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 上——嗟然

如果不是敲门声丁瑒会继续多拍几张，他扶着莫颖浩的肩膀想把人放倒床上好好睡，可刚一动莫颖浩就醒了。两人穿好衣服来到院子，就看到王串串跟另外两个小不点抱着一沓红纸站在门口，“丁老师给我画画！”

丁瑒拿过纸一看，呵，都是写好的一些春联，比黄侃编的那些内容要文雅多了，丁瑒给王串串了一张纸让他擦擦大鼻涕，“让我画什么画呀？”

小孩豪气的一伸手，指着门楣上的金龙说“我妈说也让丁老师给画条龙，我们给贴到大门上！”其他小孩立马递过红纸，“我也要我也好！”

丁瑒没想到自己画楹联还能引来潮流，让几个孩儿搬凳坐了，莫颖浩已经自觉的磨起墨来，丁瑒回身着自己前一日随手放在桌子下的画笔，半天也没寻着，问莫颖浩，莫颖浩四下找了一番也没看到，丁瑒见几个孩子还巴巴的等着，就只好先拿单色的毛笔画起来。等几幅联子都画好了，小孩们欣喜满足的边吹气边谢老师，王串串还不忘记客套一下邀请老师去吃饺子，丁瑒跟他们打哈哈，送到门口才想起来问“你们几个怎么没上课？”小孩们哪里还有影，早跑远了。

送走几个小毛孩，丁瑒看到莫颖浩微皱着眉头还在找画笔，过去把人捞进怀里“算了，可能黄侃他们谁拿去用了。”莫颖浩思索了一会，缓缓抬头“我妈昨天看到那彩笔问我要过，我说是丁老师的没让她拿，她后来也就没再要，早上我送她走，没留意到彩笔不见了。”丁瑒听罢只捏了捏他鼻子“要是你妈妈拿走了也没关系啊，就给她咯，我还有好多。”

“可是……”

“没什么可是，彩笔而已，没关系的。”丁瑒不想看莫颖浩内疚的表情，这才多大点事呀，他拉着莫颖浩就往屋里走“赶紧的，我教你玩PSP！”

晚上黄侃回来时已是吃了晚饭，下午跟几个村里人跑山上打猎去了，本来说是能见到一些冬天才能看到的稀罕玩意儿，结果连蚂蚁都没看到，还挨了一下午冻，丁瑒听他情绪激动的抱怨完，捻起下午送小孩子没送出去的“猪拱福门”图递给他表示安慰，黄侃啐了一口拍掉他的手转身就往屋里跑，丁瑒看到他屁股口袋里鼓鼓的一包，兜手一掏拿出本卷成卷的旧书来，“这是什么？”黄侃一摸屁股，回身就跳过来抢，丁瑒跑到莫颖浩身后把人挡着，翻开书本看。

“丁瑒！还给我！听到没，嘶浩子你个吃里爬外的！”

莫颖浩被丁瑒推着，支着身子挡在黄侃面前看黄侃张牙舞爪有点哭笑不得，身后的丁瑒忽然一声大喝“黄老邪，你个流氓！居然看黄色小说！”

黄侃按住浩子一把抢过书，脸一横，“切，比你不及，你itouch里那加密的视频是个啥？说我！”

丁瑒呵呵一笑凑过去问“这东西哪来的？说实话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到实体书！”黄侃瞥他一个不信的眼神，把书卷吧卷吧往兜里一塞“他们那多的是，你想看找他们借去！不然咱俩交换，你告诉我你那视频的密码。”

丁瑒抱起手臂笑“那我可划不来，我那是苍井空复出大作。”

黄侃嗷一声嚎，指其鼻大骂“你你你，这还有个未成年，你居然大聊仓井姐姐！这就是你的为人师表？”

莫颖浩看看左，看看右，突然发现两个人都看向他，顿时有如坠云中的迷茫。

“你丫快给我瞧瞧！”丁瑒说罢扑了上去，一个抢一个夺，推推搡搡的进屋里去了，莫颖浩眨眨眼，发现好像事不关己，于是转身烧开水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莫颖浩脱衣爬上床，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又想起昨晚的事，一阵而红心跳不亚于白日时的亲吻，正想着就听到外头嗒嗒的脚步声，然后听到丁瑒嚷道 “你个变态，看了黄书我不跟你睡，省得你发春！”噌的就掀了帘子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莫颖浩愣愣的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过来，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莫颖浩突然心跳重了好几拍。

黄侃骂咧咧的声音还在响，丁瑒已经一声不吭的钻进莫颖浩的被窝里。莫颖浩睡的是小床，两人睡实在是挤，丁瑒调了半天的位置也只能双双侧着身子紧紧贴着，莫颖浩一动不敢动，屏着呼吸感受着身后热呼呼的身体。丁瑒从后面抱着浩子，在他耳边呵气“想什么呢？”

莫颖浩摇摇头，脖子痒的直缩。“你脚怎么这么凉啊！”边说边拿小腿去噌浩子冰凉的脚。浩子鼻子贴着墙壁，心里只空嗵嗵的跳，脑子里乱成一边找不到线索，身后贴近的身体慢慢的起着变化，还没来得及扭扭身子，抱着自己的手一松，丁瑒的声音轻轻的，“要不，你转过来，我背对你吧。”丁瑒说罢当真艰难的转身，小床吱呀呀的响。莫颖浩不一会也转过身，想了想，把手像丁瑒抱自己一样环到丁瑒胸前，丁瑒抓着他手，说，“睡吧，晚安。”

莫颖浩有点迷迷糊糊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萦绕，却没有谁能指引他该怎么做。那些不好的记忆又跳进了脑海，那只粗糙的大手抚摸自己的身体，妄图侵袭那令人羞耻的部位，而那手的主人趴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还不停的问自己“舒服么，舒服么，摸摸……”莫颖浩一点都不觉得舒服，只有恐惧和恶心，唯一的一次大手成功的捉住了那个羞耻的东西，感觉异样极了，一种控制不住的未知恐惧让他奋力的挣扎起来，于是那手使劲捏了一下，很痛很痛，痛的他叫了出来，眼前都一阵阵发黑，他不管不顾的咬住趴在自己身上那人的肩膀，直到咬的牙齿都酸了，才推开了他跑出屋子，但是又被他抓住，身子一斜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可就是脚痛到不能动，也只能强忍着继续跑下去。

想到这莫颖浩仿佛又体会到了那种怕和痛，丁瑒感到身后的人身子一阵僵硬，转过头来问“怎么了？”莫颖浩摇摇头，揽着丁瑒把脸埋到他脖子里，丁瑒别着身子格外不舒服，只好又转回来面对面，只是尽量欠着身子的抱住莫颖浩轻拍他的背。

许久莫颖浩才在丁瑒怀里才放松下来，当丁瑒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听到莫颖浩问，“你很想摸我么？”

丁瑒傻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可是，他何尝不渴望，这些天那些欲望一直都积累着，哪怕莫颖浩轻微的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都能让他呼吸急促起来，丁瑒甚至怀疑自己成了个色情狂，可是昨天莫颖浩恐惧的眼神让他清醒。关于那个混蛋的事他并没有详细的追问过，浩子受到怎样程度的影响他不确定，他一点也不想他在受到伤害。

丁瑒摸摸他的脸，“怎么了？如果你不习惯，那我还是回去睡吧。”

“不是……你会想摸我么？”莫颖浩抓住丁瑒不让他起身，丁瑒看着莫颖浩的神情，觉得不能再回避了。他叹了口气，说：

“……浩子，我喜欢你，自然想要摸你，但那不代表我一定要，如果你不喜欢，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

莫颖浩低下头似乎想了一下，又抬头问“你摸我你会很舒服，很高兴么？”

丁瑒还是第一次遇到聊这么直白话题的情形，莫颖浩已经16岁了，对情爱方面的了解似乎等于零，不像和他身边的同学，可能在比他还小的时候就偷偷看过A 片打过手枪了。出生长大在这样的环境，十多岁失去父亲，母亲也不在身边，根本没有人在这些方面给予他引导，而偏偏又让他在这样的年纪遇到那样的事情，一个人独自承受着，没人告诉也没人帮助，那是多么无助而恐怖的事情。想到这丁瑒对那个混蛋更是痛恨一分。

丁瑒看着莫颖浩似乎是鼓了好大语气才问出的问题，搂好他的身体开口说“浩子，每个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进入青春期，身体会产生很多变化，比如女孩子乳房会变大，男孩子就会长喉结，长体毛，同时也会开始有了一些性意识，会对异……异性产生一些性幻想，这个时期还可能会做些春梦，或者有一些冲动，比如会梦遗啊什么的。”

“梦遗？”

“咳，浩子你有没有哪天起床时发现内裤湿湿的有一些液体？”

莫颖浩隐在黑夜里的脸红了红，答到，“有。”

“这就是梦遗，你不用紧张，这是每个正常男孩子都会有的经历。”

“你也有吗？”

“……有啊……咳，然后呢，如果你喜欢上什么人，就会有和他亲密接触的冲动，抚摩，亲吻，甚至性……姓那个交= =！那会产生一种性……快感。”

“所以你摸我，你会很快乐？”

“……嗯……对。”

“你会……你会想摸下面么？”

“= =！……会，男孩子的生殖器是产生性快感的主要由来，通过刺激会射精，那时候就会，咳，就会很快乐很舒服。”丁瑒其实也无法说出特别科学的解释，但相比于知识的内容，丁瑒更纠结于说出口的方式，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给人讲这些知识啊！他也不是什么专家啊啊！而且怎么都觉得有点心虚的感觉。

“……不会疼么？”

“疼？”丁瑒瞬间就想到目前解释的初级知识之后的内容，赶紧甩掉脑海里的东西，继续强作镇定的解释道“男生的下面是很柔弱的器官，如果你用很大劲当然会疼，甚至会受伤，但是一般的……的的爱抚不会疼。”想了想又补充道，“喜欢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疼。”

“那是什么感觉？”

“是……是很舒服，”丁瑒已经想掐死自己了，“会会……会身体会发热，会有种飞起来，飘的感觉。”自虐了自虐了，丁瑒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非常无奈的发现自己身子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你想要这种感觉么？”

噗！丁瑒看着黑暗里的一双干净眼睛，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折磨他啊！他也不是神仙啊！！

“……”丁瑒在心里默默叹好几口气，决定还是不要骗他了，“……想啊，有这种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当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自然会有这些想法。”嗯，语气还比较淡定。

“那……那我该怎么做？”

“你说什么？”莫颖浩最后几个字声音太小，丁瑒什么也没听清。

“我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

如果不是在夜里，如果不是在狭小的床上，丁瑒恐怕要掀桌子了！！看着怀里的人，丁瑒收紧手臂把他抱紧，“你什么也不用做，我现在很快乐。”

莫颖浩伸手环住丁瑒，“你昨天问我，怕不怕别人碰我，其实我很怕，因为很难受，但是我不怕你碰我，那一点都不讨厌。”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事应该是两厢情愿的，这全是他的错，”丁瑒拍着莫颖浩的背，“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他自然会有报应，我会保护你的。”

怀里的孩子动了动，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那你现在想摸我么？”

丁瑒在心里大骂，他真的，已经，撑的很累了，不要在挑战他的忍耐力了！！丁瑒不由的咽了口口水不说话，怀里的人挣了挣抬起头看着他“你现在会想摸我下面么？”

丁瑒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这样下去不行的，不行的……他只好低头吻住他，封住他的天真乱语，怀里的人却比白天接吻时要紧张很多，身体绷的紧紧的仰着脸努力配合，丁瑒吮着他柔软的舌好一会咕哝道：“好晚了，睡吧。”

丁瑒努力定了定神，稍稍隔开了自己下半截身子，逼自己闭上眼睛。暖热的气息喷到脸上，浩子晃晃丁瑒，用尽量坚定的口吻说：“你摸摸我吧，你不是说你也想的么？我觉得我可以的。”

丁瑒懵了，他稳着呼吸回想自己刚才所有说过的话，不由的升起一丝罪恶感，是自己刚才的话做了什么不正当的引导么？如果是那样，即使浩子心甘情愿，那他也与那混蛋有什么两样？？丁瑒把被子拉上盖住浩子的肩膀，“浩子，我不想你因为我会舒服，就逼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这种事情是美好的事情，两厢情愿，自然而然，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莫颖浩定定的望着丁瑒，说“我愿意。”怕丁瑒不信似的又说，“我没有委屈，我……自愿的。”

丁瑒快崩裂了，他说不清了摆不平了，莫颖浩最是乖巧懂事，可执拗起来也厉害的狠，丁瑒见莫颖浩一副坚定决绝的神情，软热的身子在说话间不经意的磨蹭着自己，心里那一点罪恶感被油然膨胀的欲望冲散的不知去向，他翻个身把莫颖浩压到身下，吻了吻他嘴角，说“如果不喜欢，或者难受就告诉我，我就停下，知道么？”

月光中莫颖浩点点头，两只手扣上丁瑒脖子，丁瑒笑着吻吻他，“别紧张，放轻松。”

丁瑒进行的十分小心，一面吻着莫颖浩一面观察他的神色，稍有不适就停下手，莫颖浩似乎已经很喜欢亲吻，已经慢慢会含着丁瑒的舌头动嘴唇。丁瑒的手慢慢的抚摩过细瘦的身子，在胸膛上轻柔的捏弄着敏感的一点，莫颖浩绷紧的身子松了又紧，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丁瑒只觉得那呼吸声动听极了，勾的自己一阵一阵的热流往身下蹿，他引导着莫颖浩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莫颖浩起初有些僵硬，但带着他划了几下，自己也渐渐主动试探起来，他边摸着丁瑒的背边睁开眼睛看着丁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渐渐有了点笑容，丁瑒知道他放松了下来，一直徘徊在莫颖浩肚皮的手渐渐往下，在秋裤边缘磨蹭了几下，看身下的人没有排斥，就一点一点的探了手指进去。

莫颖浩没有闭上眼，反而睁大眼睛看着丁瑒，双手紧紧扣在丁瑒背上，丁瑒吻着他眼皮哄着，似乎很信任地，丁瑒每说一次“没事儿的”，莫颖浩就能放松一分，丁瑒忍耐着慢慢摸到一片稀疏的毛发，轻轻的划拉两下，身下人顿时呼吸重了起来，“没事儿的，浩儿，不会伤到你的，不会的……”丁瑒一寸寸摸下去，不是第一次触摸到那里，昨天酒醉的夜里就已经掌握过，可丁瑒却也紧张的跟第一次似的，柔软细腻的小东西已经有了些扬起，原来他也已有些情动。丁瑒用手指描画着小东西的线条，自己心里也突突的紧张的不行，摸起来怎么这么……这么……啊。

扣着自己背的手使劲掐着肉，已经有点疼了，丁瑒蹭蹭莫颖浩的热烫起来的脸颊，轻声哄劝， “浩儿，不要怕，是不是有酥酥痒痒的感觉？”

莫颖浩点点头，丁瑒手指一重，喉咙里立刻发出一声轻吟，丁瑒腿都在抖了，却还尽量循序渐进的抚摩着莫颖浩。

“痒……肚子好痒……”丁瑒撑着床的手轻摸着莫颖浩的头，“对，是会痒痒的，不要害怕浩儿，也别忍着……这是舒服的感觉……”

莫颖浩在丁瑒的哄劝中渐渐眯了眼睛，微张着嘴重重呼吸，丁瑒的唇舌袭来都没什么精神气回应，他只感到腹部有很多小虫似地急急的爬，一会又觉得像五年级时从树上掉下来那次一样有短暂的失重，然后肚子里好像有什么气流到处乱窜，顶的周身肌肤又痒又麻，一会这感觉渐弱了，却又突然几股凑到一起更大力的冲撞，忽然有一刻那气流直冲脑门心，强烈的呼吸都困难，身子忍不住的顶了起来，耳朵里也什么都听不见了，视线里白花花一片，脑海里空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