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 上——嗟然

丁瑒感觉到莫颖浩腹部起伏起来，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拇指不往在顶端绕弄，终于莫颖浩身子抽了一下，后仰着头哼了一声，丁瑒感到手里一热。

丁瑒起身去床头柜子里抽了一张草纸擦了擦手，嫌这草纸太粗硬可能会弄痛莫颖浩，就用自己的手把他摸干净，再去擦自己的手。等草草料理干净重新抱住莫颖浩，他还在余韵里缓气，“怎么样，浩儿？舒服么？”莫颖浩脸蒸腾着红晕，眼角湿漉漉的，在丁瑒的提问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丁瑒咬了咬他的耳朵把他搂在怀里。

缓了好一会莫颖浩才得过劲，他反手揽住丁瑒，语气里带点兴奋又带点羞怯，“你……舒服么？”丁瑒摸着他的手慢慢带到自己保暖裤边儿，“你给摸摸，就舒服了。”

接下来莫颖浩经历了一小时内第二次巨大的刺激，他被丁瑒紧紧扣在怀里，手被包着握住了丁瑒身体上自己也有的东西，可被牵引着摸了半天也没反应清楚那是什么，只觉得热烘烘，软腻腻。迷噔噔的感觉那东西一点点变化，听着头顶粗重潮湿的呼吸，莫颖浩简直觉得自己又要升顶了！太……刺激了！

等丁瑒解脱了一次，拿草纸草草清理了一下，两个人热乎乎汗津津的抱在一起，被子里有点过热，可丁瑒依旧裹紧了被子，感觉到刚发泄的身体又慢慢热起来，他深呼吸两口，亲了亲莫颖浩，说“睡吧，睡吧。”

莫颖浩偎在丁瑒怀里，却没有一点睡意，他紧搂着丁瑒的腰，小声的问“我们这算是性交了吗？”

“咳……”丁瑒脑袋里抽了一下，竟有那么几秒的失神，沉默了一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是，但我们这是做爱。睡吧，明早还有课呢。”

莫颖浩似明非明的眨眨眼，还想继续问，就听见丁瑒均匀加深的呼吸，于是贴紧了丁瑒的胸口，缓缓闭上眼睛。

13

年二十九，是最后一天给孩子们上课，林红他们并没有刻意的跟孩子们说明，但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来上课了。丁瑒他们每个人心情都很复杂，从刚来到这里的兴奋与信心勃勃，到吃到各种苦失落难过，再到后来越来越顺利，他们每一个人都与大岗村，与大岗村的孩子结下了情谊。李燕仍然是最为感性的一个，当全班的孩子一起唱起他们第一天听到的歌曲时，她毫无意外的哭了，黄侃在一旁摆粉笔，听着唱成童真版的《求佛》，也只是呵呵的笑，没有像第一天那样再跳上讲台挥手教育了。

丁瑒最后的一堂课点评完上一次的作业，就没再讲什么新东西，和孩子们东拉西扯的聊天，就好像回到第一天一样。

莫颖浩一直站在教室的后门看着他，听他表扬哪个学生颜色用的好，哪个学生线条画的好，忽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这间教室见到他的情景，他当时正在给学生们表演卓别林，缩着肩膀撑着腿，脸上却一副严肃的样子。莫颖浩那时还不知道卓别林是谁，只觉得这个新来的老师真能干，又会教学生还会跳舞，现在丁瑒早没了第一天教课时的紧张，抱着手臂游刃有余的回答孩子们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而教室黑板上和门框上还贴着的福联都来自丁瑒的手笔。莫颖浩确定自己是崇拜丁瑒的，这样一个被自己崇拜的人竟然说喜欢自己，他们甚至在夜里相拥取暖，肌肤相亲，莫颖浩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晕乎乎的，像是做梦一样。而这梦似乎要醒了……他要走了。

“丁老师你家住在哪啊？”

“啊在D市。”

“那是在哪？你回家要做多长时间的‘蹦蹦’”？

“不是给你们画过地图吗？D市在我们省的省会，在西南边，咱们村在东边儿。坐‘蹦蹦’的话……那要老久了。”

“那我们去你家找你玩好不？”

“好呀，王串串你可以坐你画的坦克车开过去。”

“那你给我报销油钱不？”

“哈哈，报！你来我就报！”

莫颖浩看着他们笑，自己也跟着笑，撞上丁瑒抬头跟他对上眼睛，心里就一热，那笑温温柔柔，真么这么好看呀，莫颖浩心想着，转身走出小学回家做饭去了。

莫颖浩洗好菜，正撞见风风火火跑回来的黄侃，跑进屋又跑出来，喊了句“中午不用做我们的饭，王串串他娘叫我们去她家吃饭，你自个吃吧啊！”就跑的没影了。

莫颖浩呆呆的看着被黄侃撞动的门，好半天才站起来倒掉盆里的水。他把菜放在篦子里，转身拢灭了灶火。

走进丁瑒住的房间，莫颖浩把丁瑒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到他箱子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抖开放回原位，这么来回几次，最后看着丁瑒的衣服坐在床上发起呆来。丁瑒的 MP3和itouch早都教给了他用并叫他想玩就玩，可从前天下午跟丁瑒一起听歌后他就没用过，顶多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摩挲着生怕弄坏了。

莫颖浩在这个房子里生活了十六年，前十几年有父母的疼护过的很许多大岗村的孩子一样，而后父亲离去，莫颖浩学会了做饭补衣服，动手做一些手工补贴家用，晚上的时候也会在冰冷的被窝里想爸爸想到哭。妈妈再嫁了人走时候他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怨恨，倒是妈妈抱着他哭得很伤心。他知道妈妈是为了他好，如果不嫁人，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养的起这个家。莫颖浩偶尔会觉得无助，而此刻他独自坐在房里听着屋外的雪声，竟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莫颖浩揉揉发酸的鼻子，把丁瑒的衣服仔仔细细的叠好，箱子上放着一只眼镜盒，也是丁瑒的。丁瑒的眼睛有200多度的近视，一般也不怎么戴，莫颖浩偶尔看他改作业时会戴一会，莫颖浩回想起丁瑒戴眼镜的样子，觉得他戴不戴都很好看。仔细的把眼擦干净放回原位，叠被子的时候，看到靠里的枕头下好像放着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本卷了页的书。

丁瑒他们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快4点，收拾了点东西拉着莫颖浩跟林红他们集合了就往镇上赶，莫颖浩本还想找个塑料袋装毛巾和肥皂，丁瑒拦住了说“不用，那都有。”

一帮人浩浩荡荡到了镇上先钻进家小餐馆吃饭，莫颖浩趁大家说话的时候悄悄把碗里的几片牛肉放到了丁瑒碗里。在家里做肉吃的机会不多，丁瑒可比刚来时瘦了好些。莫颖浩默默的喝着面汤，等他去邻桌把纸巾盒拿来时，发现碗里头竟多了几片牛肉，他望向丁瑒，丁瑒正喝完碗里最后口汤，嘴巴一擦催莫颖浩快吃，莫颖浩眼里一热，赶紧低头把几片牛肉塞到嘴里。

黄侃是想找个公共澡堂子洗澡了事，丁瑒不干，他无法忍受所有人赤条条的共用一池子的水，他坚持去找个宾馆开个房。女生当然也更愿意去宾馆洗，可是大家身上都没带什么现金，只好先找银行取钱。等找到银行丁瑒拿自己的卡取了钱，再找到家像样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为了省钱女生们坚持只要了一个单人间，5个男人则共享一个有两张床的标间。女生们嘻嘻哈哈的直奔主题，毕竟能赶在年三十前洗个澡是件非常不错的事，黄侃则想先过过网瘾，恰好宾馆楼下就有个小网吧，他把车晓军跟陆丛清推上楼先洗，自己赶紧去吧台开了台电脑。网吧里净是抽烟的人，整个屋子灰蒙蒙乌烟瘴气的，丁瑒嫌环境不好，决定拉着莫颖浩到外头转转，等他们洗完了来网吧拿钥匙再换他们洗。黄侃头也没扭的朝他们摆手“那你们多转一会，我洗澡时间长哩！”

两人东走西逛漫无目的的闲逛，因为要过年许多街边的店面都关闭了，路上的行人也都急急忙忙似乎赶着回家，于是没有什么逛头，就更无什么风景可言了。莫颖浩只紧紧挨着丁瑒，生怕人离了半分，路上的行人也好小店也好于他都不怎么重要。刚走过一个街角，丁瑒就发现居然有家电影院在营业，看时间尚早，于是转头跟莫颖浩说“我们看电影吧。”

莫颖浩眼都不眨的看着丁瑒，“嗯。”他点头。

这是莫颖浩第二次看电影，第二次来电影院。第一次的时候是跟爸爸一起看了一部外国电影，片名都已经不记得了。这次丁瑒买了两张港产贺岁喜剧的票，也只有这一部开场时间最近。丁瑒买了桶爆米花给莫颖浩抱着，自己只买了杯可乐。上一次爸爸也给他买了爆米花，自己什么也没吃，这次的爆米花有点皮了，但是莫颖浩觉得和上一次一样的好吃。

影院的规模不大，坐的厅只容纳了不到300个座位，这个时间看电影的人不多，丁瑒选的是比较靠后的位置。两人肩挨着，莫颖浩睁大眼睛看着屏幕明明灭灭，空气里都是爆米花的香甜味道，他心里是满满的珍惜，像是害怕错过流失的每一秒。丁瑒的手伸来，在黑暗中穿过爆米花桶和莫颖浩的手之间，五指收拢，莫颖浩的手就被包裹在掌心了。莫颖浩视线有些模糊，又开始有了虚虚实实幻梦的感觉，他紧紧的回扣着那只手，不留一丝缝隙。

电影其实并不好笑，那些在十几年前的经典港产喜剧里发光的演员现在都老了好多，影院里的笑声很稀落，倒是还能听到聊天的，打电话的声音，甚至还有观众中途退场，可这一切都似乎与莫颖浩无关，他不时的扭过头看丁瑒浸在光影里的侧脸，丁瑒把手中的可乐杯递到他嘴边，莫颖浩就着吸管啜一口，再吃一颗爆米花。短短的90分钟里，两个人握着的手一直没有分开过。

从影院出来天已尽黑，丁瑒看到不远处有卖烤红薯的，一个中年男人拿着钳子不停的在烤桶里进进出出，他跑过去挑了两只大的，把圆一点的那个塞到莫颖浩手里，自己嘶哈着剥另一只的皮，红薯皮薄又粘，丁瑒剥了好一会也不得要领，耐不住性子的一掰，一手拿一半，再拇指跟食指一挤，橘色的薯泥就拱了出来，丁瑒把冒热气的红薯递到莫颖浩嘴边，莫颖浩轻轻一咬，绵糯香甜。两个人站在街角吃红薯，嘴边不时哈出丝丝白气，手里捧着圆胖的红薯，浑身暖烘烘起来。等红薯吃完了，丁瑒咂咂嘴，拉着莫颖浩回网吧去了。

网吧里三个男生坐了一排正联网打游戏呢，丁瑒把钥匙要了过来问：

“李燕他们呢？”

“她们不愿意呆网吧，说电视就三个频道没意思，就出去逛街了。”

车晓军抽空瞄了他们一眼问“你们去哪玩了？”

“看电影去了，前边不远有个电影院。”

“电影院没放假啊？这个点上的电影都没啥看头……”

聊了一会，丁瑒就拉着莫颖浩上楼洗澡去，陆丛清对他们喊了一句“我已经问服务员多要了几袋洗澡洗头的，你们都用完吧我们不用了！”

丁瑒跟莫颖浩进到宾馆的房间，屋子里还氤氲着热气，空调也没关，一进屋就暖烘烘的。卫生间是木门带锁把的，也没有单独的功能澡间，70元的宾馆条件果然简陋。

丁瑒把电视打开换到一个放电视剧的频道，边脱外套边对莫颖浩说“我先洗了啊，你看会电视吧。”莫颖浩看丁瑒脱到只剩下内裤，虽然两人已经亲密了好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在灯光下看到丁瑒赤裸的身体。丁瑒本就不胖，在大岗村呆了近两个月瘦了几斤，背后的肩胛骨随着身体的伸展清晰的突出，弯腰褪裤子，包住屁股的内裤中间一条凹线，再下是匀称的腿，莫颖浩顿时耳根一热撇开了头。

丁瑒没碰那些润肤露，只用小袋装的廉价香皂洗了澡，搓掉身上一层泥，等洗完了捡了一条大毛巾也顾不了干净不干净了就围在身上，出来的时候莫颖浩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电视，电视上还是他进去前换的台。他走上前去摸摸莫颖浩头，“去吧，水热乎乎的，不冷。”

莫颖浩“哦”了一声，脱到剩下秋衣秋裤就准备进卫生间，丁瑒拉住他“你把衣服脱了放外头，里头没有地儿放的，打湿了得（dei）。”

莫颖浩躲开他的手，“不不用，我把衣服离水远点放。”

“啧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你看一眼里头有地放没有，听话，放外头，等会我给你递进去。”

莫颖浩只拽着衣服不撒手，丁瑒看他拗上了，觉得好笑，“都是男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听话，放外头。”说罢就上手帮他脱秋衣，莫颖浩连忙拽衣角，不防丁瑒突然弯下腰去脱他秋裤，莫颖浩又窘又急，上下顾不了就忽然觉得腿上一凉，秋裤已经褪到脚踝，他“呀”的一声一屁股坐到床上，慌忙用手捂住了膝盖。丁瑒见他如此举动，也不免好奇，盯着他捂膝盖的手问“你腿怎么了？”

“没没怎么。”

“没怎么你遮什么？给我看看。”

“别，你别……”

“是不是哪碰了撞了？”丁瑒说着就去不拉他手，莫颖浩只死死护住膝盖不停躲，丁瑒忽然咧嘴一笑，两手手指捏在一处就往莫颖浩腋下咯吱，巧在果然是个怕痒的，还没咯两下，莫颖浩就“哎哟哟”的夹住胳膊拿手去推丁瑒，丁瑒低头一看，膝盖上什么伤也没有，就是有两块黑黑的污迹，和相对较白的大腿小腿形成鲜明的对比，莫颖浩见丁瑒盯着自己膝盖看，顿时红了脸低头去提裤子，丁瑒于是明白过来，拉着莫颖浩坐到他身边，“有什么好羞的，你没看我刚才洗澡搓出多少泥来，我们来这不就是洗澡来着么？”

“我好久都没洗澡了……”

丁瑒当然知道，大岗村那地方洗澡不是什么方便的事，再者他抱着莫颖浩睡觉时，多少能闻到他身上并不清爽的味道，想到莫颖浩死命护着衣服是怕自己笑他，丁瑒心里一阵又怜又酸，他搂住人肩膀，“好啦，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去洗吧，等会着凉了！”

莫颖浩哦了一声，在丁瑒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脱光了才往里走，莫颖浩身上几乎没什么肉，肋骨的形状都能看见，丁瑒顿时又心酸了一下。

莫颖浩摩挲着打开热水，胡乱的抹着身子，就听到丁瑒在外面喊“把洗发水沐浴露都用了啊！”

热水滋润着肌肤的感觉真好，舒服的莫颖浩全身放松下来，没洗一会就听到敲门声，起先还以为是隔壁，可是丁瑒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浩儿，开门。”

莫颖浩心里扑通一声，顿时脑皮都有点发麻，他犹豫的盯着门看，丁瑒又敲了两声“浩儿，开门开门，我给你搓搓背。”

14

水有点烫，莫颖浩浑身被浇的热起来，他几乎有点走不稳的去拧门把，丁瑒身子探了进来，随手锁住了门。莫颖浩看着水汽中的丁瑒，这才发现他什么也没穿，窘得立即转过脸，可很快湿热的胸膛就贴了过来。丁瑒从后面抱住他，亲昵的咬了咬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呀？”

“水汽蒸的！”

嘿，还会耍嘴皮子了？有进步啊！丁瑒拿过香皂给莫颖浩抹背，“明天想去哪？镇上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抹好背再绕到前面抹。莫颖浩哪里听得见他说话，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游走在自己身上的香皂，抹过胸前敏感的一点，忍不住一阵轻颤。“这镇上你熟不熟？”丁瑒把花洒取下来帮他冲泡沫，再拿了块小点的毛巾包住手给他搓背。

“我跟你说话呢！”

“镇上没什么好玩的。”

“那我们明天做什么？晚上赶回村长家吃饭，白天可以在镇上逛逛的，我们明天去商场逛逛好不好？”

“哦。”

后背被力道适中的擦搓着，热乎乎的，布巾与皮肤摩擦的声响混在水声里，暧昧非常，水汽蒸的莫颖浩头脑发热，他不受控制的动了动手向后抓去，搓背的手停了，莫颖浩反应到自己抓住了什么时，脑袋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