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他声音颤抖,绝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到相国府来了。
「你是拿刀朝朕而来的吗?是想要杀朕弑君吗?」
骆云霏清冷的话音,像冰冷的腊月寒雪一样冷洌,霎时割破夜晚静寂寒冷的冻结空气,贺扬立刻心跳不稳的跪了下来,惊惧化为冷汗,狂流了下来,皇上虽然总是笑着,但是他不笑的时候,却令人连皮下的肉都冻了起来。
冷,冷得吓人,也冷得让人颤栗!
「微臣不敢。」
他冷眼扫向旁边的士兵,所有士兵见到贺扬下跪,也立刻知道来人是谁,惶恐的跪了下来。骆云霏弹手,要侍女带着卓梦蝶进屋,卓梦蝶哭道:「哥哥还没回来,皇上,我怕他出事了。」
「有我照看着,他不会出事的,你先回房间休息。」他安慰她,随即眼光冷寒的转向贺扬冷笑。
「竟然还有人敢带兵强搜相国府,贺扬,你真是胆大包天,朕真的佩服你,佩服你不怕死的精神,朕以为你新婚有子,自然是爱惜自己、爱妻,以及尚未出生孩子的性命。」音调更为冰寒,「也许我错了。」
如此的冷嘲热讽与喻于言外的涵义让贺扬浑身颤抖,若不是想要早些找到卓梦莲硬逼他成亲,自己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总之,他就是不想输给李王爷与尊国公。
他自己掴了自己两巴掌,他个性直爽,说出实话,「皇上,是微臣昏了头,以为只要让卓相国生米煮成熟饭,以卓相国负责老实的个性,必定很快就会求亲,所以才……才来此押人……」
骆云霏心口一刺,生米煮成熟饭?
以卓梦莲负责老实的个性,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比来请他赐婚简单明了并且阴险多了,他立刻知道卓梦莲是接到谁的纸条,又是去到谁家了。
没时间管贺扬了,他三步并成两步的翻身上马,立刻疾驰往尊国公的府邸而去,不同于卓相国府的灯火通明,今夜尊国公的府邸安静得太过诡异,他一下马,立刻叩门,门内却静悄悄的。
他一脚踹开大门,轰隆的声响,两片厚实门板被内力震飞到大厅处,大厅内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以为来人是身负武功的贺扬,尊国公喜不自胜,今夜他稳操胜算了。
「贺扬你这傻子,带兵去捉卓相国,想要逼他跟你娘子的妹子在一起,这么蠢的方法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像本公用的是简单又容易的方法,一张商议朝廷大事的纸条,就让卓相国自行乖乖前来,在他茶中加点好料,他与我女儿正在房中洞房,明日之后,他就是我的女婿了,哇哈哈哈……呃,皇……皇上。」
喜不可遏的大笑声,在见到进来的人不是贺扬,更不是李王爷,而是皇上骆云霏的时候,尊国公嘴巴就像塞了个大鸡蛋,他连滚带爬的下来,急忙叩头道:「臣参见皇上。」
「堂堂朝廷大公,竟用如此街井流氓似的下三滥手段逼奸,你真是开了朕的眼界呀。」
阴阴冷冷的声调、空白读不出情绪的俊容,完全不似往日嘻嘻而笑的九龙之尊,尊国公就算自豪自己多么老谋深算,也在此刻浑身颤抖,只能一直叩头,求皇上恕罪,看来皇上真的勃然大怒。
「皇上,微臣……」
不想听他废话,骆云霏阴冷的声调没有一丝温度与感情。
「卓相国在哪里?他伤了一根毫毛,我就剁了你一只手,他伤了两根毫毛,我就杀了你的子嗣,一个都不留!」
听他说得如此绝情狠毒,尊国公急忙说出卓梦莲去处,骆云霏进了房间,卓梦莲就在房间内。
他衣衫半褪、发丝凌乱,一见是他,焦急的眼眶流下清泪来,他浑身不能移动,燥热一直从下腹部延伸而来,他喉咙干燥,抖动了几次嘴唇,却无法成语,看来药效下得非常重。
他全身都不能控制,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泪水,他不断泛流着泪水,骆云霏右手擦去他白晰脸上的残泪,柔声低语:「朕来了,你安心吧。」
骆云霏替他掩上不整的衣服,无视于房间内一直跪着的尊国公,左手一拍一提,将他抱在怀里,出了尊国公的府邸,跃上了马匹。
明明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只会耍无赖、叫无聊的惹他生气,让他气得跳脚,也让他想过,他迟早有一日会死在骆云霏的玩笑之下,但是此刻依偎在他充满热力的胸怀,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软弱的泪水。
自己怎么会那么愚蠢,尊国公一张字条,说要商讨国家大事,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尊国公的认同,兴匆匆的一路到尊国公家中来。
原来只是陷阱,其实尊国公要与自己商讨的根本就不是国事,而是他根本就不认同的婚事,还是用那样不堪的诡计,再过个一时半刻,他就要做出人生最后悔、最羞辱的事来了。
「你不愚蠢,是你不晓得这些人脑子中都在想什么下作花样!」
就像你也不晓得我在想什么一样。骆云霏没有说出心内隐藏最深不见底,也最不为人知的话,这是他的「心魔」。
眼泪再度泛满了眼眶,为何他没说出口,骆云霏就知道他的心事,他哭湿了他的衣衫。
自怨、不甘,还有一丝丝的甜蜜涌上了胸怀,就是这么奇怪,骆云霏总是懂他的心事,纵然他常让他气得暴跳如雷,他还是这世上唯一最懂他的人。
「今夜你就睡在宫里,朕会找女人解你的药性,药性很强,你可能会无法忍耐,小蝶在家中不太方便,朕会替你安排好的。」
他紧紧抱住骆云霏,马上的颠簸,让他敏感火热的身体,不断磨擦着骆云霏强健的身子,身体的欲火、可悲的状况,还有自己太过天真的想法,他不知所措的哭了出来,骆云霏一手驾马,一手搂住他的脖子,让他依偎在自己的颈项上。
「很难受吗?」
他声音放低,也放得非常柔,完全不像以前只会惹得他狂怒的吊儿郎当口气,这样低柔的嗓音,甚至让他有一种错觉,觉得骆云霏非常在乎他,也非常怜惜他此刻的不堪状况。
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但是双臀摩擦着马背,男性热火处高昂着欲火,每次摩擦就像一种非人的折磨。
他哽咽的哭出声来,纵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软弱,但是身体的热火像燎原的野火,越烧越旺,烧得他快要理智全失。
骆云霏将马驾入暗处放慢,他温热的大手没有犹豫的伸入他的裤底,卓梦莲一颤,仿佛感知他的不安与难堪,骆云霏声音更加轻柔,「这只是药效发作的关系,过了就会无事,你放轻松。」
那灵活火热的手掌,握住了此刻最无法忍耐的地方,只是轻微的捊动,就让他捉紧了骆云霏的臂膀,他咬紧牙关,强烈如雷般的欲火从下腹烧了上来。
骆云霏就像知道那边是男子最敏感的地方,他修长手指轻抚着,卓梦莲不知羞耻的黏湿淫液,立刻沾染了他带着热力的手掌。
温热拇指顶触着柔嫩的开口,他仰头喘出热息,四周是如此黑暗,暗得有如纯黑的宝石,骆云霏应该是看不见他的,但就算在黑暗中,骆云霏炯炯有神的双眼却凝视着他的面容,就像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深陷欲望的表情。
他羞愧不已,却忍不住底下的热火,他朝手指更加接近,甚至毫不知羞的扭动腰身,只为了得到手指更多一些的疼爱与爱抚。
「梦莲,不要急。」骆云霏的声音一下降得非常嗄哑,根本就听不出是他原本的声音。
他的身体就像火球燃烧一般,他扭动着身躯,只为更加贴合眼前男子的曲线,他握紧的力量及手指坚硬的触感,让他呻吟出声,除了追求身体的快感,他再也无暇他想。
呻吟声带动着骆云霏手指的动作,他快速的运作,让他嘤嘤啜泣着,他射得骆云霏满手都是自己腥臊的淫液,但是不够,发泄过一次还不够,他娇喘着哭泣,「不行,还、还要,好热,下面还是好热……」
骆云霏将他紧紧的抱住,他的心跳声粗重而有力,他从来不知道骆云霏竟有心跳得这么快的时刻。
在他眼里,这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男子,对什么事总是一笑置之,认为所有事总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甚至还私下认为因为他已经拥有全世间,所以他没有任何在乎的人事物。
「别诱惑朕,朕不想失去你。」骆云霏粗嗄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痛苦意味。
不可能的,这个高高在上,不把他人痛苦当成一回事的男人,总是能用恶劣的玩笑搞得他七荤八素的男人,拥有全世间至高的权势,及后宫无数的美女。
卓梦莲甚至有想过,就算自己死在他面前,他应该也能含笑的拂袖而去,将相国之位再度开玩笑般的,传给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儒生。
为何他会用这么痛苦万分的声音对他说话,又为何在黑暗中,他能感知到他抚摸他身体的手指有多么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爱怜?
不可能的,这只是自己的幻觉,这个尊贵无比的男人不知何为温柔,也不知何为痛苦,痛苦的只有被他要得团团转的自己而已。
难道不是吗?
第六章
他被抱进了空无一人的宫殿,骆云霏将他安置在绣满精致花朵的被褥上,他帮他盖上丝被,光是丝被摩擦身体的感觉,就让卓梦莲几乎疯狂。
他的下裤沾满了自己的淫液而湿润,甚至骆云霏帮他解衣的时候,他完全失去了羞耻心,只希望那只手再像刚才一样的碰触自己,稍减身上疯狂的热火。
骆云霏低下身子,触碰着他哭得无法自已的脸庞,「药效很快就会过的,梦莲,朕会找女人帮你解药性,别再哭了。」
骆云霏转身,他从丝被里探出手来,捉住了骆云霏的衣衫,什么人都好,只要能消解他的药性,他再也等不及别的人过来。
「帮我,快点……快点帮我。」他嘤嘤泣诉着。
骆云霏冷酷的扯开他的手,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他那绝情的动作,竟像厌恶他的碰触,卓梦莲愕然之外,竟有心口狠狠受伤的感觉。
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只是一向认为他好玩,才耍着他玩的留在身边,在他如此危急的情况,这男人果然如他一向所预料的,会背弃他而离开,这不是他早已明白的事情吗?为何他还会因此而受伤难受,甚至有心碎的感受?
殿门关上,不久后打开时,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子进来,她曼妙的身材、无瑕的皮肤,还有浑身的香气,应该会让已被春药药效控制的自己疯颠才对,但是她一贴上自己的皮肤,他浑身冷了起来。
她灵活的手指一路的往下,熟门熟路的碰触他最火热的部位,男性的欲火因药效的关系,仍然在热烫着,但是少了会让他灵魂为之颤动及燃烧的某种东西,是那种能够深深碰触到自己内心、无法言喻的……
的什么东西?他说不出口,因为那是不被允许,也是连想都不能想的,足以毁灭自己。
「出去!」
宫殿门再度被打开,卓梦莲心口的寒冷一下就变得热胀不已,简直火热的要将他的身体爆破。
骆云霏仿佛在万般犹豫中搔乱了头发,才会令他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眼神更是散发着怪异狂乱的光芒,他一把扯下女子,让她离开,随即是木床承受了他的体重。
他上了床。
他嗄哑的声音宛如粗沙磨砥,艰涩哑然,仿佛将心都刨了出来,说出了住在里头最深最浓、最不欲人知的「心魔」。
「我曾经想过,若是有一日你爱上了哪一家的千金,前来请我赐婚,我也会笑着说小梦莲终于长大,可以成亲了。原本以为对我而言,那样做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现在我才明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把你让给其它人,更做不到见你拥抱他人,而我故作轻松的虚假外相,你要恨我、怨我,甚至离我远去都好,我只知道我做不到。」
骆云霏扯下薄被丢下床铺,他呼吸几乎停止,因为骆云霏一件件的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精壮的结实体魄,然后扶起他的头,深深的吮吻着他的嘴唇,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吸吮出来。
他狂乱的张开嘴唇,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陶醉迷恋,他却心神俱醉的沉醉其中,手心更是焦急的抚摸着眼前男性的雄健赤裸躯体,恨不得他立刻放倒自己,与自己肢体交缠、缠绵一夜。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拥有全世间至高无上权势的皇帝,他的俊美无匹、调笑无度,他从来就只能远看,而不能亲身尝受,因为这是他连想都不能想的禁忌。
皇上,只属于天下,只属于后宫所有的嫔妃,他再怎么恩宠他,日日召他进宫用膳,他也不能用邪淫不敬的目光看着英俊无比,令他从小倾心的独一无二男子。
只能违背自己的真心,一再的节录他恶劣的品行、在自己心中唠唠叼叼,以免自己陷得太深、爱得太过,甚至飞蛾扑火般的只想为他而燃尽自己。
怨恨自己身为男子的身分,夜半幻想着若自己是小蝶一样娇美的女儿身,也许就能如愿入宫,服侍他最心爱的男人,被他所拥抱、疼惜,共度只有两人才知的绮艳柔情夜晚。
但是一想及自己有如此丑恶淫妄的邪念,他又会半夜饮泣,这个尊贵耀人、英俊健朗的男子不会属于他,也不会要他。
就算能够属于他,他也不能要,他不能忍受他爱上了英明的君主,而英明的君主因他而被外界诋毁。
他宁可毁了自己,也不要天下人说一句骆云霏的不是。
宫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连福福也只敢蹑着脚尖走路,惟恐发出一点点声息,惹得皇上不悦而大开杀戒。
一向嘴角含着糖蜜笑容,悦耳笑声不断的男人,今日冷凝着双眉,满眼皆是煞气,御书房外则跪着一老一少的两人。
一向受点小苦就哼叫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尊国公,正跪在地面,他从夜半入宫以来,就一直跪着,跪到太阳出来了,连哼也不敢哼一声。
而他身边的贺扬大将军,更是比他早了一刻到宫中来跪,他低垂着头,一向威风凛凛的身影,现在看起来不仅缩小,而且还愁容满面。
「累呀!」
尊国公跪了一夜,身子骨都快断成两截,不小心的哼唉一声,御书房内摔出奏章,恶狠狠的摔到他的面前来,他吓得满脸青白,骆云霏冷酷的声音像雷电般霹雳而下。
「死了就不会累了。」
他吓得不轻,急忙叩头,把额头都给叩出血来,另外一边传来紧急的脚步声,李晓同王爷疾步而来,贺扬满脸哀愁,少了一向的霸气,让他看得心一紧,他在门外道:「皇上,微臣有事禀报。」
骆云霏毫不留情,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要为贺扬求情的话就免了,身为将军之首,兵营中的将兵只是用来满足私欲,上次动用将士包抄客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竟敢包围相国府邸,分明是作乱,朝廷的高官命臣,他都能毫不看在眼里,只怕再过个半年,他就发兵抄了皇宫,要了我的人头了!」
如此狠厉的话,让贺扬头更下垂,向来庞大的身体几乎要溶进地板中。
李晓同也是今早才得知这件事,贺扬怀孕的妻子哭哭啼啼的到王爷府哭求他帮忙,说贺扬进宫前已有被斩的准备。
他听得莫名其妙,再听他干了什么事,他的头都快爆炸,再怎么没有脑袋与冲动,怎么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卓梦莲年轻有为,深受皇上重用,从小又是皇上的伴读,两人情谊自然是不同的,而且皇上向来嘻嘻哈哈,昨夜却坚持不肯赐婚,这大违皇上爱热闹的本性。
也更让他明白卓梦莲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位置肯定既深且浓,旁人无法相比,才会让向来嘻笑,不将事当事儿看的皇上夜半策马狂奔,直驰相国府、再奔尊国府邸,全都是为了卓梦莲一人。
如皇上这般尊贵位高,一呼百诺的人上之人,却如此的费尽心力、亲力亲为,这就证明着皇上在乎他,更胜于世上任何人。
这大老粗贺扬,偏偏动的就是卓梦莲,这根本就是自找罪受,一定是杀头的大罪。
他试图缓颊,「求皇上网开一面,贺扬大将军乃是我朝最优秀的武将,罚他闭门半年,深思自己所犯的过错,微臣与他向来不和,微臣会盯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