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打小的一对竹马竹马,约好了一起考科举,
结果,一个名落孙山,一个高中状元。
一个成了奸佞,一个成了忠良。
最重要,一个成了受,一个成了攻……
白天朝堂上吵得凶残,晚上被窝里更凶残……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桃,仲廷玉 ┃ 配角:林轩 ┃ 其它:耽美,古风,宫廷,忠奸,君臣
楔子
杨柳妆岸边,三千桃花随水转。
一叶轻舟过。
船头立了两位素服少年,衣炔翩翩,煞惹人眼。
其中一位白衫少年捏了扇子,凝眸执笔。
另一位青衫书生见状眉眼浅弯。
“写什么呢?”
“题词。”
“这普天之下的风华,可是都尽在你笔尖下了。待你写完把扇子递过来,我倒要瞧瞧那诗词是何等的绝艳。”
“不给瞧。”
“好人,快予我看看。”
“你若见了,怕是要与我割袍断义。”
“上次你坏了我与霓裳姑娘的好事我都没恼你,此次你便是在这扇子上画我是个乌龟,我也不舍得与你生分。”
“那也不给瞧。”
“那绝交。”
“……方才不是还说了不会与我生分么。”
第一章:纳妃
一更天。
暮风凄凄。
崔堂影从袖子里摸出了事先写好的奏章,直接铺在了王正眼皮底下。
“还请王大人指教。”
王正抬手轻移了茶盏。
为了多就些烛光,半个身子都几乎俯上了桌案。
烛光落满了薄薄的一页宣纸,映着还未干透的墨迹,隐隐有一股子馨香的潮气。
“崔大人,虽说你这折子看着像是劝谏皇上纳妃,但总觉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王正重新正了身子,沉声问道。
“大人果然是好眼力,下官正有此意。”
“愿闻其详。”王正缓声道。
“以往祖宗分封,定会早早立了皇子,以备不测。可当今圣上后宫稀疏,皇帝到现在还无一儿半女,致使乾坤难安。下官拙见,皇上当多纳妃嫔,充盈后宫,为皇室增添香火,方为社稷大计。”
崔堂影拿了青山绿水的茶盅,细细的抿了一口,继续道,“有宫外美人常年独享雨露恩宠,不入宫,不册封。此事说的是传闻,但满朝文武也是心知肚明,想必王大人应该也早已略有耳闻了吧。”
王正右手微蜷,两指顺着鬓须,若有所思的点头。
见王正态度肯定,崔堂影目光灼灼,“这等不合章法的事,竟无人敢奏,委实不妥。堂影虽为区区七品给事中,诸位大人不言,小吏自当言之。”
王正低垂了眼,神色微沉。
崔堂影似乎没发现这位刑部主事的细微变化,继续义愤填膺。
“堂影虽然愚钝,却也深知忠言逆耳的道理,生怕触怒皇威,只得变着法儿的进谏,劝皇上广纳妃嫔,雨露均摊,造福社稷。”
王正坐在椅子里静默不语。
“王大人,你倒是觉得哪里不妥呢?”崔堂影终归耐不住性子,开始发问。
“折子写的很好,尽是一心为君的好意。”
“那王大人何故面露迟疑?”
“想必崔大人之所以来问我,无非是拿不准皇帝的性子,让我给拿个主意。折子一旦递上去,事情可大可小,这等要紧的事,我岂敢轻易定论。”
“我就知王大人念同乡之情,定会帮我想个全宜的法子。” 崔堂影连忙起身离座,欣喜万分的作揖。
王正起身的上去扶住屈身的崔堂影,言语和缓。
“崔大人,折子先别着急递上去,容我再想想,明日早朝给你答复。”
崔堂影听罢后,千恩万谢的告辞。
送走了崔堂影后,王正忙挽了袖子研墨,将刚才所见的奏章默了下来。
崔堂影确实一片丹心,却用错了地方。
因为这满篇的忠肝,皇上只会看见两个字。
无后。
这是个要命的折子。
不予崔堂影道出这其中利害,也另有其因。
王正不敢耽搁,揣好文书,吩咐府上的奴才备了顶软轿,直奔吏部尚书仲廷玉的府宅而去。
二更天。
残星悬空。
都知监主管张顺将人带到了外殿候着,自己则猫着腰一路小跑的扎进内殿。
九重锦缎,层层叠嶂,灯影绰绰,极尽奢华。
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后,一袭金黄的绣龙绫罗,隔了紫檀炉氤氲的香雾,依然难掩眉宇间高贵威严的气度。
“皇上,人在外面候着了。”张顺弯着腰低声禀报。
皇上将手上的未看完的折子往桌上一丢,急声道,“宣。”
张顺领命去了,小心翼翼的将殿外的玉人儿带进了内殿。
这便是那宫外的惑君美人。
这事说来也怪,当今皇上风华正茂,后宫美姬也是绰约绮丽,怎奈就偏偏被这宫外的女子勾了心,夜夜召幸不说,连那些个兼具相貌和手段的正宫娘娘,都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朝野忧心之余,也好奇这女子到底何等的本事,竟能独占圣宠。
拽地的斗篷裹了颀长削瘦的身子,帽兜上雪白的绒毛遮盖了那人大半张脸,只露出玉白精巧的下巴。
单是露了这么一点,便已如诗如画,有万分道不出的清艳。
即便是已经与其欢好了无数次的皇上,在抬手掀了帽兜时,却还是看的痴了。
那人垂着眼睫,容貌冷极而艳,未施粉黛,却能生生的将后宫三千佳丽逼的尽失颜色。
一边低着头屏息伺候的张顺,抬头偷瞄见了皇上眼底的难耐,料想皇上忍的痛苦,连忙上前扯了那人身上厚重的黛色斗篷,识趣的屈身退下。
待张顺完全的退出了殿外,四周的罗帷应声垂下。
应皇上的吩咐,张顺给那人穿了件沉香色潞绸交领短衣,内衬着料子极好的白碾光绢月华裙,腰身上的配饰看来并不惹眼,却件件都透着精巧。
时令二月,春寒尚未散尽,虽内殿温暖,但脱了斗篷的人依然忍不住瑟瑟发抖。
“张顺那奴才衣裳挑的不错。”皇上走近了些。
“秀色古今说的不正是眼前风景,”皇上抬手上捏了那人的下巴粗暴的往上一抬,逼得那人与其对视,“就是苦着一张脸,煞是败兴。”
被迫抬头的人,一双眸子沉的有如夜色,看的皇上心头不由得暗暗一惊。
皇上是顶聪明的人,很快便读懂了那人的情绪。
“你这般不悦,莫非怪朕让你穿女装?”皇上挑了挑眉。
“臣不敢。”
“称什么臣。”皇上似笑非笑,捏着下巴的拇指上了那人苍白的唇,反复揉捻致红 “戴了这些物件,就当称臣妾。”
那人又恢复了静默,似乎是不堪负荷皇上的手指在唇瓣上的肆意,轻敛了淡雅的眉。
皇上自然是瞧见了,面色微愠,“你不喜欢也要喜欢,这模样朕很喜欢,改日还会叫你染了胭脂来,那可真成了个女人了。”
深黑的眸子和极白的皮肤交相掩映,明明是屈辱却相反的越发有种香艳旖旎的媚态。
皇上见了这幅光景,顿觉欲望攻心。
“呆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宽衣侍寝。”
那人从袖子里伸出一双干净素白的手,不紧不慢的开始解身上的衣带。
皇上拧了眉毛,亲自上前动手,不两下就解了衣衫,将那人按上龙榻。
偌大的内殿,此时只有张顺一个太监伺候着。
张顺立在靠外的偏侧,对那锦帐里的声响,也木头庄子一样,充耳不闻。
待道皇上开口叫张顺过去的时候,
张顺却是麻利的轻步上前,恭声低语,“皇上,奴才在。”
“去拿个簪子来。”
张顺不敢怠慢,忙出殿差人寻了个发簪,两口茶的时辰,就已然将浸了兰汤的发簪呈了上去。
皇上接了发簪,张顺转身欲走,却闻得帐内一声痛吟。
这动静自然不是皇上的。
“听动静,这般舒服?”皇上声音含了些许嘲讽“前后都塞满了,看来那滋味果然甚好。”
张顺只觉脊背一凉,忙加紧脚步离了床帐。
皇上继续顶弄着身下早已驯服的身体,眼见那小孔外面露出的半截发簪晃的厉害,身下熨帖着火热肠壁,越发的紧缩。
带来的快乐,也越是发的强烈了。
那人耳朵都起了一层赤红,脸却白的纸一样,细细的一层冷汗。
此时正是敞腿抬臀,被迫的承欢。
盯着眼前的光景,皇上便是在无情,也入了漩涡般的,
似要溺毙,却又不由自主的沉沦
第二章:丧妻
三更天。
月黑云低。
杨桃在夜里惊醒。
坐直了身体后,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攥着硬毫毛笔。
灯油燃尽,连袅袅余烟都尽数沉入了浓黑的夜色里。
门外的脚步声且急且乱。
有人推门而入,冷风一缕,渺无声息的潜入屋内。
莫名的脸颊一凉,下意识的用手去摸,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渍还是墨迹。
待那人转身,撇见坐在椅子上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杨桃,身子一颤,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杨桃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影,就见其举止怪诞,也吓的不清,顷刻间已经变了脸色,不敢动弹。
“贼孙!”老仆厉声喝道。
“是我。”杨桃听见老仆的声音,松了口气儿
“少爷,怎么大半夜的坐着也不点灯,方才吓死老奴了。”老仆只手捋着心口顺气儿。
“我可也被你吓的不行呢,”杨桃放下毛笔,用手背擦了下脑门上的冷汗,“我看书看的乏了,就那么睡着了,你进来的时候,我刚醒。”
老仆点亮了桌上的青花水草纹书灯,瞧见杨桃脸色一块一块的黑墨,连忙捻了袖口就上去蹭。
“少爷,老奴是老的眼花了么,你这脸上怎么长了黑癣子。”
话说这老仆本是与杨桃父亲一起长大的侍童。
父亲前两年刚走,这老仆也老的不中用了,脑子还有点愚笨。杨桃念其在杨府呆了一辈子,还是把他留在府内,只做些轻便的活计。平日里疯言疯语的,杨桃也只不究了事。
“行了行了,” 杨桃连忙伸手去挡,“即便是黑癣,那也不是你能擦掉的,况且也不是什么黑癣,是墨汁。”
杨桃好容易推开那执念的老仆,却又见他唾了一口吐沫在袖子上,重新冲了上来。
“少爷,乖乖让老奴给你擦了它,这玩意儿长在脸上,忒难看。”
“躲我远点!”杨桃闻见眼前湿袖口的酸臭味,头皮一阵发麻,“你去打盆水来给我洗洗不就好了。”
那老仆一听觉得在理,急忙转身出门打水去了。
杨桃摸了摸脸,捻开指尖的墨水,轻叹了口气。
本来是在写弹劾吏部尚书仲廷玉的文稿,没想到自己直接睡了过去,满腔义愤填膺尽化一刻清梦。
醒来之时,已是头脑空空,无从下笔。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熬个通宵写完了事。
杨桃浓冽的长眉紧蹙着,内心重新酝酿着愤怒。
想来那仲廷玉奸邪小人,贪污受贿,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居心叵测……
“少爷,水来了。”老仆不适时宜的扰了杨桃的思绪,端了水盆进来。
“放那吧。”杨桃头也不抬,眉拧的更深。
那老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径自在温水里投开了脸帕。
“少爷,乖乖让老奴给你擦了它,您这脸,忒难看。”
“给我吧。”杨桃只想赶紧打发了这缠人的老仆了事,便伸手拿过老仆手里的锦帕,擦净了脸后,又丢进水盆儿里。
老仆满意的端着水盆推出了书房。
杨桃轻舒了口气,执笔蘸了墨,思绪万千。
想来那仲廷玉奸邪小人,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少爷,热茶来了,喝了暖暖身子,这天忒冷。”老仆再次推门而入,极小心的捧着一只茶盏。
“放那吧。”杨桃咬紧了一口细白的牙,面色微愠。
“少爷,你乖乖……”
“你想活脱脱气死我不成!”杨桃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毛笔拍在桌面上。
一见杨桃动怒,老仆反射性的跪在了地上,头顶的发髻贴着地面,哀声道:“老奴该死。”
杨桃看见那花白的头发,心登时软了下来,气也消了大半,只得搁了笔,起身将老仆从地上拽起来。
“行了行了,你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那老仆被拉起来之后,也不走,柱子一样杵在原地。
“怎么了?”杨桃转头问。
“老奴找少爷有事。”老仆愣愣的看着杨桃的脸,百般思索。
“什么事?”杨桃自觉的脑子睡糊涂了,竟没想到这老仆三更半夜过来,又不是为了端茶递水,定是有事才来的。
“少爷容老奴想想。”
“那你想吧。”杨桃哭笑不得的坐回椅子上,端了瓷茶碗,嗅得茶雾馨香,顿觉神思舒缓。
没得半柱香的时间,那老仆突然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少爷,少夫人不行了,差我来寻你呐!”
杨桃一口茶水喷在了宣纸上,火冒三丈。
杨桃指着老仆的鼻子哆嗦道:“糊涂!这你都能给忘了,怕是这时候人已经去了!”
说罢,杨桃连忙起身疾步朝屋外走去,不巧的是,那老仆也从地上蹦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冲,两人刚好在门口挤作一团,颇为难看。
待两人互相推搡着跑进了卧房后,零星的几个丫头婆子听了动静从床榻边散开,个个儿哭红了眼。
这少夫人跟杨桃是指腹为婚的姻缘。
她父亲当年跟杨桃父亲同朝为官,只可惜后来被人弹劾,发去蛮夷之地充军,不堪劳累,直接死在异地,也可怜这姑娘无依无靠,幸得杨府守诺,在杨桃中了状元后,将这姑娘风风光光的娶了进门。
自打杨桃成亲以来,这姑娘就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身子孱弱的不行,整日里的药汁供着,看了多少大夫也不成,眼见着挺清秀的一个人儿熬成了干,孩子还没生呢,人就不行了。
坐在床榻边上,伸手摸了下褥子上已经凉下去的手,杨桃的眼睛干涩。
杨桃整天混迹于官场,跟这少夫人,自然是聚少离多。
说句薄情的话,杨桃对着少妇人有的只是夫妻之礼,却无夫妻之情。
杨桃的精力,
尽数用在了整治那个奸佞上。
四更天。
长夜梦尽。
手里的宣德白釉茶盏已经冷了,但仲廷玉似乎还没有出来的意思。
王正终是受不住,以袖掩口打了个呵欠。
想自己脚一沾地就差人过去通报,得知尚书大人还未起床,只得横了心在大厅里熬着。
没想到这一熬,天都要亮了。
自家的轿子还在门口候着,想必小厮们早就歪在轿子外睡的七横八竖了。
王正摇了摇头,睨了眼旁边困倦的丫头,将手里的茶盏搁到桌子上。
那丫头打着呵欠,将青花茶壶里的热水蓄进了茶杯后,继续杵在原地低头瞌睡。
不过这瞌睡还没得半盏茶的时间,有婆子端了雕花铜炉进来,那丫头立刻冷水浇了一样的精神。
王正连忙起身,却不是要凑上前上去暖手,而是等着参见那位顶顶有名的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