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四）——耳雅

“景耀风帮忙调查了一下。”蓝冥看着资料，“小林的名字叫王林，爸爸姓王，妈妈姓林，一个是成功的律师，另一个是时装设计师，爷爷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外公外婆都是成功的商人，家里条件相当好啊。”

“……”宵北点了点头。

“不过，那家康复中心的医药费也只有这种人家才能承受得起吧！”蓝冥啧啧了两声，“据说医药费是每天一万，完全康复后还要再支付百分之五十的佣金。”

“哇！”宵北吃惊地算了算，“那住三个月康复的岂不是要交一百多万？”

蓝冥一耸肩，“可送去的是个自闭症儿童，送回来的是个健康快乐的孩子，我相信很多父母都会心甘情愿支付这笔钱。”

宵北叹了口气，“这种康复中心不是应该免费的么，有社会大众的捐助啊……就算真的是私人诊所，那也不该贵成这样子。”

“北北。”蓝冥伸手过去搂住宵北肩膀，“你要是开个神魔康复中心，或者神魔托儿所，估计能成为一代富翁！”

“去。”宵北推了推蓝冥，“别闹。”

这时候，契獠跑了过来。

“都装好了？”蓝冥问他。

“嗯！”契獠打开车门上车，他是跑去装摄像头的，景耀风提供了一套监视设备给他们。

蓝冥将监视器打开，果然警方的监视器很发达，摄像头也是高清可控制的，监视起来很方便。

“还有个热感仪。”契獠打开包拿出热感仪来，看着楼里的情况，觉得很有趣。本来热感仪真是没什么大用处，他只是觉得好玩才拿来的，可现在一看……

“诶？”斯芬克凑过去看着热感仪，吃惊地叫了一声，“为什么只有两个大人？没有小孩儿呢？”

宵北和蓝冥都摇头，“不对啊，从摄像头上传回的画面看，一家人都在客厅里头呢，桌上放着个蛋糕，像是爸爸妈妈正给小林庆祝康复。

“不信你们看！”契獠将热感仪交给宵北他们。

宵北和蓝冥一看……果然！就见画面之中只有父母，没有小林，明明都坐在一起，热感仪竟然没有探测到小林的存在？！

众人都觉得没后凉风直冒……热感仪，只要活人都能感觉到的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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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不是人了么？”宵北紧张地问。

“现在还不能肯定。”蓝冥也皱起了眉头，“对了，北北，你不是说刚刚碰到那个曹医生的时候被冻伤了么？”

“对！”宵北射手指头给蓝冥看

“别的不说，反正那个曹医生肯定有问题！”契獠凉凉来了一句，“那曹医生绝对不是什么神医！神棍还差不多。”

深夜，宵北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小林一家熄了灯，看来已经休息了。

“哈啊……”斯芬克打了个哈欠，“刚刚谁出的蹲点的主意啊，完全无意义。”

契獠和蓝冥都望向宵北。

宵北也搂着古鲁伊犯困呢，见众人看自己……貌似是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可能想学着警匪片里头的情节过过干瘾，可是正如斯芬克说的——无意义啊！蹲点盯梢特别是熬通宵太累了，总说警察内部败类多，可不败类的警察还真是很值得人尊敬啊。

“人类就是喜欢做些无意义的事情。”契獠说着，伸了个懒腰靠在斯芬克身上准备在后座睡一觉。

“咕！”古鲁伊趴在椅背上，盯着契獠的脖子叫了一声。

宵北也凑过去看，只见契獠的脖子上，带着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宵北好奇。

“咕咕。”古鲁伊跟宵北说，前两天看到肖华给他的！

“肖华给你的么？”宵北吃惊，蓝冥等也都挑眉——莫非有什么希望了？

“他前几天不知道看的什么书上说，鸡血石可以让狼人在想要吸血又吸不到的时候减轻痛苦，所以就多余地去弄了一个。”契獠嘴角轻轻抽了抽，“连狼人根本不吸血都弄不清楚，笨！尽做些没意义的事情。”

“……”宵北翘起了嘴角，“他关心你么……怎么样，心里又没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咳。”契獠皱眉，“温……温暖什么啊！多事。”

“别嘴硬了。”斯芬克用尾巴甩甩契獠的脸，“你送回礼了没有啊？”

“回……什么回礼啊。”契獠看别处，“我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一定要他想要的东西啊。”宵北道，“随身之物么，你想，他给你鸡血石，你一直带在身上，然后你再给他点东西，他也带在身上，就像是记号一样的！定情信物啊！”

契獠眨了眨眼，摸摸鼻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嗯……”

“喂。”

这厢众人正在给契獠出主意怎么追肖华，蓝冥突然低声说，“那边的黑影是什么？”

众人都一愣，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车子没开灯，也熄了火，蓝冥指着前方小林家别墅附近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问，“看到没？”

宵北凑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前望，“呃……像是个人影！”

深更半夜的，这场面有些吓人，就在小林别墅附近的树杈之上，蹲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样子像是人又像是人形的剪影，纯黑色，虽然说完全看不到表情，但是他的神态举止就像是一只蝙蝠一样，弓着身子，往房间里头张望着，感觉不怀好意。

“贼么？”宵北紧张。

“你看那根树枝那么细！活人怎么可能站在那么细的一根树枝上面？”

“窗户开了！”

众人就看到二楼阳台的落地窗户打开，一个幼小的身影走了出来——是小林。

“认识的么？”宵北皱眉，小林又恢复了原先在监控录像里头看到的，那种机械而呆板的举止神态。

只见小林的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因为隔开太远，所以看不清楚是什么，他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那个黑影。

黑影拿了之后，一转身……跃下了树枝。

“跑了！”蓝冥打开车门……刚下车，那黑影猛地回头……立刻逃走，蓝冥也是一闪没影了。

宵北赶紧下车，斯芬克也下来了，让宵北上来后，斯芬克就追着蓝冥的气味追了下去，契獠也跟上。

没追出多远，斯芬克就在路口停了下来，因为蓝冥蹲在路中间，不知道在干吗。

“蓝冥？！”斯芬克落到了他身旁，将宵北放下来。

宵北走过去看，只见蓝冥手中有一张黑色的剪纸小人，他皱着眉头正盯着看呢。

“这是什么？”宵北好奇，拿过那张纸人来看。

“刚刚那黑影走后，就留下了这个东西。”蓝冥皱了皱眉头，“嗯……操纵纸人，这种妖魔还是头一回看见啊。”

“情况不妙啊蓝冥，是监视鬼！”斯芬克赶紧用爪子拍了蓝冥两下，“撤！”

蓝冥点头，拉了宵北就跑回了车里，宵北还不明白呢，“什么监视鬼啊？”

“那个鬼怪在暗中监视，派了纸人来办事……我们恐怕打草惊蛇了！”蓝冥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就见小林家的灯开了，小林的爸妈都走到了阳台上，小林伸手指着楼下蓝冥他们的车子让他爸妈看。

“那人可能控制了小林的行为。”蓝冥开着车赶紧离开，因为小林的爸爸已经拿了电话，像是要打电话报警了，可能小林跟他们说，蓝冥他们在监视。

匆忙回到了EX，众人都有些扫兴，不过今晚收获颇丰，虽然打草惊蛇了。

蓝冥将纸人给白楼看，白楼看了一眼，乐了，“呵呵，果然是监视鬼没错……难怪那么多的眼睛。”

“监视鬼很厉害么？”宵北激动了，“那些小孩子会不会死掉？”

“如果只是监视鬼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监视鬼都是寄生体，是辅助别人行动的，没法自主行动！害死人更是不可能”

“看来，关键还是那个冰柜曹医生啊。”龙雀随口说了一句，似乎话里有话。

宵北抬头，“有冰柜的线索么？”

“我们调查了一些神魔的属性，他那么冷，应该是属于超低温类的神魔，有一种的可能性很大！”

宵北等见有线索，都围了过来，只见白楼的电脑屏幕上面，有神魔的介绍图，上面赫然写着——雪魔。

“雪魔？！”宵北瞬间又想到了那种冷飕飕的感觉，觉得名字相当的贴切啊。

“这种雪魔很喜欢拿小孩子的灵魂做食物！”白楼给宵北等讲查到的线索，“他们会冰冻住小朋友的灵魂，禁锢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然后每日吸取他们的灵力，小孩子的灵力相比起大人来说要厉害得多！

“那，我们看到的小林是没有灵魂的？”宵北又想起了孩子那机械呆滞的神情，“可他为什么能说话和交流？”

……

“我明白了。”蓝冥想了想，动动手中的那个纸人，“利用这个！”

“的确可以带入灵魂，让孩子做一些他指定的事情！”众人都皱眉，小林的情况堪忧。

这时候，外头停下了一辆车子，车门打开，景耀风拿着一卷资料进来，“查到了，小楼！”

众人都看白楼，白楼不说话扭过脸，像是假装不认识他……不过这举动相比起之前的那种冷漠，更像是在闹别扭什么的，有爱多了。宵北胳膊肘蹭了蹭蓝冥——好事将近了么？！

蓝冥搂着他肩膀使眼色，宵北顺着他眼睛望过去，就见契獠回来之后就不说话，蹲在一旁不知道忙什么呢。好奇凑过去看，契獠挡开，让他别看！捂着手里的东西继续忙，惹得众人纷纷好奇。肖华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资料，腿上趴着一直小狼崽，一点儿没注意。

“我调查了一下那些康复孩子的近况，简直不可思议！”景耀风摇头，“真是可怕了！”

“出什么事了？”众人都有不好的预感。

“小孩子的家人分别遭遇到了不测，结局大多家破人亡收场，孩子被寄养后，依然有收养家庭出事。

“这摆明了就有问题！”宵北觉得不论这个曹医生是不是雪魔，这种做法都太过分了，利用父母的爱心和患儿的无助！

“既然有线索了，那我们是等着，还是马上采取行动？”众人看蓝冥。

蓝冥一笑，“自然动手了……管他雪魔还是雨魔，带上打火机烧了他！”

众人都笑，古鲁伊全副武装裹着厚厚羽绒服，抱着暖炉追随宵北，誓要找刚刚那个冻到他的家伙报仇！“

众人连夜开车赶往了康复中心，然而车子还没到，众人就远远看见火势熊熊……

“着火了！”宵北大叫了一声。

“消防车都在！”蓝冥将车子停在了大门口，发现很多小朋友在消防车边蹲着，盖着毯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被火焰吞没的康复中心。

“怎么回事？”景耀风出示证件询问情况，一位消防员告诉他，康复中心突然爆炸起火，幸好孩子们都被救出来了，不过医生进去救孩子，到现在还没出来！

“曹医生没出来？”宵北等面面相觑。

“警官你们靠后点，我们灭了火再说！”消防员们忙碌了一阵后，很快就把火扑灭了，而从医院里传出噩耗来……曹医生不幸身亡了。霎时间，孩子们和医院的工作人员是哭成一片。

“死了？”宵北等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巧了，分明就是想法子脱身！

“尸体呢？”景耀风问消防员，消防员们抬出了一具烧焦的男性尸体来，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份了！

众人都默不作声，景耀风叫来警员，将尸体抬回去验尸，确认身份。

“孩子们都没有受伤么？”宵北问消防员。

“没有，刚刚工作人员已经确认过人数了，没有任何死伤。”

“既然孩子都出来了，那曹医生还要进去楼里干什么？”白楼有些不明白。

“似乎是弄错了，他以为有一个孩子没出来，所以冲进去救人……然后就不幸遇难了。”消防员显然为这位道德高尚的医生所感动，摇头，“唉，这年头，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啊。”

宵北等也不能说什么，转过脸去看那些孩子和医院的工作人员，就见孩子们围在一起哭，行为很正常，不像是自闭症儿童……行动话语几乎统一，越看越怪。

景耀风将工作人员，就是那位前台小姐叫了过来，问她事发的经过。

前台小姐哭哭啼啼地说，“我下午换班，晚上刚来，就发现浓烟滚滚，曹医生正带着孩子们疏散呢，他说后面不知道怎么就爆炸起火了，火很大……我当时吓懵了，就知道带着孩子们快跑，可是……呜呜……”说到伤心处，她又哭了起来，絮絮叨叨说着曹医生人多好，老天没眼什么的。

宵北等扑了个空，扫兴而回。

“真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希塞尔觉得不甘心，“这下可好啦，来了个金蝉脱壳！他跑得无影无踪，如果到了世界上其他的一个角落，再开一个这样的康复中心，依然可以赚个盘满钵满，害人不浅还逍遥法外。”

众人也都觉得这曹医生实在狡猾。

回到了EX，时间也很晚了。

现在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蓝冥捡到的那个纸人，不过这种被抛弃的纸人，很难顺着线索找到主人，宵北努力了几次，都宣告失败，更加更加的不开心起来，蓝冥觉得也没有必要太沮丧，总会有线索的，让大家先睡觉。

各自回到房中后，宵北坐在沙发上叹气，“真是气人！”

“咕咕！”古鲁伊趴在被子里，枕着小芬妮看漫画，边对宵北表示支持。

蓝冥拍拍宵北，让他快些洗澡睡觉，别多想。

宵北觉得颓废也不是办法，就跑去洗澡了，刚进浴室，发现洗发水没有了，就去找隔壁的肖华要。

刚到门口，见门虚掩着，宵北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头有契獠说话的声音传出来，“拿着！”

宵北停住脚步，怕两人气氛正好自己打扰，就没有动。

“什么东西？”肖华不解，接过契獠递给他的东西看着，就见是一根黑色的绳子，挂着一颗牙齿，牙齿尖利像是狼牙，上面画了密密麻麻的花纹。

“咳咳”契獠望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收着就是了，废话真多。”

宵北在门口听到了，忍不住望天，契獠太孩子气了吧，送东西都不会，好好的事情被闹成了坏事。

肖华倒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了，笑笑，问，“干嘛送东西给我，也不说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