月英把信封丢向僵着脸、拖着脚步退下的少年。少年乖乖地把信封捡起,默默转身离开。刚才的威

势完全不知消失刻哪里去了。他要是狗的话,耳朵和尾巴一定都垂下来了吧?——原来如此,狗和主人啊!
“给你添麻烦了。”男人把戴着皮手套的手伸向月英。
“这是你弟弟吗?”月英无视于他,炫耀似地晃着照片。“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嘛!年纪好像也差很多?”
男人完全不理会月英的问题,把手伸进怀里,取出支票本,只是这样一个动作,都优雅得令人叹息。这实在是个愈看愈教

人着迷的男人。月英从上到下,以舔舐般的视线看遍跟前男人的身体,这等男人,如果能在死前邂逅个一两次话,就算是

无上幸运吧!
“一大早穿得这么单薄,会感冒的。这是一点微薄的心意,请当作医药费收下。”男人递出来的支票,上面的数字比一般

遮口费的行情要多了两个0。可是比起金额.月英更对男人的签名感到惊讶。
“你是……四方堂的……”
“如果不幸感冒了,请随时连络我。”男人把照片收进怀里,就要转身离去,月英却在他面前,将接过来的支票撕成两半

。男人站住了。
“不巧的是,这附近没有肯收支票的药店哪!”
“那么,我立刻准备别的……”
“等一下。我可没说要收啊?”
男人略感诧异地,沉默了。
“如果你有其他希望的物品,我会准各。请不用客气。”
“你的脑袋真不灵光哪!”月英嘲笑地扬起下巴,缓缓吐出香烟。大半的烟雾罩住男人的脸,可是他冷漠的眉毛却连动都

不动一下。两人彼此凝视。
“想要什么的,不是我,而是你吧?”月英直盯着男人黝黑的瞳眸,挟着香烟的手指滑上嘴唇。
“你想要堵住我的嘴,想得不得了,对吧……?” 光裸的脚从拖鞋当中抽出,形状姣好的脚趾,缓缓地抚上男人修长的

小腿。男人的脸,初次露出了表情。看到近似轻蔑的那种表情,月英感到轻微的恍惚。皮革手套有种湿润的感触,男人身

上传来从未闻过的高级香料味道。嘴唇带着令人浑身战粟的弹力。月英双手插进男人仔细梳整的黑发当中,随心所欲地充

分享受着对方嘴唇的触感。
贵之擦拭着嘴角,走下混合着口香糖和可乐般臭味韵狭窄陡急楼梯,及川千住正像条忠实的狗般,在那里等待主人。在中

川从未熄火的灰白色轿车驾驶座下来之前,千住已经飞快地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贵之把脏掉的手套丢向垃圾堆里。啄取厨余垃圾的肥胖乌鸦,一面呱呱叫着,一面飞上大楼屋顶。两人乘进

车里,车子缓缓发动前进。早晨的歌舞伎町十分幽静。似乎在外头渡过一夜的上班族、以及从事特种行业的女人们,正漫

步走向车站。
“绕到千住的住处去。一一换上制服,到学校去。现在去的话,还赶得及上第二节课吧!”
“……… 我不想去。”千住以苦恼的声音说道。膝盖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去了也没意义的。我应该保护的人都不在了

,就算去学校……”“你和柾都缺席的话,同学会起疑的。柾不在的期间,你必须像平常一样生活起居。然后那孩子回来

的时候,就用—张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表情迎接他。要是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就立刻去办转学手续。” 
交握的手上,落下了水滴,千住也不拭去接二连三不断涌出的泪水。就像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哭了似地。低垂下去的脸庞轮

廓,只是一个晚上,就变得憔悴不已。贵之买给他的白色大衣,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
“别哭了。”贵之把手重叠在千住的手上。泪珠弹落在阳光晒过皮肤上。“你这样哭泣,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对不起……”千住急忙擦了擦脸,几乎让脸整个朝住地咬紧牙关,好止住每—呼吸就泉涌而出找眼泪。他连呼吸都

屏住,低垂的脸庞涨得连脖子都红了。 
“是我的责任。要是我那个时候,没有离开柾少爷身边的话,就不会……就不会……”
“事到如今就并懊悔也没用了。你要做的,不是补偿你的失败,而是不再犯下同样的错。”千住茫然地摇头。他好象连贵

之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要是……柾少爷有了万一……我……”贵之单手用力抓起少年细瘦的下巴。千住盈满泪水的双

眸吃惊地睁大,一和贵之视线相对。立刻就慢慢地用力闭上眼睛。
贵之静静地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千住。”
千住的眼皮战战兢兢地打开。由于呜咽与畏惧,他的嘴唇不停发抖。“是……是贵之少爷。”
“你曾经发过誓,一生都只侍奉我一个人吧?”少年虽然颤抖,但还是明确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服从我的命令。不许去想多余的事,只要想着我的事就够了。你的去留,由我决定。”说完,贵之松了手。 
“去洗把脸,换上制服,到学校去。在校内以柾的同班同学身分活动,这是你的职责。帮柾抄上课的笔记,别让他的进度

落后。……知道吗?” 贵之温柔地抱过千住又垂下去的小巧头部。千住强忍在胸口的情堵又决堤而出,新的泪水滑落脸

颊,压抑的呜咽充满整个车内。
一面听着千住的声音,贵之想着另一个强忍声音哭泣的少年。
“那个孩子已经相当拼命了!没有责骂他,是明智的做法。至于有关中国人的事,听说李月英这个男人拥有东京第一的情

报网.或许可以借此得到什么线索……”
“十点要开会,快点。会议开始前,我还有两、三件想确认的事。”确定千住的背影消失在大厦入口之后,贵之摊开了报

纸。抵达办公室之前,他必须浏览过各家报纸才行。
“我想今天的会议,即使延后几天召开也无大碍……”
贵之从后视镜瞪向秘书。
“说什么傻话。连你都被千住传染了吗?”
“可是,少主……”
“柾由于急病,现在卧床不起。”贵之翻着经济报,说出今早和老爷子商量后的结论。
“由于得了重病,暂时可能无法起身。下午已经安排高槻前来看诊了。谢绝所有访客。我也跟三代交代过了,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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