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娘,我知道你会怪我,可是,在解决我后,他们会放过娘吗?”望月端起桌上的碗,“与其让他们动手,娘,让孩
儿送您一程吧!”
“望月!”秋禾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事到如今,她唯一惦记的只有她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望月,娘,不,奴婢求您
,放过我的孩子,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您了!”
望月的手痛,心更痛,活着,会更好吗?尤其是一个经历如此巨变的单纯孩子,可是,在自己心里,还是秋禾更重要,残
忍就残忍吧……“好,我答应你,娘,小胜,一定会活着的。”
“谢谢,谢谢您肯救小胜,”秋禾抢过碗大口吞咽,望月一惊,及时抢回半碗。
秋禾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是望月从未见过的满足与开心:“望月,我的孩子……”
望月心一颤,不知秋禾所说的是他,还是那个原本应该叫做望月的孩子,想问,却发现人已睡去不再醒来。
“愿你幸福,我的,母亲……”望月轻轻在秋禾脸颊献上一吻,身上泛起淡淡月光,秋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滴泪在她
脸颊滑落。
不知,是谁,落下的眼泪……
巨变(四)
望月打开门,发现店小二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望月摇摇头,“抱上娘,我们走吧。”
店小二想提醒他,不应再称秋禾为娘,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示意手下抱起秋禾,“属下失礼了。”将望月抱在怀里,好轻
!店小二心疼地抱紧望月,竟离地腾空飞起,快速地朝皇宫奔去。
突然面前出现一片黑影,店小二警惕地停下,其他人则呈守卫攻击的姿势面对来人,直到来人完全显出身形,其余人赶紧
跪下,只有店小二松了口气,“暗一,你又吓……”
“店小二!小主子呢?!”暗一厉喝,不常说话的嗓音显得沙哑而低沉。
“不就在你面前。”店小二没好气地说,突然觉得不对,暗一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低头一看,倒吸口气!
怀里的根本不是望月!而是一个绑着一封信的枕头!店小二脸色铁青,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一丝能量变动,将信放入怀里,
将枕头抛给属下,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小主子的力量觉醒了,我们都中了他的计,可恶!”
暗一跟在他一边飞快移动,“主子已经赶过去了,你太大意了,就等着受罚吧!”
店小二松了口气,速度还是丝毫不慢:“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吓死了。”对于自己的主子,店小二,不,是所有的手下都
有着盲目的信任,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至于处罚,他根本不担心,只要小主子没事,就一定会替自己说情的。
似乎明白店小二的想法,暗一沉沉开口:“小主子的生死牌晦暗无光,按你的说法,小主子恐怕是……”
自己寻死!店小二心跳加快,他毫不怀疑主子能救下小主子,可是在主子的盛怒下,小主子恐怕自身难保,那自己……
“暗、暗一……”吞吞口水。
“……”
“我们是不是好兄弟?”软的。
“……”
“你别忘了我帮了你多少事!”硬的。
“……”
“你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啊!”暴怒。
“我会帮你选块好风水的。”
“……”
“小主子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看着突然加速只剩一个小点的店小二,暗一心里更加佩服尘王爷了,果然潜能还是要这样激发比较快。
望月在心里默默地数了十下,再出门时整个家都只剩他一人了,暗暗地对店小二说声对不起,望月静静地一个人逛遍了整
个家,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四处看看,摸摸,望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九日……父皇,送他的碧玉笛放入怀中
,最后拿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东西细细地调入剩下的半碗莲子汤中。
“能睡死一头大象的安眠药加上千日醉应该能让自己没有痛苦地死去吧?说不定还能做个好梦呢,”望月自言自语地一口
气喝下,舔舔嘴巴,“味道不错。”
眼前一片朦胧,强烈的睡意涌上,效果也不错,望月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只是怎么有幻觉,啊,已经开始做梦了吗?
望月搂着在自己站不稳时突然出现抱在自己的人,耳边似乎还听到某人痛苦而焦急的叫唤,感受着那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
的拥抱,真是真实的梦境,能在回家前再感受一次那人的怀抱,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望月的死法,离尘烦恼了很久,上吊,肯定不符合阿月的风格;割腕,太痛苦了,离尘下不了手;撞
墙……一次死不了怎么办?跳楼,有那么高的楼吗;纵火,死的太不华丽了;毒药,咱们的皇帝陛下来得及救吗;溺死,
那纯粹是自虐,望月要是坚持不住,从水力出来怎么办,还死不死了。
最后,决定,还是安眠药吧,相信这玩意儿哪个世界都有。
巨变(完)
九日,不,司马翼痛苦地抱住那已经闭上眼的人儿,为什么你的笑容要这么满足,一直以为他的离去是迫于外界的压力,
所以自己放心地由属下贴身保护他,却万万想不到,想要离去的是他自己……
望月,我该不该庆幸自己没有告诉你一个关于皇族的秘密,快些醒来吧,我们之间还没结束!
将自己的能量形成一个光罩包裹住望月,延续着他的生机。司马翼快速念着咒语,脸色越来越苍白,一缕轻烟缓缓从他头
上冒出,渐渐凝结成一粒米大的丹丸,划破自己的手腕,司马翼将丹丸含进嘴里,混着自己的血水送入人儿的嘴里,确定
人儿将丹丸和血水都吞了下去,司马翼眷念地在他唇上流连了一会,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渐渐变暖的身体和……渐渐
有力的心跳,“快点醒来吧,小家伙。”
“主子。”暗一静静地站在司马翼身后,而店小二则跪在他身前递上一封信,望月留下的信。
司马翼平静地看完信,轻轻地把望月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保护好他。”现在的望月还不适合移动
,但他却不得不离开。
“属下以生命起誓!”
直到司马翼离开,店小二心里都患得患失的,主子当他不存在到底是好是坏?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小主子,店小二想哭的
心都有了,小主子你怎么还不醒啊……
今晚的宴会也许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宴会了,各位大臣们一杯接一杯地,以蚂蚁的速度喝着面前的酒,开玩笑,现在什么
事都不能做,喝太快了要是喝完了怎么办,喝醉了怎么办,当壶里的酒越来越少,不止在场的大臣,就连旁边递酒的奴仆
们都在祈祷陛下快些回来,是死是活也好过这样的煎熬。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宴会门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司马翼并没有进入大厅,而是就那么站着,
与欧阳玉遥遥对望着。
大臣们知道,自己选择的时间到了,不管谁成谁败,都不会放过墙头草的。
欧阳玉一派一开始就站在他的身边,场上原本分散的众臣都在做人生中最大的思想斗争,毕竟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欧阳玉占
优势,但谁知道这个年轻的帝王有没有杀手锏,而且这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他们并没有听过有谁的功力高过陛下,该怎
么做,怎么选?
但也有人一开始就坚定地站在帝王身边,其中就有那十位才子和武主,而艺主则是默默地站到了欧阳玉一边,无视另外十
一人的蔑视。
渐渐地场上分成了两派,尘王这才缓缓地走向皇帝,路过之处,众人纷纷让路,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尘王在经过司马胜身边时停顿了一下,“小胜,要不要和我过去?”
刚刚已经被欧阳玉随手解掉穴道的司马胜害怕地抓紧李忠的衣摆,看了欧阳玉一眼,“不要,我要跟在父亲身边!”刚才
李侍卫已经告诉他什么是生死牌,他为什么装病要那么麻烦,他要跟在父亲身边。
“真是绝情的小家伙呢。”尘王笑笑,走到皇帝身边。
“动作真慢啊,我的皇上,”欧阳玉懒洋洋地站起来,“那小鬼救回来了没?”禁地的人也够尽职的,通报一声就跑回去
,关在那个地方有那么舒服吗。
见司马翼不答,欧阳玉也不在意,“所有的侍卫、暗卫都听我节制,军队调动的虎符也在我手上,你刚才一定调动不了军
队吧,里面的主要将领都被我控制了,怎么样,爽快地将玉玺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尘王嘴角抽搐:“欧阳玉,有你这么篡位的吗,你当是在玩游戏啊。”
欧阳玉嘴角勾起一个懒洋洋的笑容:“在我眼里,这本来就是个游戏啊,更何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事都是多余
的!”所以他凡事都做了充足的准备。
“……你说的不错,”始终沉默的帝王缓缓开口,“可你一定要保证这股力量绝对掌握在自己手里,欧阳,当年我不是告
诉过你了吗?”
瞬间,场上情势逆转!
“誓死效忠皇帝陛下!誓死效忠司马氏!”所有的黑衣人单膝下跪,将矛头指向欧阳玉。
欧阳玉本就眯的够小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了,“怎么,你们不想要解药了吗?”
“……”
“好好好,”欧阳玉瞪大眼睛,满是喜悦和兴味,“这样才精彩。”
缓缓捏碎手中的虎符,一只幻化而出的老虎仰天长啸了一声,奔军营而去。
“不好!”几个忠心的虎将试图阻止,却无能为力,甚至被虎威压的吐出几口血,突然感觉身上一阵暖洋洋,刚才所受的
内伤缓缓愈全。
“尘王殿下……”
“无妨,你们应该更加信任陛下。”尘王笑嘻嘻地说。
司马翼无奈,就是身边的人老是这么说,才使的盲目信任他的人越来越多,无视身边更加信赖的目光,司马翼淡淡地对欧
阳玉说:“我给那些将领下了药。”
全场静默。
同样是下药,暗卫是誓死效忠,可将领嘛……
一刻钟后,什么也没发生,不,应该算是有些变化,皇帝身后多了几个将领,被下了药的将领。
“噗,哈哈哈哈……”众人看着那个大笑不止的人,欧阳玉,同时想到,他不会是疯了吧?
跟着叛变的人忍不住汗流不止,叛变失败,主谋却疯了,那他们这些小虾米……
“父,父亲……”司马胜担心地叫到。
欧阳玉停下笑声,歪头想了一下,诡异地一笑,嘴角微动,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司马胜却脸色惨白地摇着头,一副不可
置信的样子,嘴巴大张想喊什么却喊不出来。
欧阳玉满意地转头对司马翼说:“真是的,你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虽然好冷,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语气
颇为抱怨。
皇帝身边的人也跟着大汗,先不说皇帝陛下的处理方法到底是不是开玩笑,这种事是可以让的吗。
“好!”司马翼点头,好什么,众人疑问。
“朕允许你自尽!”
看到司马翼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欧阳玉也忍不住汗了,这样就算让他了?
“算了,算了,难得看到你这么有幽默感,这场游戏也算值了。唔,”欧阳玉认真思考了一下,“不管怎么死都太不华丽
了,好吧!”欧阳玉一击掌,像没有骨头似的摔回椅子上,“就选毒药吧。”
司马翼也不废话直接一掌废掉欧阳玉的武功,甩手一包毒药摔到他桌旁。
欧阳玉毫不抵抗地任由这个谨慎过头的人废去自己的功力,真是的,怕自己死的不透吗,欧阳玉将药放入壶中,倒了一杯
,递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你们有人愿意给我陪葬吗?”
“谁要给你这个逆贼陪葬!”一个心理接近崩溃的官员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陛下,陛下,臣
是被逼的啊……”边说边向皇帝跑去,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杀了,巨大的疼痛让他的神智恢复一丝清明,他不敢相信地
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个晚上的艺主,至死,不瞑目。
走到欧阳玉身边,斟上一杯酒,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也许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兄台,这杯酒今天终于补上了。
”
清脆悦耳的声音勾起了欧阳玉的一丝记忆,“原来是你啊……哈哈,好几年了,真没想到小兄弟你还惦记着,那就将酒补
上吧。”
“主人,请让属下陪您上路!”又有好几人跪下,坚定地看着他。
欧阳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忠:“你呢?”
“属下……”
“他不能死,朕答应皇儿饶欧阳胜不死,李忠必须留下来照顾他。”
“……真是有趣哪,”不知想到什么,欧阳玉爽快地同意,“那么大伙,干杯吧!哈哈……”畅怀一笑,欧阳玉率先喝下
杯中物,其他人皆不落其后地一口喝下。
看着仿佛睡着的几人,众人皆松了口气,结束了,至于剩下的几个叛贼,连和自己主人同死的勇气都没有,根本不足为惧
。
心忧望月的司马翼见人已死,二话不说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脸苦笑的尘王收拾烂摊,他们当初商量的可不是这样,一
个两个不按剧本走,好在顺利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觉得阿月想不开,汗哦,大家是不是忘了,咱们望月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之所以留下这么久完全
是因为秋禾,现在,他和九日道了别,将二狗子和贵喜安排好,给父皇(当时还不知道是九日)留下暗示,给了秋禾一个
美梦,在他看来,这里的一切已经结束了,那么他就可以回家了。
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朋友,是阿月的一个心结,不解决,他怎么和父皇相亲相爱,何况,他眼中的九日始终是长辈,而皇
帝更是他的父亲,爱上九日已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是自己的父亲了,所有阿月是必须离开一趟的,大大们,明白没,哭
,为什么没人明白离尘的一片苦心呢?
余波
“天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十四日,欧元玉于誓誓宴上因谋害五皇子不成,乘机篡位,历时两个时辰,陛下以德服人,暗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