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宁远笑着摸着奉天的小腹:“难道你想早日怀上龙嗣?”这个,还是看造化吧。
“……呵呵。”奉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是因为想起自己那天说奉神族生子的假话,而重宁远却以为是自己说中了。
重宁远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淡笑了一下,翻下身坐在一旁,唤来慧明为二人更衣,一起去了那晚宴之处。
27.愚者千虑
最近这几天离健离将军府上异常的热闹。
“离将军,恭喜恭喜啊。”李大人趁着过年拜访的日子,赶紧上门巴结着这位最近新皇上任后便走红运的人。
那离健也是满面红光,捋着胡须:“哈哈,您过奖了!承蒙皇上器重啊!”
“如今过了年,令嫒就要入宫了!以后离大人可就是圣上的泰山了,可要多关照我们这些老朋友啊!”这礼部亲自承办的事儿,作为礼部的重臣,这些事儿自然是知道的比别人早。
离健笑的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的变成一条缝儿:“哪里哪里,大家都为圣上办事,当互相照应才是。”
两个人相视大笑。
送走一群打着拜年幌子,实际是来巴结的官绅们,离健看着满屋子的各种贺礼笑的合不拢嘴。
“洛儿啊,你看,这个是夏大人送的,就是上次为了他儿子向你提亲的那个吏部侍郎。”离洛指着一颗夜明珠对着自己那即将入宫的女儿说道。
话说,那离健一个莽夫,长相粗鄙,但是生的女儿却是天香国色。那离洛坐在一旁看了一眼的夜明珠,却是没有半点的欣喜之色:“那夏大人的公子,不学无术,仗着父亲有几分能耐,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还是我家洛儿有远见。”这离健子息单薄,只有一儿一女,小儿子如今才五岁,长的比较肖像于他。比起来,他还是比较宠这个已经过世的大夫人所生的女儿。
“那景天公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离洛忽然问道。
说到这个,离健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上次静远帝除夕夜宴请所有五品以上的大员,离健自然也在其中。那天和静远帝一起出席的便是那现今后宫唯一一个嫔妃——景天公子,也就是当今天子还是王爷的时候娶得主祭大人的弟弟。说起来,刚开始朝上都传遍了,说是当今天子对这个景天公子是如何的喜爱,不仅。到了那边疆,更是将那人好好的护了起来。离健也是一直好奇那个人长的什么样来着。自己的女儿可是当初静王妃最有力的竞争者,要不是中途杀出来的那个人,自己现在早就是国丈了。可是见到了那个人之后,在失望之余却是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那个景天公子看起来对自己有些偏见,见到自己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当然,离洛都将这归结于自己的女儿将要入宫了,那景天公子对于自己的嫉恨。
“长的自然没有我的洛儿好看。”离健这句话倒是没有一点偏袒。
“唉……但是这皇后之位,估计是非那景天公子莫属了吧。听说皇上十分的宠爱于他。”这些话关起门来,自然是可以说的。毕竟,哪个入了后宫的女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如果是男人入了后宫,也会有那个想法。当然,某些人,除外。
“咱们虞国建国百余年,从未有过男后,再说他本是正王妃,如今皇上却没有让他领了凤印,想必是没有让他坐那个位置的打算吧。再说了,那奉神族是否能以男人之身受孕都是未知的,如果你入了宫产下龙子,这母以子贵,自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别看这离健打仗不行,但是这官场中的勾心斗角他可是谙熟于心。
“爹爹一番话,让洛儿茅塞顿开。”离洛经过离健的开导,豁然开朗。自然,那景天公子也不放在了心上。
另一边,这奉天本是大年初四的生辰。这天近晌午,奉舜华入了后宫,打算去给奉天过生辰。兄弟二人自从西北之战,便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只是在大年初一的祭天典上匆匆的见了一面。
“大哥……怎么这么早?”奉天揉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人。
这次奉舜华有了经验,倒是没掀被子:“这都快晌午了,什么时候我来,你能是清醒的?”奉舜华有些泄气了。
“嗯,起来也没什么事儿干,起来那么早干嘛?”奉天围着被子看着奉舜华,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我们主祭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今儿是你的生辰!你这个都不记得了?”奉舜华忽然觉得自己来的有些多余。
奉天揉了揉眼睛,神情还有些呆滞:“啊……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奉天一拍额头。
奉舜华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你天天在宫里都干嘛了?难道都不去给皇太后请安么?”
“请安?请……什么安?”奉天满脸疑问。
“……”奉舜华决定换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最近要册封后妃了?”
“嗯?”正在让慧明伺候自己穿衣服的奉天,顿了一下,慢慢转过头,“你说什么?”
“封妃!离健的女儿!离洛!你天天在宫里到底都干些什么?”奉舜华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奉天皱着眉:“你是说那个离健!?封了什么鬼将军的离健!”
“……重点不是离健好不好!”奉舜华无力的叹息道。自己弟弟的耳朵都在听些什么?
“那个老东西!”奉天咬牙切齿!
难得见奉天生这么大的气,奉舜华有些诧异:“他怎么惹你了?不会是因为人家的女儿长得比你好看吧?”
“……当然不是。”这梁子自然就是他上次从魏宜大营逃出来的时候结下的,当然,这种丢人的事儿,他可不想告诉自家大哥,尤其是胃胀气还有那个飘香院。
奉舜华看奉天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便没有追问,只是忽然有点好奇他对这事儿是怎么看的了:“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奉天疑惑的看着奉舜华。
“你别跟我装傻!你对皇上纳妃这事儿怎么看?”虽然他无心于朝政,并不是想从奉天的地位上得到什么,只是自己这个弟弟,这个性格,要是和那些女人一起,虽然不说吃亏,但是这个跳脱的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儿来满足他那点儿不为人知的坏心思。
奉天身上穿的是松松垮垮的外袍,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右手拄着桌子,摸了摸额头,像是在想什么,然后有些好笑的对着奉舜华道:“这事儿,不归我管,再说,我也管不了吧。”
“你……你难道没想过……咳咳……不吃子息么?”奉舜华选择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说法。
“没有。”奉天摊了摊手。
奉舜华深叹了口气:“我在和你说真的。现在这后宫还没有后主,如果说那离洛入主后宫,难保最后成了皇后的人,就是她。我知道你对那个位置不敢兴趣,但是你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的。”盯着奉天还是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奉舜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长舌妇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再说?如果你要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和爹爹他们交代?”
“噗噗……哈哈……”奉天看着奉舜华的忧愁的样子,先是憋笑,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大笑出声。
奉舜华紧皱着眉:“你这个人,我说了这么久,你到底在听什么?”
“哈哈……大哥……”奉天用手指擦了一下眼角笑出的眼泪,“大哥,你现在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了?”
“我!”奉舜华气的一口差点没上来,指着奉天的鼻子,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好了好了,不逗你,我知道了。”奉天摆了摆手,轻咳了两下,捻起桌上一粒剔透的奶葡萄,放在了嘴里,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看着奉舜华,笑着说道:“你难道还觉得我会被女人欺负去?愚者千虑还必有一得呢。”
奉舜华扶额:“我是担心你玩的太过火了……”我是担心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句话奉舜华放在了心里,这个弟弟,说他聪明却又总出意外的洋相,说他傻却又比谁都鬼。
奉天无所谓的笑了笑,别说过火了,大火都点过,又拈了粒葡萄,却只是在手里把玩着:“诶?我非常好奇啊……上次你去王府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和……那个人,现在?”奉天并未明说,但是一句话已经让奉舜华的脸上有了些不自然。
“……也没怎么样……”主祭大人忽然有些底气不足了。
奉天好奇的望着奉舜华:“难道你就没想过……再给他生一个什么的?”奉天将刚才没回答的问题又扔回给主祭大人。
“……我和你不一样。”奉舜华忽然脸上有些惆怅之色。
“有什么不一样?”奉天想起奉舜华刚才说起的纳妃一事,抿着嘴角笑,“不都是……”将那粒葡萄扔到了嘴里,低声说道,“不都是不彻底属于自己的东西,宁可不要么……”那声音低的像是低喃,又像是叹息。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皇上?”奉舜华看着奉天有些异样的神色,询问道。
奉天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晚上在我这儿吃吧!我让御膳房做些你从来没吃过的!难得主祭大人赏光!”
“唉……”奉舜华看着一说到吃的又一副活蹦乱跳的奉天,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该忧愁。
“啊!对了!有时间一定要把小胖子给我带来!我都大半年没看到他了!我一想起那个小肉脸,心里都痒痒!”看到奉天这个样子,奉舜华都有些怀疑刚才那句本就声音不大的话,是不是出自奉天之口了。
晚上的时候奉舜华还是没有在这儿用饭,毕竟那是后宫之地,一般的男人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奉天又暗自骂了好几句,让看懂嘴型的奉舜华直皱眉头,刚要说话又被奉天一副堵着耳朵害怕他絮叨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
不过,今天奉天的礼物没少收,奉舜华来的时候还是给带了几个物件,只是一打开那精致的盒子,奉舜华唰的脸就红了,而奉天倒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把玩着,被奉舜华红着脸收了起来,还警告他,以后在自己宫里少弄这些不正经的东西。奉天有些无辜的看着奉舜华,乖乖的又有些恋恋不舍的把东西收了起来。至于是谁送的,即使奉舜华不说,奉天也知道。
28.登徒景天
晚些时候,重宁远来了,他并不知道今儿是奉天的生辰,所以看到屋里准备好的一桌丰盛的晚宴,有些吃惊。
“今天什么日子?”最近几天,两个人总在一起用膳,倒是没有这么丰盛过。
奉天假模假式的行了礼,还没等重宁远说什么,就起身将人拉到桌边:“今儿我生辰,虽然你没带礼物,但是我也请你吃饭了!呐!你看,基本都是口味比较清淡的。”因为早就吩咐下人去做了,只是后来自家大哥没留下来吃,正愁着这一大桌子菜怎么办的奉天看着重宁远,眼神像是在看救命恩人。
“你怎么不早说呢?要知道朕怎么也给你准备点儿什么好玩意儿。”重宁远笑着接过一旁福泽递过来的净手的帕子。
奉天摆了摆手:“没事儿,你陪我吃顿饭就成了。”要不自己吃也是浪费了。
重宁远听到这话手下一顿:“哦?要求……挺低的么。”
正在看着桌子上吃的的奉天也没注意重宁远说了什么直接就点了头。
重宁远淡笑着看着一旁的奉天:“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声音很低,一丝慵懒夹在在里面。
“唔,我考虑一下的。等想到的,我再告诉你。”正饿了的奉天敷衍道。
重宁远想起暗卫的报告说是下午的时候主祭大人来了的事儿,敛下眉,看不清眼底的神情:“好吧,朕等着呢。”
两个人一起用了饭,对于眼前人的懒,重宁远已经习以为常的看着慧明在一旁的伺候。奉天自己动手的时候,还会给重宁远夹些菜,目的,自然是怕浪费。碍于有被汤呛到的经历,重宁远吃的比较小心。一旁的福泽倒是对皇上和这位景天公子的互动表示了一定的惊讶,后来宫里便有了皇上和这个原正王妃百般恩爱的传言。
好歹也是奉天的生辰,重宁远没有特意准备什么,就把腰上一块一直带着的玉佩送给了奉天。那玉佩还是先皇在他五岁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那是一块血玉,常带可以养血气的。
奉天接过那玉放在手里反复掂量:“好东西。”啧啧,皇帝家就是好东西多。
“自然。”重宁远将那玉的来历说与他听了。奉天更是爱不释手,先不说这个是不是当今天子的物件,就说这个是先皇赐予的东西,估计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奉天在光下反复看着,嗯嗯,爹爹那个财迷肯定会喜欢。
二人又饮了会儿茶,重宁远就回去了。除了除夕那夜,重宁远再没有在景天殿过夜,对此,慧明有些担忧,自然是怕自己主子失去圣心,和自己主子说了,奉天听了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继续让慧明给自己剥着葡萄皮。慧明苦着脸,却又无计可施。人家听说后宫里的主子都是互相争宠,自家主子可好,只要有吃的,怎么都成。
宫里的日子在奉天的眼中最是无聊,好在最近天儿比较冷,所以基本他就窝在屋里睡觉了,这不,一睡就睡过去好几天,眼看就是正月初十了,也就是皇上要纳妃的日子。这段时间重宁远忙得不可开交,那姬扬大败之后拒不签订那停战协议,加之,国库还有些问题要解决,所以重宁远和奉天更是没有见面。
今儿好不容易天气比较好,没有风,奉天难得的想出去转转。其实他在不睡觉的时候,也是闲不住的主儿,所以就想到处转悠转悠,由于后宫现在就他一个妃子,其它的基本就是写太妃之类的,加之还都是女人,又不能出宫,所以奉天有些郁闷。
“那边的那个侍卫,你过来一下。”进宫学习礼仪的离洛看到那边穿着长披风站在梅林中的男人,只能隐约看到身影。
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无动于衷的背着自己在那里赏梅,正在这大园子里迷了路的离洛一双柳眉微蹙,踩着莲步走了过去:“我在叫你!你没听见么?”
“你叫我?”奉天转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四下看了一下,却是真的没有别人了,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难道说现在的宫人都穿这种披风?
“啊……景天公子赎罪!”离洛走进一看这人的穿着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了,虽然姿色一般,但是那身上的配饰和气质却不是一般人。最主要的这里是后宫能出入的除了宫人和侍卫,剩下的那个男人应该不是皇上就是那位景天公子了。
奉天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玩味,倒是很少有人能一眼看出他是那个传说中“静王妃”呢:“你是?”
“臣女离洛。”离洛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傲气,盈盈一拜,那身段那仪态,可见其家教非同一般。
景天公子看到美人有些心下欣然,但是听到那名字又想起眼前人的父亲,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看着眼前的半鞠着身的美人,奉天笑的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赶紧上前托起那人双臂,直直的就盯着人家的粉腮:“哎呀,真是个美人胚子。”说罢就要上前去摸那个人的双颊,一副登徒子的样子,急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