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霜飞尽——小妖不知道

的是你做我的爱人……”

霜落觉得眼里有些湿了，喉头也有些哽咽：“将军，霜落不配的，霜落的身心早给了另一个人。您待我如此不值得……”

赫乌尔将霜落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不在乎，总有一天，只要我坚持，你会爱上我的。不管你心里那个人

是谁，我都会战胜他，让你彻彻底底，爱上我……在你爱上我之前，我不会强占你的身子，好不好？”

……

两年后——开战。周得谍报，大破月氏，生擒月氏皇族二十三人，月氏女王自尽殉国。护国神将一族失踪……

＊＊＊

“为什么？”

扼着霜落的咽喉渐渐使力，血红的双眼却充满了哀伤：“我待你不好吗？我不够爱你吗？我如此尊重你，爱惜你，你为何

要背叛我？！啊？！你说啊！！！”狠狠将霜落摔倒在地，赫乌尔愤怒地吼着。

霜落撞到案几，一口血便咳了出来，赫乌尔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扶他，却生生顿住了身体。

霜落擦掉嘴角的血痕，目光深沉地看着满脸痛苦的赫乌尔：“杀了我吧……我配不上你的……从来，我就是大周皇帝安插

的奸细……”

“不准说！不准说！”赫乌尔抓起霜落将他按在案几上：“不准说！不准！你是我的爱人啊……”

“可我爱的，只有钦帝……”

“啪！”

霜落的头被打偏了，面颊瞬间红肿起来。

赫乌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目光又缓缓回到霜落脸上：“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霜落将头转向赫乌尔，目光依然淡漠：“我早说过，我的身心早给了另一个人，可您太自信……”

“闭嘴！你这贱人！”

赫乌尔猛地撕开了霜落的衣服，理智早已崩溃……

随着裂帛之声和剧烈的疼痛，霜落久未经人事的身体被生硬地撕裂，而他狠狠咬着牙，没有出声。赫乌尔疯狂地折磨着他

的身体，室内，只有身体的碰撞声和淡淡的血腥味，飘散……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是赫乌尔略显悲凉的背影。躺在柔软的毛毯上，身体也没有粘腻感，虽然痛得难以忍受，却依然能

感觉到伤口都被细心地上过药了。

“带着我的首级去找你的爱吧……这样的大功绝对能保你脱离奴籍。到时恢复了自由……”

霜落震惊地盯着赫乌尔的背影，眼里有热热的东西流出来，灼伤了他的灵魂。

“不……不……我不能……不能……”

赫乌尔转过头，深情地看着霜落：“可我想……让你幸福。”说话间，嘴角溢出一道乌黑的血迹。

“不！不……”顾不得剧痛的身体，霜落飞扑过去抱住了将要倒下的赫乌尔：“不要死……不要死……赫乌尔……赫乌尔

，你不是说爱我的？死了怎么爱我啊！”

“别哭……”无力的手抹着霜落断线的泪珠，却好像永远都擦不干：“下辈子……爱我……好不好？”

霜落拼命地摇头：“不要，就这辈子，你不死我就爱你！你若等下辈子，我才不要再遇见你！——解药，解药在哪？你给

我活过来！”

赫乌尔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开启……

“不！！！”

……

霜落抱着赫乌尔血淋淋的头颅，呆呆地跪坐在大周军营前。那些军士仿佛看到了恶鬼一样，惊惧而厌恶地看着他。

“赫乌尔……我答应你，下辈子，只做你的爱人，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到时候别记仇，别不要我

……”说完，吻上了那早已冰冷的唇，而那俊美威武的男人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一路上，颠簸在简陋的马车里，霜落目光空洞地抱着一个木匣，满身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陆越卿走进霜落的小院子，远远就看到他坐在柳树下面对着一把残琴发怔的背影。不想再刺激他，转身欲走……

“陆大人……”

“什……什么？”陆越卿有些意外。

“如果皇上他看过了赫乌尔……可不可以还给我？”

“啊？——哦好……”

“谢谢您。”

＊＊＊

春去秋来……不知轮回了几次……

钦帝八年，德贵妃诞长子，后血崩而死。周钦帝封宰相陆越卿为太子太傅……

钦帝九年初，荣淑妃产次子，同年六月，贞妃诞下公主瑶池。钦帝十一年正月，蒙古前来朝觐，大周第一乐师红珏下嫁蒙

古和易将军；四月，西夏十四皇子入周为质；十月，东桑朝觐，献艺伎二十人于钦帝。

钦帝十二年，荣淑妃暗杀太子未遂，帝怒，诛之，其子充入乐籍，终身为奴；同年七月，前荣淑妃之兄起兵谋反，战两月

，弹尽粮绝，生擒于吴东，处凌迟之刑，诛九族。

……

嬴天钦有些气结地向陆相府而去，路过一院门时心猛地一阵抽痛，缓过劲来才发觉不知何时已到了曾经流连过的小院。几

年不见，院子显得有些破败，好似很久没被料理过。

不知为何，非常有种想要进去的念头。推门而入，只见一抹清瘦高挑的墨色背影，正站在一小片菜地中怔忡。

嬴天钦皱着眉，略略沉思，试探地出声，好像有些怕惊扰了那人：“霜落？”

那一身黑衣的男子缓缓地转过头，眼中无波无澜，见了嬴天钦只是勾起一个礼貌性的淡淡微笑：“爷。”

嬴天钦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般的说：“好久不见了。”

“嗯。”

说完，霜落便转身，拎起空空的木桶走出了菜地又拿过一把小铲挖着杂草，之后便不再看来客。过了半晌，见嬴天钦还未

离去：“爷，有事吗？”

“倒是没什么事——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好。”

“哦！那就好——阿敬和盼月呢？怎么就你一人？”

霜落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平静地答道：“两年前敬爷爷殁了，去年对街的阿虎看上了盼月姐，我便让她嫁了。”

“那你……怎么生活？”

“赫乌尔以前给的东西被我当掉了，葬了敬爷爷，去了盼月姐的嫁妆还剩些，够我用的。”

嬴天钦突然觉得心中闷闷地，这六七年，让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男人，而自己却一直在刻意地忽略着他……

“跟我回宫吧，也好照顾你……”

霜落手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好。”

嬴天钦觉得是该补偿这人的时候了，也就打定主意要带他回宫：“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霜落点头，转身进了房子。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戴锁的木箱，箱上是一个小布包：“爷，我要去盼月姐家一趟，您在

这等？”

“朕同你去。”

……

盼月见了嬴天钦，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夹杂的只有那一句，好好待公子。

霜落擦了擦盼月的脸，将小布包放入她怀中：“这是我没用了的银子，小外甥也快出世了，让他长的像他爹一样壮实，呵

——让他好好读书，以后为国家效力……”

“公子……”

“不要哭了……爷要接我进宫的，我用不到这些钱了。”边说边微笑着。

盼月终于破涕为笑：“是呢！公子终于等到了！盼月应该为您高兴的！高兴……”

“嗯。”

……

＊＊＊

钦帝十三年，大周第一舞者霜落公子入宫，帝大幸之。同年封为霜卿，居飞絮宫。

“落儿，来看朕给你带什么了！”

霜落闻声，从乐谱上抬起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嬴天钦，而他自己却只是淡淡地微笑。

嬴天钦也不在意他的冷漠，亲手将一个墨玉小箱放到霜落面前：“朕见你总是守着那个木箱子，莫不是放了什么重要的东

西，你这冷漠的性子也不会那么在意。这墨玉箱是西域进贡夜明珠时装那东西的，朕见和你那箱子差不多大就拿了来。里

面的珠子也一并给你了。”

“谢皇上。”霜落也不推辞，接下箱子进了内室。

等了一会儿，嬴天钦也走进内室，见霜落正给墨玉箱上锁，便玩味地笑起来：“真是想不通，到底什么珍宝能让你如此上

心。”

霜落半垂着眼睑，幽幽地说：“这箱子里都是债。”

“哦？要朕帮你还吗？”抱着那依然清瘦的腰身，吸着淡淡的幽香，嬴天钦却觉得有些不真实。

“好。”

……

钦帝想不通，为何霜落每晚都好像在与他抵死缠绵，拥抱着他的身体就好像拥抱了一样让人绝望的东西……钦帝想不通，

霜落也不说……

钦帝为霜落建了采星楼，只因霜落说星星离得太远；钦帝为霜落杀了得幸的宫女，只因霜落见了他们转身离去；钦帝为霜

落流放了重臣，只因霜落被他说成是以色魅君的妖人……

上到朝野，下至百姓，人人都知当年的明君如今被一个叫霜落的男宠蒙了心，人人提到霜落都狠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钦帝靠在龙椅上，有些厌烦地听着下面大臣战战兢兢的请奏，待人都安静了，才缓缓地开口：“朕想立霜落为后……”

一石激起千层浪，玉阶下顿时炸开了锅，群臣反对，连一向不管皇帝私事的陆越卿都长跪不起请嬴天钦收回这个提议。

钦帝被他们嘈杂的谏声吵得烦躁：“算了，此事再议，退朝。”说完，甩袖走了。也不管一干急得快哭的大臣们。

翌日，群臣死谏，只见钦帝坐在上首冷笑：“不立霜落，众卿可有合适人选？”

大臣们听了只觉得松了口气，便有人向皇上一一举荐。

“哦？曹妃？若不是上次自己把孩子弄掉了，恐怕朕还要为他人养儿子了吧？小明子，带着朕亲配的药酒去赏曹娘娘！”

兵部侍郎曹大人闻言扑通一声跪倒：“皇上啊！小女虽是顽皮但绝无胆量背叛皇上啊……”未等说完，便气血攻心晕厥过

去。

“梦贵妃吗？倒是可以……可你知她是胡人之女吗？立胡人为后吗？”

承荐的大臣吓得赶紧跪下叩首，生怕再惹了君王。

一连几个大臣的意见都被驳回，众臣的心又悬了起来。被殃及的妃嫔宫人也在增加，一时间人心惶惶。

陆越卿也有些看不过去了，跨出列队，拱手道：“皇上，古时虽有男后，但都是文良贤能之才，是辅助明君的国之栋梁。

而霜卿虽生性温婉，却无有护国之才能。况霜卿早年身为奴籍，又失落月氏，臣恐若立霜卿为后，会遭天下人的非议……

”

03.第一世：痛断情丝成他偶

钦帝冷笑着：“爱卿的意思……只要配得上朕的身份，是谁都可为后了？”

陆越卿颔首：“臣不敢妄断圣意，但无论如何，霜卿不可为后。”

“那你也举荐一个。”

“臣宁愿东宫无主，也不愿陛下被天下人唾骂！”

“大胆！”钦帝气得乍起，平复了好一阵才恢复常态，阴笑着，缓缓地说：“陆越卿接旨……”

越卿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恭敬地跪下等待君王的发落。

“陆越卿少即为相，德才兼备，辅佐朕多年鞠躬尽瘁，朕甚是感动。况陆卿与朕青梅竹马，自幼交好，情投意合。今朕欲

立后，却苦无人选，念陆卿之能，故即日，封陆越卿为孝慈贤皇后，与朕共拥天下！——礼部听命！择日！朕与陆卿大婚

，筹备若有差池，提头来见！”说完，便消失在朝堂之上。

礼部侍郎扣了扣耳朵，小声问身边正发呆的同僚：“皇上说什么？”

“好像是要和陆大人成亲……要你准备。”

“啊……要立陆大人啊？——啥？？？陆大人！？”

他这一声惊疑，顿时激醒了所有人，大家轰的一声又吵开了。而陆越卿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人？有令牌吗？”守卫的大喝并没有止住来人的脚步，正要拦截，只见那一身黑衣的青年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灿灿的

龙牌。侍卫们顿时跪下不再阻拦。

钦帝大发雷霆：“你们这帮废物！连手无缚鸡之力霜卿都拦不住！我要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实是臣等不敢拦，霜卿大人拿着您的金牌，任谁也不……”

“都给我滚出去！”

“是……”

嬴天钦揉了揉额角，怎么也想不明白霜落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就算是要立越卿为后，也不会对他如何，宫中锦衣玉

食的生活难道还留不住他？若是那般清高，当初为何要跟他进宫？什么时候，那个卑微的男宠在他心中也占了那么大的地

方？为何知道他走了，也会有心痛的感觉？不是应该高兴他“懂事”的离开吗？

很快，霜落就被钦帝的手下找到。

嬴天钦推开门就看见霜落坐在桌旁饮着茶，见他进来只是淡淡一笑：“陛下先坐吧，我去和妈妈告辞。”

没有在原地等待，嬴天钦跟着霜落绕到后院，见一未施粉黛的老妇坐在庭院里逗弄着怀中的小猫。

“妈妈，我要离开乾州了。”

老妇闻言，抬头看霜落，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嬴天钦，幽幽地开口：“我本以为，能花下重金赎你的人，必是真心待你。不

想，我们都逃不过为娼者的命运……”

“妈妈多心了，他待孩儿很好。这次是听闻您病了，特意回来看您的。这不，见我多日不归，他便来寻我了。”

老妇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霜落的脸：“孩子……苦了你，妈妈虽老，心里可清楚得很，这世上哪有什么长久……”老妇

从颈上取下一枚羊脂玉坠给霜落带上：“妈妈老了，若哪日他嫌你老了，就回来这里，妈妈的生意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