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ONLINE（卷二、三）+番外——芋子

「我从做的这一手好包子，也有四十年的时间了，以前很穷时，我天天努力做包子，研究如何将包子变到最好吃的口味，那时的我天天做包子，白天将包子蒸熟卖完，晚上赶着做馅料和外皮。」平静的将那时的辛苦与汗水，用几句话带过去。

「那时，从早到晚，我没一刻脱离包子，有时连晚上睡觉都梦到了包子的存在……」陈大妈微微一笑，像是有些怀念：「等我渐渐的赚钱了，成为全城里最好吃的包子，有房子以及一切想要的东西，我开始累了。」

「我开始想要休息，但是我又不想将包子摊关掉，毕竟那是我一生中的心血，但是或许是我的心底开始也觉得累了，有一天我醒来，忽然发现以前美味的包子味，都成了一场噩梦，只要稍稍闻道一点点包子的香味，我就会想吐，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关了我的包子摊，用当初赚来的钱继续生活着。」

陈大妈微微叹息着，转过头来看像少月：「对不起，孩子，就算我想帮你，但是我依旧没办法再度作出当年的包子。」

看着陈大妈如此为难的样子，少月也不想逼迫人家，只好叹了口气：「那您还留着当初做包子的食谱吗？在西区的王氏包子店说想要重现当年的包子。」

既然师傅的要求无法达到了，那就帮忙妇人的委托。

陈大妈静静的直视着少月的眼睛，沉默了许久，就在少月已经不抱任何期望时，他又再度开口了，并且是让少月意想不到的回答：「……孩子，我可以给你。」

「可以吗？」少月没急着高兴，只看着陈大妈轻声的问了一句，从刚刚的对话中，他就听得出来了，陈大妈对这个包子下了许多的心血，几乎是付出了一生在里面，要轻易的将自己的努力交出去，是件不容易的事。

「当然可以，孩子。」陈大妈怎么看不出少月心中在想些什么，心中对这懂得关怀别人感受的人，好感又上升了不少：「但我唯一的要求是……我要你学，我只愿意教给你，但当你学成后，想教给谁都行。」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少月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拒绝：「我、我不会做包子阿。」

「你当然不会做，不然我干嘛教你。」陈大妈笑骂着，微微着颤抖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往屋内走去。「进来吧。」

全都是包子。

少月跟夜斐走进这屋子内，第一个闪过脑袋的想法就是这个，少月的眼睛瞪大了几公分，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旷世奇景，连身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夜斐皱紧眉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显然也愣住了。

这包子当然不是真正的包子，没有人会将一堆真的包子摆满屋子每一个角落，甚至床上都有，更何况陈大妈还不能闻到包子的味道，这个包子指的是各类的包子饰品、娃娃、用具……等的物品。

看到少月他们的模样，陈大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的说：「虽然已经不能碰包子了，但我还是对包子感到非常的喜爱，既然没办法闻到包子的味道，那我就买一些不会有味道的包子。」

「您真的很喜欢包子。」少月回过神，笑着说。

「对阿，这可是陪伴我大半辈子的伙伴。」陈大妈点头承认，指着在一旁的椅子说：「你们先坐着，喝杯茶吧！我去拿那本食谱。」说完就朝一旁的柜子走去。

夜斐拉着少月走过去坐下，自己也坐在少月的旁边，先帮少月到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才帮自己再倒一杯，看着夜斐照顾他的行为，少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默的拿起杯子喝茶。

「啊！找到了。」陈大妈拿着一本有些破烂泛黄的小册子走了过来，怀念的轻抚去上面的灰尘：「这是我当初在研究包子时，所写下的笔记，你就看这个学吧。」

「现在就交给你罗。」陈大妈将小册递给了少月。

少月接过小册，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问出心中的问题：「叫王氏包子店的人来学，不是会比较好吗？至少他们比我有经验的多。」

有经验的人总会学的比他这个没经验的人来的好，为何坚持要他来学呢？

「这是心意的问题，我花了多少的时间在包子身上，我所创来的包子就简直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一个纯利益的商人来学，而是一个懂得用心去做每一个步骤的人去学，我总要为我的孩子找一个好的归处。」陈大妈用如同看待自己孩子的眼光，望着少月手中的小册。

「我懂了，我会认真学习的。」听到陈大妈这么说，少月点头认真回道。

「那，就交给你了。」陈大妈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三章

乒乒乓乓的声音拼命的响起，虽然不是不会下厨，但也没有是天才的厨艺，只会做点家常菜的少月，这被他这一生中，难得必须要做的中式点心──包子，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而唯一会的陈大妈又不能闻到任何关于包子的味道，一切的制作过程都得靠少月的摸索，所幸陈大妈没有不准夜斐进入厨房帮少月，不然可能会更为凄惨。

「材料……水、糖、泡打粉、小苏打……」少月一边看着小册，一边跟着夜斐两人将柜子中要用到的材料，一样一样的找了出来。

然后照着食谱上的标示，一步步将包子慢慢的做了出来。

可惜的是没有人能一次就成功做出美味的料理，而对这种类型的料理完全没有经验的少月，第一个做出来的东西更是惨不忍睹，连外型都看不出是所谓的包子，唯一能看的大概是香味，至少有肉馅香味。

「……」虽然知道不可能一次就成功，但是看到自己做出的成品，还是稍稍感到了一点点的沮丧，毕竟跟外面卖的包子实在差太多了。

「再多试几次就会了。」夜斐不忍心看到少月露出这种表情，赶紧安慰着。

「恩。」少月提起精神，点了一下头，再从新将材料拿出来，打算重做一次。

「我来帮你。」看到少月打起精神，夜斐放下担忧的心说着。

两人又重新忙碌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努力做起包子来，有任何的问题也会去问陈大妈。

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做出一笼香味以及造型都称得上勉强及格的包子。

「这样就可以了吗？」少月摊在桌上，这几天下来他累极了。

「最重要的是味道吧。」夜斐心疼的摸摸少月的头顶，这几天少月的努力他完全看在眼里，虽然不舍他如此的辛苦，但是少月坚持要做下去，他也只能选择支持了。

「那么……吃吃看？」少月有些不安的看着那笼包子，虽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手艺，但是之前光是外貌就失败那么多次了，最重要的味道，他还真不敢抱什么期望。

「恩。」夜斐就相反了，他对少月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可信任的很，照他的想法来说就是。

我家的月做出的东西怎可能不好吃。

夜斐马上就拿起一个包子起来吃，少月简直紧张到觉得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明明是很平常的拿包子和吃包子，看在少月眼里慢了好几倍，缓缓的将包子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

「怎样？」少月有些紧张的问着，认真的注视着夜斐脸上的表情。

看着少月紧张的神色，夜斐做出评语：「好吃。」

「真的？」

「真的，你可以吃吃看。」认真的表情。

少月皱了皱眉头，怕眼前的人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想太多，握住夜斐的手，微微倾身，就着夜斐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小口，仔细专注在味道上的少月，完全没注意到夜斐那微微脸红，不明显的怪异神色。

味道比少月想像中的好多了，但他还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不太确定得看着包子：「这样就可以了吗？」

等了老半天依旧没听到夜斐的回答，疑惑的看向他。

本应该是严肃没表情的夜斐，却难得的露出一个名为脸红的神色，看的少月心中直叫着奇迹，他还以为平时见到夜斐的微笑，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想不到会看到这种经常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表情。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

少月不解的想着，上一刻明明还很平常的夜斐，到了下一刻，竟然会忽然的脸红，总有个原因吧。

夜斐看到少月带着好奇的表情，直视着他的眼睛，脸上温温热热的感觉，不用照镜子也明白自己的脸绝对是红色的，知道少月在想什么，但是他怎可能回答他，夜斐微微偏过头不看少月，手中的包子也下意识的藏到背后，却不知这个动作更是引人注意。

少月看着夜斐将包子藏起来的动作，大致上就猜到原因是那个包子了，但包子又跟脸红有什么关系？

少月重新将刚刚发生的事在脑中想过一遍，马上就想到了那间接吃「包」的画面，原本正常的神色也马上红了起来，不自然的转头。

正当一阵尴尬的气氛围绕着他们俩，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激的夜斐几乎想要直接告白了。

「月……」夜斐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的开口。

『系统提示：玩家枫之蓝邀请您参加集体聊天，是否接受？』一段对夜斐来说刺耳无比的系统音，分别在少月跟夜斐的耳边响起，把原本想说话的夜斐打断了。

「是。」尴尬在这声音出现的同时也消失了，少月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老大，随月。』枫之蓝用愉快的声音打着招呼。

「什么事？」夜斐发誓如果枫之蓝真的事没事打来聊天，他绝对会让那个胆敢打断他告白的人，清楚的了解什么叫生不如死。

『公会里的兄弟说，有人在找随月。』好像无形中知道了夜斐发出的杀气，枫之蓝一点都不敢耽误的说。

「找我？」少月不解刚刚夜斐那凶狠的口气，疑惑的开口。

『他没说出名字，但有稍微形容一下长相跟职业，形容中的人很像你，所以才想要问你认不认识。』

少月猜疑着，只见过自己却不知自己的名字，但又知道自己在什么公会里。

『他说他叫年少青狂。』枫之蓝补充道。

青？！少月瞪大眼，一个现实能跟自己连络上的人，干嘛特地在游戏中找起自己，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月，你认识？」夜斐看少月的表情就知他一定认识此人，但是就不知是什么关系了，若是情敌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夜斐在还未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形下，就快将对方杀了。

「恩，我认识阿，他是我弟弟。」少月点头，说了跟他的关系，又继续问枫之蓝：「枫之蓝你有遇见他吗？」

听到刚刚夜斐那像妒夫的语气，枫之蓝差点在另一头笑了出来，不过也幸好他没笑，不然已经明显很尴尬的夜斐，应该会将他拖去埋了：『没，我没看到，只有听公会的兄弟说。』

「恩，我会连络他的，谢谢你的通知。」

『不会！不会！对不起，打扰你们啦。』枫之蓝最后一句显然是对夜斐说的，然后非常识相的将通话切断。

「你要联络吗？」夜斐问正低着头思考的少月。

「不。晚一点联络，我想到问题所在了。」少月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找到答案的喜悦。

「嗯？」忽然不相干的一句话，让夜斐完全搞不懂少月在说些什么。

「包子阿。」少月说着。

将身上所有有沾到包子材料的地方全部清干净，然后就冲出厨房，速度快的让夜斐完全反应不过来，夜斐赶紧也跟在少月后面追去。

少月一路跑到陈大妈的家中，劈头就直接问陈大妈说：「陈大妈有人吃过您的包子吗？要吃过很多次的，而且依旧记得那味道的。」

陈大妈被忽然冲过来的少月吓的差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西、西区的杂货店老板……」还没说完，又被追在少月后头的夜斐吓到，在昏倒前，只说了一句话：「包子的味道……」

可怜的少月都还没问完，人就在他面前昏倒了。

少月转头看向身后的夜斐，看他身上的面粉材料完全都没拍，就急忙追上来。

「月？」显然夜斐完全没注意到陈大妈是被他吓昏的。

少月叹了口气，对夜斐，他舍不得骂。

「杂货店老板？」

「恩。」照着旧方法，随意拉个路人来问，总算将陈大妈来不及说的杂货店位子问出来了，总算是将陈大妈来不及说明的杂货店位子问了出来，少月将做好的包子包好，直接就跟着夜斐走到杂货店。

「请问要买什么？小店应有尽有。」看到客人上门，杂货店老板搓着双手，迎了过去。

「请问你还记得陈大妈的包子味道吗？」少月问着。

「陈大妈？」杂货店老板愣了愣，有些好奇少月为何会去问一间已经歇业已久的店，不过客人至上的他，还是很快的回答了问题：「当然记得，陈大妈那包子的味道令人难以忘怀啊！」

杂货店老板露出着迷的表情，就算过了这些年，他依旧一直忘不了，也不是没想过去叫陈大妈再继续做下去，但是听到了陈大妈的情况后，总不能强人所难的硬逼着人家。

「可以帮我试吃看看，这包子跟陈大妈的有什么差别？」少月将他作的包子拿了出来。

「试吃？」杂货店老板从中拿起一粒，在手中惦了惦，看下那白嫩嫩的外表，才撕下一小块，放入口中，咀嚼。

少月紧张的注视着杂货店老板脸上的表情任何一丝变化，先是看到他皱了皱眉，似乎不是说不好吃，只是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想了一下子，才说：「味道是有些像，但是比起陈大妈的包子，还是不够好吃。」

「是吗……」少月有些的泄气，努力了那么久的时间，竟然还是没有成功。

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一样东西，用轻抚的力道，顺着少月的头发，他疑惑的抬起头来，夜斐那温柔的眼神闯进自己的视线当中。

「再努力一下，一定可以成功的做出那个味道的。」见少月看向他，夜斐安慰着。

有了夜斐的安慰，少月刚刚心中的泄气，就像气球被针戳破，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恩。」少月笑着点头：「我们回去再问问陈大妈，不过在这之前……」

「嗯？」发现少月忽然静声了，夜斐发出一声疑惑。

「斐，请将你身上的包子材料清干净。」

「……好。」夜斐无奈的看着少月，露出像是小恶魔般的微笑。

询问过大致上味道差在哪里后，少月才带着已经将身上清干净的夜斐回到陈大妈的住处，一接近就发现陈大妈用很畏惧的眼神望着夜斐，好像将当成了病原体一样。

「停！」还没走近，陈大妈立刻失声尖叫。

而大致了解为何会如此的两人，只好依言停下脚步。

「身上的材料都给我去清干净！」陈大妈后退两步，只差没躲回屋子之中，然后看向少月：「你，进来。」

「你先待在外面吧。」少月对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陈大妈也没辙，只好转头跟身后的夜斐说一声，跟在陈大妈的身后进屋。

「杂货店老板怎说？」早在听到少月来问有谁吃过他做的包子时，陈大妈就大概猜到少月想干嘛了。

少月苦笑了下，将杂货店老板说的话说了一遍。

陈大妈思考了一下，才大致提了一下他做包子的几个要点，供给少月作为参考，还让少月详细的说了下自己的制作过程，纠出不对的地方，加以改正。

讨论了老半天，终于有着粗略结果的少月，才想起在门外等门的可怜人，赶紧起身离开：「那我再去试试，先离开了。」

打开门走出去，马上就见夜斐靠着墙站着，虽然依旧没什么多馀的表情，但那飘过来的眼神，让少月觉得有说不知的哀怨，连忙扬起笑容打哈哈的说：「抱歉，久等了，我们走吧。」

「恩。」夜斐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再次回到厨房的少月和夜斐，又再度陷入包子的恶梦之中，连续几天的包子，让他们有种了解陈大妈怕包子的心情了，少月甚至已经决定等到这包子完成后，至少一年再也不碰包子了，包括在现实里。

这几天少月一直重复着同样的程序，做出一种新的包子，就拿去给杂货店老板吃，再听取意见，回来跟陈大妈讨论，继续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