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啊……”
一连串的声音从夜枭咬得血红的嘴唇里吐出来,像是一个个催情符。撞进冷破军的耳朵里,只觉得下半身的欲望越加难耐。
冷破军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欲火中烧。
仔细地瞅一瞅夜枭,还是那张普通的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脸,就算是染上些许情欲的艳色,也没有美到哪里去。
只是就是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副身体,却激起了冷破军强烈的征服欲望。从认定夜枭背叛到再见夜枭,冷破军的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火。而夜枭全无感觉的模样,让冷破军的心头火烧得更旺!
难道,夜枭就一点儿也没想过他冷破军?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丝愧疚?或者,哪怕是一点点的羞涩也好。
偏偏,夜枭就是那张木头脸,啥表情也没有。
如果夜枭真的是忘性太大,他就一直做到他记得为止!
冷破军现在打的,就是这么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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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夜枭,生了个不争气的脑袋。啥也记不住,甚至连冷破军这什么这样对他,也压根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更别说,夜枭现在脑子里已经被烧得一团酱糊,什么也想不了。
抽出手指,将夜枭无力又发着高热的身体翻过去,冷破军覆到了他的背上,扣紧夜枭劲瘦有力的细腰狠狠撞了进去。
“啊啊啊——!!!”
又惊又痛,夜枭只觉得一柄火样的剑捅进了身体里,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从喉咙里发出刺耳的惨叫,身体挣扎着向前逃。却被腰上一双大手给扯了回来,牢牢地压住了,那剑也因此进得更深,像是要把他劈成两半。
这辈子能伤夜枭的人,至那人死了之后就没几个。特别是重伤,更是半个也没有。
最柔软无防备的地方被凶狠侵入,夜枭的白眼几乎瞪出血来。这种痛,不同于那种刀剑伤到的痛,而是另一种混合着情欲的折磨。夜枭猛然脑中灵光一闪,在这极痛又极怪异的感觉中,想起了上一回他感觉到这痛的时候的事情。
这其实是过去那人常常用的办法,用极致的相同的疼痛唤醒夜枭遗忘的记忆,然后再一一次将这痛印进夜枭的身体里,直到他再也无法忘记。
冷破军这一次,就无意的给夜枭打下了除了那人之外唯一首次被夜枭牢记的烙印。而这烙印,今后将令冷破军自个儿吃尽苦头。
且说,冷破军此时终于将夜枭吃到了嘴里,于是反复地嚼,细细的品,将夜枭从头到脚都尝了个遍,然后又反复吃了又吃,直到夜枭的骨头渣子都化进了他的胃里,才终于将早就陷入昏迷状态的夜枭放了开。
这一回,冷破军学聪明了,压根就没带夜枭去外面泡温泉,而是把房间锁死,然后用房间里间的温池水给夜枭洗了个干净。其间冷破军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将半昏半醒的夜枭压在池边又吃了足足三回,才把全身软趴趴的夜枭给擦干净放回床上,让他睡。
夜枭这一回也被累得狠了,昏睡了一天一夜,才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白色的眼,外面的月光晒进酸涩的眼内,夜枭伸手想要去摸瘪瘪的肚子,却被压在上身的手臂给挡住了。
不悦地瞪着横在胸前的整条手臂,夜枭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刻,想起那人不让他吃肉的事,缩缩脖子,把嘴又合上了。
肚子……好饿啊……
夜枭抿抿嘴,从那双坚实臂膀的环抱中滑了出来,身下一痛,膝盖一软,他差点儿整个抢到了地上。
手从背后把那把沉沉的邪剑抽了出来,夜枭横着竖着比了比,那寒意四散的剑刃在冷破军的脖子上比来比去,早就把冷破军给惊醒了。
只不过,他立刻发现那剑的主人是谁,于是没有动,闭着眼,调整呼吸,全当自己还在睡。
冷破军有一种预感,要是他现在睁开眼,保不准夜枭这一剑就劈了下来。就算他冷破军武功再高强,这么近的距离,他压根没有把握能从天下第一杀手的手底下逃出这条命去。
夜枭睁着一双白得吓人的鬼眼,邪剑比划来比划去,愣是没下手,又放回了身体里。然后一脚踹了过去。
冷破军这辈子,还从没有被人这样踢过。但是看着夜枭一张木无表情的脸,想起刚刚那把邪门的剑在自己脖子上散着寒意的感觉,冷破军还是决定——忍了。
“饭。”
夜枭瞪着冷破军,张开的嘴里,压着冷破军的神经蹦出一个字。
啥?
冷破军有点儿发慒。
“饭!”
这一回,夜枭还是一个字,却带上了强烈的情绪。冷破军愣愣地点了点头。
“来人,准备饭。”
伴随着他这一声吩咐,响起的,是咕噜噜的肚子响声。
夜枭的白眼盯着冷破军不放,全然不在意自己跟对方都是全身赤裸的状态。本来他在森林野兽群里生活的时候,就是这样赤条条的野人模样。现在这样,夜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关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清楚。
眼睛盯着冷破军,夜枭的脑子其实是在转的。
只不过,他是非常人,转的方式难免就更加非常了一点儿。
一,他跟这个人又交配了一次。
二,这个人是雄性,还进到了他的身体里。
所以,自己是……雌性?
因为冷破军的行为,让只知道野兽雌雄交配的夜枭产生了非常荒谬的结论。
其实本来,夜枭就分不太清楚自己是雌还是雄,只不过他的下身有别的雄性也有的东西,所以他认定自己也是雄性。但是冷破军应该也是雄性,却跟他交配了。那么,他们两个一定有一个是雌的。按着他曾经见过的动物交配都是雄的进去雌的身体里来推断,他应该是雌的。因为,被进入身体的,是他自己。
费力地推出这样一个结论,夜枭的简单单纯的脑袋差点儿没打结。但是,他却在得出结论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是雌的啊。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于为什么雄的要跟他交配的事了。
这样荒谬的结论并不能怪夜枭。他一直都生活在野兽中间,看过的都是雌雄交配。成为人类之后,又从来没有到过小倌馆啊青楼这些烟花之地,压根不知道其实有一种叫做龙阳之好断袖分桃的事,更不知道其实两个男人也是可以欢好“交配”的。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给自己又重定了一回性别,这样也可以不用去纠结更艰深的问题。而且,他在重定完自己的性别后,又下了另一个结论。
“你,养我。”
自然界里,一般都是雄的负责猎取食物。起码夜枭看过的大多是这样。所以,他就认为自己现在是冷破军的“雌性”,以后冷破军都要拿米饭来养他。
想到这里,夜枭很高兴。
可以吃饭吃到自然饱,自然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而且冷破军的床也非常的舒服,比他自己分到的那张还要舒服。总之,夜枭很满意。
只不过,他这句话却让冷破军有被天雷霹到的感觉。
“你说什么?”
冷破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你,养我。”
重复一次,夜枭倒是记得要多多顺从他的“雄性”。毕竟,这是“雌性”应该做的事。
“你为什么要让我养?不对,我本来就在养你了……”
冷破军想起现在夜枭吃的用的都是他的,不由得觉得夜枭这句养他非常怪异。特别是现在夜枭看他的眼神,怎么让他感觉自己是……一桶永远也吃不完的……饭?
“你,雄性。我,雌性。交配,所以你养我。”
夜枭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冷破军却是越听越囧——这都哪跟哪啊。
“你什么时候变成……雌性了?”
冷破军忍住笑意,上下打量着夜枭,却发现他一脸认真非常的样子,不由得觉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交配,你进入我的身体。”
歪了歪头,夜枭很认真地解释给冷破军听。
他以为冷破军是真的不明白,为了他以后足够的饭,他破例又讲了好些话。
只是,夜枭自以为讲得十分明白,但是冷破军却全部都没听懂。
什么交配,什么进入身体,这跟夜枭变成雌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夜枭讲得东西本身就让冷破军有些无语,所以冷破军那聪明的脑袋此时就跟卡死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第52-54章
“饭。”
以最后一个最关键的字做为总结,夜枭对自己的解释相当满意。但是冷破军却是最不满意的那一个。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扯过一件外袍披到身上,冷破军可不像夜枭对赤身裸体全然不在意。光裸着面对夜枭,他总会有一种不安全感。
冷破军有这种感觉其实很正常。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在面对夜枭的时候有什么安全感。无论是光裸着还是穿着衣服。
“你的意思是,我进到你的身体里,所以你就是雌性?”
慢慢地理清夜枭的话,冷破军从被雷霹一般的慒懂状态缓慢恢复中。
点头点头,夜枭充分发挥沉默是金省力为先的“美德”。
而冷破军在说出“雌性”这个词的一瞬间,有种被天雷霹到的感觉。这雷还是他自己招来的。
都怪夜枭一个劲雄啊雌的,把他也弄慒了。
“什么雄性交配乱七八糟的,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都是男人!”
虽然话是绕明白了,但是冷破军还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男?雄性?”
夜枭还是更习惯雌雄这种说法,但是说是男女,他也还是明白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的结论就不对了。
夜枭的目光非常缓慢认真的瞄到了冷破军的下身,然后慢慢移开自己的下身。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似乎在努力的琢磨着。
冷破军只觉得下身莫名一阵寒意,立刻伸手抓过被子,将赤裸的身体牢牢盖上。
“雄?”
不对啊,如果是雄性,那么他进到他的身体里做什么?不是交配么?
夜枭的瞳孔放大一点点,表情还是跟木头一样呆呆的。
然后下一瞬间,冷破军的喉咙间就横了一把漆黑无比的怪剑。
夜枭的邪剑。
“你……你先拿开。”
冷破军的声音稍有不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夜枭瞬间就变脸。那一脸的冷然杀气,可以把任何一个成年男人吓僵。
“解释。”
夜枭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既然他们都是雄性,为什么冷破军还要跟他做交配的事?难道雄性之前也可以交配生出小宝宝吗?想到头都痛了也没个结论,夜枭决定不想了,把这个问题丢给冷破军这个罪魁祸首来解答。
毕竟,跟他交配的人是冷破军。冷破军自然应该知道交配的理由。
“解释?”
冷破军完全不晓得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但是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他不说出一个可以让夜枭信服的答案来的话,这柄邪气四溢的剑将切下他的头颅。
虽然对普通的经过长时间激烈欢爱的人来说,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对夜枭这个野兽之子来说,却并不是问题。
——他不仅连心充满野兽的野性,连身体也同样具备野兽的恐怖强悍体力。
“男人跟男人也是可以做那种事的。”
冷破军很聪明,他虽然摸不太到夜枭突然变脸的关键,但是边角他还是可以碰得到的。就他看来,夜枭似乎对两个雄性交配的事感觉到迷惑,那么,他就告诉他可以这么做好了。就算碰不到问题的核心,应该可以缓和夜枭的激烈行为。
男人跟男人……也可以做这种事?也可以交配?
夜枭顿住了,然后收回了剑。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般点了点头,然后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眼睛一闭,夜枭很快就睡了过去。直看得冷破军瞠目结舌,半晌,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他起身下床,是再也不敢跟总拿剑指着他的危险人物同床共枕了。
问题解决了,又似乎没解决。
为什么两个雄性可以交配?交配又有什么意义?夜枭全然不关心。
他只要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这么做,之前的行为找到了一个理由,那么——就可以了。
夜枭的思想其实很简单,他不会纠结更多更深的问题。所以,他也活得很简单,除了饭跟床,没有更多的烦恼。
况且,如果困惑解不开,那么便除掉困惑的源头——冷破军就好了。这样新的困惑就不再会产生,而夜枭又是记忆力如此差的人,不用多久就可以忘记。这困惑便从此消失,不再存在。
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快速将热气腾腾又香喷喷的米饭扫进肚子里,夜枭非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偏了偏头,伸出舌头将嘴角左边的饭粒卷进嘴里。
这对正坐在他对面的冷破军来说,着实是一大冲击。
饱尝情欲滋味的身体隐隐发热,欲望又有再度苏醒的可能。跨下渐渐发硬,变涨。
但是冷破军的定力,是在红紫花粉中练出来的,绝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夜枭就失控。
所以,即使跨下的热铁抬头,将衣袍稍稍顶起,冷破军也稳稳地坐着,不焦不躁,锐利的眼笔直地盯着夜枭看。
“吃饱了?”
回答是沉默的点头。
夜枭还在回味米饭的美味,换了别人他绝对理都不理。但是这个是他目前的金主,是供给他米饭跟床的人,所以,他还是决定抽空理一理他。
至于交配还有养啊什么的事,夜枭已经完全抛到了一边。
有好处可以拿,那么就这么着吧。做也做过了,反正男人跟男人也能做。再看自己的全身上下,也没少半块肉,夜枭的身体远比一般练武人还要好,什么腰酸背痛休息过半天就好了,依旧是冷血利落的天下第一杀手。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饭你可以随时吃到饱,看上哪张床也可以睡。”就算是龙床,他冷破军的人想要躺一躺,睡一睡,皇帝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对于冷破军的宣言,夜枭有听没有懂。
他本来就是自己的金主,自己不早就是他的人了吗?干嘛又再说一次?不过,以后饭可以吃到饱床也可以随便睡,真好!
基本上,夜枭是一个非常非常懒的人。这一点,从他能少说半个字就绝不多说上,就可以窥出一斑。所以,在得到冷破军的许诺之后,他就极其安然地坐在那里半下没动,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但是冷破军却没有读心的本事,本以为会在这段独占宣言之后看到夜枭的反弹,谁想他竟然半点儿表示也没有,令冷破军着实挫败。
不过,倒也省了他一桩麻烦事。
而靛跟归来的风则恪尽职守地隐在暗影里,脸上带着复杂无比的表情,相对无言。
他们有预感,主人以后的日子有了夜枭怕是会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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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一只美丽仿若玉雕般的修长的手翻过了地上无头的小小尸体,在此种情况之下,低沉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发寒。
黑色隐隐发着幽蓝光泽的发丝从前倾的肩膀上滑下来,被雪白的长袍衬托得异常神秘。
“小乐乐啊小乐乐,就算是你姐姐死了,你也还是没有当药师的命哪!”
手臂一舒,从袖中滑出一串珠链来。那是用十颗圆润的珍珠串成的华美珠链,珍珠的表面隐隐流转着暗紫色的光芒。
乐乐一直在夜枭身上找寻的东西——药师之证。
“这个东西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他人却弃之若敝履。”这是他在找寻乐乐时无意中在草丛里拾到的,大概是得到的人不经意遗失了。