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刺客准备丢迷雾弹丸时,他的手被飞过来的茶碗击中,手里的弹丸直直地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刺客扣住自己的脖子想把弹丸吐出来,结果又有人在他背上踹了一脚。弹丸进了他的肚子,不消一会,刺客口
吐白沫晕了过去,药劲太猛了。解决了屋内的刺客,两人也没来得及跟严刹说一句话,冲出帐篷继续追杀其他的刺客。严
刹看了眼被损坏的帐篷,绿眸暗沉,孙媳妇……甥媳妇……
「王爷!」
李休、周公升、三严等人紧张地冲进帐内,发现他们的主子安好地站在那里,顿时松了口气。地上满是刺客的尸体,严墨
发现一名刺客还活着,立刻把他拖了出去严加拷问。
不急于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严刹走出大帐:「严开,挑选三百精兵,随我夜袭敌营。」李休和周公升劝道:「王爷,这
太危险了。」
严刹已经提了自己的双锤上了马:「他们等着我遇刺身亡的消息,总要有人给他们个答复。」李休和周公升见状也不再劝
说,退到了一边。
严开很快就集结好了队伍,严刹带着三百精兵和四严消失在夜色中,直奔齐王的兵马驻扎的浅离镇。李休和周公升与严刹
的副将把剩下的兵马召集起来,王爷夜袭浅离,他们自然也不能闲着。
「师傅,您看那个严刹怎样?」
「太壮了,跟头熊一样,模样又难看,不配幽儿。」
「可幽儿喜欢他,看起来到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值不值得托付还得再看看,先把古年那混小子好好教训一顿再说。」
「也是。那咱们现在去哪?」
「跟上严刹,他若出了事幽儿会不高兴。」
「哦。」
两条黑影跳上马背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若让严刹知道某位公子的亲人都觉得他配不上那人,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
「杀!杀!杀!」
和正脸皮抽动地看着前方黑压压喊着杀声的兵马,冷汗从他的额上流下。六年多未见,那个有着一双绿眼的杂种比过去还
令人胆寒。
「杀!杀!杀!」
严刹催促身下的战马,朝三严吼道:「活捉和正!」
「是!」
和正听到了这声吼叫,他咽咽唾沫,握紧手中的大刀:「谁能杀死严刹,谁就是幽国的大将军!江陵十府的新主子!金银
美人应有尽有!兄弟们,上啊!杀了严刹!」
「杀!」
一听杀了严刹就可以成王,抱着美好幻想的兵士们不要命地朝那个奔来的杂种男人冲去。绿眸冷凝,严刹夹紧九夷马,握
紧双锤。在敌人冲上来时,他暴喝一声,双锤挥下,血溅百里。黑压压的厉王军如碾蚂蚁般碾过齐王的军队。被「鬼泣」
祝福过的他们哪里会畏惧这些普通的兵士。就如身上附了战鬼的血气,他们的刀下没有一个能活着退开的。刀出乎,必定
见血。
严刹从不是会退缩的人,他早已知道有人会来刺杀他,所以他假意抵挡不过后撤到常平,敌人果然上当了。血溅在严刹的
脸上,他的那双眸子看起来更加慑人。绿眸在混乱中锁定了一个人,把阻挡他的人砸得血肉横飞,他夹紧马腹朝那人追去
。六年前的仇,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在快接近对方时,严刹丢出了左手的锤子。沉重的巨锤砸在逃跑的那人的马屁股上。战马隆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把马背上的人压在了身下。严刹勒住缰绳下马,毫不理会那些朝他砍杀而来的人。他走到对方面前站定,把人从马身下拖
了出来。
「和正。」他的声音犹如地府来的罗刹。被他单手举在手里的和正懊恼他为何没有被马压死。「厉,厉王……」他的双腿
已经断了。
「王爷。」严墨奔了过来,严刹把人交给他,「不许让他死。」
严墨一点都不惊讶地一拳砸晕了和正,把他丢到马背上带走了。
不必去看战况如何,震天的杀声带着鬼泣的嚎叫。严刹上了马:「古年和解应宗现在何处?」
严牟回道:「他们带着二十五万兵马正朝常平的方向赶来。」严刹的绿眸暗不见底。
「师傅,严刹不愧是厉王,他那样子徒儿我见了也会心生畏惧。」
「这么凶,幽儿肯定压不住他。不行不行,我越看越觉得他不配幽儿。」
「可有这么个人护着幽儿,幽儿才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吧。」
「好吧。」
古年和解应宗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损失了二十万兵马,也没有想到严刹不仅活着,还活捉了和正在常平等着他们。骑在
马上,看着那个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的绿眼杂种,古年在这个时候却仍然想起了严刹的那个眼睛和幽儿一模一样的公子,
他舔舔嘴角。
严刹的绿眸瞬间暗沉,他做了个手势,严墨和严壮把双腿断了的和正拖到了阵前。一看到和正,解应宗的脸色变了。严墨
和严壮把和正压在地上,牙齿全部被打碎的和正「啊啊」地大叫。严刹拿来了一把大锤子,严墨和严壮把和正的两条手臂
死死扣在地上,严牟举起锤子就砸了下去。
「啊──!」
惨叫声令人心寒,接着,严牟又是一锤。就如和正当年曾对一人做过的一样,严牟一锤锤毫不手软地砸在和正的手臂上。
古年和解应宗的脸色有点发白,在和正的两只手臂都被砸得血肉模糊之后,他们听到严刹开口:「解应宗,六年前的仇,
你我该做个了结了。」
解应宗冷声道:「都说厉王严刹是条真汉子,却也不过是个沉迷于温柔乡的俗人。不过是个公子,你却耿耿于怀到现在。
当初老夫就说过了,那是个误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严刹谋反就是为了个模样普通的男君,你还有何脸面来向老夫兴师问
罪。」
古年则在一旁阴仄地大笑起来:「想必那位公子在床上……」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颗石子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在他的
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古年怒吼:「是谁暗箭伤朕!」
「我呸!」远远的传来一人的呸声,接着就听那人骂道,「你还有脸自称朕!你和解应宗没一个是好东西!若天下人都知
道皇上在齐王的床上叫得比娼妇还响亮,他们会作何感想?」齐王身后的大军骚动了。古年和解应宗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
「哪里来的老东西胡言乱语!」解应宗怒吼,他手下的人立刻去搜寻。
「老子才下是胡言乱语。皇上不仅喜欢被齐王¥@%¥,还喜欢被齐王拿鞭子#¥@……」不堪入耳的淫乱话语传到了每一个
人的耳朵里,就是爱说粗言的严刹都皱起了眉。
木果果扯扯师傅的袍子,捂着耳朵说:「师傅,您别说了,我要吐了。」
揉揉自己的胃,说得自己也有点恶心的张天宇终于住了嘴,然后他用千里传音继续说:「古年荒淫无道、残害忠良,厉王
严刹乃白虎下凡,得仙子相助,为天下道义所归。古年、解应宗,我张天宇身为幽帝的外公,第一个反你!」此话一出,
两边的军队都骚动起来。这人竟然是幽帝的外公?!
就在古年和解应宗震愣之时,严刹突然大吼一声:「鬼泣军,杀!」
「杀!杀!杀!」
古年和解应宗慌忙应战,严刹刚才对待和正的那一幕让他们清楚,除了拼死一搏,他们绝不能落到严刹的手里。
李休和周公升不知道「鬼泣」是否管用,他们只觉得那五万看过「鬼泣」的兵士们各个勇猛无敌,能以一敌百。他们只觉
得自己即便是在场外助阵,体内也不停地涌上一股欲望,一股拿起兵器上阵杀敌的欲望,这股欲望令他们的热血澎湃,令
他们停不下手中的鼓槌,只想把这股气势送到前方的兵马那里。
他们的主子一如多年前的那样勇猛,不,也许更勇猛了。但主子变得更加勇猛绝对和「鬼泣」没有关系,是因为在某一个
地方,有主子最重要的人在等着他,主子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那人的身边。他们的主子是个粗人,是众人眼里的硬汉,但在
那人的面前,他们的主子只是一缕柔软的发丝。
一直到太阳西下,这场历史上有名的「常平之战」以严刹的十七万大军战胜古年、解应宗的二十五万大军、降敌十五万,
活捉解应宗、古年而告终。大帐内,严刹的绿眸幽森地看着被按跪在他面前的两人,粗声道:「古年,你指使解应宗趁我
不在的时候捉了月琼,对他用刑,逼他咬定我有谋逆之心。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你的臣子。」
古年低笑,笑声渐渐变大:「严刹,朕真后悔当初没有见一见月琼,只是让解应宗对他用刑。早知道他那双眼睛如此漂亮
,朕那时候就当着你的面上了他了。」
有人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是熊纪汪,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你这个狗皇帝!有种你冲爷爷来!」
李休拦下要揍人的他,淡笑地说:「纪汪,他们已经是王爷的阶下囚了,把他们交由王爷处置吧。」月琼的手臂是王爷的
心结,该是解开心结的时候了。
严刹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朝三严使了个眼色,三严立刻把解应宗按到在地上。解应宗猜到了严刹想做什么,奋力收紧手臂
。一只脚重重踩在他的背脊上,让三严得以顺利地把他的一只手臂扛在地上,是很少出声的严开。
「严刹!有种你和老夫单挑!」
严刹伸出右手,熊纪汪马上把他的大铜锤拿给他。握紧铜锤,严刹的绿眸骇人。
「严刹!有种你和老夫唔唔……」严开弯身卸了他的下巴。就见严刹手里的铜锤举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在了解应宗被扣
在地上的左手上,血肉横飞。古年的脸色煞白,血水溅到了他的脸上。
李休、周公升、熊纪汪、三严,包括踩着解应宗的严开,心底深处那埋藏了许久的窒闷随着王爷落下的锤于豁然轻松了起
来。他们都忘不了那一晚,当他们获知那人被解应宗的手下和正带走后,他们紧随王爷赶到那里,看到的却是晕倒在地上
,被人扣着的右臂血肉模糊、骨头尽碎的那人。那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什么都不会做的男人,让人瞧不出他有哪里能
让还是将军的王爷如此着迷的男人,在被人慢慢地、折磨地砸碎右臂时,他却是咬烂了唇也硬是不说王爷有谋反之心。
那个时候,他们懂了,懂了王爷为何会那么执着于他。那样的痛苦怕是他们都承受不住,可他却忍下了,死活都不肯说王
爷有谋反之心,更是一个字都没有泄露平日里他听到的他们私下商议的事情。除了「不知道」外,他什么都不说。
严刹手里的铜锤又高高地举起,然后重重地落下。解应宗惨叫一声晕死了过去,接着他又被极度的疼痛弄醒了,他「呜呜
呜」地叫着,似乎在说杀了他吧,杀了他吧。严刹不会让他轻易死去,这六年多来他忍辱负重,逼着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
与那人在一起;逼着自己隐忍;逼着自己与那些怕他厌他,他也同样厌恶的人上床;逼着自己韬光养晦;甚至逼着自己不
能让那人知道他的心思;逼着自己让最在意的人做个不得宠的公子──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下一下,严刹把自己这六年多来憋在心里的闷气全数发泄在这一次次落下的铜锤中,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他最重要的人
了,他不再是那个无法与古年抗衡、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把解应宗的左手砸成了肉泥,严刹把锤子换到另一只手上,三严这下毫不费力地把解应宗的右手扣在地上,铜锤再一次高
高举起,重重落下。
当严刹发泄完后,解应宗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严墨和严牟把两只手臂烂得不成形状的解应宗拖了出去,有两人拦下了他们
:「他对幽,月琼做了什么?」严墨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们,然后那两人神色一变,解应宗就到了他们的手上。
「我正好缺一个炼药的人!」咬着牙,张天宇把人带走了,这人居然伤了他外孙的手!木果果追在他身后喊:「师傅,把
他给我吧,我缺一个试毒的人!」看着两人走远,严墨和严牟没来由得打了个寒颤。
把铜锤丢在一边,脸色阴沉的严刹看了眼已经笑不出来的古年。他抬了下手,熊纪汪等人退了出去,接下来他们就不合适
在这里了。手脚冰凉的古年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碰到帐篷,无路可退。看着他那双瞪着自己的绿眼,他突然笑了:「
严刹!朕败在你手里,朕认栽。但你别以为你能安稳地坐在那把椅子上。你不过是个杂种!你以为李章前、司马骓那些人
是真心效忠你?你别白日做梦了,哈哈哈,他们不过是为古幽报仇!等朕死了,他们便会像对待朕一样把你拉下马!」
严刹上前几步,小山一般壮的他立刻给古年造成了极强的压迫感,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看得古年脸上的笑变得扭曲。大掌突
然挥出,古年的身子重重落在了几步之外,脸上浮现青紫的巴掌印。「严刹!你敢打朕!」刚刚勉强爬起来,还来不及吐
出嘴里淤血的古年又被人一巴掌打飞了出去。
提起古年的头发,严刹冷冷地说:「第一巴掌,是你觊觎月琼的教训;第二巴掌,是你觊觎我儿子的教训;第三巴掌,是
你让『他』做噩梦的教训。」没有说出「他」是谁,严刹的大巴掌又落下,古年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俊美的
一张脸已经变了形。
再提起古年,严刹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是教训你让『他』流落在外,挨饿受苦。」
接着,他反手:「这一巴掌,是教训你让『他』有苦不能说,有家不能回。」
揪住古年的衣襟把他举起来,严刹对着那张眼泪鼻涕血水糊满一脸的人,冷凝道:「这一拳是教训你让『他』无法再肆意
地跳舞。」
古年闷哼一声,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一拳打烂了。他很是糊涂,不明白严刹说的那个「他」是谁。在他头晕眼花
,身体散架之时,他听到严刹在他耳边说:「即便天下人都认为我这个杂种不配坐上那个位置又如何?古幽认定了我,我
便能。」
古年的眼睛瞬间瞪大,接着他就看到严刹的嘴张开:「你心心念念想得到的古幽就是月琼。」
「唔唔!」已经被打肿的嘴脸根本说不出话来,古年挣扎着想摆脱严刹的桎梏,想知道月琼为何会是幽儿!可严刹的下一
句话让他吐了血。
「小妖是古幽为我生下的儿子,是他和我的骨血。」
「唔口呢(不可能)!唔口呢(不可能)!」怒吼的古年最后看到的是严刹落下的拳头。
当严刹扣住古年的脖子打算掐死他时,有人走了进来,他抬眼看去,绿眸阴沉。来人面无表情地指指他手里的人:「有人
嘱咐我把他活着带回去,还请厉王能行个方便。幽帝不会希望他死在你的手里。」
严刹没有把人交给他,而是丢下古年戒备地看着他。来人说:「他不会再出来作乱。幽帝把江山交给了您,您安心做你的
皇帝便是。」说完,他大步走到严刹身边提起只剩下一口气的古年,又道:「你见着幽帝之后,只要问他『桂花酿』的事
,他就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了。」然后他不再废话,扛起古年快步出了营帐。
严刹跟了出去,发现守在屋外的人全部僵硬地站在那里,走远的人转身挥了一下,被点了穴道的人立刻能活动了。在众人
的惊愕中,那人如风般几个跳跃,人就不见了。熊纪汪摸摸脖子,心里一阵发寒,这人若是敌人那王爷不是危险了?其他
人则在心里滴咕:月琼公子到底有多少个身分?
严刹瞪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眉头拧了下,然后粗声道:「李休、公升,你们拿着我的令牌与任缶他们会合后立即起程前往
京城。若司马骓反悔,你们就攻入京城。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说完,他转身进入大帐,不一会他就出来了。手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