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纱帐之云水记——苏水纹

作者:苏水纹  录入:10-13

爱抚,他强势的占有……苏蔻的眼渐渐和千夜春里的苏洛合二为一。依旧愤恨不已,却又是羞恼不堪。

心中只幻想若苏蔻仍只是去了蜀中……却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池忧潞不禁心痛如绞,潸然泪下。

这头寒千夜先飞信其妹寒千水劝其收兵。同时苏水纹也得到消息两路人马皆已遭遇激战,己方请了医仙医鬼夫妇出山

,有备无患,伤亡倒是不大,五毒教折损大半,太姥宫的蛇也大都喂了幽州薛家的雕枭。苏水纹既已撤了人皮面具,

索性恢复了本来面貌,应了寒千夜之邀,一路玩去西域。

那夜后,苏水纹缄口不提池忧潞,不时与寒千夜不亲不疏地斗嘴,却不自觉地频频西北望,黯然神伤。原想散便散了

,自己并非拿得起放不下之人,哪知这次竟放了真心。池忧潞并不能等同于青楼里的红牌或南苑中的小官,能洒脱地

抛之脑后。

但将前事全都摊开了来说,自觉没有对不起池忧潞,错也认过,却再不能放下架子去追池忧潞回来。心里其实还是念

着池忧潞,这边又和寒千夜搅到了一块,从来不曾这样乱作一团,不过继续自欺欺人罢了。

寒千夜倒是明白人,晓得只有知情识趣,方能留在苏水纹身边,于是特意挑了往洛阳的路。苏水纹面上不动声色,心

中矛盾重重。

又一夜辗转不眠,池忧潞苍白了脸色,憔悴了心思,凌乱中终于渐渐认清了事实,想通了情理,自己这辈子恐怕就栽

在苏洛和苏蔻手里了,只盼着那人快些追上来。却都过了两日,莫非自己那日把话说绝了,那人真就和他断了个干净

池甯亦看明白了自家少爷的心思,悠悠地挥着马鞭,放缓了车速。

这日到了江畔桃叶渡,远远见那人骑着马赶上来了,却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和并行的寒公子闲闲叙话,像是与自己碰

巧同路,并不觉有丝毫挽回之意。池忧潞空望了一阵,气恼地放了帘子。

日暮时分,池忧潞一行先入了江边桃叶客栈用饭,苏水纹、寒千夜后脚跟进。险险擦肩,却是避着彼此的视线,形同

陌路。池忧潞几乎捏碎了锦囊里那块玉佩,恨不得杀人解气。

客栈客满,苏水纹、寒千夜上了楼同进一间客房,待房门一闭,只听后桌一青年压低了声音对同伴戏道:“方才过去

那两位公子,你可识得?”

同伴摇头,他轻声一笑又接道,“那青衣的是我们青冥堂少堂主苏水纹,蓝衣的是广寒宫少宫主寒千夜。”

池忧潞不禁留了神,那声仿佛直直送入他耳中。

“少堂主可是个风流情种,长安洛阳各大青楼南苑的红牌清倌哪一个不晓得他苏洛的花名,明知他多情还似无情,仍

盼他枉用一顾,就连峨眉派大弟子凌云霄也因他清名不保,至今藕断丝连,据说前一阵子还和天下第一的池大老板好

着,如今这广寒宫少宫主又成了他新一任入幕之宾。真真是艳福无边,帝王也无匹!”

池忧潞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你敢编派少堂主,当心老大缝了你的嘴!”

“堂里人人心知肚明,我啊,也就照顾照顾你这只新人菜鸟~少堂主本就是荤素不忌的,风流却也风流得聪明,青楼

南苑不在话下,世家子弟也尽可去招惹,名门闺秀却是死也碰不得,男人间玩玩没什么,碰了大小姐可就得娶回去做

少堂主夫人了……”

想起苏水纹方才的视而不见,池忧潞心彻底凉了。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就真只是逢场作戏么?那晚自己先说的

分手,恐怕正好称了他的心,难道,还能回去质问么?

幕后:

苏水纹: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这样毁我??

青冥堂暗影:不关我们的事啊,是老大叫我们“无意”透露给池大老板的呀!

苏水纹:苏杨(金陵分堂堂主)!!!【揪苏扬衣领】谁让你派人去忧潞面前嚼舌根的??!!!

苏扬【作低服小】:别别别,咱们好好说话。你老爹下令,见你好一个拆一个,好一对拆一双,除非,除非你终于回

头喜欢了女子……

苏水纹:……老头子,你够狠!!!ORZ

是夜,池忧潞、小瑾、池甯三人一房,小瑾、池甯打地铺,苏水纹寒千夜两人一室,同衾分枕。恰巧是隔壁,一样心

思,三处伤怀。

正各自辗转,长夜蹉跎,苏水纹察觉有异,提剑翻身而起,寒千夜也取刀随行。隔壁门内外瞬间已是金鸣铿锵、黑影

幢幢,青冥堂另派以护卫池忧潞的两个暗影与两个顶尖黑衣杀手斗在一处,招招惊险。不及询问,苏水纹径直入房去

寻池忧潞。

房内池甯亦对着一个杀手,已受了伤,正左支右绌,苏水纹上前解了围,便见池忧潞从屏风后闪身而出,将池甯扶下

。视线相接,目光流转间千言万语仿佛喷薄欲出却又转眼间回复风平浪静、冷漠如初,只守得心底暗潮汹涌,痛如噬

骨。

池忧潞本是仓惶恐怖,心道今日竟要魂断于此,见那人现身来救,方悬石落地,却又猜他不过是顾念旧情,更迫于有

违白纸黑字之约,并无表情达意欲与己复合,再想他或是昔日满院芳草招摇,或是今朝枕边新欢谐好,心中难过之极

“小心!”寒千夜赶来,挡下又一个杀手。苏水纹醒了神,回身来助,两人刀剑合璧,天衣无缝,联手将那杀手逼入

死地。

瞬时门外又扑入三个杀手,苏水纹不敢小视,力发一剑架开了两个去。刺挑绞削,数招全力施为,剑势迅猛如虎、轻

捷如豹,走位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转眼斩杀一人,顺势一脚将另一人踹出窗去。寒千夜的弯刀亦是舞得均匀,圆明

如望月。一时间金声木碎,惨叫连连,殷红四溅,血气弥散。

还道将最后一个杀手送下阿鼻地狱便可收兵,不料长剑未回,奇袭又至。霎那间毫无预感,洞开的格窗外无声无息地

射入千发细针,四散耀目,莹蓝惊心。方才激战,屏风已倒,木桌亦坠,苏水纹只来得及将手中剑舞得密不透风,挺

身上前把毒针全数击落。一俟针尽,苏水纹便一脚勾起厚木桌堵上那窗口。

听得头顶上“哗啦啦”一阵响,尘草乱飞,竟又有两个黑衣人破瓦而入,欲取池忧潞。苏水纹先发制人,抢攻而去,

寒千夜定心守在池忧潞及池甯之前观战。

苏水纹与那三人堪堪战平,正无暇他顾,寒千夜只见那窗台上木桌迸裂,千针又发,自己已然分执双刀,旋舞如光电

,挡在最前,瞬息毒针尽落,一刀灌力出手,飞转窗下,只闻一声惨叫,施针之人已然毙命。

青冥堂及广寒宫援手赶到,敌方退走。苏水纹杀二伤一,捏着伤者下颌将他制住,交与门外的青冥堂暗影。回头却见

寒千夜青了脸色摇摇欲坠,他的左胸口上分明中了一根毒针,蓝光已敛,怕是毒性已尽入内腑。方才那暗器竟是奇巧

,明明千针已尽,还留了最后一发,出其不意,叫人难防。

“千夜~”苏水纹惊声叫道,迅速奔回,只来得及将仰倒的他揽入怀中。运指迅速封住其心脉,将昏迷的人儿轻放上

床去。

“少宫主怎么了?”广寒宫白衣侍女之首寒碧近前来问。千夜和苏水纹在一处,自然不愿有人打扰,原将那些白衣侍

女都赶得远了,只必要时才唤他们来,这会儿后悔却迟了。

一番望切后,苏水纹沉吟道:“千夜中的是唐门密毒祭涯。”

“祭涯?”众人变色,此毒曾由唐门外泄,一度在江湖上流传,因其毒性霸道,解药难配,被列为禁用之毒,唐门早

已联手天下盟尽捕擅毒之人并销毁毒方。

“我只能暂时封住他的心脉,若是十个时辰内配不出解药……必将七孔流血而亡。”

寒碧急急道:“那些杀手身上……”

“那些杀手是修罗道的人。”青冥堂金陵分堂副堂主苏杭低声道。不必明言,修罗道,天下第一大暗杀组织锦衣堂分

裂出的一支,出手必杀,又怎会附赠解药。

苏水纹皱了眉对苏杭道:“加急知会老爷子。”苏杭应下。

“唐门远在千里之外……这可如何是好?”众白衣侍女焦额疾首,相顾喧哗。

寒碧咄咄逼人,迫道:“你是青冥堂少堂主,你一定有办法的,少宫主可是为的你才……”话到一半眼神又狠狠剜向

池忧潞,分明为自家主人打抱不平。

“取笔墨来。”苏水纹淡定道。

白宣在案上铺开,苏水纹运笔如飞,分了两份清晰地誊下祭涯的解药方子。

“这一份,苏杭,你让堂里药师速速去寻;这一份,寻常药物,还请众位姐姐就近药铺采购齐了送到金陵青冥分堂明

府;还剩一份……”苏水纹略踯躅。

“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么?”池忧潞发话,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配药时久,须借麒麟玉为千夜护体。”苏水纹直截了当。

“这得派人随我回金陵去取。”价值连城之上古灵玉在池大老板铺中不足为奇,毫不犹豫地应下却实属难得,麒麟玉

可不是什么一般的贵重事物。

“单有麒麟玉还不足以抵制祭涯之毒性,还需一样,金陵王宝库里的定魂丹。”

定魂丹乃师祖传阳子炼制献于开朝高祖轩辕无极,有定魂延命之神效,统共不过十数颗,当今赐予战功赫赫的十三皇

子轩辕纪三颗。苏水纹忆起当年狮子园里将轩辕纪摔得满身青紫,青楼南苑中抢尽他风头,现下真是后悔莫及。倒不

是怕他不给药,只怕他要借题发挥,为难自己,只盼他王爷大量,不多与他计较罢。

11.金陵求药

听苏水纹语带踌躇,池忧潞试探道:“我同轩辕纪倒有几分交情,价码合适的话,他应会卖我这个薄面的吧。”

“哦~那最好不过。事不宜迟,诸位,这就分头行动吧。”

池忧潞不擅骑,为节省时辰,只得与苏水纹共乘一骑。

“抱紧了。”

“嗯。”万分别扭地搂着那人劲瘦的腰身,窄窄马鞍上臀腿相贴,越颠越紧,亲密无间一如苏扬时候,身尤近却心已

远。

至天佑当总铺密库中取出麒麟玉,交由苏然,置于千夜口中并护送至清凉山桃花雪洞好生看护,复取了轩辕纪可能感

兴趣的两幅书画珍品并黄金千两奔赴金陵王府上。寒千夜舍身相救,虽说商人重利,区区书画黄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千金不过装点门面,那几幅书画若真正能送到轩辕纪心坎上,才算得了。

管家来禀,苏洛同池忧潞要事来访,轩辕纪略感惊疑又有些惊喜。疑的是苏洛那混世魔王竟自己找上门来,福祸难料

,喜的是忧潞居然主动来访。昨日自丹阳访友归来,却道忧潞已离了金陵,正嗟叹天意弄人,这会儿他自又回头了,

如何不喜!

自从九年前,八王叔寿筵上一见,便惊为天人。虽是八王叔和前任池大老板(忧潞他爹)着意引见,总角之宴,总是

言笑晏晏,一派天真烂漫,无丝毫杂念。数年间,每每池忧潞亲自护送皇家商货上洛阳,于八王府中小住,自己总要

跑去吵扰。

皇子课业重,商子早当家,繁忙事后难得闲余,戏耍间时更是百无禁忌、疯魔成活。男孩子追逐打闹,常常肢体相撞

、跌做一处,同塌而眠亦是经常。当时,轩辕纪并未将池忧潞做梦中人想。

待年纪渐长,十五束发,美人如花绽,少年亦知风流。某春日午后吟风园里,风暖香飘,池忧潞于紫藤花架下小睡,

青丝委地,斜领豁然,露出一截白玉似的颈子,丹唇娇嫩如樱,青葱长指掩面,额上一瓣落花,宛若瑶池仙子、上界

花神。

轩辕纪忽觉魂悸魄动,心神摇曳间不禁轻步上前,偷了一个吻。这一窃举却叫池忧潞发觉,也是轩辕纪自知不当,无

意收敛有心闪避,两人不知不觉间渐行疏远了些,倒应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相见欢,相别亦无挂碍。

直至苏洛自昆仑归来,随他上青楼南苑胡闹,香玉满怀间,满脑却是那日午后吟风园里池忧潞紫藤花架下小睡的模样

,勾起相思如鸩,噬骨缠绵。正边关告急,遂自请出征,军中岁苦,虽皇子,与小卒同,日日金戈铁马,夜夜警帐寒

宵。

两年间,沙场驰战,帐案筹幄,终由挂名中郎将升至骠骑大将军,接掌李老将军帅印。待西北凯旋而归,堪破生死,

况于名利,便淡泊求去,逍遥金陵封王。镇日闲心忆旧友,渐残念聚生,相思又起。性不异空,空不异性,如今马放

南山,何不潇洒快意求我所欲。

轩辕纪一边换装,一边又思量,苏水纹攀花高手,风流成性,总能哄得一群美人围着他转,却不知忧潞是何时与他相

识?……总该早下决心表白。

蟒袍玉带,箭袖青衿,额上金冠,耳际流缨,轩辕纪一手背后,悠游安步华丽丽出迎,见得两人却只向池忧潞道:“

忧潞何时来了金陵,今日才来我的新府第?”苏水纹被无视了,无奈低调一旁。

“十三殿下,临安路远,年前接函,诸事繁忙,不及亲赴贺喜,失礼了。”忧潞执礼甚恭。三人分宾主落座。

池忧潞明白寒千夜等不得,随即废了客套寒暄,对轩辕纪拱手道:“殿下,池某此番登门为求定魂丹一颗,救人一命

。朋友性命危在旦夕,不可多待,还望殿下不吝赐药,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语罢一抬手,令仆从将礼盒献上。

“忧潞何时竟这般见外了?”轩辕纪心中颇为无奈。

“定魂丹乃贡品神物,区区两幅字画实不敢拿出手。”

轩辕纪只好敛色示意。王府管家上前接过礼盒旁置于案上,复取了其上画卷呈与他。

“人命关天,既是忧潞的朋友,我自不敢推脱。丹药死物,不活人何用?”

轩辕纪大大方方接了,展卷略看,一副是前朝太府寺丞韩耽之《战马图》,沙场尘驰,马匹膘肥体壮,鬃飞蹄踏,昂

扬有声,另一幅蓬莱山人孙维之《春龙起蛰图》,山临大江,二龙腾空而起,惊涛骇浪震慑神鬼,云烟雨气弥漫涧谷

,俱是极品。轩辕纪心中大赞,忍痛移开目光先收了画,令管家去取药。

“这两幅画我就收了,金子就不必了。”

“谢过殿下!”苏水纹同池忧潞一起出的声。

这两人站在一块,风流公子羞花美人竟是相配,轩辕纪醋意暗生,仿佛这才注意到苏水纹似的道:“姓苏的,你却来

我这里做甚?要救之人也是你朋友么?”抬了抬下巴好奇道,“倒是说说看,出了什么岔子?”

苏水纹飞瞄一眼池忧潞,讳去前情,拣紧要的说了。一旁池忧潞则眼观鼻,鼻观心,却还是叫轩辕纪望闻出点门道来

,越是恨上了苏水纹:“既然如此,姓苏的,你自个也该意思意思吧?”

“打人不打脸哈!”

“噗~本殿又没说要打你!何况你拿人皮一戴不就好了?”轩辕纪摸摸下巴,“我要你从前、现在、所有、情人的画

像。”轩辕纪思来想去方认真道。

苏水纹顿时满面黑线,池忧潞再次雪上加霜。

“我可是绝对认真的,你哪些情人不论男女,哪个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画像造册,必能媲敌唐隐之《八美图》,

推书 20234-12-19 :还君江山亦难(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