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并不是得到心爱之物的手段,夏仁秀孤高的心也保留着对心爱之物的真诚,也正因如此的骄傲,他挣扎着的理智正在叫嚣着,“快离开,快!”
但是,情感之所以能控制世人的内心,正在于它的不由自主和情不自禁。
在具容夏轻咬一口夏仁秀的手指后,夏仁秀终于服从于原始的本能,吻上了具容夏的唇。比想象中还要甜蜜一百倍的触感,只有用嘴唇亲自测量,才能估价出它的甜美。
貂蝉焦急的等待着夏仁秀的归来。夏仁秀喜欢着具容夏——这种像蛇一样可怕的男人,喜欢的就一定要到手。从貂蝉第一眼瞧见夏仁秀看具容夏的眼神时,她就已确定无疑,风月场上的头牌自然有值得自豪的观察人心的实力。
夏仁秀会表现出一幅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样子,也只是出于高官子弟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和征服欲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貂蝉的心烧灼着,她再度站了起来。
“仁秀哥叫你坐着陪我们,”姜武抬眼看着貂蝉。
貂蝉与姜武对视片刻后,不得不再次坐了下来——若是反抗这个男人,他也会为了阻止自己的离开而诉诸武力的吧?
祈祷着具容夏的平安,貂蝉给林炳春满上已经空了的酒杯。
夏仁秀扯开了具容夏的衣领,如玉般莹白的肌肤,散发出热情的邀请。
夏仁秀急躁的吻了下去,身体里似有猛兽在嘶吼着,催促自己掠夺。
具容夏的肌肤竟有甘甜的味道,夏仁秀疯狂啃食着,欲罢不能。
“桀骜……”具容夏热情的搂着了夏仁秀。
这声温柔的呢喃却贯穿了夏仁秀的耳膜。
骄傲的夏仁秀,不能容忍自己现在只是作为文载信的替身!
真是疯了!啜了一口,夏仁秀从具容夏身上起来,甩手大步走了出去。
6.
具容夏睁开眼,看见文载信竟躺在自己身边——自己在被子里,他在被子外。
这种感觉真好!具容夏伸出手,顺着文载信英挺的眉、高挺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唇,一路摸了下来。
“喂!我不说话你就放肆起来了吗?”文载信突然睁开眼,拍开了具容夏的手。
具容夏嘻嘻的笑道,“这样才像桀骜嘛。”
文载信腾的坐起来,“醒了就跟我回警局,刚好今天可以抓你早早的去上班!”
“好——”具容夏掀开被子,“只要是跟着桀骜,去哪里我都愿意。”
文载信又白了他一眼,下了床,甩手将一条新毛巾扔到具容夏脸上,“貂蝉说你什么都挑剔,还特意给你拿了条竹纤维的毛巾过来。”
“啊!”文载信又走回床边,“貂蝉昨晚打电话给我,叫我来看看你。说你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身上还起了疹子,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起疹子?”
“喏,这里,”文载信拉开具容夏的衣领,“貂蝉说是喝太多起的疹子。”
具容夏看着脖颈下方的吻痕,吓得赶紧把衣领合拢。
桀骜倒是还没看出端倪,抓抓后脑勺,“昨晚……对不起,不该突然就跑开的。”
“你现在是在跟我道歉吗?”具容夏凑到文载信脸上,“既然桀骜都道歉了,我当然要原谅你了。”
具容夏哼着小曲起了身,看看睡得皱巴巴的衣服,小小的皱起了眉,然后又欢天喜地的洗脸刷牙,和文载信出了房间。
下了楼梯,竟看见貂蝉等在楼下。
“你起来了。”貂蝉笑道。
具容夏赶紧把貂蝉拉到一旁,附耳问道,“跟桀骜说我喝酒起了疹子,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事,不记得了吗?”貂蝉微笑着看着他。
“昨晚一直喝酒,问了很多林炳春的事,后面都不记得了。喂!这个,怎么看也不像疹子吧?明明是……”
明明是吻痕。具容夏紧张兮兮的看着貂蝉。
“我说是疹子,桀骜也相信这是疹子,就够了。”貂蝉答道。
见具容夏还是不放心,貂蝉笑了,“我们女林看见自己身上有莫名多出的吻痕,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具容夏更紧张了。
“放心吧,是看你睡得太熟,姑娘们恶作剧,在你身上弄出来的。”貂蝉笑眯了眼,招呼桀骜过来,“具公子就交给你好好看管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
“貂蝉,说清楚,谁干的?我要好好教训她们。”
“什么谁干的?”
“啊,没什么。”搭上文载信的肩,具容夏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牡丹阁,心道——这群姑娘也有恶作剧的时候,一定是被貂蝉给教坏了!
“真是的,不过是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在具家客厅等具容夏换上警服跟自己一起去上班的文载信,在具容夏终于换好衣服下来楼之后,不耐烦的抱怨了句。
“仪容整洁的出门,是总警具容夏的职责。”具容夏搭上文载信的肩,“现在换我去你家等你换衣服了,我不介意等你很久的,你可以慢慢的、慢慢的穿。”
“白痴!我又不是你!”文载信睨了眼具容夏,大步出了门。
“少爷慢走,文少爷慢走。一路平安!”身后是具家仆人们整齐的九十度鞠躬送别。
“今天呢,你必须得穿戴齐整,像我这样。”具容夏把文载信拉到穿衣镜前,笑道。
文载信租住的小屋就在警局附近,因为毗邻繁华的商业中心,能租到房已是万幸,房间虽小却很整洁,但具容夏每次来还是会小小腹诽一番。奢华的雕花穿衣镜,自然是具容夏送的。“你敢不要,你不要的话,我就把它扔到垃圾场去。”
所以此刻,两人才站在了穿衣镜前。
具容夏帮文载信整理一下衣领,又东弄西弄的,才拍拍文载信的背,“现在这样,绝对没问题了。”
具容夏时常帮文载信整理在文载信自己看来已经是非常整齐的穿戴了,因此这回,文载信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两人走到警局大厦旁边的快餐店时,文载信道,“等我一下。”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份咖啡和汉堡,“喏,好好的吃早饭。”
“是——”具容夏笑得脸上浮起红晕。
“啊——你们总算来了——”推开刑事科的门,金允熙就激动的冲到具容夏和文载信面前。
具容夏笑道,“真开心,大物这么热情的欢迎我们。”
“师兄,大事!是大事啊!不要开玩笑了。”金允熙满脸紧张。
“什么大事?”文载信倒也不认为真的会发生什么大事,但是看金允熙如此紧张,还是表示出关切。
“今天有中央的特派员要来!”
“原来是说这件事啊。桀骜——”具容夏伸手拍拍桀骜的胸口,“所以我说你今天必须穿戴齐整啊。”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文载信面无表情的回道。
“学长竟然早就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你看你看,”金允熙指着具容夏的办公桌,“堆积如山的不该出现在刑事总警办公桌上的东西。
金允熙说话间,已经跑到了具容夏的办公桌前,拿起桌面上的杂志,“这是什么?《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不是早就改版了嘛,已经好几年了,不是你想的那种杂志啦!”
“那这又是什么?”金允熙啪啪啪的从具容夏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几本杂志。
“那个啊,是嫌犯们喜欢看的杂志,我们作为人们警察,当然要随时注意了解嫌犯的心理活动。”
金允熙气鼓鼓双手叉腰的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这些小黄书,全部给我拿去扔掉!”
“是,是,扔掉扔掉。”——反正家里都还有,扔掉就扔掉吧。
“还有这些零食,全部给我收到储物室去。”
“不要啦,储物室很多灰唉,一进去去觉得呼吸困难,想想我就要晕倒了。”
“那就先去打扫储物室。”金允熙不知何时已经拿来了清洁用具,并将抹布塞到具容夏手里,再把水桶交给文载信,自己手里则拿着玻璃刮。
“其他人呢?”
“他们都去做楼顶的扫除了。”
政府部门提倡勤俭节约,因此削减了警局的清洁员数量,在需要全面清洁的特别日子里,每一位警察都是清洁员。
打扫完储物室,再整理完自己的办公桌,又稍微闲闲晃荡了一会儿,在警局餐厅用完午餐,正啜着咖啡享受午后好时光的具容夏,被拉到了警局大厅里。
“列队——欢迎——”
欢迎丁若镛特派员视察我局——大厅里拉着这样的横幅。
鼓掌声汇成热烈的海洋。
这位慈祥的老人家,就是丁若镛啊。
注视着夏仁秀身边的老人,具容夏微笑了——这位老人家,一定是个有趣的老爷爷。
7.
上弦月,藏在云朵背后。
办公室内没有灯光,只有一台电脑发出淡淡的荧光。
突然,灯亮了。
“特派员这么晚了,还在忙着看资料吗?”具容夏站在门口,笑嘻嘻的转着圈,来到丁若镛身边,坐到转椅扶手上。
丁若镛也笑眯眯的抬起头,“听说具总警总是晚出早归,现在怎么还会来办公室,真是稀奇。”
“敬重特派员的高尚品质,特来学习。”具容夏站起身,右手抬到眉梢的位置,敬了个标准的礼。
“说来真巧,昨晚文载信也是大概在这个时候、夜色沉沉,偷用我的电脑。我的电脑真受欢迎啊,好开心。”具容夏说着,弯下腰,凑到丁若镛脸上,“文载信,特派员知道吧?”
“你们喜欢叫他桀骜,你叫女林。”丁若镛答道,“至于会使用你的电脑,因为你的电脑没有密码,用起来比较方便。”
“特派员果然多我们局里的一切都很了解嘛。那么,我就不打搅了,你请继续,我电脑里有的,尽管看。”具容夏做了个“请”的姿势,又像进来是一样,转着圈、手舞足蹈的出了门。
在将门关上的瞬间,又打开一道门缝,把脑袋伸进来,道,“用我的电脑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还是小心为好,记得锁门。”
说完,伸手关了灯,走了。
丁若镛起身锁上门,想到刚才来去匆匆的具容夏,眉开眼笑——具容夏,果然是个讨人喜欢、人畜无害的小子。调查,说不定能请他帮忙。
“你没有告诉具容夏事实?”牡丹阁里,夏仁秀喝一口威士忌,抬眼看着貂蝉。
“既然治安监已经如此笃定,又何须来问貂蝉。”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说?”夏仁秀冷冷的道,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貂蝉,似要看穿她心中所想。
“说了又怎样,不说又怎样,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如何,容夏还是会待在你身边,所以至少想看他开开心心的笑。”
“你倒是想得周到。”夏仁秀冷哼一声,喝完杯中的酒,将空杯伸到貂蝉面前。
貂蝉顺从的满上酒。
“呀呀呀,治安监竟然占了我的位子,”来到牡丹阁的具容夏,扬起眼角眉梢,挤进了夏仁秀和貂蝉之前,“这里本来就是我坐的,所以我坐进来,没有关系吧?”夏仁秀斜着嘴角,眼里流动着纯真的光彩,看着夏仁秀。
“当然,貂蝉身边的位子,本来就是你的专属。”夏仁秀微笑着答道。
貂蝉静静的看着微笑的夏仁秀,默默的给具容夏倒了杯他很喜欢的温润芳香的大吟酿。
“今天真是一整天都好开心,现在看见治安监,还是很开心,所以我得敬治安监一杯,感谢你让我保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嘭——”酒杯清脆的撞击声。
“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夏仁秀问道。
具容夏想了约半分钟,似在自顾自的回味今天的美好生活,“遇到了很多开心的事情,不过最开心的是今天来的特派员是个亲切的老爷爷,还有——”具容夏拉长了声音,“现在跟你在这里喝酒。”
“很喜欢丁若镛?”
“嗯,很喜欢老爷爷。”
“真的很开心跟我喝酒。”
“真的。”
夏仁秀不再问话,只是带着淡淡笑意喝酒。
具容夏却一直在说话,说话是他的一大爱好,正如貂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用STELLA。
貂蝉今晚用的正是STELLA,所以她今晚只是静静的坐着,也幸好现在不用她说话。
一边说话,一边小口抿着自己那一杯酒,具容夏今晚依然只喝一杯。
“昨晚喝得烂醉,今天又在喝了吗?”文载信突然出现在具容夏眼前。
“奇怪——”,具容夏抬起手,“我还没喝到一杯,竟然出现幻觉了。桀骜怎么可能在这里。”
“不是幻觉。”文载信一把拉起具容夏,“跟我回去。”
具容夏另一只手也被拉住了——来自夏仁秀。
夏仁秀以凌厉的目光看着文载信,“对待朋友,就是像你这样强硬吗?”
文载信答道,“昨晚他喝多了,还是我来接他的,现在因为担心他,来接他回家,正是出于朋友的情谊。”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一触即发的火气中,貂蝉却笑出了声,“具公子是要留下来,还是要回去。两位这样一人拉一只手,也拉不出任何结果。不如问问具公子的想法吧。”
具容夏挣开了文载信和夏仁秀的手,笑道,“还是貂蝉说得对。”
笑嘻嘻的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挂上文载信的胳膊,给貂蝉和夏仁秀做了个热情的飞吻,“走吧,桀骜。”
具容夏便这样挽着文载信,潇洒的出了牡丹阁。
夏仁秀的唇落在酒杯上,却没有喝,只是定定的看着具容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迷幻的灯光中。
“以后,不准和夏仁秀单独喝酒。”
“不是还有貂蝉吗?”
“那……不准和夏仁秀喝酒。刚才看你跟他坐在一起,就想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感觉一样。”
“怎么可能不喝他喝酒。还有,你真是什么烂比喻,果然是小学作文都会不及格的家伙。”
“难道你真的很享受和他一起喝酒吗?”本是并肩而行,文载信却突然扭头看着具容夏。
“至少有人陪着喝酒,才会不寂寞。”具容夏撅起嘴,眼神里满是寂寞。
就在文载信就要信以为出言安慰的时候,具容夏又成了平时的样子,“嘻嘻,你是在嫉妒吗?”
文载信白了具容夏一眼,“真是!自恋才是你的本性,最会招蜂引蝶的家伙,何来的寂寞!”
“没有你陪伴的分分秒秒,我的心里都装满了寂寞。”
“喂,你是在背什么瞥脚的歌词吗?”文载信捶了一下具容夏的头,揽着具容夏的肩,继续往具容夏的家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