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东方朔(第一卷 穿越)——慕父

作者:慕父  录入:12-01

“怎么,都不请我进去么?”韩嫣不答反问。

林晓北确实没打算让他进去,却没想直接被他问了出来,于是只能延请道:“呃,是下官不是,韩大人里面请。”

韩嫣将马缰绳交给小道儿,自己则在前头走,林晓北心里叹了口气,跟在后头。

进了里屋,奉了茶,韩嫣才开金口,他眼神怪异的看着林晓北,冷声道:“你可知我一直都厌恶你?”

林晓北苦笑,道:“下官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让您厌恶?”

韩嫣干净漂亮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郁,他道:“我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亲密如斯,从未有一丝间隙。皇上想要的,我韩嫣纵使拼死也会为他取得。皇上想打匈奴,我便潜心苦学,务求皇上需要时能够对答如流,献计献策。我更是在一年前自发请求去匈奴一探。”说到此处,韩嫣一顿,又继续道,“没想到,我才离去不久,皇上身边就多了个你。明明满嘴胡言乱语,行为怪诞,可偏偏哄得皇上高兴,甚至为了你,对我多次冷脸相待,你让我如何能不恨!”

“我甚至想除掉你,凭我的本事也绰绰有余。可是皇上视你甚重,若是你有了什么闪失,皇上反倒会记惦你更深。直到卫子夫那女人进宫,我才惊觉,原来皇上并不是能被一人占有,我一时冲动,向皇上表明心迹,却被他疏远。上林苑一事,令皇上对你也有了一丝异样之情,我痛在心里,恨不能一刀砍了你!只是天怜我韩嫣,卫子夫被贬作宫女,最终我还是如愿与皇上在一起了。东方朔,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林晓北默然,垂下眼睑,道:“韩大人多想了,下官对皇上从来只有崇敬,并无其他。”

韩嫣放下杯子,浑浊的茶汤起了一圈圈涟漪。韩嫣道:“随你怎么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任何人想与我争皇上,都须付出死的代价!”

林晓北心一痛,仍道:“下官祝皇上与韩大人永葆真爱。”

“这是自然。”韩嫣站起身,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了林晓北一眼,道:“东方朔,你好自为之。”说罢也不用人送,自己走了。

林晓北手握成拳头,嘴里也被自己咬出了血丝。

22.夫夫又同心,共同对强敌

林晓北着实抑郁了几天,毕竟自己对刘彻刚有了那么点非分之想,还没来得及萌芽,就被韩嫣一棍子打死了。林晓北以前受过情伤,挺重的,所以这次再来一下,打击就格外厉害。

这种表现主要是在朝堂上,他以前不能说话痨,可绝对事事都能掺和一下,没办法,谁叫刘彻老爱问他,东方爱卿,你怎么看。于是他就得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见解来。可现在,他跟刘彻冷战了,最起码是他认为的已经开始了冷战。刘彻遇事不问他了,他就更不爱出风头招人嫌。没出几天,大汉朝的臣子们就敏感的意识到,东方朔失宠了。

这一失宠,原本就对东方朔有偏见的众位大臣便开始落井下石,具体表现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左右刘彻意见,还老爱在说完之后拿眼瞟他。下朝后对他明着暗着讽刺几句,笑哈哈的走过去。卫青看不过眼,几次要为林晓北打抱不平,可都被他拦住,淡然的说他不在乎,然后抱着乖巧听话的霍去病发呆。

卫少儿再嫁前一天,突地来找林晓北,还未开口便红了眼圈,林晓北不知何事,连忙劝慰。擦了眼泪卫少儿才对林晓北坦白了她所隐瞒的事情。

原来她的前夫,霍去病的爹爹并没有病死。她在公主府做女奴时,与平阳县县吏霍仲孺私通,没想到怀了孩子。霍仲孺生怕公主责罚,不敢承认,便抛弃卫少儿回了平阳县。卫少儿不敢将此事告诉他人,只能对卫青说是与人偶然结缘,生了孩子,那人却病死了。卫青对此深信不疑,更是这般教育了霍去病。卫少儿哽咽道:“大人,贱奴并非有意欺瞒,实乃迫不得已。我那弟弟太过耿直,若是明言,只怕他一怒之下替我寻仇或者看我不起。今我另嫁,思量几番终是不敢隐瞒大人,故而今日来告,还请大人勿要与他人言说这事。”

林晓北想起来确实是这回事,当时不知道怎么着竟然没想起来。他见卫少儿泪眼婆娑,颇为忐忑,连忙道:“夫人既然信得过在下,在下自然会保守秘密,还请夫人宽心。”

卫少儿俯首一拜,道:“多谢大人。”

因为双方皆是二婚,于是酒席便没有摆大,林晓北受邀去吃酒,才发现原来这陈掌来头不小。他曾爷爷曾是跟着刘邦一起打天下的陈平,家世不可谓不显贵,卫青见陈掌确实是憨厚可靠之人,便豪爽的拉他喝酒,直把人灌了个酩酊大醉。

林晓北哭笑不得的拉住卫青的手,道:“兄弟,你别再灌你姐夫酒啦,春宵苦短,咱们还是先撤吧。”

卫青也喝得有些高,听见林晓北说话,顿时笑道:“是了是了,都是青的错,还请姐夫原谅则个。”说罢滑稽的一拱手,颇为不伦不类。

因为卫青实在没法骑马,只能从陈府借了辆马车拉着俩人往回走。此时天已经黑了,林晓北抱着安静不说话的霍去病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沉默了一会儿霍去病终于瘪着嘴,哭丧着脸对林晓北说:“干爹,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

林晓北心一紧,酒醒了稍许,见霍去病要哭,连忙劝道:“怎么会呢,娘亲给你找了个新爹爹,以后就有两个人疼爱你了。”

“可是,娘亲以后是不是不住在干爹家里了?”

“当然了,爹爹跟娘亲要一起住啊。”

霍去病一撇嘴,不满道:“那为什么干爹不跟娘亲一起住,干爹也是爹爹。”

林晓北呛咳了一下,见卫青躺在一旁吭哧吭哧笑,顿时拐了他一肘子,又对乖乖等待答案的霍宝宝说:“唔,这个是不一样的。我是娇娇的干爹,可不是你娘亲的丈夫。”

霍去病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还要再问却被林晓北眼明手快的堵上嘴,转移话题道:“乖,很晚了,干爹抱你睡觉。”说着也不顾霍去病的挣扎,侧躺下来装成醉酒模样。霍去病郁闷的揪住林晓北的衣襟,不一会儿便在沉静中睡着了。

林晓北却没睡着,搂着霍去病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了家,林晓北小心翼翼的抱着霍去病回了房间,卫青则在一旁沉默的跟着。直到林晓北进房间时卫青才拦住他,低声问了句:“大哥,你叹气,是因为皇上?”

林晓北抬头看卫青,突地撞进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里。

“也许吧。”林晓北回了句,转身回了房。

又过了几日,与刘彻的关系始终没有和缓,林晓北一直沉默着,倒是刘彻容光焕发,极有神采。有过经验的林晓北知道,这是X生活和谐的表现,一想到刘彻与韩嫣在一起了,心便有些难受,不痛,却闷得慌。

这日朝堂上又发生了件事情。都尉汲黯代天子巡察时路过河南,正碰上那地方水灾,因着情况紧急,故而没有上奏就假冒天子谕令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触犯了汉律,被刺史参奏了一本。

廷尉宁成侃侃而言,简直将汲黯说的十恶不赦。一旁丞相许昌,御史大夫庄青翟等人也随声附和,请求刘彻立刻处决汲黯。也有灌夫公孙贺等正直之臣言说汲黯虽犯了矫制之罪,但罪不至死。两帮人吵得天昏地暗,林晓北只觉得耳边嗡嗡一堆苍蝇,恨不能堵上耳朵才好。

刘彻也烦躁的不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吼一声别吵了。众人又补上几句才一齐向刘彻谢罪。

刘彻没法决断,汲黯行为虽有错,但用意是好的,绝非宁成所言那般严重。只是许昌庄青翟是太皇太后那边的人,上次因张骞一事已经被其训诫,这次若是再驳了他们的面子,保不齐他们怎么跟太皇太后告状。刘彻只好一手扶额,偷偷看林晓北。

林晓北正冒充石柱子,只是眼睛余光也在看刘彻,两股偷偷摸摸的视线撞到一起时俩人都愣了一下。刘彻见林晓北看他,脸上顿时有了神采,不知又想了些什么,突然大声道:“东方爱卿,你有何见解?”

众臣愣了,视线齐刷刷的瞄准已经失宠的某位侍郎。林晓北也是一愣,不知道刘彻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只是愣归愣,还是得回话,他出列以象笏挡住脸,恭敬道:“臣一切听从皇上决断。”

打太极?刘彻可不满意,他一咳嗽,对林晓北说:“东方爱卿不必拘谨,有何话直说无妨,朕曾说过你东方朔即使胡言乱语也不怪罪。”

我知道你不怪罪啊,可你不是明摆着让我得罪人么?林晓北偏过头,对刘彻挤眉弄眼。

刘彻脸一抽,也回复表情:朕就让你得罪人,怎么地。

林晓北做投降状,好吧,谁让你是皇帝呢!

刘彻满意的回一笑脸。

林晓北组织了一下语言,终于朗声道:“回皇上,臣以为,都尉汲黯虽然行为有错,但他立了大功。”

刘彻配合道:“哦,此话怎讲?”

“太祖开国之初,许诺百姓休养生息,再没有赋税徭役,此举备受天下推崇,我大汉因此而强健。今有汲黯,代天子巡察,见河南水患,为体恤百姓,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此举必将为皇上笼络住人心,百姓也必定因此而对吾皇感恩戴德,褒颂有嘉。皇上与诸位大人们不妨设想一下,若是汲黯见水灾没有开仓放粮,而是上报朝廷,然后皇上再恩准开仓,再传回河南,这期间所耗时间没有二十日也有十五日。只怕那时早已灾民早已尸横满地,饿殍遍野。百姓怨声载道,自然会对吾皇心生不满,而一旦让百姓心寒,必将出现不可估量的后果!汲黯此举,安了天下百姓的心,知道吾皇是位仁义圣君,若是再处罚的话,不就是坏了皇上的名声么?微臣倒是要问问各位大人,败坏皇上的名声,就是大人们今天争辩的目的么?!”

“放肆!”许昌这厮又跳出来喊,“你东方朔满嘴胡言乱语,什么让百姓心寒,败坏名声,你分明就是想造反!我大汉朝堂堂君主,难道要向小小的百姓而低头吗?”

“丞相大人息怒,微臣绝无此意,更不敢造反。”林晓北对许昌行了一礼,复又道,“皇上,臣言尽于此,还请皇上圣裁。”

刘彻咳嗽了一声,道:“东方爱卿,你是要朕向百姓妥协么?如此,朕的威严何在?”

林晓北无奈,知道刘彻不能明着支持他。于是只能借用唐朝某位名人的话,试图说服一群老顽固:“臣曾从古籍中见到一言:君之于民,无异于船行水上,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秦朝施行暴政,百姓苦不堪言,终是不可忍受,故而高祖揭竿起义,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大汉朝因此而建立。当然,今天这事绝没有那般严重,微臣只是打个比方。先帝奉行黄老思想,讲究无为而治,虽是无为,可也要保证百姓安居乐业,方为正道。为明君者,必要以民为先,如此才能上下一心搞发展……使我大汉朝愈来愈富强,再不必受强敌所扰。”林晓北刚说完便想抽自己一嘴巴,叫你考研时政治背多了,脱口而出就是上下一心搞发展,幸亏共同建设社会主义没顺嘴溜出来。

刘彻却没注意到政治术语,他被林晓北的话吸引了。他虽然想做武帝,可他也想做明君,林晓北说的话太诱人,以至于他激动道:“好,东方爱卿说得好!汲爱卿所作所为虽然有错,但功过相抵,不加处罚。东方朔擢升常侍郎,赐金百两!”

林晓北跪下高呼:“皇上圣明,我大汉朝有如此明君,实乃苍天之幸,百姓之幸!”公孙贺等臣子也跪下一起喊刘彻圣明。

一旁许昌简直要气炸了,东方朔真是太可恶了,三言两语便把皇上说的心花怒放,此等奸佞臣子,不除不行了!再看看旁边的臣子,也是一副东方朔所言确实有理的表情,一张老脸扭曲着,恨不能用皱纹夹死东方朔那丫的。

刘彻朗声大笑,看向林晓北那张清悠淡然的脸的视线又多了分炙热。他道:“朕自登基伊始,未尝有一日不想成为有道明君,令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今日东方爱卿说出了朕的意思,令朕十分欣慰。朕有如此多忠臣良将,我大汉必将愈加富健强盛!东方爱卿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就作为诸位的警言吧!东方朔你留下,退朝。”

众人又跪拜一次,退了出去,许昌对林晓北冷冷一哼,眼神狠厉。

宣室内,林晓北又恢复了石柱人状态,刘彻也矜持着不愿先开口。方才他们二人在朝堂上一唱一和,默契尤在,甚至更胜往昔。可是独处时,先前冷战所造成的裂痕,便又浮现了出来。

林晓北眼观鼻,鼻观心,死也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刘彻按捺不住,先开了口,颇有些讨好之意:“东方朔,你还在生朕的气?”

23.夫夫心连心,有苦也是甜

林晓北斜眼瞅了刘彻一眼,一板一眼恭敬答道:“回皇上,微臣不敢。”

刘彻急了,走到林晓北面前试图抓他的手,却被躲开,林晓北退后一步,继续恭敬道:“皇上与微臣上下尊卑有别,请皇上勿要失了体统。”这话就是前不久刘彻拿来说林晓北的。

刘彻挺委屈,忍不住高声道:“东方朔,你到底要如何?你难道从不把朕放在眼里么!”

林晓北也无奈,再鞠一躬,道:“微臣惶恐。”

“惶恐?朕还能吃了你不成?”刘彻看着林晓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十分无奈,只能软下来,改用怀柔政策:“你东方朔一向是朕最为看重的臣子,怎地如今变成这般情境?”

林晓北抬头看了刘彻一眼,明明还是少年人的身子骨,却早已有了成年人英俊沉稳的风采,也唯有在自己面前,才常常会气得跳脚,或者笑的没边。林晓北叹口气,也道:“皇上,微臣认为自己已经尽了臣子的本分,实在不知该如何再改。若是皇上实在不满意微臣言行,那微臣只好辞官还乡了。”

“朕不准!”刘彻慌了,连忙拉住林晓北的手,大声道:“当初是你来长安说要辅佐朕成就一番霸业,你不能食言!你送来的那车竹简,朕花了整整两个月才看完,每一句每一字都反复思量多次。朕将你引为知己,事事皆与你商量。就算是,就算是私密之事,也从未有过隐瞒。现在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那朕为你所受的斥责,算什么!”刘彻说着便有些动情,眼里甚至有了泪花。

林晓北也十分震撼,姑且不论这话有多少夸大成分,单说一个帝王能对他推心置腹如此,也算是十分难得了。林晓北突地想起些什么,问道:“皇上,您说的斥责是?”

刘彻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难为情,咬了咬嘴唇,赌气道:“你都要辞官了,还问这些干嘛?”

林晓北大着胆子反握住刘彻保养良好的手指,低头问委屈的少年:“皇上,您告诉微臣,谁斥责你了?”声音低沉带着点磁性,颇有些诱哄的味道。

两人贴的十分近,彼此间呼吸交缠着。林晓北比刘彻高大半个头,这距离看起来便像是臣子揽住皇帝一般。刘彻不满气势被压下来,猛地一抬头,刚要说话,便愣住了。

林晓北感受着碰到一起的鼻尖,嘴唇上温热的触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迅速放开刘彻的手,后退一步跪地道:“臣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好一阵沉默,林晓北偷偷往上看,正瞧见刘彻眼睛转向别处,脸却微微红了的模样。林晓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很想起身,将外表坚强别扭,实则也别扭坚强的少年抱在怀里。只是也只能想想罢了,林晓北低着头又跪了一会儿才听刘彻道:“东方爱卿并非有意,朕不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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