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了?”左文章气咻咻地笑:“好,你躺着歇会儿。”说着流氓地一捅到底,又开始缓缓抽插起来。
秦天皱着眉呜一声,有些不适。
被摩擦过度的地方肯定已经变得红肿,左文章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很少这样忽视他的感受,所以秦天也意识到了:左文章今晚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对于这样的不体贴秦天有点儿着恼,但左文章在船头吸烟的那一幕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于是他又生出一点儿愧疚来,心肠一软竟默许了他的行为,索性搂住他脖颈,尽量配合。
左文章一边动作一边紧盯着他,所以秦天的吃痛、恼怒、忍耐和配合全都一一落在了他眼中。左文章心尖尖上微微一颤,这个人在他面前有多骄傲他也是知道的,今天却肯这样默许他放纵他,果然是因为自己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可是左文章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个最而感觉心安,相反,他很想很想问秦天:你的最喜欢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都不会改吗?如果有一天,要在那朱砂痣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秦天你到底会怎么选?
第28章
夜色浓重,那传出大半夜暧昧声响的舱室渐渐安静下来,被操劳了许久的秦天终于被允许睡觉了。
秦天几乎是一做完便立刻放任自己陷入黑甜乡中,连左文章事后给他清洗他也只是不适地哼了一声而已。这个样子的秦天让左文章很生出点怜爱之心来,不由得低下去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清洗完毕他也到秦天身边躺下休息。床是单人床,秦天又占了大半,左文章不得不换一个姿势侧身抱住他。好在此际正值冬季,这样抱着并不觉得挤逼,反倒十分温暖。
此刻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静,只余江水拍岸声。船只在波涛中微微摇晃,让人颇有种枕着波涛入眠的错觉。此情此境,左文章不由得生出些感慨,他收了收手把秦天抱紧了一点,心想如果以后每一夜都能这样过就好了,如果能就这样驾着船带着秦天远走高飞,那就好了。
一夜无话。
虽然前一夜费了那么多体力精力,但到了第二天早上,秦天体内的生物钟还是自然而然地唤醒了他。
一醒过来就觉得身子仍然有些倦怠,四肢又重又沉,秦天迷迷糊糊地唔一声,反手捶捶腰。
刚捶了两下就发现酸痛的地方被另一个人体贴地按摩了起来。秦天眼皮微微一动,因为知道这人是谁所以他也就放松地任其服侍,这人手法老道,力度适中,捏得他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他是舒服了,可听到他这腻人的鼻音,左文章手上却微微顿了顿,忍无可忍在他耳边道:“秦天,你确定要这样诱惑我?”
秦天有些撒娇地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瞬间脑中警钟大作,瞌睡都醒了几分,忙把自己声带鼻子都管住,正色道:“……继续。”
“继续什么?”左文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继续干,还是继续按?”
分明装傻!
秦天没好气地甩他一记眼刀,“继续按!”
左文章噗一声笑:“是,陛下。”果然就认真细致地按摩起来。
秦天闭着眼睛享受着情人周到的服侍,迷迷糊糊地又想入睡,可是不行,今天还要上班呢,只得略微振作一点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道:“几点了?”
“还早,”左文章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颇体贴地道:“再睡会儿,晚点我开车送你上班。”
“嗯。”
左文章从他腰上按开去,手脚肩背都给他细细捏了个遍,捏得秦天既涨又爽,不过他可不敢再哼哼了,怕哼得身后那人又兽性大发。
想到昨晚左文章那狂浪劲儿,秦天不禁有些面上发热。他当然不能承认左文章昨晚很棒很厉害,所以他换了种说辞,兴师问罪地道:“左文章,昨晚你发什么疯?”
“没有啊。”左文章心虚,不肯承认,手上倒更殷勤了。
秦天哼一声,有点儿忿忿。“没有?那你安排的节目就是把我在床上做死啊?”
“当然不是……”左文章干咳一声,说起来还挺委屈。“我本来想我们俩在船上吃点美食,喝点小酒,看看江景,放放烟花,等气氛好了再……”
“烟花?真准备了烟花?”
“是啊,专程找朋友买的,花色多品种又齐……”
秦天不理会他的邀功,瞬间回头看他:“你朋友这些货是哪来的?今年的烟花爆竹经营许可证我们还没发……”
左文章察觉说漏了嘴,连忙一口堵上去堵住他盘查,含含糊糊道:“我什么也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一番热吻,手口并用,总算是成功地让秦天把许可证的事丢到了一边,两人在床上又腻歪了好一阵,时间差不多了方才起身洗漱。
“好了吗秦天?”
秦天应一声自洗手间里出来,只见左文章已收拾齐整了,胳肢窝下还夹了个大被窝卷,再一看,可不就是昨晚他们睡的那一套?
秦天略略一怔已明白过来,脸上顿时唰一下飞红。他这副明明羞窘却还要装作不在乎的神情让左文章真是爱死了,不由得过来在他嘴上啾了一下笑道:“知道你爱面子。放心,我已经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绝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秦天想到昨晚两人子孙洒得遍地都是的狂浪场面,于是脸皮子越发发起烧来,恼羞成怒地道:“别说得好象处理犯罪现场一样!”
左文章噗一声笑,拉着他的手下船。
离开码头,左文章娴熟的开着车,加入到上班的滚滚车流中。
此刻正是早上八点多,一天之中最忙碌而美好的清晨。人们行色匆匆,车辆按着喇叭在城市中穿行,大街小巷飘散着各色早点的香气,而自己,正在送心爱的人去上班。
这种种种种都让左文章有种久违的幸福感,在一条小巷前他靠边停了车,下去买了两杯豆浆和小笼包。“喏,吃早点。”
倘若这一幕被他的兄弟们看到,那真是要大跌眼镜了。因为我们左总之前是从来不允许别人在他车里吃东西的,尤其包子这种油腻的食物,他嫌其味道会充斥在车厢里经久不散。不过如今吃包子的人换了是秦天他就一点意见也没有了,车厢里空气清不清新怎么敌得过老婆的胃重要?
只见秦天坐在副驾上吃包子喝豆浆,抽空又给他喂,左文章那个幸福呦,即使是因为轻佻地咬住秦天手指而换来一个凉嗖嗖的白眼也觉得是种享受了。
在身边人几次三番‘专心开车’的勒令声中,左文章总算是安全地将车开到了目的地,前方就是公安处大门,秦天忙发话道:“喂,就在这儿停。”
“……”左文章一脸不甘心。他知道秦天要避嫌,可是他很想光明正大地送他进单位去啊。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失落,秦天看了他一眼便紧了紧他的手,以一种安抚的语气道:“你回去睡会儿觉。等我下班了,再一起吃饭?”
难得秦天肯放下身段这样哄他,左文章心里舒服了一点儿,正思量着如果趁机索要一个告别之吻他会不会答应时忽听秦天话锋一转:“还有,记得把那些烟花尽快还给你朋友。我知道你们不不是大奸大恶,不过就是喜欢打打擦边球。但打擦边球也要小心点,左文章,我可不想哪天去给你探监。”
左文章一怔,一方面讶异于秦天居然还记着烟花的事,另一方面又想到如果真有一天秦天探监甚至亲手抓捕什么的,那场景似乎也很带感……
秦天见他眼神恍惚了一下居然露出点微笑来就知道他走神了,不禁哼了一声把他手一甩,开门下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天脚还没站稳就听到身后一声惊疑的呼唤:“秦天?”秦天心头咯噔一下,心道没这么巧吧。他硬着头皮回转身,尽量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嗳,哥。”
第29章
身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冉龙武的观察力无疑很强。所以看到他漆黑的眼珠子在自己身上略略一滚,秦天心头顿时就打鼓似地敲起来了。
迅速而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着装回忆了一遍,秦天确信全身上下并无破绽——虽然昨天闹得很疯,但套头毛衣遮住了身上所有的暧昧痕迹,而且虽说自己穿的仍然是昨天那套衣服,可此刻是冬天,冬天的外套本来就没必要每天都换吧?
这样一想秦天就安心了一点,尽力作出个泰然自若的神情出来微笑而对,不过想到左文章在刑警队长面前不知HOLD不HOLD住,不禁手心又冒出点冷汗。
很快冉龙武已走到近前,果然神色不善地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那一位。
他是认得左文章的车的,所以这一眼不过是确认。这一确认心中难免就疑惑更深:秦天为什么会大清早地从左文章车上下来?
他还没开口左文章已气定神闲地冲着他一笑:“早啊冉队。”
冉龙武看他一眼,只倨傲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在各自的交际圈里都是那种豪爽耿直的山城男儿,左文章长袖善舞,惯会同人结交;冉龙武呢,也一直也没证据证明左文章有从事犯罪活动需要同他彻底划清界限。所以按性格来说他们两人其实完全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但大约是因为若干年前那桩令看守所丢脸的越狱事件吧,冉龙武就是不喜欢左文章这个人,以前不过是阴阳怪气地刺他几句,可自从上次发现他试图接近秦天时,那种不喜欢就上升到微妙的敌意和排斥了。
此刻大街上单位大门前,冉龙武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很快便把视线转到秦天身上,说:“还不快进去?要迟到了。”
秦天噢一声,忙作势看看时间。
“呀,真的,哥我们快进去吧。”
说这句话时他有点心虚,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和冉龙武不同:他这种文职警察才需要同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而刑警队的人要外出查案,本来就不必拘在办公室里。秦天不是忘了这区别,可是叫他先走让左文章和冉龙武单独相处他又怎么能放心?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办?
他也不等冉龙武发话,行云流水地就向左文章点了个头,以一种客气的语调道:“谢谢你送我啊左总。”岂图以这话给冉龙武一种‘不过是搭顺风车’的错觉。
左文章没有马上搭话,握着方向盘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秦天当即冒出了一背的冷汗——左文章,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耍大爷!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隐晦的恳求和惊慌,左文章眉毛微微动了一下,总算是慢悠悠地回答他了。
“不客气,秦警官。”
这声警官叫得秦天又冒出了一身的汗,他几乎不敢再看左文章的脸,逃避似的转过眼去:“走吧哥。”
冉龙武没再说什么,瞥了左文章一眼,转身便与秦天并肩走向公安处大门。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一阵风声,左文章的车子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一阵尾汽,其阵仗不可谓不嚣张。
冉龙武眉头一皱,虽然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相信秦天,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开口问他:“秦天,你怎么会从他车子上下来?”
“哦,起晚了……又刚好遇到……”
秦天有点机械地说着早就盘算好的借口,看了一眼前方左文章的车影,心头有些忐忑。
那个人,肯定生气了吧……
这是漫长而难熬的一天,三个人上班都上得有点心不在焉。
秦天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呆,左文章临走时的那反应让他颇有些不安。他猜他肯定是生气了,也是,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情人那种遮遮掩掩的态度仿佛他是见不得人的呢?可是秦天一面自责一面又觉得他应该理解自己,试问不那样又能哪样?难道要他大大方方地介绍给冉龙武认识说‘哥,这是我男朋友’吗?左文章应该明白啊,即使真要出柜,那也是要从长计议,不能草率行事的……
意识到自己竟在慎重思考出柜的问题,秦天小小地惊了一下,顿时有些惶惑起来。
出柜这个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坦白,生活势必将起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没有遇到左文章之前本打算要将自己的性向隐瞒到底,甚至打算也随大流找个合得来的女人结婚的。而如今,他喜欢那个人已经喜欢到这种地步了么?真的愿意,为了跟那个人在一起而向父母坦白?
秦天心里有些动摇起来……
无独有偶,左文章此际也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在秦天的亲友面前见光的问题。
作为一个心胸开阔的男人,对于早上的事他气是不气的——好吧,如果坦白面对自己内心的话,他承认刚开始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秦天那样百般掩饰,演戏似的,他如果连一点不舒服的心情都没有那才奇怪了。
不过他一向自诩善解人意,所以站在秦天的角度想了一想他也承认彼时彼地,确实不是在冉龙武面前暴露的时机。
他反复思考的问题是:以后,怎么办?
除非秦天只是和他玩玩,大家属于炮友的关系,那就或许不用操这些心。不然这件事迟早要提上日程,如何让自己毫不突兀的出现在秦天的父母跟前让他们接受他,这,是个问题。
左文章眯着眼睛想了很久很久。他觉得在摆平秦氏夫妇之前自己更应该摆平秦天,至少要摸清秦天的底限。
他有没有敢于出柜的勇气?有没有想和他白头到老进而去抗争去争取的觉悟?如果有,那现在就要开始为出柜作铺垫了;如果没有……左文章脸色阴郁了一下,他想如果连秦天本人都没有那个意愿,那这一仗恐怕也不必打了。
把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好好地回想了一遍,左文章稍微心定,觉得秦天现在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废话。老子有财有貌,那么哄他宠他,床上功夫又是一等一的好。”
左文章如此自我肯定着,但再一想,又觉得有些没底。
他是这么想,可秦天也会这么想吗?他这些优点,敌得过他父母的劝说责骂和眼泪吗?也许,自己是时候做点什么,来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了……
在秦天和左文章都在烦恼着的时候,冉龙武坐在办公桌前,眉心亦纠结成一团。
他手里拿着一份结案报告,但显然他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案卷上。他还在想,想早晨那一幕。
多疑,往往是律师和刑警的通病。虽然对于身边的亲戚朋友他们通常不会这样,但那前提条件是你确实值得他们信任。如果象冉龙武对秦天这样,一旦产生了疑心,哪怕这疑心只是小小的一丝,亦会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
冉龙武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是那天快要下班时左文章跑来请秦天吃饭,当时自己已告诫过秦天,叫他以后不要同这个人往来。
秦天从小就很听他的话,所以一直以为他和左文章从那天之后确实就没有交集了。可今天……今天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第30章
自从在单位大门口被撞见过那么一次后,秦天立刻老实下来。
倒不是他敏感地意识到冉龙武已对他俩起了疑,而是作贼到底心虚。作为同行他知道: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刑警的直觉,说不定在你自觉瞒天过海的时候你已经不自知地引起了他的疑心,所以秦天越想就越有种‘此时风头正紧宜谨慎行事’的想法,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敢象以前一样天天去左文章家里吃饭见面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