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之名(男男)下——鼓手K99

作者:鼓手K99  录入:10-12

何况肖腾如今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留着也是给自己平添一份肝肠寸断罢了。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又为什么要遇到呢?为什么?

然而在防范步达生找上门来而增加保镖的同时,另一个噩耗不期而至。

华泽元怀孕了。而且大有想将其留住的意思。

李先不再催他打胎,在几次催逼都无果时。

所谓关心则乱,他自己竟也变成指着对方的利刃。毕竟他的立场很关键,也必须坚定。也就难免变得伤人。

如果这个时候,看似已经放过他的袁风突然发难,或者步达生带着阴谋诡计出现,他不可能还支持得住。但他硬是顶

下了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劝说华总打胎。

但华泽元软泡硬磨,就是不肯。

让他焦头烂额。时不时头昏的毛病如今也频繁发作起来。

在一次突然昏倒后,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当机立断。

他了解老板的心情,但是现实,现实是什么?他精明如斯的人居然没看见。

说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如说被母性压制了理智。

有人说,相爱不如怀念。但是用孩子来怀念未免太意气用事了点。

虽然不至于方寸大乱,但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怎么做了。

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下一记猛药。

就算他的用心良苦是在犯下罪孽,那又如何呢?

他推他走出那一步,而自己掉下悬崖,永不超生,也是值得的。

再度来到地中海,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物是人非了。

现在雇佣兵营纪律非常严格,聪明如张帅帅也钻不到空子。他只有正大光明地造访了。

袁风明显不欢迎他,就像跟他第一次见面似的,完全是陌生人的态度。

李先也不介意,只说要见见肖腾。可队长把他护得太紧,根本不肯通融。

唯有交易一途可行。说是各取所需,他这里,并没有袁风需要的。

除了这具肉体。但经过那件事,想必队长不会提出任何有损风度的要求。什么叫形同陌路,对方的表现再清楚不过。

“我只是有一句要跟他说。”

袁风摇头。然后走了。

他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雇佣兵挡在外头,尴尬极了。

最后还是唐出来替他解了围,不过在严密的监视下,话都不敢跟他多说。

还好他事先料到此行可能有哪些不顺利之处,早就把话写在了纸条上,跟唐拥抱时很自然地就塞进他手中。

想来他巴不得肖腾快点走,现在又费尽心思地请他回来。

而且还要和他勾结一气,共同摧毁老板的顽固。

回到中国,李先只觉心力交瘁得很。仿佛自己就快死了。

华泽元不会原谅他的。他望天,天是惨淡的白。

就像是空洞的镜面。

他叫肖腾和老板做爱的时候把打胎药涂在阳具上面。

这样龌龊而下作的法子,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老板暗中对他防范很严。以怀孕的借口,不接受他的任何药物,而且饭菜,也由专门的人掌管。

但是不打掉孩子他将身败名裂,他的事业将毁于一旦。可自己磨破了嘴皮,那人也不当一回事。

情到深处只有惘然的份啊。他怎么就是不明白。

可他又为什么要明白,飞蛾扑火是那么绚丽。

肖腾回来的那一刻,他一定喜极而泣吧。

他又怎么会想到,男人回来,只是帮他拿掉孩子。

捂住脸,身体一点点地滑下墙壁。李先拽着一瓶酒,自己和自己干杯,喝得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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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在此一举。

李先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回音。

突然电话响了。

“怎么样了?”他迫不及待地问。

话筒里却传来肖腾的怒吼:“你不是说不会痛,不会有任何危险吗?!”

他的确用的是温和药物,于是耐心地解释,以免对方中途变卦:“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他只是太紧张了,有什

么不妥都是因为心理压力所致。所以说你得看着他,开导他。但切忌,不要心软,那只会害了他。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我马上就到,千万不要弄得前功尽弃,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挂掉电话,披上衣服就往外赶,也不知道事情进行得怎样了,想到肖腾是双手赞成拿掉孩子的也就放了心。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华泽元那边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刚进门,就听见肖腾的狂喊,他闯进去,看见男人正疯狂地捶打浴室的门。

他永远忘不了,撞开门所看到的情景。

一辈子都忘不了。

将华泽元抢救回来,查看了两天,他回到那个蜗居时已经筋疲力尽。

完全不是他想象那样的。早知道华泽元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他也不会……

总算见识了老板的死心眼,他的死心眼让他保住了孩子,也让他在一年前把肖腾推下悬崖……

好累啊,好累……

门内那血腥的场面似曾相识,他不禁想起那次在黑屋子里吃掉孩子的事,突然很恶心……

虎毒不食子啊,他怎么会吃下自己的孩子?而且还狼吞虎咽,意犹未尽?

太荒唐,太残忍了……

眼前一片模糊,越来越模糊……

他闭上了眼睛,再也承受不住……

然而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猛地一个激灵,他疯狂地想要把身体撑起……

可没有力气……意识也渐渐飘散……

不要,不要和他一起。这辈子不,永远都不。

“你竟然让肖腾干这种事!”

袁风将一张纸条扔在他脸上。

由于刚醒,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不知道唐如今已变成队长的心腹。但是他真的没想到那人会这么直接,不打一声招呼就将他出卖到底。

“我虽然不反对你们狗咬狗,但是不要扯上我兄弟。明白不?”

李先虚弱地张了张嘴,但只发出了一些气音。

一个东西扔过来,是他现在最需要的药瓶。

看来在他昏迷期间,男人把那些放在桌上的形形色色的药都研究了一遍。

“不会得的是什么绝症吧?”袁风叼着烟,斜着眼讽刺。

男人不语,没有水,就这样费力地吞咽,苦得要死,导致胃里翻江倒海了一阵。

“李先,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不要把我惹毛了。”

他又说:“我那次的确是奸了你,既然你知道了,我不如直说。但我不是故意让你怀上的。”

李先笑了:“那你这次来是为什么?不会只是为了兴师问罪?还是顺带再奸我一次?”

队长被堵住说不出话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他不知道,那事之后,袁风推翻了原本的想法,再度审视了自己的过失。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迷奸他,更不该把他关在黑屋子里。

都是L出的馊主意。如果他知道男人就是李先失散的兄长,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同根相煎。

他当时就很奇怪,这家伙明明跟李先素不认识,为什么会知道人家的底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层原因。

而且为人实在阴险。居然如此完美无缺地操纵了这么一出骗局。在黑屋子里装了一道暗门,挑选了一名与他父亲体形

相似的手下,还记得当时他们在到底真枪上阵还是用按摩棒这个问题上争吵不休。

妈的。

还好没让他得逞。他怎么可能让别人去搞李先?他可不想那人成了破鞋。

如果稍有不慎,李先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他绝对会亲手杀了他们两兄弟。

但当时他真的没想到,男人怀了自己的种。他对孩子那种肉乎乎胖嘟嘟成天哭个不停只会拉屎拉尿的生物敬谢不敏,

也从没细想过能从这个大麻烦身上得到什么乐趣。

想想,男人生孩子,也太荒唐了。不过是李先……

孩子又是自己的……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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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失落。

至从那件事后,在华泽元面前,他无地自容。

不必找借口,如果他对自己犯的错还那么痛恨,还足够憎恶。

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最终还是冷漠地推开他渐行渐远了。

他不敢追上去,他害怕心中的良知敲出的重重谴责。

老板和肖腾又在一起了,现在他终于可以真诚地觉得,可喜可贺。

可能是自己受过伤害导致心理扭曲了,总是拼尽全力又不讨好地,想把老板的幸福完好地保留在手中。

到头来,他沦为罪人,无可辩驳。也不知道这究竟,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见两人出双入对,你侬我侬,他更不敢去打扰了。只得远远地看着,希望他们不会再出现什么差错。

袁风来过几次。

对他总是冷嘲热讽,还好的是,从未对他毛手毛脚。

“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认真质问过,也给了他一个明白,但那人就是不走,大眼瞪小眼的,瞪烦了,才

拂袖而去不过隔天又来了。

而且理由充分:你看着华泽元,怕他受委屈,我难道就不能看着肖腾,免他受欺负?

到这份上,李先不再说什么。别以为死缠烂打就能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谁不知道,李先是个只吃罚酒不吃敬酒的家伙

。反正感情是没了,不管你怎么折腾,都没死灰复燃的可能。也许人家没这个意思,不过是吃饱撑着了,把他当做有

助消化的药。

队长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态度。

随心所欲惯了,并不觉得人心这东西是能够透过伪装来识破。

重要的,可以是不重要的,千言万语,也可以不说这么多。

但是不管怎样,世上有一种面具,戴着是最累的。那就是心中明明还有期许,却非要让自己看上去冷漠无情。是否自

我折磨带来的快感远远要比梦想成真多得多?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偷窥他们呢?”这天队长大大咧咧地坐在蜗居里唯一那张床上,抽着烟,问那个表

情木讷的人。

“我没有偷窥。”每次他来,李先都拒绝和他说话,然而今天,他却转过头,眼神犀利,一字一句都咬得清晰。

“哦?”咬着烟蒂,男人脸上满是不信,“就算没有,你敢说你从未干预过人家的私事?”

他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和自己争辩的那个人可笑又可怜:“李先,不管你怎么努力,你能改变的始终有限,非常有限

。你想想,本就无法逆天而行,仅仅是个妄念却要遭到五雷轰顶的报应,未必也太得不偿失了一点。”

“管你屁事。”李先咬牙切齿,憎恨又心虚地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袁风并没说错。

想凭着自身的力量扭转乾坤,那是比螳螂挡车还不如。

但是谁又会明白,被情所伤是怎样的难堪怎样的萧瑟。自己给自己的无期徒刑才是最可怕的。

他只是不希望老板重蹈覆辙。他害怕他掉进解除不了的痛苦。

他怕啊。怕得很。却无可奈何。

一秒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李先抓起外套就往外逃。

心烦意乱地寻找小道散步,不知不觉,竟又来到老板的住处。

捧住头,暗骂自己真是走火入魔。怎么就那么担心他呢?到底是关心还是嫉妒?

用不着撒谎,大概两样都有。不管真爱是在同为双性人的华泽元身上实现,还是痛苦终究会撞破假象而到来,似乎都

暗藏着绵绵不绝的阴险。

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居然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欣佩拉,不知为何,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跟自己一样,在附

近流连。

脸上挂着落寞,尽显她豪放背后单薄的一面。或许是为情所困,找不到出路。但是执着没有让她放过任何一丝渺茫的

希望。

阳光,阳光还是那么好。仿佛从未受到暴雨的侵袭和乌云的阻挡。可谁知道,在一万年前,它早就千疮百孔,被无数

罪恶玷污了那纯洁的光芒。它那似乎洋溢着欢笑的温暖再也经不起丝毫的索求,也许下一秒,就会随风破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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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风对他的骚扰,比起老板对他的无视,那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虽然他很讨厌这人像只苍蝇似地老围着自己打转,还发出强奸耳膜的嗡嗡噪音。但华泽元带给他的是痛苦难当的寂静

要不是他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来缓和精神上的空虚,也不会让队长趁虚而入了。

张帅帅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把握住机会,明明稍稍放下身段就能和队长言归于好,但是你总是搞砸一次又一次。

他回答他:你也许是误会了。就算真有那么回事,我也绝不给出任何暗示。我早就是个没有尊严的人,但是原则,这

最后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能放弃。感情这玩意,不是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再续前缘的。只要它死过一次,就会不惜

一切代价保护自己。袁风只是过往的一部分,除此以外,他不再具有任何价值。这份坚定,是心死换来的,所以,即

使软弱,也无法驱使我妥协。

张帅帅只是叹息,叹息里仿佛有那么点欲言又止。他也不想多说,只觉得这个朋友,自己没有白交。很幸运,他不是

每件事都做错了的。

可能会觉得怅然,一份情意,就像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孩子。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倾注在了它身上,可是在它长大成人时

突然之间离世。而他李先,已然老去,想再要个都不行。

雨欲来风满楼,即便是暴雨,都甚是欢迎,然而最怕的就是暴雨之前那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宁静。

当华泽元突然打电话来说肖腾不见了时,他就知道这是步达生搞的鬼。

然而当这个猜测得到证实,已是无可挽回。表面有惊无险,实质上是悲剧的开始。

虽然袁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有出面调停,但被那个恶魔放回来的华泽元往后已没了好日子。

当他知道来龙去脉时,非常愤怒。他愤怒队长假惺惺地卖了个人情,但是伤害却在无形之中已经造成。他甚至怀疑这

两个家伙瞒着自己狼狈为奸,各取所需。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能去指责袁风和那人如出一辙的奸诈和卑鄙。

此刻‘狼群’的队长正在地中海,慢悠悠地享受极品美酒。

要知道,他和李先的心理战争僵持已久,在这个时候,谁欠谁一个人情都相当致命。

他一向都能游刃有余地把控战局,但是一涉及李先,就无法将‘胜券在握’这四个大字光彩夺目地摆在面前。这让他

觉得不可思议。

窗户边,一个身形与李先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背对他而立,袁风微醺地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终于下了逐客令:“我不

是叫你别再出现?惹火了我,我一枪崩了你!”

L转过半边脸,露出愉悦弧线:“别忘了,是谁帮你将肖腾催眠。没有我,你的兄弟迟早会抑郁而死。”

袁风冷冷地盯着他:“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无条件地实现。而且当时我也给了你不小的报酬,阁下数钱可有数到手

软?”

那人温和一笑:“但我更喜欢数钱数到手断。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

李先知道是你为了报复华泽元,让我给肖腾解除催眠,他绝对不会再看你一眼!”

袁风理智的面孔陡然一变,变作鼓着腮子有些负气地:“我要他看我!谁稀罕!”

男人好整以暇地闪着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是吗?那我马上就给他挂个电话,反正你也不稀罕。”

“等等。”队长伸出手,神色不停变换,脸色极其难看,“妈的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给我保证永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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