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溪年

至于秦楚，江然轻轻的念了念这个名字，毫无疑问对于秦楚，他是这么多年来第二个走进自己心里的人。

之前相处的那段时间是愉快的，秦楚比自己大，亦师亦友。江然想起那几天里，秦楚关怀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有几丝甜蜜。这么一想，江然感觉心底有个声音呼然欲出，“试一下，要不，试一下？”

这几天，江然每天都想着这件事，秦楚也没打电话过来，只是会在吃饭前发个短信提醒江然赶快去吃饭。

江然明白这是秦楚的体贴，他知道自己在犹豫不决，不愿意打电话让自己难堪。至于短信，那是因为结伴同游那时候，自己老是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有一次，饿到胃痛晕倒被秦楚发现后，他就担负起了给自己送饭的工作。

两周过去了，江然还在犹豫，但是心里已经蠢蠢欲动了。这个人是真心对自己好的，看着一条有一条短信上略带命令的语气，江然轻轻的扬起嘴角。

“我们交往吧。”

秦楚拿起手机看见江然发来的短信，这是江然回来后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长达两周的等待，秦楚每天都坐立不安，但是心里又深切的明白这种事急不来。每天压抑着自己不给江然打电话，不去找他，只是在发短信的时候，等了又等，期待江然会不会给自己回短信。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石沉大海。当看见江然的短信时，秦楚突然有些不敢按下去，这么久没音信，是拒绝吗？那倒不如不要告诉我，我还可以自己留些幻想和期待。

终于按下查看键，“我们交往吧。”

那一刻，秦楚毫不怀疑自己听见了幸福敲门的声音。

第五章：同居

关系确定后，秦楚和江然就开始了每天煲电话粥。情人间的俏皮话你来我往，一句小小的甜言蜜语就让彼此甜蜜一整天。

两人都默契的不去对方的学校里找彼此，总是约在外面见面。一起在餐厅的小包厢里牵牵小手，亲亲嘴，对江然来说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对于秦楚来说，喜欢的人只能止步于亲吻，这哪里足够？而且喜欢的人摸得到亲得到就是吃不到，几回之后，秦楚终于忍耐不住了。

有一次在常去的那家餐厅的包厢里，秦楚在一贯的深吻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将手伸入江然的衣服里。江然一吻之后，还没缓过神来，任秦楚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都还不知道。

两人俱是情动不已，江然第一次感受到同性间真正的性爱的魅力。一翻翻的快感几乎要把他湮灭，而秦楚想到终于可以拥抱自己爱的人，心里就像点着一把火，却努力把手上的动作放慢放温柔。

如果不是过道里响起了脚步声，秦楚手都要伸进江然内裤里了。江然听见脚步声，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回过神来，立马推开秦楚。他这才发现自己衣服早就被脱下，连裤子都被褪到膝盖上了。

狠狠瞪了秦楚一眼，江然自己也羞红了脸，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江然竖起耳朵倾听，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渐消，估计是过路人。江然回头又瞪了秦楚一眼，打开包厢的门就往外跑。

秦楚无奈，赶紧跟出去，匆匆忙忙付完钱，江然早跑没影了。

楚只能打江然电话，江然一接就骂道，“不要脸。”然后又挂了。

秦楚也不急，他知道江然估计也没恼，只是害羞了。但是总是这样也不行，必须想个办法。

下次带回家？还是让江然搬来一起住？

毫无疑问后者是大大的好，就是怕江然不同意。

秦楚又打过去，“小然，要不你搬来跟我住。”

“才不要，大色狼。”

“别挂。我说真的，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天天上课。”

“不要，你不怀好意。”

“我只是今天忍不住了，谁让你每次叫你来我家，你都不要。小然，我们讲道理好不好，想要自己喜欢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江然咬唇，好久没说话。“那，下次你要先问过我才可以，可以那个。”

“好。下次一定先问你。”秦楚不动声色的说道。

江然又想了想，“那我就当做是跟你合租，每月给你租金。不能说不。”

秦楚笑着说好。

很快，两人就同居了一个月，秦楚在几次伏低做小后，终于夺回了自己在床上的地位。

江然觉得下方既可以享受又不用出力，也不反对。

但是同居在一起虽然甜蜜，争吵也多了些。秦楚把江然当成是个半大的孩子，什么都让着他。

然有时候作画期间情绪波动很大他自己也知道，每次都是吵完，他自己也很懊恼。

心里明白是自己每次都没事找事，但是，对于秦楚的态度，他感觉到无力感。他不懂一般像他们这样的组合是怎么相处的，但是他们之间的违和感日益剧增。

这天，因为江然作画不顺，秦楚叫他吃饭时，他不理，秦楚过去拉他，拉扯间碰翻了江然的颜料。

江然就愤怒道，“你烦不烦啊，整天吃饭吃饭，爱吃你自己吃啊。”

说完，看着眼神黯淡的秦楚，江然想说抱歉，我脾气不好。

可是，他更期待秦楚也可以冲他发火，比如说，每天都是我做饭，你有什么不乐意的？比如，你不吃拉倒，要不是关心你，谁理你啊？比如，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动不动就这样，我觉得很累。比如，……

可是，秦楚仍像往常一样默默走了出去，带上门。

江然无力的坐下，他知道秦楚在意什么。当初是秦楚将他带入这个圈子的，秦楚是天生的同性恋，可是自己不是，自己还年轻，这些都是秦楚的不安。他宠着自己，处处让着自己，可是这不是我要的。

我要你像我们初识那样意气风发，笑意晏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畏畏缩缩，忍气吞声。爱情是平等的，我从没后悔当初的决定，再回到那天我也是一样的决定，你无须惶恐不安的，秦楚。江然在心里说。

晚上洗完澡后，秦楚像往常一样端给江然一杯牛奶，看了看江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沉默的转过身，躺到床的一边。

江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想往常一样说，“早点睡”。

然没想到气氛会变成这么僵。

关了灯，江然也躺下，秦楚背对着他，两人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间隙。

江然靠近秦楚，拥住他。

感觉秦楚的身子似乎轻震了下，江然用力将秦楚翻过身来对着自己，主动将唇送上，秦楚反应有些僵，但是不一会儿就掌握了主动权。

一吻完毕，秦楚微微犹豫，江然了然，一手顺着秦楚的衣服伸进去，轻抚起来，另一手勾住秦楚的脖子，拉向自己。

秦楚果然立刻就明白着这明显的暗示，毫不犹豫的掌握了主动权。

第六章：讲座风波1

高潮后，江然拥着秦楚，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爱你。”秦楚微微起身，震惊的看向江然，江然笑了笑点点头。秦楚瞬时欣喜若狂，紧紧的抱紧江然，“真的吗？真么吗？小然，我也爱你。”

感觉体内的又硬了起来，江然抬头看见秦楚期待的眼神，轻点了点头。秦楚又堵上江然的唇，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江然迷迷糊糊的想，明天估计是做不了画了，也不知道起不起得来。但是看着秦楚闪着黑亮的眼，心里满是甜蜜。

第二天，秦楚一大早就起来，爱怜的亲吻了下睡得正香的江然一下，想起了昨天江然的爱语，心里甜蜜无比。做好早餐，自己还有早上的课，秦楚就留了张字条出门了。

江然起床时，感觉身体像被卡车碾了一遍又一遍似的，全身骨头都酸痛无力。爬下床，看在厨房里秦楚做好的早餐和留下的字条，抿嘴笑了。

因为江然的表白，秦楚似乎安心了，江然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两人的关系又回到刚同居时的甜蜜状态。

江然从没有到秦楚的学校去找过他，因为当老师的最忌讳的就是和学生有超出师生的关系，况且两人又都是同性。而且江然觉得就算是恋人，彼此仍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江然不知道秦楚是怎么想的，因为秦楚也从没提过到江然学校的事。

所以江然从没想过会在学校里遇见秦楚。

高校之间老师交换讲座的事情似乎很正常，但那天系主任问秦楚，c大学校邀请我们中文系老师过去开个讲座，要不就你去吧。秦楚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那天讲座的事，秦楚并没有告诉江然。在大教室里秦楚扫过人群，毫不意外没有看见江然。

讲完课后有几个特别热情的小女生缠住秦楚问东问西的，秦楚了然地笑笑，这些小女生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先别说他是个同性恋，在有了江然后，他从没有想过和别人在一起的事。

终于摆脱那群喋喋不休的女生，秦楚出了教室，往校门口走去。不经意看见江然正和几个人迎面走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闹着，秦楚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江然和几个同学正好要去艺术楼上课，一个朋友讲了一个好笑的事情，自己也笑得很high的时候，突然看见迎面走来的秦楚。

起先，江然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每天起床就第一个看见的枕边人，怎么会认错？江然愣了愣，落下了脚步。

旁边的一个女生注意到，“江然，怎么了？”她顺着江然的眼神看过去，看见秦楚，“你熟人啊？”

江然看了秦楚一眼，转过头对那个女生说，“不是，只是跟我一个朋友好像，我还以为是他呢。”

那个女生“哦”了一声，不甚在意。一群人朝艺术楼走去。

第七章：讲座风波2

秦楚看见江然的笑僵在脸上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听见江然说不认识自己时，那一刹，心里仿佛冻成了冰，再看见江然重新露出笑脸对着身旁的女生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碎了。

两人擦身而过，谁也没有回头，但是两人的心里都是满满的苦涩。

秦楚去了之前的一家酒吧，这是他在认识江然前常去的酒吧。吧台的调酒师小岑问道，“好久没见你了。”

秦楚点点头，“给我一杯威士忌，不兑水的。”

小岑皱皱眉，“怎么了？”边说边调了一杯酒给秦楚。

“我遇到了想过一辈子的人，可是，我们同居后，刚开始总会因为些小事争吵。有一天，他跟我说，他爱我。”秦楚露出甜蜜的笑容，但是又慢慢皱起了眉。

“可是，今天才发现我们之间的交集只限于我的房子里，一出了房子，我们就像是陌路人一样。”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小岑问道。

“三个月了吧。他是个艺术系的学生，第一次遇见是他出去写生的时候。他不是这个圈子的，是我半骗着着进入的。他……”

小岑打断秦楚，“你是说他并不是完全是个同性恋？”

秦楚点点头。

“你是不是很不安，因为他还年轻。你认定他为一辈子厮守的人，可是他说不定是个异性恋。”小岑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许是吧。今天我在他学校见到了他，他跟着一群朋友笑得很灿烂。他”秦楚又喝了一口酒，“他在他朋友前否决了我们的关系，甚至说不认识我。”

“你如果是认真的，我觉得你们需要好好的交谈。你的不安他应该感觉得到，只是你们都避而不谈。如果他只是尝鲜的话，早点分开吧。”小岑拍拍秦楚的肩，感觉秦楚的身子有些僵硬。

秦楚走出酒吧，慢慢的走回去，回想这三个月的相处，他觉得江然并不是玩玩的人，他们确实需要交谈了。

秦楚回到家里，江然已经回来了。简单的做了些菜，两人在一起时都是秦楚做的饭，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江然也会做饭。

江然看见秦楚回来了，关了电视。盛好饭，若无其事的说，“你回来了。来吃饭吧。”

秦楚走过去，接过江然手里的碗，心里苦涩，江然一个人生活也完全没问题，那我还能做什么？

江然边吃饭边偷偷瞄了秦楚，空气里隐约有着酒精味，秦楚应该是出去喝酒了。看样子是在意今天白天的事。

可是突然在学校里看见他，自己真的吓了一跳，如果当时跟他打招呼的话，旁边的同学就会好奇自己怎么会认识别校的老师。这样早晚会被人发现秦楚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是学生无所谓，秦楚是个老师，这会对他影响很大。

况且那些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介绍秦楚给他们的必要。不知道秦楚明不明白，江然微微皱眉。

第八章：解释

秦楚想和江然好好谈谈，却不知从何说起。吃完后，江然习惯性的走进厨房洗碗，看在还坐在椅子上发愣的秦楚，说道，“你先去洗个澡。”

秦楚“嗯”了一声走进房里。

等秦楚洗好澡出来，江然就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江然出来后，发现秦楚站在窗前，房里一股烟味。江然很讨厌烟味，所以两人在一起后，有一次江然同秦楚说了后，秦楚就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了。

秦楚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江然皱着眉，愣了一下，连忙把烟熄灭了。

“睡吧。”江然说完，率先钻进被窝里。

秦楚关了灯，躺到江然的旁边。“小然”，秦楚突然说道。

“嗯？你想问今天为什么我说不认识你吧？首先，你也没有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过。”

秦楚立刻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圈子里的，而且都是我的同龄人。”

江然似乎有些激动，他翻身坐到秦楚身上。

“什么都是你以为？你听清楚了，我今天这样是因为我不想你有一天被发现和男学生有关系这种丑闻，还有，他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干嘛要特地给他们介绍你啊。”

“还有”，江然停了一下又说道，“我都已经跟你在一起了，难道我还不算圈内人吗？而且，我们差了7岁都能做恋人，为什么不能和你朋友做朋友啊？你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江然又躺下去，背对着秦楚。

秦楚慢慢的抱住江然，“小然，我总觉得很不安，我总觉得抓不住你。你还年轻，甚至你可能会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可是，我只有你。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怎么办，怎么办？”

江然感觉秦楚的身子微微颤抖，转过身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秦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当初我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身上有种吸引我的魅力，我爱你，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秦楚喃喃自语道，身子却放松了。

江然轻轻的吻上秦楚的嘴角，“明天我们去看方姨，她是从小最疼我的人，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她了，她说想见见你。”

秦楚抬起头，目光闪亮，“那她同意我们的事吗？”

“嗯，方姨人很好的。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我是认真了吧。”江然扬眉笑道。

“那，如果我想要进一步的证明呢？”秦楚将手伸到江然睡衣里。

“不要，我要睡觉了。……喂，秦楚你这个混蛋。……轻点，嗯，嗯……混蛋，不要咬那里，啊……”

又是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江然看着脖子上一个个惹人遐思的红印，气急败坏的喊，“姓楚的，下次再咬在这里，以后就别想再上老子的床。”

秦楚搂上江然，用嘴堵住他，直接一个法式深吻，果然片刻后，江然就好像化成了一摊水，无力地挂在秦楚肩上微喘。

秦楚得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