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纱帐之云水记——苏水纹

作者:苏水纹  录入:10-13

,小可不情,可否借与赏玩一月?”寒千夜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开口倒是直接爽利。

“远来是客,若是其他贵重事物公子看上的,还可酌情商量,这云水箫却已然交与朝廷了,实在抱歉。”池忧潞微微

偏了下头。

寒千夜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了转:“借不到云水也无妨,池老板方才可说啦,其他贵重事物只要小可看上的便可商量

,此话当真?”

池忧潞虽然平日里精打细算,但是场面上向来落落大方,爽快应道:“当真!”

‘朱颜寞’心道不好,却已迟了,只见寒千夜食指一晃,直指向‘朱颜寞’大声道:“我~要~他!!”

“嘎~”众人皆惊,目瞪口呆;‘朱颜寞’面色稍变,其实更囧更惊;池忧潞“咳咳”道:“颜寞是人,不是事物。

“人怎么就不是事物了?道德经有云,‘有名,万物之母。’人之名为人,万物有名也。天地万物,人在其间,是故

人,万物之类也,人亦是事物。”

他这么一绕,包括‘朱颜寞’在内,大伙都晕了,池忧潞倒还稳着:“颜寞乃我聘的随身护卫,并非家奴,池某无权

将他借与公子。”

“那就是看他自己的意思喽?”寒千夜打蛇随棍上,若有深意地望向‘朱颜寞’。

‘朱颜寞’看这阵仗是绕不过去了,直接和正主交涉倒也干脆,于是向池忧潞道:“我便看看他到底要我做什么。”

寒千夜促狭道:“‘朱’公子,我们,换~个地方私~聊。”

“不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天佑。”同‘朱颜寞’交换了个眼色“一切小心”“明日照常启程”,池忧潞便带

着朝瑾甯离开。与寒千夜擦肩时,湖风穿堂而过,带起寒千夜一头银丝一身幽蓝,发丝飞散,衣袂纷扬,如冰昙凌迟

绽放,分外妖娆。

“寒公子过来坐吧!”‘朱颜寞’坐回桌边,一手斟茶,一手做了个“请”。

寒千夜“唉”了一声,仿佛松了口气,“蹬蹬蹬蹬”奔过来,还未坐稳先扯了面纱,拈了个小笼包往嘴里塞,“恩么

,好吃!”又拈一个。

少了遮罩,仿佛眼睛变小了,却更亮了(其实是因为看到好吃的),挺鼻梁,粉嘟嘟的脸,薄唇小嘴,是个可爱异族

大娃娃。‘朱颜寞’忒跌眼珠子:“你等等,这都凉了!”起身往楼下吼了声,“池总管~还有包子没??”抱月楼

只是文人墨客吃茶的地方,平日不做酒楼生意,今日大老板大驾自是特例。方才池忧潞等刚下楼,池风应该正令仆从

收拾着,还未离开。

“不用不用,凉的挺好。”寒小公子一脚抬起,踏上旁的圆木凳,嚼着嘴里的,手上又抓了一个,嘴角指缝油光发亮

别把头发也吃嘴里去,啧啧,这孩子是沙漠里苦出来的不成??‘朱颜寞’爱心博发,掏了条巾子准备着,等他三个

包子下肚打了个嗝,递了给他。

寒小公子倒是爱干净,将那巾子用了个彻底,擦拭完毕方满意地道:“恩,说正事吧。”

‘朱颜寞’洗耳准备恭听。

“你问我答先还是我问你答先??”

“啊?!”

“我们一人一次互问互答好了。我先问,云水在你手上吧?”

“咳咳咳,我说不在你信么?”

“不信,到我问。”

“啊?”这回答也算一个问题??

“宝藏我们一人一半可好?”

“当然不行!!”

“那怎样才行?”

“怎样都不行,该我问了吧,你明明追着振远镖旗走了怎又在此出现?”

“那个是舍妹,你家出内贼啦,我告诉你是何人,宝藏你六我四如何?”

‘朱颜寞’听言颇为吃惊,心道须得速速着人查探,却淡然道:“家务事不劳您费心,你来中原只是游历么?钱财身

外之物,你一个小小的广寒宫对上朝廷和天下盟不怕托大了?”

“我的确只是来玩儿的。只要你青冥堂合作,加上天下第一池府,朝廷和天下盟又算得了什么?宝藏你七我三,我就

不把你的真面目捅给池忧潞,怎样?”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呼呼~“你也太异想天开了,至于池老板那里,我自会去坦白,你省点心思吧。”

“不如,现在就坦白吧,千面公子朱颜寞,还是青冥堂少堂主苏水纹?还是苏蔻??”寒千夜闭上眼睛往远处喊话似

的报出来。

“喊什么??”来不及捂住寒千夜的嘴,‘朱颜寞’(现在该叫回苏水纹了)只见楼梯口昏黄灯下站了一个隐约厚缎

绸袍的人影,摇摇欲坠,不是池忧潞却是谁。苏水纹惶然立起,两两相望,池忧潞眼中满是陌生的质疑。

原本已上了软轿,却心中莫名的忐忑。颜寞毕竟是江湖人,一扯上江湖,事情便麻烦许多,若那寒公子只是冲着云水

来,还是由自己出面了却会简单些,只怕寒公子另有目的,不是好打发的。思前想后这才又转回来了,却不料撞得这

一幕。

“你,到底是谁?”池忧潞颤抖地吐出这几个字,踉跄着退了两步,转身便走。苏水纹拔腿追上,楼梯上一个跟斗翻

到他面前,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只低下头。池忧潞扶着栏杆欲从他身边走下,苏水纹去拉他的手却被狠狠甩开。

“原本不过怀疑你不可能只是一个听命的杀手,地位甚至在苏堂主之上。青冥堂少堂主,哼~原来如此!”冷冷的字

句迎头砸来,充斥着怒气。

“你早就看出来了?”

“你当我是傻的?你一言一行哪里像职业杀手了?况且种种机谋应变,似乎你一人足以决断,连武林盟主都买你的帐

。”

“唉,果然本性难藏么?你就不拆穿?”

“我,等你自己说。”自己一直在给他机会。

“青冥堂江南塞北九十九处明堂堂主皆姓苏,我是洛阳总堂少堂主苏水纹。”苏水纹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

“还有。”苏水纹低声道,犹豫了下,伸手揭去了面上薄薄一层面皮。

竟是那夜千夜春中那张脸,池忧潞死也不会忘却,趁自己中了媚药,强占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害得自己夜夜从梦靥

中惊醒,冷汗涔涔。那刻骨铭心的耻辱感,三月挥之不去。一边恨得要杀了他,一边又再和他好上了,真真是天大的

笑话。指不定青冥堂的人都在看着,脸丢得大了,这口气教人如何咽得下。池忧潞激愤欲绝,一巴掌摔过去,清脆响

亮。

苏水纹挨了这一巴掌,没有避过,头偏向一边,嘴里有点血腥味,也不是很痛,从小到大除了气得老爹吐血那次,还

不曾有人打自己的脸呢!比起洛阳家中祠堂里祭着的的龙头杖却也只算是小童过家家了。

“你到底有几个名字几张脸?你耍着我好玩的吧?”池忧潞转头对着苏水纹冷声嘲讽道,“难怪青冥堂迟迟交不出人

来,这一票我也没付定金,也不会到处去毁你们名声,你的命我要不起,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吧。”

“忧潞,你不记得我刚到池府时候还有这一路行来么,你想想我为什么瞒着你,你真不知道么?”苏水纹自知理亏,

压了傲气,忍了怒气,沉声解释,从来不屑于辩解,从来都是别人向他来好声好话。

池忧潞方才记起,苏蔻?苏蔻呢?却原来,哈,没有苏蔻这个人,呵呵~呵呵呵呵~心窝里仿佛被捅了一刀,疼得出

不了声。

“……我才知道,原来我从来不认得你,以后,也不想再认你。”池忧潞只觉浑身瘫软,幽幽说完,方聚起气力,拂

袖走了。

苏水纹全身紧绷着,沉默着不再留他,想他苏水纹风流才俊,追慕者多如过江之鲫,何时留过人。第一次花了这么多

心思在一个人身上,却竟是错了么?也罢,你既然如此决绝,我又何必强求。想到这里,他低头握紧了双拳。

“你不追么?”寒千夜站在楼梯口上看热闹。

“为什么要追?”苏水纹“嘁”了一声。

“你会后悔的。”寒千夜一本正经道。

“我要是追了,你不是白做小人了。”苏水纹转向寒千夜,五内纠结,他只道破我是青冥堂少堂主装成护卫苏蔻,千

夜春之事却是自己轻忽了,错只错在自己用了根本不存在的苏蔻去接近池忧潞。寒千夜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我……我高兴不行?”寒千夜此刻已然后悔了,嘴上却硬。

“我还当你是真心想要宝藏,却原来打这个主意。”苏水纹托腮笑道,心中算计,若不回报他,却叫自己咽不下这口

气。

“什么……主意?”寒千夜突然浑身不自在,心跳开始加速。

“这个主意啊!”苏水纹边说着边上前,食指一勾挑起寒千夜的小下巴,作势欲轻薄之,双眸却是冰寒一片。

寒千夜明明看他是冷酷神情,竟还是脸红呆住鸟。苏水纹趁势一手揽了他的小蛮腰,寒千夜顿时双腿失力,直往苏水

纹怀里靠。

一时间万籁俱静,惟余呼吸与心跳,鼻尖隐隐约约的清幽冷香淹没了所有的感官,什么瀚海迷踪步,空手冰凌斩,圆

月弯刀十五式……一身广寒宫绝学全都抛之天外。

……前年长安落殿中秋诗会嘉客盛宴,一时俊彦咸集,其中不乏帝子王孙,或锋芒毕露或韬晦终场。众风流才子对月

赋诗,临景作画,翰墨之纷繁,文藻之华灿,琴箫之和合,剑舞之翩然,他却只记得他,青袍蕙带,素袂桃簪。人人

诗画皆带月,或凭寄相思,或远念故里,只他惜辰留月,纵诗酒年华,一身寂寞掩风流。

欢筵一梦,聚散无凭,中途退场,冥冥无踪。细数塞外经年好友,回首看初入中原来一路知交,不明白为何对不过一

面之缘的青年念念不忘。抛下广寒宫,在中原追寻了那么久,方知他曾经沧海,云却巫山。万花丛里过,池忧潞,于

他亦是片叶不沾么?

怀中明明不过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却双目含情,娇喘微微,平添三分媚色。也不知是何时又勾上的,总不会是个自

虐狂,就爱自己现在这副仗势凌人的摸样。本就只存了报复之心,这下叫人如何推开呢??苏水纹大叹风月债难酬,

还是软下心肠来松了手。

寒千夜原只道自己卸了面纱少年摸样,风情未足青涩有余,苏水纹必不作他想,索性做娇憨状赖上个大哥也不错,现

下看来,对于自己却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了。因为他只是一时气不过存心报复,绝不会给自己第二次的机会,而自己也

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勇气。

寒千夜扑回苏水纹怀里,勾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闭眼将一个生涩的亲吻印了上去。再睁开时,已是泪流满面,踯躅

吟道:“……等闲离别易销魂……不如怜取眼前人。”

10.桃渡失魂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如此可人儿,自己送上门来,又逢这风流的主儿头一回为某人禁欲多天,怒火性

欲都烧做了一处。

苏水纹双手捧着寒千夜的小脸,两指抹去那脸上泪珠串,作声安慰道:“怎么就哭了呢?男孩子哭了可就不帅了,恩

~”

那一声“恩”虽然冷漠,听在寒千夜耳里,却是销魂无比,方低头收了泪,复瘫软在苏水纹怀里。

苏水纹双手托着他窄臀,一下将他抱了起来,寒千夜毫无预料,不禁尖叫出声,双腿不自觉地分开盘绕上去,双手更

是缠紧了他脖子,耳鬓相交,面红似醉,心跳如鼓。

苏水纹侧头在他面上亲了一下笑道:“你可真轻啊!”叫他羞得更将脑袋往下埋。一步一步挪到靠墙摆放着的屏风旁

的软榻上,这原本还是池风为池忧潞事先安置的。

一被放到了榻上,沉重暧昧的阴影扑面而来,寒小公子突地又僵了身子,却更是搂定了他脖子不放,苏水纹几乎被掐

得透不过气了。只从他额角轻柔吻起,吻到耳根、脖颈敏感处,方才放松了身子,不知不觉间彼此衣物尽已除去,裸

裎相对。

灼热的轻吻纷纷落下,离开一瞬便带起肌肤下蠢动的陌生的渴望,不停起伏的胸口和微微缩紧的小腹渐渐泛起诱人的

粉色。柔软湿热的舌,不屈不挠的探索,终于盲目的跟从,忘乎所以的放纵于令人眩晕的冲击,甘之如饴的痛……

半个时辰以后,云收雨歇,苏水纹将他搂在怀里,揉着他细瘦的小蛮腰,一边倔强想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自己做的

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却又心中隐隐惶然。

寒千夜隐隐觉出苏水纹有点儿心不在焉,必是放不下池忧潞了。寒千夜也不做多想,依旧搂住苏水纹的脖子,在他怀

里蹭了蹭。苏水纹却突然出声道:“云水的确不在我身上。”

寒千夜心下一惊,急急分辩道:“你,你说这个作甚?我又不是为的云水!”

“你别慌,我也只是和你坦白罢了。云水在哪里,我自然不能说。”苏水纹捏了捏他的小下巴。

“我才不管云水呢,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不过,我妹妹千水可真追着振远去啦。我说云水肯定不在那两路中

,她就是不信。”

“听我说,你若是要保存广寒宫,便叫你妹妹撤了人马回西域去。”

“……”寒千夜抬头来满是疑问地望向苏水纹。

“历朝削蕃翦羽,看得还不够多么?朝廷与武林本是一个天下,我言尽于此。”

“我明白了。”寒千夜半是欢喜半是忧心。

回头看,池忧潞面色惨淡出了抱月楼,候在楼外的小朝见他不对劲,问道:“少爷?”跟着的池甯难得使了个眼色。

池忧潞幽幽道:“无事,回去吧!”便昏昏然上了软轿。

“朱大哥呢?”小瑾小声问池甯,池甯忙捂了他嘴,池忧潞仿佛没有听见。

打更声,猫哭犬吠声,鸡鸣声,漫漫长夜大睁着眼便过去了。晨光冥冥,池忧潞就自行起了洗漱饭毕,池甯递上信笺

一封,金陵青冥堂分堂致池大老板,苏蔻擅离职守,已另派出暗影护卫云云。池忧潞沉默地看完信,无事般坐进马车

里,朝、瑾尚不甚明了,亦不敢出声,池甯也闭口不言只管驾车上路,恍恍惚惚又想起近日之事。

在千夜春里被个莫名的男人给强了,自己当时只存了玉石俱焚之心,知晓那人确是救了自己,依旧堵了一口气,上青

冥堂去要他的命。后来与苏蔻日久生情,千夜春之辱也仿佛渐渐淡忘了。现下要把苏蔻的脸换成那人的脸,却叫自己

接受不了,两张不同的脸又在脑海中分离开来。

马车颠簸间,却不由自主想起苏蔻的好来,他驾车总是稳的,他在身边时自己总是安心的,他炙热的亲吻,他温柔的

推书 20234-12-19 :还君江山亦难(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