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年代 中——翠寒烟

作者:翠寒烟  录入:12-28

其实,祖少游昨晚根本没有睡觉,在房间里虚耗了半晚,一直等着文睿回来。对于文睿,他说不上了解,可就是有一种奇妙的亲近感,他自认那时没看错,第六感告诉他,文睿认识被石彬达抱进房间的男人。

“你和他谈完了?”刚走进房间,祖少游就像变了个人,精神百倍,“谈完了?谈好了?”然后习惯性凑过去想拥抱文睿。他说过,他要让文睿爱上他,并明确地表示想要利用这种感情。

文睿突然想笑,不是笑祖少游自负,而是笑自己竟然真的被对方不幸而言中。从昨晚开始,祖天戈之于他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战友,而从现在开始,他可以奢侈地联想,其实他在祖天戈心里早已不是普通战友。

祖天戈是不是也喜欢他?

文睿推开祖少游,连鞋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不愿去看后者的脸。即使藏在身体的意识已经不是祖天戈,但他们拥有同一个灵魂。祖少游也不是纯粹的祖少游,他时刻被祖天戈影响着。

“美人,才几个小时不见就翻脸不认人了。”祖少游俯身,伸手,强硬地抓住文睿的双肩。

祖天戈不在这里,同时,他无处不在。祖少游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讽刺都来自祖天戈,拥抱自己,与自己肌肤相亲的身体全部属于祖天戈。

“只有……只有……”文睿忽然摁下祖少游的后脑勺。

只有眼前拥有意识的你,不是。

“只有什么?”近在咫尺的眸子清澈莫名,却有深深的疲惫潜在眼底,祖少游以为文睿想要主动亲吻他,竟没想在下一秒被人推开。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碰我。”文睿凝视着祖少游,随即慢慢转过头,闭起眼睛。

其实,还是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希望拥抱我的人依然是……他……

祖少游“嘁”了声,懒洋洋地从文睿身上爬起来,“要我不碰你也行,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文睿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动也没动。

“小石头紧张的男人是谁?你认识他对吧。”

“不认识。”文睿依然闭着眼,双眉紧拧。

祖少游冷笑,手开始不规矩,文睿睁眼盯着他,不想伤害祖天戈的身体,却一时极度厌恶主导这个身体的意识。

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啊,现在却复活在祖天戈的身体里。黄泉说对方的意识中有祖天戈,可自己不能把他当做祖天戈,他根本不是!

“你那是什么眼神?”祖少游的指腹贴着文睿的薄唇轻轻摩挲,“喷着火呢,不会想杀了我吧。”

一口咬下,舌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那是祖天戈的血,祖天戈是活生生存在的。

祖少游蹙着眉,也没抽回手指,任由文睿像饥饿的吸血鬼般舔舐着指尖。

“对不起。”文睿用拇指揩过嘴角,避开祖少游,从床上爬起。

解开暗示?不行。不说现在完全没有头绪,祖少将的意思是利用人造的祖少游打入赤色黎明内部,为己所用,不可能让文睿从中破坏。现在的祖少游是个地道的反、华份子,但也绝不会同赤色黎明一条心,这不正好吗?这样瞒天过海的几率更高,离他们的最终目标也更近。

“祖天戈,你就是一把钥匙。”文睿的太阳穴很疼。

大地的另一头,琅南塔以南再往北去,那一片掩映在青山翠岭中的苍狼基地早已迎来萧瑟的秋季。黎星宇替眼前的老人奉上一杯热茶,随即恭敬地站回原位。

“翅膀硬了,也会自作主张了。”老人叩着桌面,面目严肃威严。

“是,我先斩后奏。”黎星宇乖乖地认错,如果此时有苍狼的小崽子路过门口,一定会被自家大队长惊得七魄去了五魄。

“你把文睿派过去,是特意来拆我的台?”

黎星宇盯着老人,片刻之后悄然勾起嘴角,“首长,我怎么拆你台了,你不是让文睿保护他么。”

老人眯着眼,冷哼几声,“我想吗?那是瞒不住,还不能把人给你送回来。”

“对啊,物尽其用。您知道瞒不住,还生什么气。”黎星宇的笑容越来越痞,让对面的老人越来越气。

“啪!”老人在桌面拍了一掌,黎星宇都替他手疼。

“只要见到了,您就瞒不住文睿,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人。”黎星宇顶风而上,完全无视老人头顶黑压压的乌云,“我送文睿过去,而您的好孙子刚好出逃,碰巧了,这就是天意,您能怪我么。就像修路,杂草是我拔的,可水泥不是我铺的啊,您能说那路就是我一个人修的?”

“牙尖嘴利。”老人扔出硬邦邦的四个字。

黎星宇听完后,军姿也不标准了,手插进裤兜,拽拽地说:“首长,我的老首长,您还不了解我么,您当年从农村把我找回来时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三岁看到大。”老人微微叹了口气。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战友的遗孤已经奔向四十。

“我认识你爸的时候,他还是个叫做二狗子的红小鬼。”老人的思绪随着话题转变飘向遥远的大半个世纪之前,“我们是忘年交,他人小鬼大,你随他,我算看出来了。”

黎星宇噗嗤一乐,“别,您别继续说,我耳朵起三层老茧。”他作势摸了摸耳廓,笑意过后,眼角也已出现几道细细的纹路。

“首长。”黎星宇看着面前的老人。除了儿孙,他可说是老人最亲近的人。同样,也正是仗着这样的宠爱,黎星宇才敢把文睿送到A城,赌老人对祖天戈的亲情不逊于对国家的忠诚。他在苍狼,却不是瞎子,一直耳聪目明。尽管不甚了解事情的具体过程,但当他将祖天戈送至国安部,得其亲嘱要求转交一本书时,他有点明白了。文睿是祖天戈的希望,因此他将文睿送到祖天戈身边,以图能改变什么。他知道他期望祖天戈走的那条路和老人期望的不大一样,可他们需要相同的结果,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啊,所以他坚信老人会屈服,屈服在现实之下。

第九十九章

最近天气不怎么好,应该说极为奇怪,明明只是十月,却有了下雪的征兆。

贾鹏叼着烟坐在后山上发呆,他这段时间被禁止出任务,除了训练新进来的准特种兵,就是在队上打杂,简直莫名其妙。

“啊呸!”某人恶狠狠地吐掉烟屁股,“苍天不公!”然后竖起中指,颇有气势地骂了一句。自打祖天戈走后,他就少了个好烟友,再加上文睿突然离去,他那颗老心瞬间落寞起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兵!兵兵兵!兵!”他插腰站在山顶吊嗓子,梆子不像梆子,京剧不似京剧,尾音打着颤直冲云霄。

“副队,操你丫的!你当噪声不会污染环境么!”

贾鹏正惬意得不行,忽然被人劈头盖脸指责了一通,心下憋气,扭头瞪着身后那人。

穆晟?不是穆晟还有谁?穆晟最近长出息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敢指着贾鹏的鼻子叫骂。“标准负重,十五公里我一口气跑了两趟。”穆晟扶着自己的腰,手里捏着作训帽对着脸胡乱挥舞,“队长他简直不是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能让一直唯唯诺诺的穆晟如此气急败坏,可见高远航功力之深。“我就是上次体能测试排末尾。”穆晟爬过来,歪在贾鹏脚边躺下装死,“苍天啊!他说下次还当老幺就让我跑六趟。”体能是穆晟的弱势,尽管在贾鹏的魔鬼式训练下提升了不少,但比起队里其他人,他也只有吊车尾的份。“我是不是哪里得罪队长了?”穆晟皱着鼻子,脸颊红扑扑的。

贾鹏的表情有些怪异,一向只有他欺负穆晟,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家队长才是站在头顶俯瞰二中队的BOSS。“唉……”贾鹏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穆晟望着贾鹏,对方蔫了吧唧的模样十分罕见。人呐,就是贱骨头,一段时间没被提溜着衣领加餐,竟无比想念起这种感觉。穆晟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哪种?贱骨头呗。

“我最近没时间管你,胆子肥了,刚才骂我啥来着?”贾鹏突然挤出一丝微笑,蹲下身用手指戳穆晟的肚子,“操谁丫的,只有我操你的份!”

穆晟的肚子及时发出一阵咕隆,脸比刚才更红,嘴里嘀咕,“整天操操操,麻烦积点口德。”

“起来!”贾鹏轻轻蹬了穆晟一脚,“我不在,放机灵点,上次手掌破了,真丢人,丢我的人。”

“在树上擦破皮也算啊。”穆晟翻着白眼反驳。

“如果那树是箭毒木怎么办?”贾鹏给了穆晟一个爆栗,“见血封喉。”

“箭毒木我认识。”穆晟揉了揉肚子,爬起来往山下走,“吃饭去。呆在基地训练新人有什么不好,至少人家会终生难忘你这张脸。”

“臭小子!”贾鹏飞起一脚,目标是穆晟的屁股。

穆晟尖叫一声,侧身躲开。贾鹏抽搐着眼角,跟在对方身后嚷嚷,“妈的刚说你有点男子气概,转眼像个娘们似的尖叫,找抽呢!”

这人不值得同情!穆晟愤懑地想。

贾鹏噗嗤乐了,眼瞧着穆晟右手捂住屁股蛋儿,飞一般往山下窜,哪里像跑了三十公里的人,心里不由得轻松起来。其实他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黎星宇的命令来得蹊跷,不许出任务,这哪跟哪啊。苍狼的任务多半集中在南边,有时也会往西边去。南边事虽多,武警能解决,西边比较敏感,容易引起国际舆论。贾鹏想不通黎星宇给他下这道命令的理由,他问过,却没有得到答案。

很快,天暗下来,像在煤渣里翻覆过的棉絮,黑压压地盖在头顶。而在棉絮的边缘,放眼望去碧空如洗,没有秋季的萧瑟,绿意盎然下矗立着一栋欧式别墅。

祖少游直接把文睿舔舐过的手指塞进嘴里,邪气地看着后者,嘴唇摩挲指腹。等了许久,指腹终于不再流血,祖少游舔净残存的血渍,微微一笑,“你认识他,别撒谎。”

“我不……”文睿摁住祖少游随意扔在电脑桌前的纸质灯笼,干燥的花瓣突浮于纸面,仿佛还能闻到馥郁的香气。

“啪啪啪!”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文睿的话。

黄泉在外面喊,“祖少游,快出来!”

祖少游百般不愿从床上爬起来,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压根不想搭理这人。可是文睿已经开了门,房间隔音效果不错,所以门一旦打开,耳朵里立马钻进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水晶花瓶摔了。”黄泉拧着眉,“进口货,肉疼。”

文睿斜了黄泉一眼,下面人声鼎沸,好像石彬达的手下都挤在客厅里,可没过几秒,客厅倏然鸦雀无声。

“又搞什么?”祖少游没穿鞋,光着脚走出房间。

二楼的人往一楼走,间隔没几小时如此行动了两趟。祖少游嫌客厅里血腥味浓重,便直接站在楼梯上观察下方的情况,这一看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之前被石彬达小心翼翼抱回房间的男人又被扔回了客厅,而且全身赤裸,双腿大开,正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躺在石彬达身下。

“这是做什么?”饶是见惯诡异场面的黄泉也瞪大了眼睛。

文睿发现裴喆已经醒了,只不过面无血色,表情扭曲,腰间缠着纱布,双腿被石彬达强行固定在自己的胯部。

“啧啧。”祖少游的笑容轻佻浮薄,很快从石彬达转向文睿,舌尖舔过被后者咬过的指腹,“小石头雅兴不错,我们有眼福了。”

眼福?什么意思。

石彬达在众目睽睽之下扯掉自己的睡衣,谁也不敢吭声,手下之中有人沉着冷静,有人目露淫光,有人面色尴尬,有人瞪着天花板。

“身材不错。”祖少游赞叹。

文睿胸口泛起一阵恶心,睡衣落地后,他分明看到石彬达将象征着男性的标志狠狠插进裴喆的身体,未经过润滑的甬道突然撕裂,迸出鲜血,顺着臀部流向地面。

“操!”黄泉暗暗骂了一句。

文睿像被谁敲了脑袋,有些懵,继而怒火攻心,指甲陷进手心,脚却像灌了铅迈不动一步。现在出去,能做什么?祖少游瞥了眼文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没想到石彬达真会在客厅里上演活春宫。他倒觉得没什么,但文睿呢?

石彬达已经开始抽动,红色黏膜随着巨大的男根翻出体外,带着靡乱,透着色情,同时还伴随着主人的痛苦。裴喆?裴喆?裴喆悲愤,裴喆盛怒,裴喆额间渗出豆大的汗珠,双手被人摁住,只有身体能够自由地颤抖。裴喆万念俱灰的表情彻底点燃文睿心底的火焰,裴喆是军人,是他的同胞!

裴喆脸色青白,因为激动,刚刚结了层薄痂的伤口开始往外渗血,染红了缠在腰间的纱布。“畜生!”他竭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脸颊,嘴唇干裂,洁白的牙齿嵌进唇瓣,身体随着石彬达的动作起伏,仿佛一只不幸折断双翅,正被敌人肆意凌辱的雄鹰。

“叫啊!叫啊!向我求饶!你爽吗?爽吗!我很爽,你这身体真他妈销魂!”石彬达暴戾的眼神镇住了在场所有人,除了文睿。“叫啊!”狠狠一个抽送,石彬达顺手将裴喆的身体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伤口完全崩开了,前者忍不住低吟一声,却没有求饶。

“你过来!”石彬达沾有鲜血的食指指向自己的某个手下,“握住他的性器!”那个被点名的人傻了,吞了口唾沫,可不敢违背石彬达的命令,真的走过来握住裴喆的命根子。“让他舒服。”石彬达笑得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分开裴喆的双腿,让他无力地靠着自己,“我们一起为他服务。”

“别动!”楼梯上,祖少游紧紧抓住文睿的手臂,含有警告意味的瞪视着后者,又瞥了眼黄泉。

黄泉早前还想做掉裴喆,这会儿脑袋不够使,不知道石彬达唱的哪出戏。裴喆的反应可不是装出来的,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同性的面被强暴,可谓悲惨到极致。

祖少游凑到文睿耳边说:“自然点,别这么苦大仇深。”

终于,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打击下,裴喆再度晕死过去。昏迷前,他死死盯着石彬达,表情犹如前来索命的厉鬼。

“你还觉得他们是一伙人么?”文睿手心一阵剧痛,摊开手掌,发现半弧的指甲印已经变成红色,血很快从里面冒了出来。

祖少游没接话,他当然知道文睿的质问对象是谁。

黄泉抿着嘴,无法将目光从那具失了生气的躯体上挪开,心情复杂地皱起眉,转身走回房间。

祖少游微笑,双手整了整睡袍,余光瞄向客厅中的石彬达。石彬达已经重新把裴喆抱回怀里,那个曾经握了裴喆性器的家伙正哆哆嗦嗦瘫在地上,周围的人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他是世界第一的可怜虫。

“回去。小石头现在是暴风眼,我也惹不起他。”祖少游轻飘飘地说。

回去?就真当看了一场活春宫表演?文睿的指甲在伤口上狠狠一戳,心脏刺痛,没错,这是真实的强暴。

“走啊。”祖少游不耐烦地说。

文睿没动。

石彬达狰狞的表情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迷茫。当他意识到臂弯中那个沉甸甸的身体已经逐渐冰冷下来,他疯了,发出野兽般的嗥叫。

“救不活他,你们全部陪葬!”这一声石破天惊。

推书 20234-12-23 :老子就是看上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