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四）——耳雅

“才不是！”希塞尔赶紧嚷嚷，“希塞尔不喜欢人类的！”

宵北肖华等都挑眉——……不喜欢人类啊！

“你们也知道路西法为什么会便变成堕天使啦。”希塞尔拿出电话来，“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的。”

“地狱有信号的么？”众人都好奇地看他手里的电话。

希塞尔躲到龙雀背后，拨通了好吗，不过询问的结果却是——的确，戒指是路西法的，只是很久以前就送掉了。大概在几百年前，他将戒指就送给了一个巫师。

“路西法把戒指送给了人类，这可真少见！”蓝冥表示非常不理解。

“……这样啊。”希塞尔挂掉了电话，“路西法说，曾经遇到过一个很有趣的巫师，他很喜欢那巫师的黑暗性格，见他被人欺凌觉得很有趣，于是将戒指送给了他，让他拥有魔力，这样日后就能变得更有趣也说不定……之后路西法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众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恶劣的趣味！

……

“几百年前那个巫师，会是西蒙的先祖么？”宵北对着镜子换衣服，身边古鲁伊飞来飞去，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和宵北聊着什么。

蓝冥换好了衣服出来，有些无奈地问，“我说北北，古鲁伊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那么啰嗦？”

古鲁伊转回身，怒瞪他以示抗议。

宵北换上一身黑色西装，对着镜子一脸为难，“真的要这样穿么？感觉像是去参加葬礼一样。”

“我觉得还挺合适你，有一种禁欲之美。”蓝冥也是一身西装，一头金发显得尤其耀眼。

“这样穿好土。”宵北不自在，“真要假扮成魔术师？”

“只有打入敌方内部，才能更好地了解情况么。”蓝冥帮着宵北整理了一下头发，我怀疑，路西法将那枚戒指送出是有什么其他理由的。“

宵北愣了愣，“其他理由？”

“他可能只是用一个借口来搪塞一下希塞尔，魔王之物可不是随便因为一个兴趣而送给人类……更何况是一贯讨厌人类的路西法。”

“嗯……”宵北看到蓝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忍不住说，“蓝冥，你突然八卦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么。”蓝冥笑着单手一搂宵北的腰，带着他往外走，“我们去好好查一查。”

古鲁伊也想跟着同去，但是宵北穿得衣冠楚楚没法背包。本来可以施隐身咒让古鲁伊明目张胆坐在肩膀上，但是那个魔术展上面，说不定有很多非人类到场……万一有人破坏了隐身咒，那古鲁伊势必会暴露在镜头前，这就危险了。

因此尽管古鲁伊粘着宵北晃来晃去，还是被留在了家里，和龙雀他们一起照顾小刀刀。

这次出行的人员安排如下。

宵北和蓝冥一组，因为活动是风名羽她们的公司赞助举办的，因此他们也作为魔术师出演。肖华和契獠，景耀风和白楼假扮是去看热闹的客人，希塞尔也假扮成了魔术师，他负责接近西蒙，看他手上的戒指究竟有没有问题。

一切安排就绪后，众人出发，赶到了举行魔术表演的宴会大厅外。

宴会厅里早已是热闹非凡，这次邀请来表演的魔术师很多，有几个世界级的大师是压轴，其他大多数魔术师都是垫场表演。

首先是很多观众参与的互动小魔术，可以提起大家对魔术表演的兴趣。

宵北和蓝冥肩并肩走进去，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两人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西蒙的身影，看来他是作为压轴最后出场的了。

渐渐的，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个中年的魔术师走到了蓝冥的身旁，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兔子来，立马惹来了围观的人。

蓝冥皱眉，他可没心思跟他一起变兔子玩，但是什么都不干又怕引人怀疑，就抬手让一旁的烛台飞了起来。

可能这一招有些太招摇了，立刻……更多的人围拢了过来。

宵北见人多，怕被误踩，伤到脚会影像他过几天的表演，因此伸手拉了蓝冥就往外跑，等跑出人群回头一看，才发现拉错了一个人……被拉出来的根本不是蓝冥。

“不好意思。”宵北示意自己拉错了，要再进去拉人已经不可能了，蓝冥被人群吞没了。

再看看四周，希塞尔没了踪影，刚刚他就往后台走了，肖华和风名羽在忙着跟客户聊天，契獠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景耀风和白楼也是踪迹不见。

宵北左右看了看，算了……找个位置坐一下，等候蓝冥出来好了。

于是，他到了一张空的座位前坐下，支着下巴望着人群。

“你好像对魔术并不感兴趣啊。”

正这时候，就听到身旁有人问话。

宵北转过脸，只见那空位子上坐了一个人，他手中端着香槟，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个魔术师，盯着自己笑呢。

“没有啊，我对魔术很感兴趣。”宵北尽量不让自己露馅，打量着那人，很普通的长相，身材还挺高大的，亚裔或者有些阿拉伯血统？样子还算英俊，一头黑色的卷发。

“那真是太好了。”那人嘿嘿地笑了一声，“对了，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魔术？”

宵北愣了愣，他也不是很明白魔术的种类，就随口说了一种最常见的，“纸牌吧。”边说，边抬眼望向人群，不知道蓝冥好了没有。

可是等他抬起头再看，怪了，人群已经散去了，蓝冥却是没不在了。

宵北站了起来四外寻找，更奇怪的是，蓝冥不见了不说，风名羽他们也不见了，四周就剩下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在变魔术，还有一些观众。

“怎么了？”那人站起来问宵北。

“……没。”宵北摇摇头，往前走，继续寻找。

“要是找同伴的话，他们可能到楼下的表演室去了。”那人热心地追上来对宵北说，“这个表演台是循环式的，楼上楼下都有，楼下是表演室。”

“是么？”宵北点了点头，果然就看到很多人往楼下走，他便也跑了过去，不知道蓝冥他们是不是被人群挤到地下室去了。

不是亲自来看一看，宵北还真不相信竟然有那么多人喜欢魔术之类的东西，一个魔术表演会，人为什么比美食城开张还要多呢？！他走在楼梯上往楼下看了一眼，果然是人满为患，隐约看到了一个金发的身影——蓝冥！

宵北有些恼怒，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就走了呢，还是蓝冥也正在找自己，就加快了脚步，跑下楼追他去。

楼梯绕了两个弯，宵北跑出来的时候再看……发现眼前并不是热闹的宴会厅，而是冷冷清清，光线昏暗的停车场，偌大的空间里头，只在正中央停着一辆硕大的货车。

那辆货车很大，也有些脏，类似于那种运送食品的冷冻车一样。

宵北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就回过头想上楼……然而在那一瞬间脑袋里空空的，竟然想不起来是怎么过来的了。

再看身边，没有楼梯！宵北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头，四周没有楼梯也没有电梯，那刚刚自己是怎么下来的。

“哼哼哼……”

这时候，就听到低低的笑声传来。

宵北辨别出声音是发自货车后面的，立刻问，“谁？”

不一会儿，就看到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人从货车后面缓缓走了出来，斜着身子靠在货车上面，微笑问他，“迷路了么？要不要我送你出去？”

宵北瞬间明白了此人有问题，而且，可能不是人类……自己刚刚糊里糊涂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他到了这里来了。

“你是什么……”宵北想问是什么人，但是眼前这位应该不是人。

“呵呵，很聪明么。”那人弯腰很恭敬地给宵北行了个礼，笑道，“我叫塔亚。”

“塔亚？”宵北没听说过这人的名字，但是从他眼中闪过的那意思淡淡的，灰色的光泽可以分辨出——他不是人类。

“你用什么方法让我下来的？”宵北不解。

“一点魔术小把戏而已。”塔亚往前走了两步，见宵北后退，赶紧摆手，“啧啧，不要害怕么，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把你带下来的。”

宵北心说不害怕才怪了，这时候，他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流声音，目光不自觉地就转移到了那辆货车的后部车厢处，有一些深色的水流从缝隙中流出来，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的诡异，地上已经有了一大滩。

“你喜欢么？”塔亚伸手，一把拉开了货车尾部的车厢……宵北抬眼望过去，瞬间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只见车厢里头堆满了白骨，还有红色的血液。

宵北恶心的同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刚刚在超市，接触打西蒙的手时，就是看到也是这样的场景……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哼哼。”

宵北回过神来抬头再看，车子旁边的塔亚不见了，笑声就从耳边传来

宵北一惊，猛地回头，还没看明白什么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随后，一阵晕眩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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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北就感觉意识一点点地从自己脑中流失，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但他知道自己的神智是清醒的，但是五感却似乎失去了，总之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微妙。

宵北觉得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感觉不到边际，四周什么都不存在，是晕倒了么？又不像……

等他的意识再恢复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闻到古怪的味道……类似与某种铁锈或者是生的菜。

宵北坐起来，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这是一个怪异的房间，只是房间内的装饰很可怕，骷髅……到处都是骷髅！这个房间的主人究竟有多爱哥特风呢？

床上是红色丝绒面料的床单和被子，宵北怀疑这年头谁还会用丝绒来做面料。

“他想下床，却发现有些问题……因为地面有反光，还有点点的波纹——是水面，而且还是红黑色的水。

看了看床铺……一半浸没在水中。

“醒了？”

宵北听到声音转眼望过去，就见在床边有一张同样的红色丝绒面料，白色骷髅床柱的沙发，上面斜靠这一个人，是塔亚，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里面有红色的液体……从挂杯的粘稠度来看，应该不是红酒。

在沙发后面，是整面墙的骷髅，并非镶嵌在墙壁里的骷髅，而是单纯的，一整面的骷髅墙。

宵北本因觉得毛骨悚然的，但是他没有，怎么说呢……骷髅死尸这种可怕的东西，冷不丁看到一个就吓人，一下子看到太多，倒反而没感觉了，这也算一件比较神奇的事情。

塔亚见宵北眼中没有害怕只有疑惑，微笑了起来，“不错么，我所见过那么多美人里面，你算是是最特别的一个了。

“你是谁？”宵北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魔术师咯！”塔亚笑了起来，“我是能创造出各种神奇的最强魔术师！”

宵北冷笑了一声，摇头表示信。

塔亚也看出他会不信，就道，“我的确不是你们浅意上讲的那种人类魔术师，那种太普通了！”

“那你是什么高级别的魔术师？”宵北边跟他说话边想着该如何来拖延时间，好给蓝冥他们报信。

只是这个地方很奇怪，宵北以往总能感应到蓝冥的存在，然而这次，他几乎没法感知到其他的任何人，在感觉的四周似乎是竖起了某一道屏障，让他无法顺利地接触其他人的意识。他以往呼唤蓝冥，只要一想，立刻就能找到他在哪儿，但是今天很不同，他甚至无法感觉到蓝冥！

“你是在试图接触其他人么？”塔亚却是说出了宵北的心思，那一瞬间，宵北感觉这个塔亚，可能比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神魔，都要危险。

“你究竟是谁？”宵北一边跟他拖延时间，一遍用意念拼命地喊着蓝冥——这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靠近。

“呵呵，你果然有很强大的灵力。”塔亚轻轻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端详着宵北，“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很奇怪，我见过很多人类，也不乏灵力强大的，但是能像你这样拥有压倒神魔之力的普通人类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再加上你那完美的外表，啧啧……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误会是精灵之类的神物伪装的呢。”

宵北紧张地看着他喝光杯子里的东西，“你想怎么样？”

“自我介绍一下吧，反正我应该是你人生当中最后一个谈话对象了！”塔亚站了起来，他离开沙发，停留在血液一样的水面之上，竟然没有沾湿鞋面。给宵北行了一个弯腰礼，低声道，“我是血魔……原本应该是已经死了吧，不知道哪位能人将我复活了，或者说……唤醒了。”

宵北皱了皱眉头，“血魔……吸血鬼？”

“呵呵。”塔亚笑了，“我可不是那种温和而阴险的同类，我是狂暴的异类！”

宵北不明白他装神弄鬼的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的确是血族的成员，不过怎么说呢，吸血鬼是优雅的虫子，那我就是狂躁的狮子，他们只是吸食人类的血液，而我却是吃光人类的血肉，留下森森的白骨。”说着，一龇牙。

宵北暗暗抽了口气，那森森的白牙让他看着肉都疼，莫非，身后那些累累的白骨，都是他吃掉的人类？

“你猜对了！”塔亚似乎能领会到宵北的意识，“我活了很久了……所有的食物，我都能清楚地记住他们的相貌……身前都是万分美丽的人儿啊。我保留的血族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美人！可能因为美人的味道特别好……吃掉他们，看着他们痛苦惨叫的过程，是那样的美好。

“变态！”宵北皱眉往后又退了退，开始想着如何反抗，当务之急最好能吧蓝冥叫来，这家伙平日粘得紧，紧要关头不靠谱了！

宵北的心态很矛盾，他知道，危机的时候呼救很孬种，但是这个时候，他能力无法自救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蓝冥！

“如果你要找人救你，我建议你死了这条心吧！”塔亚靠近宵北，他弯下腰，如同脱了节的虫子一样爬上来，那一个动作惊得宵北站了起来往后靠，但是床铺孤孤单单地浮在血水之上，四周没有任何可以依靠或者借力的地方。让他去摸那些白骨，这个太恶心了，宵北总觉得那些白骨阴森森的好像还会动！黑洞洞的眼睛凄惨地看着自己。

“哈哈。”塔亚邪恶地笑了起来，“我行事非常小心，你知道什么是阻断灵力最好的屏障么？是肮脏的尸体！没有灵魂的枯骨！”

宵北一愣，难怪联系不到外面。

“来吧，我们来好好享受进食的过程。”塔亚说着话的时候，毫无表情，似乎并不将那些曾经被害死或者即将被害死的人当做一回事，仿佛这真的只是日常进食一般普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