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王爷。”四人答道。
“那走吧。”
四人齐声应道:“是!”
焕誉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心里暗暗说道,亭,我来找你了,你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纵身从悬崖上跳下,身
后的四人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暗一暗二暗三暗四此时已经恢复了真名,暗一就是李思衍,暗二是舒林,暗三是黄
尹,暗四就是玉心。
四人身体迅速下坠,不断穿过朦胧雾气。焕誉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如果情报没有错的话,接下来……
空气的密度突然增大,身体好像跳到了棉花团上一样,下落的速度迅速降低。焕誉心下稍安,自己猜测地果然没错,
这样亭就很有可能还活着,总算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亭!我来找你了!
空气中充满了云雾,挡住了几人的视线,看不清周围的景色。接近地面的时候,几人下坠的速度又突然增大,他们赶
紧提气运功,落地的时候脚尖轻点旁边的树枝,缓冲了力道。轻轻落在地上,未激起一丝灰尘,焕誉看着他们所在的
大山。山势时而平缓时而险要,密林遍布,花草满地,鸟雀鸣响,这无疑是很美的景色。
“王爷,我们是在山上呆几天探一下还是立即出发?”舒林从如画的景色中回过神来,请示焕誉。
焕誉摸摸下巴,说:“先探一下。”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找到亭是早晚的事这么长时间他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
等两天。“去四周看看。”
“是!”四人散开,分别向四个方向急射而出。
焕誉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大树,心里一阵激动。真是神奇,竟然有这样的地方,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大自
然的力量真是强大。不过,幸亏有这样的地方,不然,他永远都见不了亭了。
不多时,四人相继回来。
“王爷,东面一直是山,没什么别的东西。”李思衍道。
“西面也是,都是山。”舒林道。
“南面有个小村庄,大约有一二百户人家。”黄尹道。
“北面不远处有个湖泊。”玉心道。
焕誉点点头:“那么,亭应该就在那个村庄里。我们明天过去,先熟悉一下这里,看有没有办法回去。明天到了村庄
里,不要再叫我王爷了。”
“那叫什么?”黄尹问道,不然直接叫名字?还不如杀了他们!
“叫主子。”来到了这里,将要见到流亭的喜悦让焕誉周身的冷气降低了不少。
“是。”
淅淅沥沥的雨哗啦啦地下着,流亭透过窗户看着不不断坠落的雨滴,身上搭着床单坐在床上。今天学堂不上课,他不
需要起那么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不想上山,这是他在这里第一次没有遵守自己的习惯,就是懒懒的不想去。心不
停地鼓动着,像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究竟怎么了?
看看天,他知道不早了,肚子咕咕叫着,催促着他起床做早餐。起身穿衣洗漱,流亭感觉有气无力的,这种感觉很长
时间没有出现过了。草草吃了早餐,流亭又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最近总是不停地回忆起以前的事,不知道是不是
自己已经老了?今年自己二十有八了吧,焕誉也有三十了,时间过得真快。
村庄附近的山上,一个山洞内。
熊熊火焰燃烧,烤着架子上的山鸡,焕誉坐在被李思衍收拾好的石床上,闭目练功。这几日他们一直呆在山中,该知
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明天天晴了他们就打算进村。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它就像一个孤岛,存在于世人
都不知道的地方。只要找到了出口就能出去。
“怎么样?”
黄尹进来,抖抖身上的雨,将外衣脱下来架在火边。“已经有了线索,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找到。”
“嗯,继续找。”
“是。”
“啊!那些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啊,除了先生以外还是第一次有外来人,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
村民们对进入村子的五人议论纷纷。五个人的都很美型,前面的人身穿紫衣,后面四个人身穿黑衣。特别是中间那个
人,那种气质,一看就不是凡人。焕誉五人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他们一直听着村民们的话,当听到那句先生的时
候,还是精神一振。
“请问,你们说的先生住在哪里呢?”玉心上前,问一个大娘。
“哦,你说先生啊,他就住在那边的祠堂里。”大娘朝东边指指,东边只有一座房子,孤单地矗立的小小的山头上。
“谢谢。”玉心微笑,朝大娘道谢。
“哦,不客气,说起来,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啊,要不是他,我们的孩子连字都不认识呢。”大娘对着已经走远的几人
说道。
“看来将军在这里过的很不错呢。”李思衍笑看着焕誉。
“是啊。”
村庄不大,但是十分整洁,没有一般村落的脏乱,村民们的生活似乎也不错,毕竟,这里就只有他们的村子,连个城
镇都没有,都是自给自足。路边的田地里能看到不少农夫在耕田,现在正是播种的季节。既然这里只有一个村子,那
么是谁教他们耕田,为什么他们的话完全和外面一样呢?
一路走过去,不少村民对焕誉五人表示了好奇,在他们看来,五人的穿着实在是很奇怪。唔,当然,那个冷冷的人也
让他们有些害怕。
离流亭所住的祠堂已经越来越近了,焕誉的心情越来越激动,脚步也相应的越来越快。李思衍四人相视一笑,王爷太
明显了,不过,他们能理解啦,毕竟等着这么多年了,就是在等着这一刻。
祠堂的大门并没有关,在门外就能听见孩童们清脆稚嫩的读书声,还有流亭说话时温润的声音。进门就看见右侧的花
圃,一小片花随着骄阳轻轻摇晃着娇嫩的身体,庭院的左侧是一口井,旁边放着一个木桶,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了
。
焕誉走到花圃前蹲下,你还是这么喜欢花,亭。看着一朵朵鲜花,他陡然愣住了,这是……!颤抖的手轻轻托住娇嫩
的花瓣,淡蓝色的花瓣上有红色的纹路,没错,就是这个!绾啼花!他找了这么多年却遍寻不见的花!
“主子,您怎么了?”玉心见焕誉蹲在花圃前半天不动,奇怪地上前询问,待她看见焕誉托着的花时,她瞪大了眼,
这不是……与玉心的惊呼也引来了李思衍、舒林和黄尹,他们看到之后也是一阵惊喜,他们为了找着种花,早就将绾
啼花的图印到了脑子里,这样一看,当然认了出来。这样,主子就能与流亭将军好好在一起了,真是老天保佑。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从学堂内跑了出来,伴着流亭温和的叮嘱声:“别乱跑,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先生!”孩子们脆声答道,随即更加快速地跑开。
第十四章 相见
淡笑着的流亭从学堂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五个不速之客。他顿时愣住了,所有的人和风景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
那个和他对视的人。那人还是那么英俊,五年过去,似乎成熟了许多,依旧是墨黑的发,颀长的身材,身穿紫袍的他
风度翩翩,俊美非凡。以为自己能够放下了,但是直到见到这个人才知道,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怔楞的半天的流亭眼光一转,看见了他身边的李思衍、舒林、黄尹和──玉心。惨淡一笑,流亭看着来人:“你们怎
么找到这里的?”
焕誉紧紧盯着他,亭胖了些,消去了以前的瘦骨嶙峋,看起来真的是丰神俊美,即使穿着最粗陋的布衣也依旧美丽。
因为经常照顾绾啼花,体内的毒清了的缘故吗?
“你准备让我们站着说话吗?”不得不说,焕誉说话还是一点都不温柔。
“里面请。”流亭将几人引进屋,倒上了茶。
“将军,你的身体好像好多了。”李思衍看看流亭,喝了口茶,说道。
“嗯,是啊,来这里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说到这个,流亭也很高兴。
“王爷,你们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到了这里?”流亭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跳下来的。”
“啊?”
“确实是跳下来的,王爷这些年为了寻找找到你的方法,几乎什么方法都用上了,你不知道啊,王爷我我们当狗一样
操,累似我们了~”玉心替她的主子解释道,顺便吐吐苦水,有流亭公子在这儿,王爷不敢做什么的。
“跳下来的?”流亭看向焕誉,想从他眼里找出否定的答案,但是他看见的只有一片黯沈。那就是说,玉心说的是真
的了?为什么?明明不爱,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是啊。”李思衍、舒林、黄尹都点头附和。
流亭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
焕誉起身,抓住流亭的胳膊:“跟我来。”拉着流亭就往外走。
“我一会儿还要给孩子们上课……”
“交给李思衍。”
“为什么是我?”李思衍苦着脸,他这辈子还没跟孩子打过交道呢,这让他怎么办?他求救地看向玉心,玉心是女人
,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玉心头往一边一扭:“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帮帮忙嘛~”
“不。”
“玉心~”
“叫也没用。”
“玉心~”
“好啦好啦,真是烦人的家伙……”
“焕誉!你放手!”流亭感到震惊,焕誉的功夫究竟精进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自己进步了这么多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
焕誉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扣在流亭的手腕上,丝毫不放松。
到了山脚下,焕誉才停住,他回身抱住流亭,强大的力度像是想要将流亭的骨头捏碎般。知道了绾啼花的下落,他终
于可以不用再隐藏了……
“亭……”找到流亭的唇,焕誉狠狠吻住,灵活的舍扫过流亭口内每一寸角落,这让他深深怀念的吻、还有人,终于
又回到他身边了……
流亭对这样的热吻简直不能招架,焕誉好像很久没有接过吻似的,那激烈的渴求即使只是吻他都能感觉到。来不及吞
咽的唾液流出嘴角,暧昧至极。快喘不过气了……
吻够了,焕誉终于放开了呼呼喘气的流亭,但是依然紧紧禁锢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亭的身体丰腴了不少,这样抱着
的感觉很好。
缓过了气,流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眼中都是不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有玉心了吗?”
焕誉将头埋入他的发间,问着青草般的气息,说道:“她只是我的暗卫。”
“是吗?”流亭淡淡反问。
稍稍推离,焕誉看着流亭,认真地说:“她只是我的暗卫,别的什么也不是。当初是为了保护你,我才……”
“郝自在吗?”
“对。”
“你当我是女人吗?”淡然的声音中夹杂了些愤怒,就为这个理由,他就……
“不是,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太过分了!!”流亭使劲挣脱焕誉的怀抱,大声叫道,“你以为我是什么?需要你保护的女人吗?!我不需要站
在别人身后接受别人的保护!”爆发的怒气像是想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怒火发泄出来。
“亭!你那时候的身体根本就……”焕誉想上前抱住流亭,但是被流亭一把挥开。
“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你根本就不爱我,说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流亭坐在草地上,低着头,淡淡说道
。焕誉对他的伤害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根本就不是爱他的人会做出的事。
“亭,你怎么了?”看见流亭颤抖的身体,焕誉担心地上前询问。
“别碰我!”
焕誉强行将流亭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低声说道:“你想知道我一直对你若即若离的原因吗?”
流亭一愣,还有什么原因吗?
焕誉没等流亭接话,接着说:“你从出生身上就带有毒,毒名为‘湮思’。”
“湮思?”
“对,‘湮思’是一种很邪恶的毒药,只要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另一个人,那么‘湮思’就会毒发。”
“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流亭喃喃重复。
“对。”
“所以你才……”
“母后在世时,常常叮嘱我一定不要让你爱上任何人,我也一直那么做。我天天陪着你,阻止任何女孩接近你。但是
,没想到的是,我会爱上你,更没想到,你爱上的会是我。”
流亭听着这样的话,好像又回到了那时……
“誉,我、我喜欢你!”那时的自己满怀爱恋,得到的却是……
“我对男人没兴趣。”焕誉冷冷答道。
即使现在想起来也会心痛的回答。
“你知道吗?那时知道你爱我,我有多开心,但是想到你身上的毒,我却必须逼自己说出伤害你的话,那时候,我比
你更心痛。”
“我拒绝了你,以为这样就好了,没想到,我却管不住我自己。每次见到你,我都欲火焚身,我实在没办法再忍受了
,所以那天晚上占有了你。可是,我却不能对你说实话,只能不停地用言语伤害你,告诉你你只是我泄欲的对象,我
完全不爱你。”
“都说‘湮思’没有解药,但是我从没放弃过,直到有一天,我从一个西域游医那里知道了绾啼花的存在。”
“绾啼花?能解‘湮思’?”
“对,那个游医你见过,还记得吗?”
流亭仔细回忆,过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啊!是那个人……”那个一见他就替他把脉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人。
焕誉亲亲他的脸颊,接着说:“从那之后,我一直派人去找绾啼花,没想到,那时候由来了个郝自在,不得已之下,
我就命令暗四出来混淆郝自在的视听,想要保护你,却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结果。”说着,将流亭抱住,让他坐在自己
的腿上。
流亭呆呆地消化着焕誉说的一切,这么说,焕誉不管是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他?不过,还有一点疑问。
“我为什么生下来就中了‘湮思’?”
焕誉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因为你娘怀你的时候被人下了毒,就转移了一部分到你的身上。”
“我娘被谁下的毒?”是谁这么狠心?,要对一个孕妇下手?
“这……”焕誉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他还是说道:“被西域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