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衬——小竖谷阳

“嗯？”李加睁大了眼睛半坐起身。

正是深夜时分，车大灯照射出来的路段呈线状快速向后移动。李加惊讶的微张嘴唇，“你不会是在说真的吧？”

佩林侧过身快速的在李加嘴上轻啄一口“当然。总部压力太大，尤其内部斗争很激烈，不太适合你。我同下面分公司

交待一下，你过去做预算应该没有问题。”李加浑身血液贲张，激动了足有一分钟，才冷静下来“还是不太好吧，我

没有资格证书，也没做过这一行。”虽然待遇不错，可是这种空降部队也不是很好混的。

佩林笑“有我在，你怕什么？可以先过去实习，证书十一月再考。工作上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带出来的人还会

有问题？”

李加向后靠向椅背，两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忽然觉得好多事情要做，他还不会的太多，既紧张又兴奋，想像着翻倍的

薪水，可以接触到更多事物，有更多学习机会，最后只剩下嘿嘿傻乐。

看到李加沉浸在自我幻想里，佩林心中一动，猛的打方向盘调转方向“李加，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这座城市没有海，所有的景致都是粗线条，连开出市区后看到的大块岩石都有一种遗世孤立的绝美。

黎明之前他们开到郊区，一路上佩林一直在打电话，到地方后，李加才看清，空旷的公路尽头是条人工运河，二十几

米宽，蜿延在几座大山之中，冻着厚实的冰层。

河的对岸是层层叠叠的芦苇荡，枯黄的枝叶足有一人半高，随风摆动好像大幅展开金黄色的旗。

李加咽了下口水，不厚道的想到野合两个字。

若是依佩林以往的持续时间，自己的体力状况，李加预感到明天一定又会伤风感冒，忽然特别心疼这个月的奖金，年

后第一个月上班就扣钱，真倒霉。

黎明之前冷咧的风刮得李加脸疼，回身看向佩林“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佩林看到李加一副待宰羔羊的表情，惊怔后哈哈大笑，用手指刮李加的鼻子“你想什么呢？”

佩林将李加带进租用冰刀的小木屋里，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翻出酒精炉和煤油灯。

食物没有，只剩下一壶冰水和几袋速融咖啡，佩林就用这些材料做出了两杯热饮。

李加被佩林圈在怀里坐在他两腿之间，捧着杯子哈气，纳闷的问佩林“你常来这里？”佩林将大衣裹紧，胸前只露出

李加一颗头颇，低头在他头顶上深深的嗅闻，然后嗯了一声。

外面呼呼的风吹在板缝处发出咝咝的声音，李加扒着木板缝向外看“那我们要看什么呢？”佩林遥遥指向天际“看那

里。”

灰中透着亮的天际看不出什么，淡青色的云层渐渐放亮，一架飞机遥遥驶来，李加惊讶的回头看佩林“那是什么？”

佩林笑，“就是你看到的东西。”

在驾驶老师的引领下，两个人坐进滑翔机里，驾驶老师哈欠连天的刚要拉动引擎。佩林便侧过身对他说“让我来吧。

”

驾驶员凝神看了佩林好久

“没事，我和蔡董打过招呼的。”

驾驶员犹豫好久，终于说“好吧！”两人迅速换了位置。

李加兴奋不已的拍佩林肩膀“我们不是真的要上去吧？”“是。”

“佩林你什么时候会开的？”

“佩林，这是飞机不是汽车，你有驾驶证吗？”

“佩林，出问题怎么办？我们有降落伞吗？”

“佩林我们可以再往上一点吗？”

“佩林再开快一点会是什么样？”

“佩林，小心，噢，天哪，你竟然会从两座山之间冲过去。”

佩林微笑着享受李加的盲目崇拜，这点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一点难度都没有，他还会侧飞，会俯冲，只是怕吓到李

加，没法表演特技。

佩林亲自领着李加在天空中盘旋，红日初升，他们在云层下穿梭，朗朗晴空，硕大的太阳就像装饰物一样触手可及。

李加激动的将手按在玻璃上“我们是向着太阳的方向在飞吗？”佩林笑“有没有摸一把的冲动？”李加大声回答“有

。”

佩林哈哈大笑，用震耳欲震的声音问李加“感觉怎么样？”李加大声回喊“真棒！这是不是电视里经常能看到的，在

美国农村洒农药的飞机？”

佩林笑着点头“对。”

李加饥渴的望向窗户，第一次感慨，和佩林在一起真好。

落在冰面上时李加还感觉轻飘飘的“佩林我有一种错觉，刚才是在做梦吧？”

佩林尴尬的笑，刚才停下来时，角度没掌握好，把他和飞行员都惊出一身冷汗。只有是李加外行，看不出来而已，以

为小飞机着落都是这样。

回来的路上李加还兴奋不已“佩林啊，我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真实呢，就好像刚才是在游乐场坐了个空中飞机一样。”

佩林掐了他腰际一把“这和游戏飞机是一个级别吗？”李加嘿嘿笑着摇头“我们什么时候还来啊？”

佩林眯着眼睛笑而不答，李加嘿嘿笑着别过脸看窗外。实在是太激动了，过了一回，又调转头看佩林。

开车回来的路上，李加就这么一直在看佩林，他发现以往没注意的细节，都显现出来。佩林的额头上原来有个旋，虽

然是偏分的发式，但那一丛就微微上翘着。有定型喷雾固定会好一点，今天一副彻夜狂欢后的样子，不但不显颓废越

发魅力十足，那一丛头发也像被自然风定型了一般，骄傲而又挺拔。

佩林的嘴角边还沾着咖啡液，佩林的耳垂上有一个凹漏，听说那叫聚财仓。佩林脖颈处的肤色干净细腻，与脸色差别

不大，自然而又光滑。

李加正看得专门，佩林忽然开离了主干道，将车拐进不远处数几宽的土路上，弯延的坡路颠簸不稳，李加被震得心肝

脾肾胃一起发颤。“佩林，这是近路吗？”

佩林瞪着不远的路况“不是，”他印象中再往前一点靠右侧有个比较宽敞的位置，正适合停靠。李加一手撑着椅垫一

手抓紧上方的把手“那我们为什么走这里？”

佩林将车停好，解开安全带翻身压在李加身上“你总是这么看我，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嗯？”佩林如此靠近，李加的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佩林用下身撞了一下李加“是不是？”李加把头扭向一边，荒效野岭杂草丛生，来往行人一个都没有，这地方偏僻得

实在适合杀人越货，或者偷情。

佩林的腿已经挤进李加双膝，膝盖压在座垫上，凑过嘴去亲吻李加。

佩林高大李加身材欣长，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座位上，怎样都有点施展不开。佩林要尽量减少幅度才能不碰到头。

当车顶再次传来砰的碰撞声时，李加忍不住抻手给佩林揉后脑勺。“你轻点。”

佩林嗯嗯呜呜的答应着，嘴唇含着李加侧颈用力的吸吮，灵巧的手指解开李加衣扣“李加，我们到后面去吧。”

李加尴尬的点头答应，佩林回头取润滑剂，李加翻身向后座爬去，一路上被佩林扯掉裤子屁 股缝里挤进大量的润滑油

，然后就着趴俯的姿势挺 身而入。李加哎呀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手向前掰住后座靠背。“佩林，你等等。”

“我等不及了。”佩林一边律动着一边调整姿势，

两个人变换不同体位，从前方折腾到后面又从后面折腾到前座，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

一时事毕，车厢外远处村落里传来鸡鸣狗吠，车厢内两人都呼吸粗重，李加仰躺在座位上，裤子褪在腿弯以下，衣服

挂在手肘两侧，空调暖风徐徐吹来，整个胸膛上满是斑斑点点的吻痕，四肢大张就像有暴露癖的狂人一样。

佩林则把脸埋在方向盘上闭目养神，腾出一只手轻轻揉捏李加的下 体。

刚才的情 事两个人都相当激动，李加预感到，他与佩林正进入一个全新的相处模式。

与以往完全不同，虽然还是有违和感，但是感觉更亲密。

李加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喜欢上了佩林。

佩林身上的光环也罢，佩林本人也罢，总之，李加现在看到佩林就会不由自主的紧张激动。这紧张与以前的避之唯恐

不及不同，甚至带着点渴望，渴望佩林的靠近。

佩林搂着他的腰大笑时的样子，佩林与他勾肩搭背的瞬间，总有那么几个时间定格，是让李加心跳加速的原因。

两个人玩闹欢笑与以前一模一样，甚至佩林进入时的角度都没有变过。那份酸胀疼痛依然，可李加觉得咬咬牙也就忍

过来了。不排斥佩林的碰触，甚至隐约希望他能给得更多一些，摸得更久一点。

佩林带来的极致快感，是李加之前没有体验过的。虽然还是不能理解佩林为什么能一要再要，激动得无以复加，李加

却会配合着打开身体，甚至调节呼吸，以至于会想到，希望佩林能够在床上表现方面给他一个好的评价，如果一起做

这种事，总是生涩得需要对方牵就，佩林会太过辛苦。

李加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考虑佩林的感受与想法了，希望自己的形象更丰满更完美，甚至希望自己的魅力无处

不在。

这种改变是微妙的，自从把佩林摆进心里后，就等于给那不被世俗所接纳的感情腾出一片生长空间，于是这个叫做佩

林的作物开始茁作成长，撑满整个心房，让李加无论何时何地想起他都会嘴角微微上翘，一脸幸福相。

李加将屋子重新刮白，家具的摆放方向也有所变动，抽了新床单与窗帘，甚至还增添了一两样小摆设。

佩林再次来到李加的小屋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佩林抱着李加在小屋里转了个圈，然后两人鼻尖顶着鼻尖默默对视了好一会。“李加，我给你带了冰箱过来。”

李加的屋子小，厨房用具除了锅碗瓢盆，连微波炉都没有。冬天的时候肉和疏菜不易坏还好处理。夏天吃串雪糕都要

上楼在他妈那里取，就太麻烦了。佩林拉来的是分体式冰箱，冷冻塞在灶台下面冷藏只好放在室内。

李加高兴，难得用热水器把自己洗得干干爽爽，要嘉奖佩林一番。屋里同时点了两台电暖气，用爆了电表也不害怕，

找出白烛点了两根。

屋外接保险丝的人骂骂咧咧的报怨“谁又把电表弄爆了？”屋内声色暖昧，佩林脸含笑意脉脉的看着他。

朦胧的灯光下李加笑着拎瓶酒飞到床上。

李加的心跳忽然加速，他发现，佩林比白天看起来又英俊许多。

结果一时失措，脚趾踢在床沿上。佩林紧张的查看“怎么了？”李加痛得满眼含泪，说不出话来。抱着脚腕倒在床上

。

佩林拉开李加的手看了看他的大脚趾，红肿了许多，佩林张嘴将李加脚趾含在嘴里，李加惊讶得睁大眼睛，惊觉自己

的分 身硬了起来，而且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

多久没被人珍视过了，佩林，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20.意外(下)

和佩林在一起李加有种日月飞逝的感觉，每天过得都很充实，佩林带来的惊喜让他应接不暇，脑子里转出的每个花样

，都让李加惊叹不已。

佩林教李加滑雪时除了示范动作外，竟然还可以扔掉手仗，抓紧李加双手，从高处倒着向下滑。一边扭头看向后方一

边引导李加小腿如何用力，为了佩林的安全，李加马虎大意不得，竟然比什么教导方式都来得新奇有效。

佩林带着李加去攀冰、带着李加睡山洞，野人一样的作息李加一开始还惊讶不已，甚至一度怀疑会有熊和野生动物来

袭，佩林哈哈大笑着告诉他这不过是人工扩展后的基地，即便狼这种生物，也早就绝迹了，剩的唯有色狼。

乍暖还寒的野长城，窝在一角吃咖啡的日子，民风淳朴的小镇寻找当地特产的行程，李加觉得，佩林总是给他惊喜根

本就不够看，原本单调的冬日也变得丰富多彩。

自从和佩林交往后，李加休息日体力消耗绝对要比工作日还要大，但是精神始终都在亢奋中，甚至掰着手指计算周末

的到来。

佩林有领李加进自己交际圈的意向。和朋友们一起吃麻辣香锅时，一起唱K时，都会带李加去，而佩林刻意让李加接触

的这些人，无论年龄长幼李加一律都不认得，不是佩林的同学，听谈话也不是同事，李加隐隐觉得好像是和他们一样

的类。

有二三对互相给对方挑捡食物时的动作、偶尔谈话时看向对方的眼神、关心呵护时的语气，都会带给李加这种感觉。

李加没问过佩林，无论是肯定的答复还是否定的答复，他都没有勇气直接面对。但是这种循序渐近的方式，不得不让

李加感动佩林的细心，他但凡有一丝抵触，佩林就绝不会再与那个人见面。

李加常想，会活跃气氛的佩林，一定有一个好口碑，郊游时，每人头上带着小熊帽子抬起一只熊爪合影的照片，甚至

让李加有回到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的错觉。

和佩林在一起，连打雪仗都别开生面的有趣。

如今连哪个雪场的羊肉串最好吃，哪个雪场的服务态度不好，哪个赛道比较专业，李加也能如数家珍说出一二三四。

他们明明是朋友，偏偏贴得那么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李加只要一仰着头，便会感觉到佩林的光茫。

如果说之前长久以来给佩林当绿叶还心有不快，那么现在就有一种自甘沉淀的感觉。如果说佩林的光环也是一种牢笼

，那么李加觉得呆在里面也挺好，不必冲出去，被佩林照着的感觉很温暖。

玩乐的时间反而比滚在一起做那种事的时候要多，就算窝在家里一起看影碟，两人之间也洋溢着温馨感。

时而的小暖昧总是会让人心动，吃饭时，佩林顺着李加袖口探进去的手指，撩拨起一串火热，在令李加战栗的同时又

激动不已，大脑皮层亢奋，又要不动声色。

台面上大家说说笑笑，私下里佩要轻微的小动作令他脸红心跳，在进一步挑逗之前，李加情绪就已相当饱满。

佩林带来的刺激，总能让他忘我的投入。

床事是前所未有的和谐，被佩林激烈的进入，李加也会双手环抱住佩林的肩膀，咬着牙紧闭双眼，承受来自下方狂烈

的碰撞。

背部摩擦着窗单，李加双腿大张，小腿缠在佩林的腰后，随着佩林的摇摆额发大幅度晃动。其实小时候和佩林在一起

关系时好时坏，总是时不时闹场别扭，而每闹一次，两人关系却更进一层，显得愈加亲密。

佩林密密匝匝的吻辅天盖底席卷而来，只是舌尖的碰触，就会令李加心中刮起一场龙卷风。他和佩林的关系不同了，

正为肌肤相亲所以有种不分彼此的感觉。

以前与佩林相处时，虽然是要好的朋友，说话时总要加分小心，而现在则完全不必有所顾忌，佩林异常牵就，宠溺之

情溢于言表，事无巨事将李加从头到脚照顾得舒舒服服。

两人从没因为琐事闹过别扭，，即便是李加说了重话，佩林也会自我修复，用不了多久转过来笑着搭讪。李加陶醉在

佩林的宠溺里，被人捧着的感觉好极了。

小的时候李加暗地里受过佩林许多气，如今似乎因为立场的逆转而完全改变，做陪衬的那个是佩林，李加则是他每天

要花心思讨好的太阳，用百般柔情来宠爱的红花。

过去的小事，李加记得佩林当然也记得，知道自己在李加心中地位不同，却又想总确定究竟不同到什么程度。偶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